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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想见你”世界巡回演唱会约林站演出开始的时间是晚间八点,但是临近五点,通向约林体育馆的主要交通干道就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还有多久能到?”迟甯千连换了两个坐姿,不悦地问道。

      “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司机说。

      她们的车的位置离体育馆其实只有两三公里了,奈何堵车堵得太厉害。明井然倒是不介意一直卡在车流中,她一想到周围的大部分人都是去听演唱会的粉丝,就有一种为迟衍感到开心的幸福感。

      “要不然从这里下车走过去?”明井然提议道。

      迟甯千不屑地拒绝了她:“那还是坐车吧,以你的脚程,走到那儿花的时间更长。”

      明井然撇撇嘴:“你是担心我跑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担心。”迟甯千说。演唱会的地点在约林,在这个她有充足时间调配人力的地方,她已经做好了防止明井然逃跑的万全的计划。

      就算明井然真的现在就拉开车门逃跑,不出五米,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车内就会有保镖出来将她按住。

      缓慢的车流果真过了三十多分钟才到达体育馆入口,就在明井然准备下车时,发现她这边的车门竟然还被锁着。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迟甯千先下车,然后绕过车尾来到她这一侧给她开门。

      “从现在起,无论你做什么都要跟在我身边。”迟甯千朝她伸出手,牵着她下了车。

      明井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你,不过我一会儿要去买周边,排队要很久的,你到时候不要抱怨。”

      迟甯千没有回应,带着她往体育馆走,依旧是前后被保镖围得严严实实的阵型。

      虽然她们都没穿统一的服饰,但四五个身材壮硕高挑、不苟言笑、傲视人群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的女人并排走在一起,难免吸引个别路人的视线频频望向这边。

      明井然尴尬地掩面,难为情道:“你能不能让她们分散开,你牵着我我又跑不了。这样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迟甯千略感诧异地说:“你以前也是明星,现在却不习惯其他人的注视了吗?”

      明井然闷闷不乐道:“哦,谢谢你提醒我,两年来近乎足不出户的日子都让我快忘了我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迟甯千一时哑然,赶紧挥手让保镖们分散到人群中,又道:“不过嘛,我觉得路人不是因为她们才看你的。”她顿了顿,伸手扶住明井然头顶上歪倒的毛茸茸的兔耳帽子,俯下身看着明井然的眼睛笑道:“是因为你今天太可爱了。”

      明井然一点儿也不买账地冷着脸,只关心道:“票呢?”

      随行的人这才将门票递给了她。

      明井然一看票上打印的区域更不高兴了:“这是离舞台最远的地方了吧?”她盯着那个代表看台五层的编号表示难以置信,“你买普通票也就算了,买靠前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认为迟衍在台上时,可能在数万人中认出我吗?”

      迟甯千为了哄她拉下的脸又变回了冷若冰霜的模样,但当她看见明井然那双凝视着票面的沮丧的眼睛时,也于心不忍了。

      明井然来看演唱会,就是想亲眼见一面迟衍。可迟甯千不想冒险,把明井然放在一个迟衍有可能会看到、或者一旦她做出出格的举动,就会让人注意到她的位置。

      “直到演唱会开始前这段时间,我不跟着你了。”迟甯千说,她希望用这一小段时间的自由,换明井然不会对这次出行感到完全失望。

      明井然听完后便一言不发地朝卖周边的店铺走去,转眼就淹没在一浪接一浪的人潮里。

      迟甯千只看得到周围保镖们的视线似乎还紧跟在她身上,尽管仍然有些担忧,但也只得隐忍不发。

      明井然如果真有逃跑的心思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最好的时机。

      迟甯千独自先检票进了场,找到座位后,就静坐着等待明井然过来。她并非寄希望于明井然不会背叛她,而是觉得她布下的对策已十分周全,根本不会让明井然有可乘之机。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看着场馆上的空座逐渐被人填满,而身边的那个座位仍空空如也的时候,不免心慌了起来。

      明井然和陈安槿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如果说陈安槿像一只适合圈养的兔子,给她一把草她就可以安分地待在笼子里,那么明井然就像是一匹野马,给她套上缰绳、试图驯服她的过程只会让人两败俱伤。

      迟甯千现在就是这样,她握紧缰绳的双手已经磨出血泡,明井然也被她勒得伤痕累累,但她仍然不敢松手,一旦放松一点缰绳的后果便是,时刻担忧着明井然何时会将她掀翻在地。

      那个女孩总是能给她一点小“惊喜”。

      现在又是这样。

      “啊,你把手机拿出来是想干嘛?准备和你的监控机器们联系,问问我还在不在她们的视线范围内吗?”明井然的声音蓦地出现在她头顶。

      迟甯千循声望去,明井然正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面色红润,眼睛里带着笑,像是在外面逛了一圈后心满意足,已经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再看她的手里,一手拎着炸鸡和热狗,一手端着的纸托上还有两杯饮料,明显其中有一份是给她买的。迟甯千赶紧将手机收回口袋,站起来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怎么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迟甯千明知故问道。

      明井然用下巴指向她交接的食物:“喏,给你送这个来,你晚上不是也没吃饭吗?反正我要买的纪念品买完了,要打卡的地方也拍完照了。”她说完便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应援棒,在迟甯千面前显摆地晃了晃,“其他东西在你保镖那儿,晚上回家我再拿给你看。”

      正准备落座的迟甯千身形一顿,让明井然反而抢先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明井然见她还站着,冲她招了招手,“你快坐下啊,我也饿死了。”

      迟甯千一坐下来,明井然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她手里的炸鸡,过了半晌,若有所感地抬起眼,却发现她仍一动不动,只深深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你不吃吗?这里没别的了,不然你就等到演唱会散场了回家吃宵夜。”明井然说。

      迟甯千注意到她又说了一次“回家”,这一次她观察得很仔细,没漏掉明井然说这句话时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她表现得极其自然,并不是刻意提到这个词的,仿佛她真的一心想着,看完演唱会就跟她一起乖乖回家。

      一瞬间,她的心房上像卸下了某个重担。

      “这里的上座率还挺高,没想到她们在国外能撑得起这么大的场子。”迟甯千抿了一口饮料,身体倾向明井然坐着,眼睛扫着满场漫天星辰般亮起的荧光棒,看似是不经意的闲聊,实则是投其所好目的不纯。

      而“单纯”的明井然显然没发现这点,骄傲地应和道:“那当然了,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红。”

      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迟甯千摇头笑了笑:“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听她们的歌。”

      “你对迟衍……算了,”明井然看她的神色变得复杂,“一会儿你就认真听着吧,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还以为你会说惊喜。”迟甯千扬起眉。

      “嗯,”明井然说,“你会后悔没有早一点听过她们的专辑。”

      盛大的演出在八点准时拉开序幕。

      迟衍和秦水斯身穿黑白制服,从巨大的空中艺术装置上一跃而下,空降现场,将全场的氛围推向了今晚的首个高潮。

      临近演出开始,观众们的热情已经像火焰那么热烈,她们的出场更是宛若往这团火焰上浇下的烈酒,让火舌瞬间蹿向天际。迟甯千在周围海啸般鼎沸的尖叫声中皱了下眉,她看向身边明井然,她的反应也是夸张得要死。

      她的目光仿佛钉死在大屏幕中迟衍那张脸上,随着迟衍用食指顶起军帽帽檐,缓缓抬眼对着镜头故作姿态地放了下电,明井然整个人便尖叫着朝后倒去。

      “喂。”迟甯千伸手在她后背虚扶了一把,真怕她闪着腰。

      这种时刻明井然显然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虽然坐这么远,迟衍真人在她眼中比蚂蚁大不了多少,但看着贯通整个舞台的超大屏幕,不妨把它当做在山顶看一场LUXE激光巨幕杜比全景声大电影,同样能令人沉浸得无可自拔。

      下一秒,随着强烈鼓点混合电音的前奏响起,全场粉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尖叫。迟甯千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握成拳,她深深吸了口气,这场演唱会的氛围和迟衍她那组合吵到炸的音乐风格,无论哪一样,都是让她万分头疼的存在。

      而这场长达一百五十分钟的折磨现在才刚刚开始,她还真的是有点后悔,不应该亲自跟明井然到现场来的。

      这首歌就像一场嘈杂的派对,无处不充斥着酒精、迷迭香、薄荷、辣椒交织的费洛蒙,观众席成了一个巨大的舞池,所有听众都迷醉地跟着音乐起舞,只有矜贵端庄的迟甯千在其中格格不入。

      忍耐了一分半钟的迟甯千再也坐不住,起身准备离场。

      “等等,”一旁正手舞足蹈的明井然倏地按住了她的大腿,凑近她耳边道,“这只是热场。”说完这句话又重新起劲地挥舞起手中的应援棒。

      迟甯千重新坐了回去,不过目光仍锁定在明井然的侧脸上。

      一直都这么全神贯注地看着迟衍的明井然,到底是怎样注意到她的?迟甯千的心中稍微有些愉悦地为此走神了两秒。

      忽然,场上的音乐也变了调。

      伴奏里所有的乐器和音效全都戛然而止,只留下木吉他简单地拨着弦,这一段是迟衍的独唱,在她干净清澈的音色流淌出来的一瞬间,迟甯千转过头望向了舞台。

      大屏幕上,是迟衍垂眸浅吟低唱的那张脸。

      好久不见,她的女儿。

      仿佛在她准备离开派对之际,迟衍穿过人群来到她的面前,带她走上楼梯,离开了那个喧嚣之地。顶楼有清爽的风,安静的夜晚和梦幻的星空,在这里,她愿意为之驻足一整晚。

      这段bridge的插入是公认的点睛之笔,明井然自信地微微一笑,悄悄用肩膀撞了撞她,俏皮地挑起眉,问道:“现在不想走了吧?”

      迟甯千一留,就这么留了两个小时。

      舞台上的演出仍在继续,台下观众们的热情也丝毫不减。

      明井然戳了戳迟甯千的肩膀,把手上拿着的应援棒递给她:“帮我拿一下,我要上厕所。”她一边说话一边夹着双腿抖腿,看来是那一大杯饮料快让她憋不住了。

      迟甯千回头看了眼舞台,这首歌邀请了另一个偶像团体作为表演嘉宾,十几个女孩站在舞台中央,迟衍和秦水斯反倒站在后面成了伴舞,摄像机的镜头几乎完全扫不到她们俩。她想要不是这个节目含“衍”量太低,明井然估计能憋尿憋到演唱会结束。

      “快一点儿,”明井然催促道,“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去?”

      迟甯千最后确认了一眼,那个随着舞蹈动作银色长发飞舞的人仍站在舞台上,于是道:“你去吧。”

      她朝后使了个眼色,坐在后排的一个保镖就站了起来,跟在迫不及待往外跑的明井然身后出去了。

      跟明井然一个想法的人还不少,通道外最近的一个女士洗手间排满了人。明井然又往里找了好几个洗手间,凡是门口有一个人排队,她都不会进去。

      眼看她们都围着体育馆跑了大半圈,保镖皱了皱眉,按理说她跑这么远的时间,排一个人早该排到了,但是客户想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她也不好对这种小事插嘴。

      “我就去这个。你也进去吗?”明井然好像终于放弃了找一个完全没人的洗手间。

      “我在外面等您。”保镖摇头道。这一层楼的洗手间她们早就事先排查过了,里面的窗户是封死的,再说这里楼层这么高,对于一个没有训练过力量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贴着只有很小支撑点的墙壁逃跑。

      保镖看着明井然进了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然后退出门外,站在过道里等她。这里应该是很靠近舞台的地方了,隔着墙壁传出来的场内的音乐声更大了些。

      于是,在等待的时间里,她跟着节拍晃着身体,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嘈杂音乐声掩盖的、洗手间内的声音。

      “迟衍——?!”

      明井然的眼睛里涌出大颗的泪水,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她一时变得手忙脚乱,既想抱住眼前的人再也不松手,又想先擦干眼泪,看清眼前这个这么不真实的人,是不是她刚刚认错了。

      一个月前,在她看到迟衍的组合官博发出的那张约林站预售海报时,冥冥之中她便有所感应,迟衍是来找她了。

      在海报里,迟衍的目光落在一个身穿湛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的背影之上,明井然翻来覆去地将那张照片看了许多次,越看她越坚定,那个女孩代表的一定就是她。

      当她来到现场之后,她一直都在思考,迟衍会如何来到她的面前。迟甯千这么放心她在体育馆随意走动的原因,除了那些紧紧看住她的保镖,想必还因为她同时派人监视着迟衍。

      假如迟衍在落地约林后就察觉了这一点,或是事先就料到了这一点,那么在演唱会开始前和演唱会结束后,她都没有办法接近自己。

      那么,在演唱会之中呢。因为在演唱会之中,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一直站在舞台上,所以反而给了她可乘之机。

      明井然看过她之前演唱会粉丝录制的现场视频。每场演唱会时长约一百五十分钟,一共表演二十六首曲目,第八、九首歌是迟衍的单人表演,第十、十一首歌是秦水斯的单人表演,这时候迟衍会有十二分钟左右离开观众,也就是迟甯千的视线。那么这期间迟甯千派去监视她的人一定会提高警惕。

      然而在第十九、二十首歌,林奕樊所在的组合会作为嘉宾登场助演,当舞台上多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十一个女孩,当大屏幕上不再出现迟衍的特写镜头,坐在最远看台的迟甯千大概率是分不出其间哪一个人是迟衍的。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瞒天过海的时机了。

      果然,在十三位女孩开始表演后,明井然一眼就看出来,跳迟衍原本那部分舞蹈的人,已经换了人。

      那个戴着银色假发的人,可能是林奕樊,那么真正的迟衍在……明井然立刻装作想去洗手间的样子,骗过迟甯千,跑出了场外。

      她心急如焚,可是找到的两个洗手间外都有人在排长队,她觉得迟衍是不会在这里等她的。很快她又注意到,每一个洗手间外的女士标识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下一刻她就意识到,其他门外排队的那些人里可能有迟衍安排的人,目的就是避免她进到不该进的地方。

      最后,她终于看到了她想见到的标识——那件湛蓝色的裙子。明井然进了那间洗手间,拉开了最里间隔间半掩的门扉,真的见到了她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人。

      迟衍身上套着宽大的外套和牛仔裤,头发全盘起来塞进了一顶毡绒帽里。明井然能辨认的只有那张脸,可是她也不确定因为满脸的泪水瞬间模糊不清的那张脸,到底是不是她的爱人。

      明井然猛地从迟衍的怀抱里抽离出来。

      不对,迟衍现在还是她的爱人吗?

      如果迟衍还喜欢林熙然怎么办?如果迟衍只是来找她清算旧账的怎么办?如果迟衍恨她、讨厌她的算计、欺骗、心机……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只是假设一下这些可能,明井然就感觉头晕目眩,几乎难以站稳。她虔诚地仰起头望向迟衍,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的恐惧碾碎了她的理智和自尊,使她只会磕磕巴巴地乞求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迟衍,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对我感到失望。”

      “不要……”迟衍发出很小但极尖促的一声,像是等不及她说完就要坚定地拒绝她。

      明井然立刻噤了声,抿着嘴,在原本就泪流不止的脸上露出一个更加要哭了的表情,可怜到令人心碎。

      迟衍再也不敢继续端详她,虽然她还没看够明井然的脸,但光是注视着,根本就没有能够确认明井然重新回到她身边的实感。

      从明井然推开门的那一刻起,巨大的惊喜和感激如同一记重锤砸向她的心脏,灵魂仿佛在她的躯壳里震颤,让她半晌都作不出任何反应,直至此刻她才感觉三魂七魄重新归位。

      堆积了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担忧和焦虑,在她心上冲破一个大口,泄洪般倾泻而出,终于使她得到了半分解脱。

      迟衍紧紧将明井然揽入怀中,她的双臂还僵硬得像两根木头,不知道如何温柔抚摸,只知道将怀里的人越箍越紧,越箍越紧,仿佛这样就能把明井然填到她心里去,堵住那个豁口。

      “你不要跟我道歉,”迟衍那把好听的嗓子此时像个破风箱,嘶哑着说完一句话,就要抽噎着喘息好几下,“是我错了,是我不该不相信你,是我来晚了,是我应该恳求你不要对我失望。”

      “以前的旧账请你等到回国后再找我清算,现在时间不够,我只能将最重要的一件事告诉你。”

      “井然,我没有负你。”

      “什么?”明井然艰难地从迟衍的怀抱中翘起头,但勉强抬起眼皮也只能看到她分外卷翘的睫毛。

      迟衍哭着说:“我从来没有把林熙然当成是你,我没有喜欢上她。分手后我只是在你面前逞强而已,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你。那个时候,在迟弈的私人山庄,我喝醉了,但我其实很清醒,因为我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你,我才会拉住你的。”

      她知道现在说这些,也弥补不了当时失望难过、独自痛苦着的明井然,可是啊可是,这些话她必须得好好地说出来,以防未来的明井然回想起来时,又会伤心一次。

      “明井然,我早就认定你了,我只要你,就算是另外一个你出现我也只要你,就算是你死了我也只要你。”

      啊。明井然呆呆地依偎在她怀里,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其实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当迟衍伸手拥抱她的那一刹那,当迟衍的泪水落到她脖颈里的那一瞬间,她的一切恐惧便烟消云散了,她便明白了,此刻两人的心情是一样的。

      明井然的手臂被迟衍箍得动弹不得,只能转动手腕,锤了锤她的胸口:“迟衍,你松开我一点,我想要你看着我。”

      迟衍便既顺从又万分舍不得地放开了一点点。这么一点距离,只够她将额头抵住明井然的额头,两人就这么局促地对视着,拘束又甜蜜。

      “迟衍,”明井然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她们享受的短暂宁静,“不要说得那么复杂,只一句话,现在最重要的,你想告诉我的一件事,是什么?”

      迟衍迫不及待地张嘴就要抢答,但她克制自己缓了缓,她深深吸了口气,希望自己的声音能恢复得动听一些,她应当用最真诚、最动人、最坚定的语气讲出这句亏欠了许多年的告白——

      “我爱你。”迟衍说。

      “我也一直爱你。”明井然踮起脚尖,闭上双眼,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很快在迟衍的主导下又失控了。她们没轻没重地撕咬对方,狂乱地抚摸对方的身体,像野□□合一样拥抱。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们对彼此燃起了情欲,只是感觉再怎样触碰对方的身体都不够深刻。

      到底要怎样深入,才能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与空白,才能像黑白琴键一样从此永远嵌入对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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