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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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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兰成年前几乎没有显现过任何雄虫特征,更重要的是他具有代表性的尾钩也因为幼年期的一场意外丧失。
就连托兰自己也曾以为他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雌虫,一只除了脸,其他方面堪称残废的弱小雌虫。
他扛不住那些残忍的刑罚,幸运的是小雌虫长了一张讨喜的脸,他的主人们很少下重手教训他,也可能单纯是怕弄伤弄残了治疗麻烦、不划算。
即便他吃的那些苦头放在普通雌虫身上连皮外伤都算不上,托兰也常年病怏怏的快要死掉。
主人最后一次转手,是害怕他砸在自己手里,根本没想到能在冤大头那捞到这么一大笔的星币。
还是帝都的高等虫族多,钱多虫傻,换成托兰之前所在的那颗落后的蛮荒星球,根本没有虫会选择要托兰这个一个累赘。
连最基础的果腹都成问题,即使要买奴隶也是优先选择身强体壮能提供劳动力的,他这种光会长脸的虫根本毫无用处,养起来还要倒贴浪费家中粮食。
托兰初到卡佩家族时,他与塞西的雌父弗纳尔的关系相处的还不错,那位老家主虽然有些许古板严厉,却因为老来得子,对塞西宠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也正因为塞西对托兰的喜爱,爱屋及乌,他真正将托兰当成了家族的小辈对待,他会同塞西一样亲切地称呼他为托兰,可惜这些好感都在后来与塞西的争执中烟消云散。
卡佩家族没有虫将托兰当成过真正的奴隶苛待,大少爷的玩伴,他的待遇比起家族旁支其他的小主子也不遑多让,甚至更高。
不然托兰也不会放下防备将这里视为自己的第二个家,进入卡佩家族以来,他对弗纳尔如同长辈般尊重,与塞西像寻常哥哥弟弟一样生活。
十八岁时,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在托兰的性腺发育疼痛难忍时,塞西因为他身上陌生的雄虫信息素味道罕见地发了一通很大的脾气。
一地的玻璃渣子,桌子椅子,屋内所有目所能及的摆饰都被他砸得稀烂,优雅的第一雄子像个被其他雄虫侵占领地、夺走珍宝的疯子。
他调查托兰身边的所有虫,去找托兰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源头。
“小小年纪不学好,托兰你是不是缺管教了,你怎么能随便让陌生虫碰你身子,你现在才多大?”
塞西掐着他的肩膀质问,瞳孔中那样剧烈燃烧的怒火让托兰害怕,除去愤怒,塞西望向他的目光里还有一丝彻骨的恨。
他在恨什么?塞西的怨恨毫无缘由,托兰瘫坐在地上连哽咽都做不到,他被吓傻了。
“连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份都没有……雄虫能图你什么?他们逗你玩就像逗一条下贱的狗,就迫不及待送上门?托兰你下不下贱?”
“卡佩家有短缺过你什么东西……我对你比叔叔家的亲弟弟还好,你饥渴想要雄虫?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
他是少爷,他是主子,托兰只要头脑清醒就应该马上下跪认错,但他偏偏不想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也不知道信息素哪里沾上的,他根本没注意到!比起这些,塞西口中那些伤人的话更让托兰难过。
托兰喜欢这个新家,他喜欢新哥哥,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始终相差悬殊,塞西高兴时愿意和他扮演兄友弟恭的好兄弟,塞西不高兴时,他就是个无法反抗的撒气桶。
塞西从没有这样吼过他,就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不小心沾到的一点点信息素吼他,偏偏那香味是从最私密的脖颈上散发出来的。
大少爷倔脾气上来谁也不敢拦,下人们都跑得远远的,即使托兰捏着自己的衣服哭着哀求他,依旧被他扒光了扔到水池中。
“哥哥!不要!”
“塞西、塞西,呜呜…”
“主人…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托兰的身体被浸在冰冷的池水中止不住地发抖,他用力推开压制在身上的雄虫,却招来更疯狂的对待。
那是托兰度过成年发育关时经历的最可怕的一场厄难,塞西说要把他清洗干净,不顾他的挣扎,在他的腺体上留下自己的新鲜牙印,就为了覆盖那一丝并不明显的信息素味道。
冰凉的水加受惊过度,托兰不出意外地发起高热,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更浓烈了……
也是因为那场意外,塞西叫来的医生发现异常,给他重新做了深入检查才知晓托兰居然是只雄虫。
塞西在事后道了歉,“只是误会……对不起,托兰,哥哥只是太着急,太担心他遇到不好的虫了。”
那一次,背对着塞西躺在病床上的托兰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回应,原谅这个词对托兰来说有些可笑,他是什么身份也配得上塞西的道歉。
他明明应该对这只救了自己命的雄虫感恩戴德的,怎么能忘恩负义,因为一点小误会就对自己的主人使小性子。
帝都的贵族们不会把奴隶虫托兰摆到平等的位置对话,就连塞西也不能,破碎的镜子即使修复了也永远有道裂缝存在。
托兰开始畏惧塞西,躲着他。
偶尔遇见他依旧会叫塞西哥哥,只是这声哥哥里褪去了曾经的依恋,托兰成熟了,也冷漠了许多。
塞西想过很多办法讨好他,修复他们之间的情谊,但都收效甚微。
“怎么又在哄你家的小作精啊?”有年纪相仿的雄虫揶揄塞西“一只奴隶虫哪来的那么大脸,真是不知死活,塞西你看看都把他惯坏了呀。”
“依我看来不如好好教训一顿,打个半死不活再哄就好哄多了,奴隶就是贱,我雌父说他们都是这样训出来的。”
“住嘴!不要这样说托兰!”塞西目光阴沉“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托兰的坏话,小心你们的舌头!”
没有人怀疑塞西话里的真实性,脾气不好的大少爷随心所欲,哪只虫让他不高兴了,他有一万种方法能整死对方。
对独生子倍加上心的弗纳尔也得知了塞西的异常,他有一些不好预感,但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塞西与小皇子的婚事迫在眉睫,弗纳尔不希望中间出差错。
他找到了让塞西闷闷不乐、食不下咽的源头,这只病弱的雌虫,或许应该叫雄虫才对。
这只小可怜雄虫。
弗纳尔知道托兰的遭遇,塞西从小没有特别要好的兄弟朋友,托兰是唯一特殊的那个。
小可怜和塞西生了矛盾,这件事确实错在塞西,他太冲动了,没有事先调查清楚一切就对托兰做出了很多粗暴的举动。
但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他对托兰的关心,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塞西将托兰看得很重,占有欲也不是一般强。
弗纳尔表明来意,他是替自己的孩子来道歉的,作为关爱雄子心理健康的好家长,弗纳尔希望托兰能和塞西和好如初。
“托兰,我们聊聊天吧,不用紧张……”
托兰对弗纳尔这位长辈还是尊重的,弗纳尔是只事业心很强的雌虫,他一生就孕育了塞西这一个孩子,宠得无法无天,这次毫无疑问也是为了塞西而来。
托兰低下头有些心不在焉。
平日里只有塞西欺负其他虫,让其他虫诚惶诚恐的份,他哪有那么大的能力让塞西难受,谁知道那只虫抽什么疯非要来求他原谅。
托兰不敢恨也不想恨,他只想离塞西远远的,远离这个时不时抽风的疯子。
擅自把塞西当成哥哥绝对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他已经得到报应了。
“托兰你想要新身份吗?”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半个孩子看待,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让我弟弟收养你,到时候你可以作为卡佩家族的雄子出现在公众面前。”
“你的过去的一切我都会找人清理干净,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的奴隶身份,你会是和塞西一样的,卡佩家族受宠的小雄子,不会再有虫看不起你、欺负你。”
“塞西做事是莽撞了一点,但他也是担心你,他没有什么坏心思,这几天我已经教育过他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此时的弗纳尔态度恳切,抱着十足的诚意和补偿来和托兰谈话。
只是他还不知道,仅仅一年后他疼爱的雄子会和面前这只虫发生何种离经叛道的关系。
一个是他千辛万苦培养的亲生雄子,一个是勉勉强强算半个养子的奴隶虫,弗纳尔毫无疑问会更偏向塞西。
一年后的弗纳尔会恨不得杀了托兰,怨十九岁的他毁了塞西。
从来没有对自家孩子动过手的弗纳尔,在目睹他们苟合那一幕的时候,大动肝火,差点失手将塞西打死。
——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托兰……”托兰的回忆戛然而止。
卧室里,诺思躬下身将脸埋在托兰的颈窝间,嗅着他身上香香的淡淡的雪松味,诺思的脸颊发烫,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怎么也无法克制。
没有虫教过诺思该怎么做,他只想让眼前的主人开心起来,想要快点把托兰身上阴郁的气息都赶跑。
像个痴汉疯狂地想给托兰生宝宝,生好多好多孩子。
“诺思!”
“别舔了!不要了,笨蛋,蠢货!”
托兰推了推他的脑袋,将脑海里的脏话想了个遍。
主人在摸他的脸……
“我不笨,托兰…”雌虫的脑袋只是略微歪了歪,面色微红,因为托兰的触碰,全身发软,整只虫像喝醉了酒一样都趴到了托兰身上。
“托兰主人我可以亲亲你的耳朵吗?”雌虫几乎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下一秒就将托兰的耳朵含住,用舌尖轻轻刮蹭耳廓,吮吸他的耳垂。
湿湿热热的触感,让托兰头皮发麻。
“混蛋!我根本……没有答应你,松…松开!”托兰的抗议声微弱,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在雌虫的撩拨下他喘的厉害,一开口便是破碎的呻.吟。
托兰是真的怒了,那些恶心的回忆,被轻浮的雌虫压在床上折磨,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一只虫,他曾经名义上的丈夫。
明明他都说了不要了。
都是一样听不懂人话的混蛋!
然而就在他和身上的恶虫缠斗想要将他踹下床时,托兰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他的腿使不上力气,脸刹那间变得煞白,趴在床边,喉咙深处涌现剧烈的反胃感。
明明一直性冷感的身体起了反应。
是晨起的自然反应,但这不正常……
在塞西霸道的信息素褪去仅仅一个月后,他的发.情期回归。
反正没有多少年好活的托兰想,真是下.贱的身体!
他或许应该做个手术,去摘掉这该死的动不动就让他恶心发.情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