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27、第 27 章

　　可是时间过得好慢啊，无论岛岛怎样努力，怎样集中精神，时间都只过去了七天而已。全然没有心情再接翻译公司的稿子，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做。岛岛说要休息一阵，暂时不接稿子了。岛岛关掉电脑，瘫坐在沙发里，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眼睛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未打开的电视屏幕，一盯就是大半天；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有劲头站起身去厨房做饭。岛岛就这样半躺着，大脑里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又被一些理不清楚的杂乱的东西填的满满当当。这与之前跟苏远分手时的情景一般凄凉，却又不完全一样。夜幕渐渐降下来，珠江上的游船鸣笛的声音拉的特别长。岛岛心里很空很空，空得看不到一丝希望，看不见未来的曙光，人生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岛岛想起杰瑞跟自己讲起他失去父母和妹妹时，也说过假如把人生想得透彻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的话。岛岛有一些理解杰瑞坚持要去出差的原因了。
　　岛岛拿出手机挨个儿的找合适的电话号码，岛岛之前在书上看到：如果一个人感觉很寂寞很失落的时候，千万不要独自待着，一定要找个人好好聊聊，免得死钻牛角尖，甚至疯掉。手机上的号码是按照字母的顺序从前往后排的，爸爸妈妈的号码都排在前面，不用说听到他们的声音，光是看到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岛岛就感觉到一种无言的自责，是不该有“人生毫无意义”这样的想法的，说到底了，能有多大点事儿啊？
　　岛岛的亲近的朋友们大都远在老家，目前在广州的朋友，或者说熟人，除了苏远，就只有杰瑞公司的人们了。肯定不能找苏远的，这个时候找人家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摆明了犯贱吗，再说要是给辛然晓得了，给苏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说，指不定辛然得如何看轻自己呢。号码拖到最后的时候，岛岛想起来叫章晓玲的女孩子，是岛岛在以前的外贸公司上班时候的同事。是个比岛岛小好几岁的女孩，当时跟岛岛比较要好，人很单纯，刚大学毕业，也跟岛岛一样来自农村，所以彼此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岛岛那时候对章晓玲很是照顾，在她需要的时候，金钱上或者精神上都毫不吝啬的给予过帮助。后来岛岛与苏远分手，岛岛匆匆辞职后，就只在□□上联系，偶尔也电话里聊一下，但都没有深谈，不过是粗粗的打招呼而已。后来晓玲重新找的工作很忙，所以几乎没见过面。
　　岛岛电话打过去，晓玲很高兴，一下子就想要告诉岛岛好多她那边新近发生的事情。岛岛说：“你想喝酒吗？我们一起去喝酒吧？”
　　“好啊，好啊，来我请你，我现在挣的比以前多哟。”
　　“谁请都没关系，关键是我想喝酒了。”岛岛说着就出门。
　　那是她们俩以前经常出入的一个小吃街，岛岛喜欢吃酸菜鱼，晓玲也喜欢。两人找了家川菜馆，二楼上面的小包间，虽然只是像写字楼里的格子间似的只隔开一半，也算是比较独立的私人空间了。
　　章晓玲先到，一看到岛岛就不停招手，然后就是很吃惊的语气：“我的姐啊，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差啊？你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哪！”岛岛叹了口气。
　　“快快快，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岛岛一边把包放在椅子上，把衣袖往上卷，掂起茶壶倒满杯，一口喝下去，重重的叹口气。一屁股坐下来。
　　章晓玲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哎，快告诉我呀，我等不及了。”
　　“我跟苏远分手的事你知道吧？”岛岛摆好了发表长篇演讲的姿势。
　　“知道啊，你辞职不就是因为跟他分手的原因吗？”
　　“是啊。”
　　“那你们是又和好了？”
　　“不是啊。貌似我又失恋了。”
　　“哎哎哎，好好的仔仔细细的说来听听，怎么回事，又是失恋？你这分手才几个月啊？”
　　“我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跟苏远分手的那天说起吧……”
　　岛岛说的口干，不停的喝水。晓玲端起茶壶忙给岛岛斟茶，期间酸菜鱼上来了，免费赠送的凉拌白萝卜和海带上来了，米饭也上来了。
　　“我看你就是喜欢上杰瑞了。”章晓玲最后总结道。
　　“我要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关键是不该喜欢。我这才逃过一劫多长点时间了？”
　　“感情这个东西是没办法控制的，你以前不是常常这样跟我说吗？”晓玲笑道。
　　“是啊，所以现在就沦落成这样了，痛苦啊。做啥事都打不起精神，觉得未来一片黑暗，你都不知道，这感觉很难过啊。”
　　“我觉得杰瑞也是喜欢你的。”
　　“怎么可能？他是不会喜欢哪个女孩子的，这个我是知道的。我觉得难过的就是，他不该这样一声不吭的就逃掉，至少应该跟我说清楚啊，要我搬出来也行，停止我们之间教授课的关系也行，不管怎么样，得说一声啊。他这样一走，我顿时都看轻我自己了。人只有对最讨厌的人才会一声不吭逃掉的。我真是好伤心，有时候还很恨杰瑞。”岛岛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对服务员招手：“服务员来两瓶啤酒。”
　　“你真要喝啊？”晓玲问道。
　　“是真的啊。我是真的很难过，这种失落的感受你这个小姑娘是没办法理解的，失落到没办法可以消解，真的。你陪姐姐我喝两杯，行不了？”
　　“好啊，我也是准备来喝酒的。”
　　岛岛麻利地给晓玲斟满杯，两人很熟练的碰杯，岛岛看着晓玲：“我要祝你一句什么，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我祝你早日走出目前的困境。”晓玲说道。
　　“你说，我是不是该搬出去了？”岛岛问道。
　　“他撵你出去了吗？”
　　“没有，他临走的时候还叫我帮他看好家。”
　　“这个杰瑞是有点奇怪的哈。如果他是真的讨厌你，不想见到你，那应该是希望你搬出去啊。”
　　“哎，反正我也搞不明白。现在想来，好多事情我都弄不明白。”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你想搬出去吗，关键是？”
　　“搬出去后，我的日子估计是比现在要艰难一些，但是我心里踏实啊，是不是，再说，要忘记杰瑞，要忘记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搬出去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搬出去吧。要不你先来我那里住一阵，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室一厅呢，还是蛮宽敞的，就是地势偏了一点，不像你那里是市中心。”
　　“好吧，我考虑看看。到时候杰瑞回来了我就先搬去你那里。你那里要是有男朋友提供就好了，哈哈哈。”岛岛大笑起来。
　　“我也希望啊。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啊。”晓玲也笑起来。
　　“你年纪那么小，有的是机会，着什么急啊？”
　　“不小了，我的姐姐，我家里人都催我无数遍了。”
　　“那你告诉你爸妈，说你认识一个老姐姐都过三十了还孓然一生，他们就不逼你了。”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你老啊。我还挺佩服你的，敢闯啊。”
　　“我要早晓得是这样的下场，当初就不会出来了，好辛苦啊，每一次痛苦都跟抽丝剥茧一样的。不想再这样了，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了。”岛岛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灌下去两大杯，又让服务员再拿啤酒来。
　　饭吃到最后，酸菜鱼都变凉了，鱼油都凝住了。岛岛跟章晓玲两人都醉了，都红着眼睛，张着嘴笑着。互相搀扶着走出餐厅。
　　“我们找个酒店住下来吧，我实在不想回去，那个屋子里到处都是杰瑞的味道，我受够了。”岛岛一手指着天，步履蹒跚，大声说道。
　　“我那边也太远了，这时候搭公车得什么时候才到啊，一起去酒店吧。”
　　于是两个女人就近定了房间。
　　一进入封闭的屋子里，岛岛白天时候所经历的那种失落感又回来了，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孤独与失落的感觉甚至比白天时候更加强烈。岛岛把自己丢在床上，在挎包里摸索好一阵才拿出来手机。
　　“晓玲，我不管了，我要给杰瑞打电话。”而这时候的章晓玲，不知道跟谁早就聊起来了，正矜持的笑着。
　　岛岛连续拨了好多遍，杰瑞的手机都是关机。岛岛平躺在床上，一时间无所适从，晓玲正聊的兴起。岛岛很有种找个人犯错误的冲动。
　　岛岛又从头到尾找号码，鬼使神差的就拨通了苏远的电话。岛岛还在酝酿怎么圆场，那边苏远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岛岛，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一句话没说话，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在哪个外面，跟谁在一起，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苏远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我现在在酒店，跟一个朋友。”岛岛声音哽咽。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你怎么哭了？”
　　“女朋友。”岛岛哭的越发厉害。
　　“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就是难过，就是想哭。呜呜呜呜……”岛岛的哭声甚至吓住了章晓玲。岛岛把电话扔到一边，抓起被子盖住脑袋就大哭起来，哭的不管不顾，哭得放肆彻底。
　　晓玲拿起岛岛的手机，以为是杰瑞，于是用英语问道：“哈喽。”
　　“你好，请问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苏远那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