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17、第 17 章

　　“来，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吧。”岛岛对阿曼达说道。
　　岛岛站起来，为阿曼达和杰瑞拍照。阿曼达的优雅，杰瑞的深沉。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一手支在桌子上。“最起码周围的人不会误会我跟杰瑞是一对了。”岛岛这样对自己说道，同时也有些懊恼。岛岛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举着相机不停的拍照，但是岛岛的照相技术很烂，还是苏远教会她找焦距的。相机对着河两岸的高楼，不知道那些高楼里，住着的都是怎样的人家，是不是所有的女主人都跟阿曼达似的，优雅美丽呢？船游过桥下的时候，不明白一楼甲板上的人们为什么会突然欢呼起来。桥上一排彩色灯光，红蓝绿黄不停变幻，十分璀璨夺目。岛岛看到了自己住的那栋楼。记得站在阳台上看珠江上的游船，很小，如今抬头看向那栋楼，也是细长的夹在一排高楼的中间，看不出什么特别来，甚至找不到每个早上坐着练习瑜伽的那个阳台。岛岛用了相机上的镜头扩大，才看清楚，就是一个栏杆，什么也没有。跟别的阳台也没有什么两样。
　　“你看到什么了？”杰瑞走过来在岛岛身后问道。
　　“我看到我们的家了。”岛岛说道。
　　杰瑞也弯下身来从镜头里看，然后站起来抬头看：“不用镜头也能看见的，傻瓜。”
　　岛岛拿开相机，还真的能看到呢。岛岛冲着杰瑞傻傻的笑了笑。杰瑞很自然的把岛岛揽进怀里：“觉不觉得风大？”
　　“没有啊，很好，很凉爽。”岛岛的头杵在杰瑞的胸前，什么也看不见。
　　“抱着你的感觉很好。”过了半晌，杰瑞说道。
　　岛岛没说话。这个从未爱过的男人，有些可怜。要是抱着阿曼达，肯定会更好。
　　“感觉到处都肉肉的，很好。”杰瑞又说道。
　　岛岛挣脱出来：“是说我胖？”
　　“不是。”杰瑞脸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要是试着去谈恋爱，我保证，你会发现很多肉肉的女孩子，感觉都很好的。”岛岛说完歪着头，等着杰瑞的回答。杰瑞却转过头看向眼前的珠江，岛岛看不清楚杰瑞脸上的表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岛岛很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按理，这不是岛岛的性格。岛岛从来都是麻利爽快的人。但是那个晚上岛岛辗转反侧好久，都未能合眼。岛岛本来是计划睡地上的，岛岛从不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受到优待，不在乎那些为了女性优先所定义的细节，一路走来都是莽莽撞撞的性子。但是杰瑞不允许岛岛睡地上，说他是男人，他说了算。这样岛岛在床上就更睡不着了，可能是午觉睡的长了的缘故。屏气一听，杰瑞的平稳的呼吸也没响起。岛岛摸索着摁亮手机，才过去半个小时！
　　“岛岛，睡不着，是吗？”杰瑞问道。
　　“是，估计是午觉睡多了。”
　　“我也睡不着。我也是午觉睡多了。”
　　“那我开灯看书可以吗？”
　　“我们说说话吧。”
　　“你是第一次跟女生睡在一个房间吗？”岛岛问道。
　　“嗯。”
　　“我理解你睡不着的原因了。”岛岛笑道。
　　“你觉得阿曼达会相信我们吗？”
　　“我不太确定，估计会吧。阿曼达好漂亮，脸蛋，身材，气质，样样都好。”
　　“想成为她那样的女孩子？”
　　“我是成不了了。还是保持我自己的样子吧。”岛岛笑道。
　　“可能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我们男人不一样吧。”
　　“你觉得阿曼达不好？”
　　“她很好啊。就像你说的一样，漂亮，优雅，气质出众，往人群里一站都是很显眼的那种。”
　　“那怎么说男人跟女人看问题不一样？”
　　“我觉得你也有你特别的地方，我觉得你也很漂亮。”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是不是你们老外看中国人，全都长的一个样？”
　　“不是。”
　　“不过看得出，她很喜欢你的。”岛岛没有直呼阿曼达的名字，而是说“她”。这个“她”，很有些别样的意思，出轨的男人在对老婆承认外面的那个女人，说起那个女人的名字时，用“她”，对情人说起老婆时，也用“她”；而老婆或者情人也对这个“她”有种不言而喻的明白。像是一个特别的暗号，代表着一些无法表述的或者不为人知的情感困惑。
　　“是啊，她给我表白过的。”
　　“你们男人真是狠心。”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要我撒谎，做出喜欢的样子来？这样其实更伤害她的。”
　　“那倒也是。”
　　“哎，告诉我你小时候的故事吧。我特别向往纯粹的农村生活，讲给我听听吧。”
　　“好啊……”
　　……
　　岛岛正讲到中午放学怎么样跟几个同学去偷别人家的李子时，杰瑞的手机短信响了。岛岛立刻住了口。
　　“没事，你继续说，很有趣。”杰瑞说道。
　　岛岛的短信也响了。岛岛拿起手机的刹那，非常奇怪自己竟然怀疑是杰瑞因为开玩笑，发信息给自己。摁亮手机一看，却是文一山。
　　“岛岛，你睡觉了吗？”文一山在短信里问道。岛岛知道这个男孩子是故意没有叫姐的了。岛岛觉得没有必要回这个短信，就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了。
　　“我的是阿曼达发来的，说睡不着。”杰瑞说道。
　　“我的是文一山发来的，问我睡了没有。”岛岛说道。
　　“你回了吗？”杰瑞问道。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两人一下子似乎都没有话要说，却又都清醒得很，一点睡意也没有。
　　岛岛的手机响起来，铃声特别的大，似乎整个房子都听得见。岛岛接起来，是文一山。岛岛把被子拉过头顶，尽量压低声音。
　　“岛岛姐，你怎么不回我电话？”文一山好像喝多了，很委屈的口气。
　　“我睡着了。”岛岛说道。
　　“你都好几天不理我们了。”
　　“你们？”
　　“我，索菲亚，艾达。”
　　“你们喝醉了吧？”岛岛笑道。
　　“岛岛姐，文一山喝醉了，说想你的很啊。”艾达的声音。
　　“小孩子们，别闹了，赶快睡觉去吧。”岛岛说道。
　　“你什么时候出来见我们？”文一山问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改天吧，改天好吗？”
　　“要改到哪一天？”
　　“下个周末，好吗？我这个星期都有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岛岛，我的电话你要接，最起码短信你要回。”
　　“好的好的。”岛岛憋的受不了，挂断电话探出头来，屋子里照例是黑漆漆的，两层厚重的窗帘，窗外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岛岛屏气听了一阵，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外间的关门声音，估计是阿曼达睡不着。
　　“电话讲完了？”杰瑞突然问道。
　　“嗯。”
　　“是文一山？”
　　“嗯。”
　　“那小子喜欢你吧？”
　　“不是吧，他们三个在一起高兴呢。”
　　“那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单打给你呢？”
　　“你是他们老板，他们怕你呗。”岛岛笑了。
　　“肯定文一山那小子对你有意思。”
　　“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小孩子，能有什么意思？他们都是叫我姐姐的。”岛岛当然觉得这样的说辞根本站不住脚。
　　“有些男孩子就是喜欢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换做我是文一山，我也会喜欢上比我年纪大的女孩子，多好啊，成熟，懂事，不像年纪小的女孩子，动不动翻脸，要哄哄才开心。那样多累啊。”
　　“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岛岛笑了。
　　“别转移话题。你对文一山有意思吗？”杰瑞继续追问，岛岛都有点怀疑这个躺在黑暗里跟自己说话的人不是那个冷漠的大老板杰瑞了。
　　“有意思又怎么样，没意思又怎么样？”岛岛反问道。
　　“我就是这样一问。你开始规划你将来的生活了吗？”
　　“还没呢。确切的说，我从来都没有好好的规划过自己的人生。有好多事先的设想从来没有实现过。所以也懒得去规划。”
　　“那么感情上呢，还打算再开始一段感情吗？”
　　“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但至少目前不会。”
　　“还没从失恋的影子里走出来？”
　　“哪有那么快？”
　　“所以没事谈什么恋爱嘛？一个人多好！哈哈哈……”这是岛岛熟悉的嘲笑。
　　“即使失恋痛苦，我还是不后悔曾经爱过，这是人生的一个部分。”
　　“嗯，有道理。”
　　岛岛不再说话，侧身躺着，实在睡不着，只得拿出手机，想要找个人发短信聊天。电话本从头到尾跑了两圈，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又把手机里面保留的一些旧信息度过一遍，把该删的删掉，再浏览一下网页，就感觉恹恹的，找不到吸引人的事情。而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岛岛越发清醒，睁着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杰瑞的呼吸声均匀的传来。岛岛一手抓着手机，脑海里交替的跑过苏远，文一山，还有旁边不远处的杰瑞，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弱弱的进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