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11、第 11 章

　　第二天早上，岛岛不敢叫头痛，还用平时练习瑜伽的时间把厨房里的碗筷洗了，把酒杯酒瓶收了。然后像没事人似的给杰瑞准备早餐。
　　“你昨天喝的痛快吗？”杰瑞淡淡的问道。
　　“痛快。”
　　“看不出，你是个酒鬼啊。”杰瑞说道。
　　岛岛没说话，也不敢抬头。
　　“我昨天没怎么学汉语。”杰瑞说道。
　　“为了什么？”岛岛吃惊的抬起头来，“索菲亚不是答应教你吗？”
　　“临时换老师我不适应。”
　　“那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了？”岛岛话一出口才知道说错了，可是收不回来了。
　　“怎么了，我们不能待在里面？”杰瑞冷笑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你们既然待在一起，我以为是学习。”岛岛低下头去，脸又红了。
　　“你为什么脸红？”杰瑞故意逗岛岛。
　　“说错话了。”岛岛说道。
　　“我跟索菲亚说清楚了，昨天晚上。”杰瑞说道。
　　“说清楚什么？”岛岛问道。
　　“你不是说索菲亚暗恋我，要我整理清楚吗，别让你搅进来啊。”
　　“不是，没有，你……”
　　“我告诉索菲亚了，我不恋爱，不相信爱情的，而且我对他们那个年纪的小孩没兴趣。叫她别对我抱任何幻想。”
　　“那小姑娘得多伤心啊。”岛岛叹道。
　　“虚伪的女人。那人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干嘛那么大火气？”
　　“我生气是因为她利用我。不是因为她喜欢你。”岛岛分辩道。
　　“知道知道。”杰瑞不耐烦。
　　“不过，你真的不恋爱，不相信爱情吗？”
　　“嗯。”
　　“为什么呢？”
　　杰瑞指着厨房说道：“协议第一条，不管彼此的私事。”
　　文一山临睡前给岛岛发来信息：“岛岛，你在做什么？”岛岛反复研究着，该加上的“姐”字，是大意忘记的呢，还是故意不写的呢？“在看书。有什么事么？”岛岛尽量说的平淡一些，担心这个小孩子是不是想多了之类的。“没什么事的，准备睡觉了，晚安。”岛岛没有回复。转身就忘记了。放在几年前，或许岛岛会激动，会骄傲，但是现在，岛岛不会了，连假装激动的心情都没有。就好比在□□上聊天，开始是主动加陌生人，然后但凡别人的添加好友请求，一律加上，现在是一律不加。人生之路上，重复的风景便算不得风景，爱情模式，经历过一次的，谁都不想重复。岛岛彻底感觉累了，累得连为自己充气的力量都没有。一切美好的爱情信仰，岛岛都失去了。失去爱情，对于岛岛，等于失去了灵魂，拼命读书学习，无非是为了弥补灵魂空虚的法子，幸好这法子，一直是岛岛的梦想，爱情与梦想之间，如今已不再冲突，但是眼下只能选择梦想，于岛岛而言，也算是不错的弥补。
　　岛岛也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杰瑞出差去上海的时候，竟然接受文一山的邀请，出门喝过两次酒，还去堂会唱过一次歌。每次都有文一山的一个男性好友，还有艾达和索菲亚。岛岛感觉跟文一山其实也没那么多聊的，文一山也找不到话说，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岛岛，眼里饱含深情的样子，而且文一山肯定没有跟大自己这么多的女人交往过，所以显得局促而慌张。岛岛自顾自的放开了喝酒，放开了唱歌，完全没把文一山放在心上。在唱《我可以抱你吗，宝贝》的时候，眼泪还不自觉的掉下来。岛岛的心里，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有一些东西，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走就能忘记的，反而像陈年的酒酿，时间越久越浓郁，而且所有不好的记忆竟渐渐淡去，剩下的都是美好的东西，触摸不着，飘渺的很。岛岛因为唱的投入，很有感情，把另外四个人都感动了。索菲亚也立刻跟岛岛站成一排。女人都容易惺惺相惜。
　　看岛岛唱的哭了，文一山竟然激动的跑过来紧紧的抱着岛岛，岛岛也不晓得为什么，就那样靠在了文一山的肩头。或许那样的时候，那样的氛围，无论是谁的肩头都可以，只要愿意，岛岛都会毫不犹豫的靠上去，岛岛实在是太需要一个肩膀了。岛岛成功的营造了一个悲伤的氛围，大家都感伤起来，彼此相拥着跳舞，纷纷叫朋友，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孩两个男生。越唱越跳越热闹，越喝越兴奋。
　　最终是文一山送岛岛回家，岛岛站在门口对文一山说再见，说谢谢。文一山很有点要拥抱的意思，岛岛觉得很搞笑，这些单纯的孩子，路数都一样，先拥抱，然后吻别么？岛岛说了声谢谢，再见，就嘭的一声关了门，歪歪倒倒的倒在沙发上，失声痛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是伤心。
　　提前回家的杰瑞拍拍岛岛的肩膀说道：“你还好吧。”
　　岛岛先是一惊，抬头看见是杰瑞，赶紧胡乱抹一把脸，急急忙忙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出差结束就回来了。”
　　“不是说要明天吗？”
　　“这是我家，我提前回来不行吗？”杰瑞拉着脸。
　　“你别老是把这是你的家挂在嘴边好不好？”岛岛一定是疯了：“我受够了。是，我是得到你的恩惠，住在你家，拿着不切实际的高工资。可是我不愿意这样，我就是个乞丐，你因为可怜我而施舍同情给我，觉得很舒服吗？所以随时这样居高临下的看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不懂。”杰瑞皱眉说道：“我看你又喝多了。”
　　“是啊，我是喝多了，但是我感觉很好，我可以靠在一个人的肩头放声大哭。你不在，我感觉很自由，很自在，很舒服，很放松。”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杰瑞问道。
　　“我只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岛岛说着坐下来，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憋的慌，就是难过。我装不下去了。”
　　“那你慢慢难过吧。我不陪你了。”杰瑞说着扭头进了卧室。
　　醒来后，回想杰瑞说的话，以及他的态度，岛岛觉得自己应该搬出去了。其实杰瑞并没有表现什么，一切都只是岛岛的自尊心在作怪。
　　岛岛慢吞吞的吃着早餐，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等杰瑞吃的差不多了，岛岛说道：“我打算搬出去了，你给我几天时间找房子，可以吗？”
　　“怎么了？”杰瑞问道，睁大眼睛问道，薄薄的嘴唇边一圈白色牛奶。
　　“我觉得挺麻烦你的。反正就是要搬出去了。”
　　“确定了？”
　　“是。”
　　“那不行，在你搬出去之前，你得帮我个忙。”杰瑞说道。
　　就说没有免费的午餐嘛，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说。”
　　“我上哈佛的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女孩子，一直喜欢我。我拒绝了，以为她终于放下了，前几天她联系我，知道我在中国，她说她也回到中国，非要来看我。我一慌神就撒谎说我女朋友跟我住一起。她还坚持要过来，就在下个星期。所以你要帮我忙。”
　　“怎么帮？”
　　“假装我女朋友。”
　　“怎么装？”
　　“就是让她看出来我们是男女朋友，而且快要结婚了，好叫她死心，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耽搁她。”
　　“你觉得这靠谱吗？任何人都看得出我们不般配。”岛岛笑道。
　　“什么叫般配？”杰瑞擦擦手，擦擦嘴，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别装了，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岛岛避开杰瑞的眼睛，一直以来，岛岛最怕的就是杰瑞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随时准备用那样的笑容击垮岛岛似的。
　　“我不是中国人，所以不知道你们所谓的般配是什么。在我老家，只要有感情，就可以。”
　　“不般配，一般就不会产生感情。”
　　“到底什么叫般配，你举例说明下。”
　　“好吧。”岛岛坐直身板，双手交握，看着杰瑞，认真的说道：“比如，我跟你，你那么高，我们身高不般配；你是外国人，我是中国人，我们国籍不般配；你是大老板，我是无业游民，我们身份不般配；你富有，我贫穷，我们经济不般配；你长相比较帅，我普普通通，我们外形不般配；你冷傲，我比较随和，我们性格不般配……”
　　“你跟你的前男友般配吗？”杰瑞打断岛岛。
　　“嗯，我们，还算比较般配吧。”岛岛不自然的手搓手。
　　“那为什么还分开呢？”杰瑞又笑起来。
　　“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般配的人都能够在一起，但是不般配的人，大都不能在一起。”岛岛一边解释，一边觉得这样的理由很牵强。按道理，跟苏远是很般配，一样的学历，一样的成长环境，一样的在外拼搏，或许辛然跟苏远更般配吧，他们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想什么呢？”杰瑞问道。
　　“啊，没什么。”岛岛摇摇头，脸红了。
　　“那么答应我了？”杰瑞问道。
　　“什么？”
　　“我们假装情侣。”
　　“我们的确是住一起啊。”岛岛说道，答非所问。
　　“你要搬进我的卧室，晚上我们要睡在一起。”杰瑞说道，发现岛岛皱眉头，马上解释道：“你睡床，我睡地上。”
　　“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怎么说呢，很通情达理，很智慧的一个女孩子。学识渊博，懂的很多。”
　　“那我们得装的很像啊。”
　　“是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一对儿，怎么装？”岛岛自言自语。
　　“所以说要想办法装的越像越好嘛。随便说一下，我并不赞成你的般配说。”
　　“你说说看，什么方案？”
　　“首先，我们要去买点情侣装，买戒指，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给你另外买几套衣服。我不是说你的衣服不好，但是她很了解我，那我女朋友穿衣服的风格应该跟我差不多。你觉得呢？”
　　“就是说我们的穿衣风格要一致？”岛岛笑道。
　　“是的。”
　　“好。”
　　“第二，我们平时的言谈举止这些，要很像情侣，这个你应该比我有经验。”杰瑞笑道。
　　“我怎么比你有经验了？”
　　“至少你爱过。”
　　“你没爱过？”
　　“没有。”
　　岛岛吃惊的看着杰瑞，一句话说不上来。
　　“第三，嗯，你觉得第三点应该是什么？”杰瑞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给别人装过女朋友。”
　　“根据你恋爱的经验，还有什么？”
　　“我们要当着她的面儿接吻吗？”
　　“如果必要的话。”
　　“我想我们需要了解彼此的喜好。”岛岛想了想说道。
　　“我找张纸过来，通通写下来，免得忘记。”杰瑞说着就要去书房找纸笔。
　　“不用这么复杂吧，我们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应该相互了解一些了，接下来的这个星期，我们加强沟通就可以了，装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自然，你写下来跟背书似的，就不自然了。”
　　“说的对。你的一切都要搬进我的卧室，免得她进去你的卧室，看见你的东西，起疑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