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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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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
宫氿一看着客厅沙发上的尸体开口道:“现在立刻马上把沙发扔出去。”
“是。”秦艽无奈的把尸体扔到地上,在宫氿一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她说直接杀了的,现在又嫌弃自己把沙发弄脏了。
有点神经质,这个女人。
秦艽把沙发丢到庭院外后又回来把尸体拖走,宫氿一则站在一旁懒散地抽烟。
“别抽了。”秦艽一把掐灭烟头看向宫氿一,后者挑了下眉,无视掉秦艽的话坐到单人沙发上重新点燃了一根,深吸一口后才开口说:“很难闻。”
什么?秦艽没缓过神来。什么很难闻?血吗?
可是血腥味和烟草味混在一起才真的令人作呕。
秦艽翻了个白眼,把尸体拖到后花园里砍成几块后喂了长得奇形怪状的狮鹫。
“收拾一下,一会儿还会有人来。秦艽,把表格给我。”
接过秦艽手中的表格,宫氿一粗略扫了一遍后,放到了桌子上,对秦艽说:“你去让徐淼带一队人去宫家赌场的二角守着,今晚我会过去。”
徐淼是宫家的百夫长,要找他很简单,但花费的时间很长,因为徐淼大部分时间都在赌场而不是主宅。秦艽点了点头后走到外面拨通了徐淼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又立刻挂断,秦艽再回拨过去却显示关机。
秦艽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去。她回头对宫氿一说明了情况,宫氿一点点头对秦艽挥了挥手:“快点回来。”
宫家住宅建在了半山腰上,而赌场却在市中心。主宅在山腰处明目张胆地占了一万平的面积,需要走完山路再走高速。
秦艽不止一次吐槽过宫家住宅的不实用性,与工作地点横跨一个区,宫家人的时间得有一半是在车上度过的。
宫氿一看着秦艽的背影伸了个懒腰,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等着客人来拜访。
秦艽不是一般的毒舌。宫氿一想。只是秦艽不爱说话,但眼睛表达的情绪丰富又有趣。
每当那双蓝紫色的眼睛带着不奈之何的情绪瞟向宫氿一,她便忍不住脸上恶劣的笑容。
宫氿一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到秦艽时并不喜欢她,国外的佣兵脾性她是知道的,狡诈又毒辣。但目前为止,秦艽利落干脆的手法是宫氿一最欣赏的一点,至于她的狠毒用在哪里,宫氿一目前还只是好奇,但并不上心。她按灭烟头,看着由远及近的两人,不,是三人。
两人将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架起来来到宫氿一面前,宫氿一起身亲自扶起男人坐到沙发上,笑呵呵地说:“我要对您说声抱歉,孙先生,我让他们去请您到我这里来,谁知道用的是这种手段,想来孙先生一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孙先生垂着头不敢直视宫氿一的眼睛,一个劲儿的摇头颤声说:“没有………没…没有……”宫氿一倒好茶将茶杯推到孙先生面前,吩咐道:“快给孙先生解开手铐,啊不对……”宫氿一放下茶壶,冲面如土色的孙先生笑了笑,轻声笑道:“应该叫您寿觉生先生,对吧?”宫氿一看着面前的人因惊吓瘫倒在地上,笑得浑身发抖。
拍手声和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还有寿觉生紊乱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宫氿一将寿觉生扶到沙发上,自己坐在他旁边,开口问:“寿先生在宫家工作多长时间了?”
“十一…一年…年。”寿觉生竭力稳住呼吸回答,他大着胆子看了眼宫氿一又迅速低下头,汗如雨下。
他在宫家工作了十年多,知晓这是位暴戾恣睢的小姐,也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被这位小姐调查了出来。
“我不会无故将老员工辞退的,想必寿先生应该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宫氿一将平板递给寿觉生并贴心地点开了播放,惬意地点燃一根烟欣赏着对面男人越来越白的脸色。
一根烟抽完后,宫氿一才开口说:“爸爸被困在纳加加亚是因为你一直将宫家赌场的资料卖给燕家吧,老员工。”她从沙发旁的柜子里抽出手套戴上后接过VPO递过来的甩刀走到寿觉生面前喃喃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她抠开寿觉生的嘴,刀刃贴着舌头根部,寿觉生的瞳孔不自觉地缩成一个小点,身体剧烈挣扎着,却被两名VPO死死按住肩膀。
“所以你只能期待我能对你稍微洒下一点怜悯。”宫氿一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拿着寿觉生的舌头说:“我以为你已经做好觉悟了,但现在看来,你还有话要说啊。”宫氿一头疼似的叹了口气,看着捂着嘴呜呜低叫,胡乱哼唧的寿觉生,心生烦躁。她拽着寿觉生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将刚割下来的那块软肉又塞进寿觉生的嘴里。寿觉生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了自进这个房间以来最瘆人的一声惊叫。
“不要吐。”忽略掉寿觉生在她胳膊上抠出的血痕,宫氿一强硬的掰开寿觉生死死闭住的嘴冷声说:“吃了对你没什么坏处,你还会嫌弃自己的东西吗?在你背叛家主前就应该有这个觉悟。”听到宫氿一的话,寿觉生绝望地闭上眼。
恶魔……这个女人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
感受着自己的舌头在喉咙深处慢慢下滑,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吞咽的反应,寿觉生在因痛而丧失意识前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时他听见宫氿一抬头对门的方向叫了声:“你回来啦?”
感觉嘴上的束缚松动了些,寿觉生下一秒就瘫倒在沙发上,令人熟悉的窒息感又冲进寿觉生的颅内。
秦艽不明白为什么宫氿一要用疑问的语气来确认自己回来,也没有理解宫氿一的手几乎要将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给捂死。
顺着秦艽的视线看过来,宫氿一对秦艽解释:“我们在谈话呢。”
“那现在您谈完了吗?”秦艽面色平静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宫氿一说:“我想您该休息一下来应对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
“虽然和寿先生谈话很费力,但好在结果是极好的。”宫氿一随手抽出身边人的一把鲁格P08对准寿觉生的太阳穴扣下了板机,招手让秦艽过来给她看自己手上的枪,全然不顾寿觉生的脑浆已经流到了沙发上。
“真不错啊这把枪,”宫氿一把玩着手中的P08对秦艽说:“好枪,但人是坏的。”
“用的还习惯吗?”宫氿一把枪扔给秦艽扭头看向那名VPO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令人窒息的沉默。
“小百曙!”宫氿一也不恼,大笑着叫出他的名字并拽进自己怀里,笑得前仰后合,燕百曙因为工具被收走而僵着身体不敢动作。
又在发疯。
秦艽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宫清离开前将所有工作转交给宫氿一后,宫氿一的情绪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秦艽!”宫氿一拽着燕百曙的后衣领来到秦艽面前开口道:“看看燕家派谁来拿走我的头!”她抓住燕百曙的头发将燕百曙原本埋的极低的头狠狠拽起。令人印象深刻的脸——————秦艽想,她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孩。
“谁提议让你来的?”宫氿一强忍住笑出声来问到:“你的哥哥们呢?他们怎么会让你来?”
燕百曙没有因为宫氿一的冒犯而生气,他保持着头发被拽着的动作开口道:“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是吗…是吗!”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宫氿一松开抓着燕百曙头发的手,笑得靠在秦艽身上,她抬头看秦艽的脸说:“你听到了吗,小百曙说不打算杀我。”
“那你来这里是在度假吗?”宫氿一的笑声戛然而止,开口声音森冷。她盯着燕百曙紧绷的姿态和表情,看他像看一块腐肉。
“要处理掉吗?”秦艽问道。
“当然,”宫氿一摆摆手说:“混进来挺不容易的,让他死的干脆些。”
宫氿一知道这位私生子如果在宫家四周随便架起一把狙击枪,自己绝不会如此安稳地坐在这里,但这次却让他潜伏在自己身边,想必只是给自己警告。
燕卓在想什么?想自己会被吓破胆,焦急地去燕家谈判并寻求合作吗?虽然宫家现在在内斗,但谁又有把握一定能赢呢?宫氿一翻了个白眼,看着秦艽架起手中的枪突然开口阻止:“让燕家人自己来把他带回去。”
是啊,谁也没有把握自己能赢。
“明白。”秦艽乐得自在。
不用拖尸体了。
秦艽将燕百曙安置好后回来就看见一地的香烟,只是没有抽,全部被掰成了几节。
宫氿一烦躁地在沙发周围转来转去,见秦艽回来问道:“爸爸雇了你多长时间?”
“八个月。”秦艽说。宫氿一的情绪总是反复无常,秦艽即便系统地学过格桑语,但有时候秦艽还是听不懂宫氿一的反讽和询问的真实意思。
“时间够长的。”宫氿一撂下这句话后就上了楼,秦艽在紧随其后。
秦艽对家族内斗没兴趣,但语言不通的问题把原本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化了。
“今晚的事情准备妥当了?”宫氿一突然开口问。
“徐淼说还在确认中。”
宫氿一啧了声,眉头紧皱:“按他这么办,估计我到了那里都——!!!”电光石火间,刀尖划过鼻梁,宫氿一感觉自己呼吸一滞,紧接着身体被猛地后拽,眼前最后的景象是秦艽得心应手地抽刀和脸上兴奋的表情,之后便是突如其来的红色,只是感觉到一直紧抓着她手腕的温热的手和迎头浇上来的温热的血液。
宫氿一抹了把脸,表情茫然的看着秦艽将军刀收回腰间。
刚刚,差一点就死了。
“鼻梁还是被划伤了,需要消毒。”秦艽蹲下观察宫氿一脸上的伤开口说。
宫氿一茫然的表情让秦艽感到十分惊奇,她开口问道:“第一次被伤到吗?”
宫氿一点了点头,秦艽百感交集。
宫清是有本事的,保护了宫氿一二十多年没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在自己手底下被伤到,还是个小杂碎,怎么想都是自己太垃圾了。
“抱歉,宫小姐。”
听到秦艽的道歉宫氿一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开口道:“今天晚上在我房间里休息。”声音四平八稳。
“明白。”秦艽回道,跟着宫氿一爬着剩余的楼梯,不过这次是秦艽走在前面,一只手还抓着宫氿一的手腕。
宫氿一愣愣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与刚才不同,秦艽的手,很烫,甚至比刚刚溅到脸上的血还要烫,她看向秦艽的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拿着枪,指腹摩挲着枪柄,又抬头看秦艽阴沉的表情。
“宫小姐,我认为燕家的那个小子他想对您讲些什么,”秦艽斟酌着开口道:“燕家如果要和您谈判,并不会让他一个人潜入在宫家几个月,而且他潜伏的时间比我到这里的时间还长。”
如果宫清不是突发奇想雇佣兵来保护自己的女儿,那那个姓燕的小子估计就在保护宫氿一的队伍中了。秦艽看着宫氿一沉思的神情,继续拉着她往前走,楼梯不长,因为有前车之鉴,秦艽显得格外谨慎,通往卧室的路程耗费的时间也格外长。
“没有理由。”宫氿一喃喃道:“燕百曙没有理由背叛燕家……”
“即便他是燕家的唯一一个私生子?”秦艽打开卧室门检查一圈确认无误后将宫氿一拉了进来才开口说。
宫氿一看着秦艽表情平静的脸,话题突然转了个方向:“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多话?”
“我在练习格桑语,”秦艽摸摸鼻子道:“你是正好的陪练。”
从小到大只有宫氿一要别人干活儿的时候,现在莫名开始打起了工,还是没有工钱的那种,她哀怨的眼神将秦艽盯的发毛,她只能坦白:“在回来的路上,宫先生又找我续签了七个月,为了任务早些结束。”
“宫先生不让我告诉你这些的。”秦艽叹了口气说:“这样我的佣金会减的。”
“果然是奸诈的西洋蝎子。”宫氿一挑眉对秦艽笑了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宫氿一喜欢秦艽的性格,虽然一开始的恶劣态度是想给西洋佣兵一个下马威,但宫氿一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虽然秦艽与她年纪相差不大,但还是要树立雇主的威信。
宫氿一轻笑了声,盯着手中的枪出神。
她现在不仅想和秦艽成为朋友,还想把秦艽挖过来做自己的副手。
宫氿一终于找到她作为继承人所需要也是缺失的那部分了。
一把锋利的刀。
“我都没说过你神经质。”秦艽的声音把坐在沙发上的宫氿一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秦艽翻了个白眼,拉开了椅子坐到了自己对面,接着说:“还不会好好说话,弯弯绕绕的害我晚上得恶补格桑语。”
宫氿一毫无负担地笑出声,即便秦艽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不要再嘲笑我了宫小姐,”秦艽瞥了眼宫氿一一直嗡嗡震动的手机眼神示意道:“在商讨今晚如何将宫家赌场抢过来前,您要不要先处理下自己的私事?”
“好的好的好的…哈哈…”宫氿一应着拿起手机点了接听:“许伯伯?”而后脸色在秦艽的注视下瞬间变得惨白,在秦艽询问的眼神中宫氿一缓缓开口:“爸爸,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