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短刀歌》四方月

14、[戚顾现代]短刀歌——14

　　十四
　　虽说戚少商计划得当，但也没觉得能顺利到这种地步，将“唐柔”往那唐门正堂上一摆，堂下一干众人等竟然都坦然接受。就连那个唐倩也是顺顺当当地“收”下了这个新任掌门，一切顺遂地教戚少商不禁都有些脑袋发懵。
　　反观“唐柔”这厢煞是热闹，不断地有人上前恭贺劝酒，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
　　“啧啧！还真是上行下效啊……”小顾讪讪一笑，略带嘲讽的开口。果然一个个都精的跟狐狸一样，一场假凤虚凰的戏，在唐倩的带领下，愣是做的煞有其事。也可见唐倩将唐门上下都控制的很好，就算硬塞个“唐柔”进去，也不过是送个傀儡给人家摆弄而已。不过……
　　小顾含刀带刺的视线一转，投向阴在人群一角的人身上，较着那脸上的漠然，若有所思地蹙了蹙剑眉——
　　这一局，唐情要怎么才能扳回一城呢？靠着戚少商就真能高枕无忧了？
　　“我想这喝的也差不多了吧？”正待主位上酒酣耳热时，一只铁臂横空而来，挡开所有的酒杯。就见九现神龙眉间微拢，神色不善地将不死心的人巡了个遍，眼眉轻轻一掀仿佛无形掌法掀退许多又再近身的人。
　　天威难犯——正如此刻戚少商面上的神情，明明无有任何举动，却教人不由得心底发虚，莫名地退开几步。
　　“也是差不多了，来人……送唐柔往青舍休息。”眼看众人心生怯意，唐倩微微莞尔莲步轻挪便抓住“唐柔”的一只小手，眉眼间尽是笑意。与戚少商对峙的眼底，找不到半点弱势。一时间堂上声响皆无，任谁都不想插进二人间的剑拔弩张。
　　“唐姑娘不必操烦，我等已在小唐门落脚。”众人循声看去，竟是一名书生打扮的俊秀男子，手中执筷神色淡然。开口打断二人“互不相让”的，正是一旁没怎么开口的小顾，就见他话音才落又是一块食物送到口中。明明是一派十分享受美食的模样，却尽显指点江山的气势。
　　“……既然这样，唐倩就不强人所难了，小妹呀，你可要好好照顾这位娇客。”唐倩心知若是堂堂正正地硬抢，必定不是戚少商的对手，遂放开抓握的纤手，飘然落回原来的位置上，方才与戚少商不相上下的气势竟已是过眼云烟。
　　戚少商默声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紧皱的眉间是因为心底闪瞬而过的古怪念头，只不过还没等他将这念头成型，就在铁手的催促下抬脚往堂外走去，而这个念头就这样与戚少商不合时宜地擦身而过。

　　“少商，你发现了吗？”回小唐门的路上，铁手和戚少商的马慢慢行进在队伍的最末，就见铁手靠近戚少商略微神秘地开口，还特意将声音压至最低。不过对戚少商来说，还算清晰可闻。
　　“你是说唐门的那些客人？”戚少商也是声音略低的回道。
　　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注意到呢？虽说唐门在名门正派来说算是邪气了点，但毕竟是大门大派，若真是设下武林宴，怎么可能来的都是三教九流，尤其还是掌门人选这种大事，堂上却不见六派任何一门。虽说唐倩设这宴只是为了逼自己就范，但是这场面未免太仓促，实在看不出几分郑重其事。
　　“都是熟面孔，是不是太凑巧了。”铁手刚才在席间观察的仔细，那些张脸孔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要是还不觉察点什么，那就真的没有脸再在这江湖混迹下去了。
　　那些在唐门袭击他的人很明显都是受了魔药控制的，就连那个“小顾”也是自唐门而来。如今那些远道赴宴的江湖客，虽然不具多少名气，却巧合的全部来自京城附近市镇，如若他是唐倩，想借此宴有所图谋，那么答案昭然如揭……
　　戚少商闻言面色又是一沉，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回答，要反驳什么也找不到半点理由，只得将凝重的视线全落在不远处的那抹青色之上——
　　历史还要再演一回吗？
　　走在前面的小顾不若戚少商和铁手二人的心思沉重，但也不约而同的面露困惑，今日这幕他看得明白，他相信那二人也是看得清楚，这么显而易见的布局要是看不见那才真叫瞎了。她叫自己一直在戚少商的身边，只交代要他务必要找出“唐柔”，他的角色当真就只是一个奸细吗？但看戚少商他们的反应便可知自己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焦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两个人计较的视线都会向自己投来。如果唐倩早清楚这点，那她到底意欲何为呢？小顾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最终的答案总是罩着一团浓浓的雾，令他触碰不得。

　　“没想到戚少商他们这么简单就上套了。”唐倩嫣然一笑似乎很满意眼前的局面，到目前为止他们所有的行动都算是十分顺利，简直就是心想事成。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齐了，也难怪他们晕头转向。再加上一个‘顾惜朝’，那简直就是不能抗拒的诱饵……”黑影慢慢悠悠的声调仍是忽远忽近，低沉暗哑的嗓音仿佛空穴来风，还没来得及抓住，便已经不知滑向何处。
　　“我还以为过程会更加精彩。”唐倩笑得开怀，毫不掩饰的嘲笑戚少商等人，就为着一张相同的样貌，就为着一个“可能”，就将所有的视线和思绪都摆在那个人身上。
　　六扇门——她真是太高估了。
　　“也许只是姗姗来迟……”黑影并没唐倩一般的得意，除了他没有真的信了她的“万无一失”之外，他更明白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知道结局为何。戚少商和铁手是怎么样的人物，江湖上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两个人从不懂得什么叫失败，一时的迷惑、失策并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失败。
　　不笑到最后，怎知道是谁笑的最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