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短刀歌》四方月

13、[戚顾现代]短刀歌——13

　　十三
　　唐门青舍
　　戚少商端坐堂上，突然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好似自从进了这成都府，就没有一天得以清闲，清晨赶回客栈才稍作休息，唐倩就派人找上门来。来送拜帖的人前脚刚走，铁手又领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前来。不过这也好，顺道帮他看着那个“小顾”。就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趁他不在，又惹出什么事端来，尤其是在旁边看着他的人，不是旁的正是铁手。
　　“戚大侠果然贵人事忙，想请都请不到。”唐倩人未到声先至，语带双关地开场。那张与唐情一模一样的脸，仍是多了几分诡狡，举手投足虽然还是落落大方，依旧透着几分利落干练。
　　“唐姑娘实有所误会，戚某来回奔波不过是想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戚少商抬眼睨了唐倩一眼，口气尽是礼貌，语义间皆是不偏不倚，教人抓不到把柄。毕竟他所代表的是六扇门，立场当是中立，不该偏颇任何一方，哪怕是代表事实真相的一边。只有这样他的立场、他的答案才不会引人诟病。
　　“原来如此，那是唐倩不对。不过，不知戚大侠可有眉目。家师仙逝许久，久寻不获掌门唐门实在难以向江湖各派交代。这些日许多门派好友上门关怀此事，想必戚大侠应该得悉，不如三日后唐倩设下武林宴，由戚大侠向江湖朋友告知详细。”唐倩倩影略弯，歉意一福。一双凤眸直刺而来，算是给戚少商下最后通牒。狡黠的眸光中，透着些微的袖手旁观。
　　端看戚少商到时候怎么给唐门一个“唐柔”。
　　“若是这样，最好不过，那到时候戚某必定给唐门和各大门派一个满意的交代。”戚少商明知唐倩这样要求，实在太过咄咄逼人不怒反笑，似乎唐倩此举正中下怀一般。拱手给她一个老神在在的笑脸，一派轻松的脸上，只有那对锐眸半敛，教人瞧不出虚实。
　　堂内二人各怀心事、虚与委蛇地相视而笑，给人却是一种心有灵犀一般的微妙感觉。

　　“‘小顾’你的伤都好了吧？”少年半挨着小顾，二人坐着同一条凳子，照例来说应该是不太合时宜的，但是同在场的三个大人都不约而同地忽视，自然也就没有人出声斥责。
　　“伤？你说戚少商敲的那个，早就好了。”小顾闻言眉峰一蹙，纵使有些不解但还是开口答道。虽然身边这名少年应该是初见，自己却不排斥他的亲近，这对他来说实在有些新鲜。如果说戚少商让他莫名觉得好玩，所以亲近。那眼前这个小鬼又凭什么？尤其他这一开口，又问的蹊跷，实在让人不得不猜疑起来。
　　难道说这名少年将他当做那个“顾惜朝”了？即便如此，那个“魔头”、“疯子”还会有人关心吗？
　　“……没事就好。”
　　“固伦，你太没规矩了，坐没坐样像什么样子。”铁手出言打断了那名唤作“固伦”的少年，眉眼之间全是不赞同，尤其是在看到他几乎“挂”在小顾手臂上的样子。
　　实在太没规矩了——
　　“哼，就你铁大爷识大体。小顾，咱不理他。”固伦尽是任性的脸上稚气未脱，朝铁手吐吐舌摆了个臭脸，转回小顾眼前，又是一副淘气的模样。
　　戚少商在一旁看着，也不搭理他们，自顾地自斟自饮，一盏茶见底就又满上一盏，似乎正借着这些举动，浇熄着某些心绪一般。
　　“这天下还有能难住你戚大侠的事情呀？”小顾撇开一大一小准备正面交锋的两人，转脸便对上戚少商那张“郁结不舒”的脸——
　　真是有够难看的。
　　“三天……不够。”戚少商握紧了手中的瓷杯，眉间也跟着一紧，早没了方才在唐门时“大局在握”的模样。虽说他一点也不意外唐倩会这样逼他，心底也早有如何应对的打算。只是这一时间，要找一个满意又放心的人，他还真没有了主张。就算现在通知哪个来帮忙，都赶不及三天的时间，迫在眉前随便找一个，根本就不可能顺利瞒天过海。
　　“那就所幸‘拉大旗做虎皮’。”小顾且言且看，目光落在正跟铁手没大没小的固伦。上下打量那浑身不一般的气质，还有那雌雄莫辩的嗓子。要蒙混过关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六扇门说他就是“唐柔”，估计那些上门讨便宜的门派，也没有几个敢质疑戚少商的“言之凿凿”。
　　戚少商闻言忽的虎眸一亮，像是找到了合口的猎物一般，盯着固伦是越看越满意。
　　“看……看什么看。”固伦虽然不像一般十三、四岁的孩子那样没见识，但也架不住戚少商这样打量的眼神，心底莫名的生出许多紧张，就像老虎嘴边的小兔子一样，一动不敢动。
　　“铁手，你终于办了件好事。”戚少商轻轻一笑，转开专注的视线转而落在铁手身上，人是他带来的，自然要记上一功。
　　“不要……你们……你们太过分……唔！”固伦听着戚少商的话，顿觉里面有古怪，不过他还是太嫩，还没来得及撒腿就跑，便被小顾长臂一伸拐进臂弯——扣住。纵然固伦有一身傲气，毕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哪里斗得过戚少商他们三个……

　　三日后小唐门
　　“这……他就是‘唐柔’？”唐情不是怀疑，根本就是不信，眼前这个黑纱照面的人，虽然一身女装，不过怎么看都是个少年，怎么可能会是“唐柔”，连她都糊弄不过，怎么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走进唐门，坐上掌门之位。
　　“他正是‘唐柔’，不过这些年都是交给六扇门教养，由神侯亲自督导，自是有这个才能担当掌门之职。再说他年纪尚小，你们这些师兄师姐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不顾的，不是吗？”戚少商将忸怩的固伦往唐情那边推了推，面上笑的和气，眼底却透出丝丝胁迫，萦绕在唐情身上挥之不去。
　　“不是说我们六扇门领来的，就是将来的掌门人么？其实来之前神侯早有安排，让铁手带着他暗中前来唐门，而明面上就由我来引人注意。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平安无事到达成都，唐姑娘不会不了解令姐的行事作风吧？今日这武林宴一开，六扇门算是将人堂堂正正的交给你们，若是人稍有闪失，你们这些师兄师姐的自然难辞其咎，对吗？”戚少商口气平缓，煞有其事。话到一半，还不忘指指铁手，再拖人下水，将唐门这局是搅得混乱不堪。
　　“这……”唐情自是将戚少商这番棉里藏针的话听了个清楚明白，无非就是：她们管六扇门要人，他们六扇门就给了。毕竟人是六扇门“代为培养”的，六扇门理当扶植，要是人有半点差池，六扇门自不会放过她们。
　　好个连消带打，好个九现神龙，好个六扇门。唐情有口难言，艰难的咽下这个“哑巴亏”，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算是暂时解了唐门这个难题，要是能借此将唐倩削权，也可谓是件好事。反正将来找到“真的”，再移花接木就是。
　　戚少商见唐情脸上不再为难，心知她已经同意合作，提着一半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虽然他自有办法让唐情妥协，但是这样撕破脸皮总是不好。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