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恐”不入》山手

24、第 24 章

　　晚饭过后，Chi盘腿坐在沙发上翻着网友给他微电影的评价，忍不住乐了。
　　Per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好奇道，“在笑什么？”
　　“喏，大家都说要回去许愿。”Chi把手机递过去，指着评论给他看。
　　Per低头瞥了一眼手机，便伸手把手机抽了出来放在一边，抬起头二话不说就吻了上去。
　　Chi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手足无措，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抬手想推开Per，却被Per扣紧十指，压在沙发靠背上更用力地吻了起来。
　　待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Chi捂着嘴小声抱怨，“你发什么疯？”
　　Per舔了一下唇角，“气势汹汹”道，“哼，现在没人打扰了吧，我要亲个够！”说完，他又往Chi的脸上凑，被Chi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
　　Chi两手捧住Per的脸，笑骂道，“别闹，神经。”
　　想起在公司Per来等他下班时发生的事情，他的脸又控制不住地温度上升，当时只顾着和per接吻，完全忘了办公室的门是磨砂玻璃门，最后还是Pud出声提醒，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Chi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
　　Per则虎着脸把Chi圈在怀里，语气生硬地问，“还要多久？”
　　Pud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做了个请的手势。
　　Per这才拎着快钻到地上的Chi离开。
　　“喂，下次在公司不许这样了。”Chi伸出三指直戳Per的脑门，“约法三章。”
　　Per张嘴去咬他的手指，佯怒道，“我不，我就不。”
　　“P’Pud都不知道会怎么想，要是被其他人看见……”Chi顿了顿，垂下眼看着他，解释道，“要是被有心人拍到，又要说你什么了，Min姐这次对你寄予厚望，你也不能让她丢人啊。”
　　Chi眼神清澈，声音平缓，向Per叙述利弊，唯独没有提及自己，Per知道，如果被有心人拍到，最先受到伤害的一定是Chi自己。
　　Per伸手轻轻环住眼前的人，心中又酸又涩，眼前这个人甚至参加比赛都不敢用真名，就怕大家会因为“Chi”这个名字而不能公平看待他的作品，而他却很少考虑他自己本身，为了作品他可以隐瞒自己的名字，为了Per他可以隐瞒两人的关系，可是Per多么希望有一天他能光明正大地重新站在大家眼前，不是接受批判审判，只是因为人们想了解他。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Per趴在Chi的肩头闷闷地说。
　　Chi笑了，他回抱住Per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两人静静地相拥，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直击灵魂，Chi突然开口问，“今天，我能去主卧睡吗？”
　　Yi坐在酒吧吧台的高凳上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舞台上的驻唱歌手哼着舒缓深情的音调，他在音乐声中慢慢放空大脑。
　　“喂，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发呆？”身边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站起身告辞，“那我走了，我很忙。”
　　“Pud”Yi回过神，叫住他。
　　“啧”Pud重新坐回座位，面露不耐。
　　Yi低头自嘲一笑，眼神落寞，“我觉得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道歉。”
　　Pud今天出门没戴眼镜，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抬手去推，抬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根本没有眼镜，于是他顺手扒了扒头发，打断了Yi的话，“我认为你不是个喜欢追忆过去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道歉都没必要了，况且，当初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承担一切后果，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如果你非要道歉的话，第一个应该对Min说。”
　　Yi的神色有些尴尬，也有些莫名的慌张，他听了Pud的话没有立刻反驳，就在Pud再次站起身时，他伸手拉住Pud的手，无奈地说，“你现在是不是一刻也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Pud噗嗤一声笑了，他抬眼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他才凑到Yi的耳边轻声说，“Yi，通常这个时间跟我待在一起的人，不是在上床，就是在去上床的路上。”
　　Pud说完，不顾Yi错愕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问道，“你确定要跟我待在一起？”
　　Yi神情凝固，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清楚描摹出五官的脸，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Pud年少时的模样，少年Pud张扬帅气，朝气蓬勃，时隔多年，曾经风华正茂的少年长成了如今桀骜淡漠的冷峻模样，究竟是他的记忆出了错，还是Pud原本就是这个模样？
　　“好啊。”Yi听见自己这样说。
　　Pud皱起眉头，拉下他的手，后退一步，低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就是上床么？”Yi学着Pud方才无所谓的样子，挑衅道，“难道你怕了？”
　　“你！”Pud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恨地扭头就走，走了没两步又一个转身大步地走回来，用力握住Yi的手腕，磨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欠我的，你别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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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i后悔了，他没想到会这么痛，他想，自己当年发疯的时候Pud是不是也这么痛？尘封的记忆突然死灰复燃，那一晚Pud哀伤又卑微的眼神像是一柄利刃再次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终于明白，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
　　“现在，咱们两互不相欠。”
　　Pud留下这句话，毅然决然地走了。
　　“Per？”Chi将被子掀开一条缝，只露出两只眼睛，刚开口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往常一样，可惜于事无补。
　　“Mua！”Per带着一身水气从浴室出来，飞扑到床上一把把人抱住，猛亲一口，龇着一口白牙喊道，“宝贝儿，在找我吗？”
　　“滚，恶心，别这么叫我！”Chi耳朵通红，抬手推开拱着他的脑袋，试图逃离他的怀抱。
　　Per整个人压在被子上，手脚并用连人带被子一块夹住，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哦，宝贝儿你是害羞了吗？”
　　“害羞你个头，快给我起来，重死了！”
　　Chi有气无力地抬腿去踢他，却猛然被伸进被子里的一只手握住了脚踝，那只手一路往上，顺着小腿慢慢来到腰间，Chi瞬间卸了力气，一动也不敢动，腰是他的死穴。
　　Per显然深知这一点，他得逞地笑起来。
　　Chi脸颊泛红，眼角湿润，嘴唇微张，眼神无辜又迷离，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鼻尖，Per一时搞不清他这是在勾引自己还是勾引自己？
　　Per低头含住Chi的下唇，轻轻舔舐，直到Chi受不了地推开他，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那片柔软的唇。
　　两人额头相抵，Per两指捏了捏Chi的脸颊，气息不稳道，“洗澡水给你放好了，快去吧。”
　　闻言，Chi立刻裹着被子跳下床，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跑，“嘭”一声甩上门。
　　Per仰面躺在床上平复呼吸，随后不可自抑地笑起来。
　　两人到公司已经日上三竿，Per一路护送他到Pud办公室门口。
　　隔着磨砂玻璃门，Per没在办公室看到Pud的身影，正在好奇间，突然听到有人说，“Pud导演今天有事，他让我告诉你，今天可以不用上班。”是后期组的一个员工，他对Chi传完话便离开了。
　　Chi一拍脑袋，立刻掏出手机，尴尬道，“遭了，手机忘记充电，关机了。”
　　Per搭着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既然老板放假，那咱们出去约会吧！”
　　Chi破天荒地没有提Per还要工作的事，看着Per亮晶晶的眼睛，他也忍不住笑起来，点头说，“好”。
　　Per开着车一路向北，很快便出了市区，Chi好奇地问，“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嗯？这么神秘？”Chi开玩笑道，“你不是要偷偷把我卖掉吧？”
　　“哈，这都被你发现了！”Per伸手勾了一下Chi的下巴，痞痞地说，“把你卖给一个叫Tanapon的人做小老婆。”
　　Chi一愣，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
　　“喂，有这么好笑？”
　　“哈哈哈，”Chi拿出自己没电的手机，装模作样地戳了戳，惊奇道，“Tanapon不会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哎，你跟他长得好像啊，哈哈哈。”
　　“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Per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佯怒道，“你就等着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吧！”
　　“才不要，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Chi将头转向窗外，轻声说。
　　“哦？谁啊？”
　　Chi突然郑重地说，“Per”。
　　“嗯？”Per条件反射地答应。
　　“我说，他叫Per。”Chi没好气道。
　　Per的嘴角不断上扬，重复道，“他叫Per。”
　　“Per”Chi微笑点头。
　　“什么？”
　　“看路！不要看我！”Chi拿起副驾门边的帽子扣在脸上，“我要睡觉，别吵我。”
　　Per瞟见他泛红的耳廓，心里柔软一片。
　　Chi躺着躺着最后真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到了？”Chi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么不叫我？”
　　“见你睡得香。”Per说道，“刚到，醒了就下车吧。”
　　Chi伸头看了看窗外，外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上三三两两支着不少帐篷，有人在帐篷前搭了烧烤架，还有人摆了充气的小型游泳池，Chi双眼放光，惊讶道，“露营？”随后又苦下脸，“可是咱们没有帐篷？”
　　“谁说咱们没有？”Per打开车门下车，指着不远处一个黑色的帐篷说，“走，去看看你的帐篷。”
　　“哈哈”Chi笑着跳下车。
　　“今天有点匆忙，所以只能租一个帐篷，等回去我们买一个，下次自己过来搭。”Per开口解释。
　　Chi走上前，和他十指紧扣，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今天这样也很好了，我喜欢露营，谢谢你。”
　　“先别急着谢我，”Per故作神秘地晃晃手指，“晚上还有惊喜。”
　　“嗯？”Chi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那我就等着看喽！”
　　夜幕降临，草坪上欢闹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Per捂着Chi的眼睛，一路牵着他往前走。
　　“到了。”
　　Chi慢慢睁开眼睛，随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不知道露营地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此时河水潺潺，寂静无声，而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盏精美的水灯。
　　Per弯腰拾起水灯，低头点燃蜡烛，在烛光摇曳中将水灯递了过去，含笑道，“许个愿吧。”
　　Chi笑着摇头，“今天又不是水灯节。”
　　“谁规定只有水灯节才能放水灯。”
　　“那许愿没人能听到的。”Chi又说。
　　“谁说没有？”Per笑着指了指自己。
　　Chi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泪光，咬着唇郑重地接过水灯，跳动的烛光如一团火苗从他心底蔓延开来，燃烬一切污浊与非议，火光中他看到一个人含笑向他走来，那人朝他伸出手，目光坚定又温柔。
　　Chi俯下身，放下水灯，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水灯已经随着水流缓缓飘到河中央，在平静的河面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河水清澈，倒映出天空繁星点点，摇曳的烛光与星光温柔相拥，Chi轻轻呵出一口气，朝Per伸出手，说道，“陪我走走吧。”
　　Per回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