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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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泡面丢进垃圾桶，继续坐在这儿和他们大眼对小眼实在没意思。我问真一郎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真一郎怪笑讲：“突然发善心啊？”
我说：“治精神病赶早不赶晚。”
真一郎牙齿咬得咯吱响。今牛若狭促狭道：“他还以为你要带他去看看脸呢。”他哈哈笑起来，真一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想去海边，这里离大海近不近？”
“你是什么一定要我尽心招待的贵宾吗？”
“哇，事情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啊，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讲话真的是不可思议哎，你是怎么当上黑龙组长的？靠超级无敌的厚脸皮吗？”
我现在一对上真一郎就像吃了炸药，即便知道这家伙作为至尊NPC一直被剧情推着走，心里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埋怨他。
今牛若狭看热闹看得开心极了。乾青宗左看看我，右看看真一郎，什么也没说。佐野万次郎倒像是在生谁的闷气似的，气鼓鼓瞪着茶几上的纸巾盒。
“我又没叫你招待。”我叹了口气站起来，还没迈步子，真一郎先一步抓住我的手腕。
“干什么去？”
“洗手间。”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当我要干什么去？”
真一郎皱着眉头：“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能解决这些事情，你不要总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天早就塌了。不过现在好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就是那个大高个。我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件事就留给你头疼吧。”
我拐出客厅，感谢自己还记得公式图里佐野家的布局。我摸进佐野真一郎的房间。大高个子真是好，他的衣服我穿得下。要去海边可不能穿裙子，会冻得发抖吧。鞋子太大也不碍事，我总不能穿着拖鞋去海边。
我从柜子里翻出双肩包，纸巾、钱、打火机、烟这些零碎有用的都塞进去。玄关和客厅有推拉门挡着，我怕关门声被他们听见，只轻轻掩上门。
现在可以享受真正的自由了。健康的身体，清明的脑袋，不用担心再出现突然停在人流中质疑自己是谁，一个人轻松自在的去海边吧。
我沿着青宗带我来的路退回去，我记得我们路过了一家便利店。我去便利店买零食和水，店长看我出手大方，热情告知我去海边的路线。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刚到公交车站就迎来自己想要的车次更幸运的事情了，整趟行程顺利的不可思议。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我搭乘的火车人流量不大，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抱着双肩包乐得不行。下车时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阳光正好的时候。
佐野真一郎的鞋子很大，即便把鞋带勒到最紧，走起路来仍拖拖沓沓。我找了家在沙滩上搭设凉亭的店坐下，身上剩下的零钱足够吃一碗炒饭。
日头小一点儿后我背着包沿海岸一点点挪步。今天我要睡在这里，趁太阳还没落下，我得找个平整干净点儿的地方。
鞋子被我绑在背包肩带上，我迈一步，那双鞋就晃晃荡荡撞我一下。海水涌上时没过我的脚踝，带着太阳的余热。有几次滑溜溜的海带缠住我的脚趾，我不太想伸手把它们弄掉，尝试用另只脚去勾，成功滑倒摔进海水中。
原本没想笑的，平躺在湿漉漉的沙子中才发现这个角度的夕阳比站着看还要美，于是就这样傻呵呵得笑个不停。
佐野万次郎一直等我的笑声停止后才说：“真一郎的鞋被冲跑了。”
“我可不会赔给他。”
我躺了好一会，等太阳的最后一点红色被海岸线吞掉后才觉出四肢发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本来想找机会给你点儿教训。”佐野万次郎说，“你去真一郎屋里偷东西时我就跟着你了。”
“我没发现。”我老老实实说，“你也不是一直都在跟着我吧。”
“嗯，我问便利店老板你跟他说了什么。你也太好猜了嘛，就算不去问老板，也知道你这家伙绝对要去海边。”
“说起来，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我晃晃手里的背包。佐野万次郎狐疑地看着我，肉乎乎的小脸上全是不信任。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哎呀，我好东西可多了。”
我拉开背包拉链，佐野万次郎下意识探头。我趁机攥住他的小腿，一把将他掀翻。
万次郎砸进海浪中，溅起的水花落到我的眼皮上。他撑着胳膊从水里爬起来，咳个不停。我哈哈大笑，在他的怒视中没半点儿收敛。
“你不要以为我不揍女人！”万次郎的头发粘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下去。他朝我挥了挥拳头，小狗似的呲牙。
“好吧，作为补偿，这一包好东西全都送给你了。”我把真一郎的背包塞进万次郎怀里。
万次郎扯开背包，天知道那几只小螃蟹是怎么从包里跳到他头上的。万次郎尖叫一声，两只手忙慌慌地扒头顶。
“这个可不是我故意的。”我坐起身帮他捏住那几只螃蟹。他看我又把螃蟹放进包里，嘴里不干不净嘟哝了句什么。我没忍住，又一巴掌拍到他头顶。
万次郎抱着脑袋龇牙咧嘴瞪我。好在他没还手，我真的蛮担心被正在念小学的小朋友打晕的。这种事情只是想想就已经觉得丢脸了。
“万次郎，我问你个问题。”
佐野万次郎冷哼了声，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半圈，留了个白眼球给我。
“如果你变成植物人，身体瘦得像麻桔杆，皮肤上全是黄色斑点..干嘛，本来就是嘛，常年卧病在床的病人都会这样啊，皮肤松弛，失去肌肉活性，皮肤出现褐色、黄色之类的斑点…”
“你干嘛非要拿我打比方！”他不轻不重把背包甩到我身上。
“好吧，那先不说这个，我换个问题，你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他咬了咬嘴唇，抠了好一会儿手指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你怎么知道黑色冲动的事？”
我饶有兴致地问：“黑色冲动这个名是你起的吗？”
“对啊。”
“你不会觉得这个名字很帅吧？”
佐野万次郎一脚踢出一个沙坑。我立即老老实实抿紧嘴巴，做了个求饶的姿势。
“我跟你讲个故事。”
故事再讲一遍，事情又绕回来。天沉了，海水冰凉凉的，我和小万次郎换到更干燥的沙岸踱步。他是个挺好的听众，在我讲故事时一直没有打断我，比他哥哥要强。我只是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的事情。不过小孩子也许能比成年人更容易接受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所以，如果你变成植物人，身体瘦得像麻桔杆，皮肤上全是黄色斑点….”
“哎呀！你不要再重复这些奇怪的形容了！”
他踹了我一脚，加快脚步冲到我前面去。我揉了揉小腿被他踹到的地方，不痛，这小孩没用力。
“我想和你道歉，佐野万次郎。”
他停下，却没有回头。
“你第二次变成植物人是我挑唆的，之后也是我把你杀掉的。”
不知道佐野万次郎在想什么，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环着胳膊，夜晚的海风更急，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彻底粘在我身上，冻得我不停打哆嗦。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冲过去打死你，我又不是蠢蛋！”佐野万次郎转过身，挑衅似的挑着眉毛，“我和真一郎都不会对你怎么样，像你这种坏蛋小偷，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意死掉的。”
“坏蛋小偷也太难听了吧，我一直以来可都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啊。”我打了个哈欠，海岸黑黢黢的，我不太想继续向前走了，我想找个背风得地方坐一坐，然后睡过去。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说。
“你很冷吗？”佐野万次郎问。
“对呀，我一直在发抖。”
他握住我的手指，小孩子柔软的掌心热乎乎的。明明他也栽进海水里，怎么这会儿身体就暖和过来了。
“这边没什么地方可以坐。”
万次郎说的没错，现在大概是旅游淡季，目光所及的沙滩已经看不见人影。
“哪里都无所谓了，我想坐一坐，太累了。”
“你真的很弱哎。”他没有松开我的手，我也不太想让他松开，我甚至想就这样把他抱进怀里。小孩子得体温高，我抱着他说不定会暖和一点儿。
“伊佐那真的喜欢你吗？他原来喜欢这么弱的女人啊。你看起来像是伊佐那一发火就会哭个不停的类型哎。”
“你应该说谁看到伊佐那发火不会吓哭啊。”
“我就不会哭，我讨厌哭哭啼啼的人，弱小的家伙最讨厌了。”
“谁给你说哭哭啼啼的人就弱小了？”
“本来就是这样！”
佐野万次郎像被踩中痛脚的猫，一下子拱背炸毛。小孩子尖细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痛，我来有些惊讶，他也从我脸上看出来。万次郎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随后又像不肯示弱似的恶狠狠瞪过来。
我已经数不清今天被他瞪了几次。
“你想听我讲讲道理吗？”
“才不要听。再说了，像你这种满口谎话的臭小偷能讲什么道理。”
“好吧。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我可不会帮你做奇怪的事情。”
佐野万次郎撇着嘴，他大概以为我要求他干掉我。才刚认识多久，这小孩就对我有刻板印象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想请你记住我的名字。”
我再次醒来后能看到活着的真一郎吗？或者说，等我再次醒来，世界线会出现什么变动？我会活着还是死去？最惨的就是生不如死了，像曾经那样浑浑噩噩，记忆混乱，逐渐忘记自己是谁，变成一具没有任何记忆的躯体。
想想就叫我怕得要吐出来。
“我想跟你说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未来我们能见面的话，希望你能把这些事告诉我。”
哎呀，这样讲就好像临阵托孤一样，我又要变成佐野万次郎最讨厌的那一类哭哭啼啼的人了。
“求求你发发善心，听我这个老阿姨怀念一下过去喽。”
万次郎没理会我故作俏皮的声音。他的小脸皱着，故作老成的样子叫我起心思想掐他一把。我没敢动手，我怕他不听我絮叨。
“你干嘛不跟伊佐那讲？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嗯？我刚刚有跟你说吧，我和伊佐那没有结婚哦。你这样子让我都没胆子把事情告诉你了，感觉很不可靠哎。”
“那你有告诉真一郎吗？”
“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真一郎？”
我盯着佐野万次郎，搞不清这小孩脑瓜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又不好直接跟他讲我怀疑他哥活不到未来。
要问为什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可是老俗话。上一个穿越者把日子过成流浪汉，最后被真一郎爆头。没道理换真一郎获得时空逆转的能力，就能顺顺利利得到幸福美满生活。
真要是合家欢结局那也太没天理了，什么好事都让佐野真一郎得了么。
就像我，我可是整个剧情里最无辜的一个。最后他们合家欢，只剩我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圈起来当小三，那可真是天老爷偏心眼偏没边了，我有理都没处说去。
这样一想，我干脆气急败坏地跟万次郎说：“算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能不还手让我扇几个耳光吗？就当是替你两个不靠谱的哥哥和你那群没事找事的兄弟给我道个歉。”
佐野万次郎噎了一下，嘴唇上下碰了好半响也没说出什么。
我自顾自跟他介绍，我姓甚名谁、出生年月、家有几口人、喜欢读什么书..唉，都像上辈子一样了。
不对，这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你读一下我的名字。”我捏了捏佐野万次郎的手指。
“椮..乐甲？”小孩苦着脸，不情不愿的说。
“森乐佳。”我用手指在沙滩上划拉着，“你看，森是三个木组成的，所以我跟他们说我叫三木。”
“这也是骗人吧！”
“这怎么能叫骗人呢！你就说是不是三木吧！”
佐野万次郎眨巴着眼睛，绞尽脑汁没想出反驳的话。
“你再说一遍。”
我确定了，佐野万次郎真的没什么语言方面的天赋，或者说这孩子压根没什么学习天赋。怪不得天赋点全都点在武技上。
我叹了口气说：“万次郎，社会进步很快的，当不良也要有文化。没文化光拼拳头，叫人家把你裤衩骗光了你还乐颠颠帮人家数钱呢。”
可不就是这样，小傻子万次郎被稀咲、伊佐那联手耍的找不着北，最后亲手把自己铁哥们全送走，简直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不看《孙子兵法》吧。你听说过这个么？叫你哥把带你去看精神病剩下的拿去多给你买几本哲学...”
我又被佐野万次郎踹了一脚。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