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自救计划》忆春

10、屠城

　　“皇上可说所为何事？”盛怀安身体微颤，莫名有些不安。

　　沈从心中也有些憋闷，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有人向皇上密报你曾在守城期间屠杀老弱，罔顾人伦。”

　　“简直胡说八道，”盛怀安一听瞬间火气上涌，“他一个连战俘都不会杀的人，说他屠杀老弱，简直荒谬至极。”

　　“就是说，简直荒谬，”沈从点着头随声附和道，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有些奇怪的看向盛怀安。

　　盛怀安心知刚才说错了话，故意轻咳了两声，顺了顺气故作镇静的说道“他们都知道我从不是滥杀之人，这个时候传这样的谣言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其心阴毒可见一般。”

　　“听说是刚刚抓了几个涡军的战俘，在狱中得知大将军将被释放，讥讽我们屠杀老弱比他们屠城更为人所不齿，怎配与他们相提并论，不知怎的这些话传到了陛下耳中，就暂缓了你出狱之事。”沈从将听来的只言片语悉数说与盛怀安，听的盛怀安是越发生气。

　　“纯属诬陷，这么明显的离间计，皇上怎么会信？”盛怀安有些气急，不由分说的争辩道。

　　“皇上不能说全信，但是还是有所怀疑的，不然也不会没有降罪，而只是暂缓出狱而已。”沈从在一旁小声的劝解道，朝中为官多年，多少对皇上还是有所了解的。

　　“涡寇既然诬我屠杀，不如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一句话是把别人当傻子了吗？”

　　盛怀安为了声势把声音都提了几分，心里却并不以为意。

　　且不说朱若瑾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即使做了，也只是传言，根本留不下实证，说到底也可能是涡寇所做嫁祸给朱若瑾，这种诬陷的伎俩如此登不上台面，也难怪时至今日听说朱若瑾要被放出去了才敢拿出来说说。

　　“据那涡人所说，他们屠城时，只看见有年轻男子拼死抵抗，却不见一个老弱妇孺。”

　　沈从眼睛瞄向盛怀安，小心的说道“他们还说你因为兵力不足，不惜以老幼相要挟，胁迫全城男子共同守城，后不知为何将老弱妇孺全部杀死，而泰川城最终也被攻破。

　　怕朱若瑾气的发飙，沈从忙帮着找补道“这群涡寇唯恐天下不乱，说的话自然不可全信，只是他们说进城之日看见城中满是新坟，碑上生辰均非壮年，所以才认定此事。”

　　沈从对于泰川城城破之后新坟林立早有耳闻，只不过以为是涡寇屠城所以民生凋敝，并未多做联想，如今想来确是有些蹊跷，屠城之后尸身遍野，难以辨认，又有谁会来得及为他们收尸立碑呢。

　　盛怀安虽然坚定的信任朱若瑾为人，却也感觉事有蹊跷。

　　自己当时一门心思构陷朱若瑾叛国，对于今日之事一无所知，才会此事一出，打盛怀安个措手不及。

　　如若此事为真，不仅朱若瑾遗臭万年，更为重要的是，罔杀平民乃是死罪，自己这条小命算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盛怀安皱着眉头闭眼静坐，心中烦闷根本静不下心来，脑中不停复盘此事，自己在泰川城中耳目众多，按理说不会发生屠戮百姓这种事都不知道，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朱若瑾，我这么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要害我。

　　盛怀安不知事情原委，自然无从辩驳，却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事有蹊跷，为今之计只有借力打力，抓住沈从这根救命稻草。

　　“沈大人，我朱某人虽非圣贤，却也算君子，想当初涡寇战俘三千，我尚且未杀一人，如今又怎么会伤害本族，”盛怀安此时深刻体会到朱若瑾当初所受的委屈，不免眼角含泪。

　　“我现在说什么沈大人也未必会相信，不如请大人为我向皇上求情放我出去，七天时间，我必定可以找到证据以证清白。”盛怀安说完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跪拜在沈从面前，久久无法起身。

　　“朱将军这是做什么，沈从承受不起，”沈从一惊，忙上前搀扶盛怀安，“此事确实蹊跷，我会秉明皇上，相信皇上定会给朱将军个公道。”

　　眼看着朱若瑾如此笃定，沈从也觉得他怕是真的被冤枉的。

　　朱若瑾向来自命清高，罔杀百姓对其百害而无一利，除非是被夺舍了才会这么想不开。

　　事情传到程昱耳中，程昱听后却也没说什么，答应沈从给他们三天时间以证清白。

　　“只有三天？”盛怀安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了，从京城去到泰川的路程都要两天的时间。

　　“圣上说，你在狱中受伤未愈，途中多有颠簸，这三日是给你自证的时间，路上的时间自然是不做数的，想要调查什么去找新任的泰川督统周清晏便是。”沈从见盛怀安有些忧虑，暖言安慰到。

　　周清晏？那不是朱若瑾一手提拔起来的吗？

　　盛怀安心中暗暗摇头，皇上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长进，怎么敢安排权臣党羽担任如此要职，更何况还是刚被降罪的权臣，不过也罢，皇上昏聩，对于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路畅行，盛怀安和沈从不到两日即到了泰川城下，原本以为以朱若瑾的身份前来，周清晏定会亲自前来迎接，却不想只是派了个随从来安排一行人的衣食住行，以后便再无动静。

　　沈从也知道周清晏和朱若瑾的关系，见到周清晏如此态度，不免有些心寒，亦怕朱若瑾会失望之余耽误了正事。

　　意料之外的是，盛怀安的心情竟然一点没受影响，甚至比起之前还松弛了许多。

　　朱若瑾是忠臣怎么样，为人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人走茶凉一场空，一想到这个盛怀安就兴奋，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真是变态的越来莫测了。

　　什么人情世故都是假的，在牢狱外银子是真的，而在牢狱内，命才是真的。

　　在来泰川的路上盛怀安就在琢磨，目前的状况，要从哪里做突破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