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者2》月面环形山

44、第 44 章

　　索芙洛妮娅整理的报告送到了阿里斯托的案头。

　　根据技术分析，攻击了孔苏实验室的人利用了雷神的服务器作为跳板，但真正的攻击并不是从雷神发出的。因此，攻击实验室的人，必定对雷神的系统有相当的认识，并且那个人对组织的系统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根据那天分析的结果，负责这次调查的技术团队正在追踪那个接入到雷神的信号。

　　阿里斯托轻轻晃了下手里的香槟，望着窗外的灯光辉煌，若有所思。

　　“理事长。”

　　通讯接入了，塞伯罗斯和阿尔蒂娜出现在屏幕里。

　　“孔木正承认使用了那部分AI了吧？”阿里斯托没有回转身。

　　“是的。承认得比想象的要快。”塞伯罗斯的语气有些嫌弃，“孔明舒的儿子还真是能屈能伸。”

　　“如果他学到孔明舒的本事，那也就不用想孔斯家以后的未来了。”阿里斯托笑笑，“阿尔蒂娜，让你去查的那些事，你查了吗？”

　　“接到你的命令我就让人去彻查了。”阿尔蒂娜很是冷静：“但这样真的好吗？”

　　“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有什么不好？”阿里斯托不以为然。

　　阿尔蒂娜看她这样，心里也略略定了下神：“帕伊斯伯特一人查的话忙不开，所以我让克罗士去帮他的忙了。有什么结果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来的。”

　　“告诉克罗士，要注意尤根家的动向。乔尔格应该还是被你看着吧？”

　　阿尔蒂娜笑笑：“尤根让他进入清理行动部，原意就是要做给联席会议看，乔尔格在清理行动部暗中不敢动手，但他也利用在清理行动部的这几年建立了他自己的情报圈子。不过目前还不用太过紧张，尤根家还没给他什么命令。”

　　“尤根可是让他暗中做了不少事情，常仪那件事，不就是乔尔格的首秀？”

　　提到常仪的事情，阿尔蒂娜脸上没有笑意：“尤根执事长插手清理行动部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现在应该知道规矩的。克罗士去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好……塞伯罗斯？”

　　“布夏尔德家昨天联系我了。”塞伯罗斯点点头，“卡罗尔对于安娜过去任职这件事，太过于执着了。杜蘅昨天给了我联络，告诉我说卡罗尔提交了申请，打算过来和安娜面谈。”

　　“他到底在想什么？”阿里斯托皱了下眉头，“难道他不知道安娜目前在执行机密任务吗？”

　　“就算知道，这也根本不会成为阻止他的理由，他还真是百折不挠。”塞伯罗斯说道，“安娜从那次事情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和组织里那些研究员联络了。”

　　“对于卡罗尔来说，现在是他在组织里站稳脚跟的重要节点，争取到了安娜，那就比他在项目上做出成果要有用得多了。”阿里斯托说道，“他不傻，布尔夏德家也是。只是他祖父克劳狄乌斯不想得罪首席的家族。不过，这件事塞伯罗斯你不能再出面了，让安娜去解决。”

　　塞伯罗斯点点头：“理事长，关于那件三棱柱仪，它的报告你看到了吗？”

　　“我收到报告了。你们认为怎样？”阿里斯托淡淡地问道。

　　“恐怕那不止一件吧？”塞伯罗斯说道，“孔苏报告说在系统当中找到了第二个AI……如果这些都是那位理事长留下的东西，结合贝鹿鸣此前的报告中提到的一件事……她在系统当中找到了理事长留下的一份说明，只有三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够启动系统——组织的系统一直都在运作，那这个系统会是用在哪里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到理事长的手稿里寻找答案？”

　　“我们还是等贝鹿鸣的消息吧。”阿里斯托说道。

　　“贝鹿鸣？”

　　阿里斯托目光深幽：“她的报告里有很多地方语焉不详。以贝鹿鸣的性格，不可能会写出那样的报告，所以，她一定有什么顾虑，所以才没有在报告里写得那么详细。”

　　“如果是这样，那您为什么还要让她去研究系统？”阿尔蒂娜有些惊讶。

　　“她能从系统当中脱身，说明她本身对系统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而且，从雨苍的修复结果来看，她没少通过这些去研究组织的系统、以及系统当中留下的东西。我想，她应该很快就会从系统当中看出些什么来。而且……我相信安娜也知道了些什么。”

　　阿里斯托笃定的语气，倒是没有让塞伯罗斯和阿尔蒂娜太过意外。

　　不过，塞伯罗斯在沉默了一下之后还是问了一句：“理事长，你在她们身边安排了人吗？”

　　“没有。”阿里斯托倒是笑了，“她们放那几天假，经常在院子里聊天。”

　　“……”塞伯罗斯和阿尔蒂娜语塞。

　　冉正平回来的时候发现阿里斯托站在落地窗前不言语：“阿然。”

　　“克罗士去查尤根家了。”阿里斯托头也不回，“正平，你帮帮他。”

　　“好。”冉正平点点头：“阿然，关于尤根家和那位理事长……”

　　“你有什么问题？”

　　“尤根家的先人为了一笔钱出卖了那位理事长，是真的吗？”冉正平问道。虽然她早已看透了很多人与事，但是尤根家的执念依旧还是让她感到一种窒息：“他们从一开始就被那位理事长所栽培，一笔金钱就叫他们背叛了那位理事长？”

　　“冉家的文件记录并不清楚。只写了事件的大概……”阿里斯托回过身来：“尤根家最开始对那位理事长也是很忠心的。但是，他们也不是圣人，不可能在面对巨大的诱惑时不动心。”

　　“你调查过？”冉正平坐下来，看着阿里斯托。

　　“嗯。虽然可能会有偏差，但应该差不了太多。”阿里斯托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尤根家长久以来都以那位理事长的忠仆自居，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以为是真的了。不过尤根执事长作为家主仍旧记得他们家族的目的。”

　　“消灭他们谋害了那位理事长的证据？”冉正平说了一遍，突然停了一下：“尤根家在寻找那位理事长身上的秘密？不死的秘密？”

　　阿里斯托幽幽地看着冉正平。

　　“这是一个很诱人的理由。人都怕死，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如果能够保持不死，那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尤根家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那位理事长不可能对自己身上的秘密毫无保留吧？”

　　“尤根家的先人担任了那个人的执事，自然知道那个人的本事。不过，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在无意中发现的。那个人大概也没想到，尤根会在她的文件里看到这个秘密吧。尤根家占据执事长这个位置确实太久了。”

　　“那位理事长还想把她的秘密留下来？！”冉正平震惊地看着阿里斯托。

　　“也许吧。”阿里斯托模模糊糊地说道，“那个时代，因女巫审判而死的女人不计其数，而要毁掉一个女人也很容易，只要坚持指认她是女巫就可以了。尤根家当然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不是她提前做了准备，在那些宗教裁判官可以轻而易举地宣布一个女人的死活的年代里，以她的知识和能力，早就被送上火刑柱几百次了。当然，现在虽然进步了，但很多时候也比那个时代强不了多少。”

　　冉正平看过家族里的文件，对那位理事长有些了解。但是，她没办法想象在那样的年代，一个救护了那么多孤儿的女人会是一个异端。

　　“阿然，那对尤根家的处置？”

　　“现在不急。”阿里斯托淡淡地说道，“孔苏的事情怎样了？”

　　“孔明舒稍微安分了一点。尤根家的建议他还是挺重视的。尤根家这是要拉拢孔苏吗？”

　　“不，尤根家大概会跟孔苏说常仪的事情。”

　　冉正平想了想：“但常仪她……”

　　“我已经让孔苏到我这里来一趟了。有些事情，还是常仪自己跟她说比较适合。”

　　杜蘅给孔苏送去的信件，阿里斯托让她到冉家的别墅，但并没有写明是什么事情。

　　“孔苏研究员。”前来迎接的是冉家的侍从。

　　“理事长呢？”孔苏还以为是阿里斯托让她过来报告最近项目的事情。

　　“理事长请您到书房去。”

　　孔苏来过这里，所以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书房门前了。

　　“理事长，孔苏研究员到了。”侍从开了门，报告了一声之后往后退了一步，请孔苏进去。

　　“理事长。”孔苏朝侍从点点头，走进了书房里。阿里斯托理事长坐在房间中央的长沙发上，正在等她。孔苏把门关好，这才走到了理事长的面前。

　　“孔苏。”阿里斯托朝孔苏点点头，“坐吧。”

　　孔苏点了点头，这才在阿里斯托面前坐下来。

　　“你们家里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阿里斯托开门见山。

　　“我已经裁撤了那些占着实验室职位的冗员，现在他们不向我闹，是因为我还在进行实验，但时间长了他们一定会反过来质问我。再者，是撤了孔明舒出席联席会议的资格。他现在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在等他跳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对付他？”阿里斯托淡淡地问。

　　“我调查过他之前做的事情。”孔苏平静地说：“包括他对我母亲做的那些。”

　　“只是这样的话，在你的家族中对孔明舒没有什么用处。”阿里斯托说道。

　　“我知道，但我必须把他拉下去。”孔苏注视着阿里斯托：“因此，理事长……”

　　“你想申请行动分队是吧？”阿里斯托笑笑。或许对于孔明舒他们来说，他们认为不必用到这样的手段，可是孔苏却不行。没有力量的对抗，注定会受到巨大的伤害。只是，一旦行动分队介入，那就不是孔苏家的事情了：“可是，如果行动分队介入，后果会怎样你想过吗？”

　　“我想过，而且这会给组织带来巨大的伤害。”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那么，以后势必就会有更多人仿效。

　　“我不反对你的想法，孔苏。但是，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更加强力的反击手段。”阿里斯托幽深的眼睛注视着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