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者2》月面环形山

42、第 42 章

　　“所以，让孔苏成为雷神的副总工，是为了将孔斯家的企业变成雷神的一部分？”

　　孔明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孔苏却微笑了。

　　“如果是这样，我反而更高兴一些。叔叔，自从你帮我父亲接管到现在，管理上出现了多少纰漏，而财务出了多大的问题，你不会不知道吧？”孔苏平静地说，“此前三四年，每年都需要转化丽玛博士实验室的发明专利给孔斯家的科技企业，才能保证不会出现问题。堂兄的本职工作没做好，这方面倒是挺上心——而且，专利权，你以谁的名义发的？”

　　“明舒先生，转化组织的技术是受技术部门控制的，没有技术总监及评估组的允许，不能随意转化——你要不要看看，这几年塞伯罗斯那边收到了多少投诉？”冉正平接了一句：“阿尔蒂娜是看在孔苏的面子上，才没有让清理部门的人过来，只是让监督部的专员来提醒。但你却有恃无恐，以为技术部门不知道。”

　　“虽然那些确实不是什么核心技术，但你们总是抢在实验室发表最终结果之前注册——哪有这么巧的事？ AI与计算机领域的技术虽说在现代确实有飞跃性的发展，只是你们申请的那些也和我的研究太过巧合了。”孔苏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

　　孔明舒让自己平静下来：“孔苏，既然你现在是孔斯家的主人，那自然什么都是由你说了算。”

　　孔苏扬眉：“好好经营你的葡萄园，叔父。组织的葡萄园每年出产的葡萄酒都是很赚钱的。”

　　冉正平看着孔苏走回来，脸色却根本不轻松：“他放弃得有点快了，不像他的作风。”

　　“嗯。”孔苏点点头，“他来的时候就有所准备。这件事他只是来拖时间并探我的底的。”说着，她将咖啡放在冉正平面前：“实验室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过来了。”

　　“实验室？出什么事了？”冉正平追问。

　　“曼杰特的程序出现了问题。”孔苏说道：“哈提家……萨克尔·哈提去找理事长了吧？”

　　“这和他找阿里斯托有什么关系？”冉正平语气一顿：“等一下，莉娜·哈提最近说身体出了问题，哈提家找了林恩——不会是和这件事有关系吧？”

　　“我不知道。但昨天晚上……在孔明舒过来之前，曼杰特的运作出现了问题。它正在试图影响我们刚刚找到的那部分AI。”孔苏说道，“阿贝此前在解析汉娜的控制极时修改了一部分代码，用来监测曼杰特的异常操作。多亏了她的修改，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曼杰特出现异常。”

　　“所以，是莉娜·哈提？”

　　孔苏点头：“我只是推测，他们运用的技术和孔斯当时开发的程序只是在原理上一样，但实际上不同。只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萨克尔真的让莉娜·哈提进入了系统，以那孩子在引导曼杰特的运作。他去找理事长抗议，只是在给我们提醒而已。”

　　“又是一个选择？”冉正平突然明白过来。

　　“对。如果我们选择反制，那莉娜·哈提肯定会出事。但如果我们不反制，AI很可能会被哈提家拿去。”孔苏回答。

　　“你联系贝鹿鸣了吗？能不能利用汉娜的控制极反制？”

　　“联系了。莉娜·哈提和曼杰特之间的关系很特别。虽然我在丽玛博士的实验室中时已经做过研究，但原始的曼杰特一直有些地方让我很困惑。贝鹿鸣提醒过我，把AI和资料分散保存可能是那位理事长有意为之，所以我觉得曼杰特的设计，大概也是有意为之。”

　　“它本来就是要用来搜索组织系统当中那位理事长留下的那些东西的。”

　　“对，但是，谁知道系统当中的资料，有哪些是理事长留下来的呢？”孔苏笑了笑：“也就是说，理事长所留下的资料，就像这两次找到的AI，它里面必定都有特定的代码，只有这样，曼杰特才能识别出来。但是，是谁发现了那个特征码呢？”

　　“难道不是你的母亲吗？”冉正平的眉头皱起来：“常仪教授当年的发现可是惊动了整个组织。”

　　“我妈妈将她的研究笔记都留给我了。”孔苏摇摇头，“她记下了所发现的那些文件的特征，但我并没有在妈妈的笔记里找到她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共同特征的。”

　　冉正平怔了怔。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想了想：“孔苏，常仪教授当年在研究组织的系统的时候，除你们家之外，还有谁和她同在这个项目组里？”

　　“艾琳顾问官当时是项目的监督官，项目里比较重要的成员有丽玛博士……而纳尔莎教授当年曾为丽玛博士做过后援。”孔苏停了一下，“还有塞伯罗斯总监，因为这个系统属于组织，所以塞伯罗斯总监一定会参与。他们几位是最主要的参与者，其他实验室是否还有加入的人，我没能查到。您也知道，这个项目无论何时，在技术部都是最高机密。里狄普斯博士当时是我父亲的合作者，但他没有参与项目最核心的那部分。”

　　“丽玛博士开发了曼杰特，孔苏，而且是在里狄普斯实验室开发的。”冉正平看向她：“而萨克尔那时候还逼着塞伯罗斯做选择——他哪儿来的胆量敢对技术总监下手？这里面恐怕还有文章。阿尔蒂娜当年拼命保住了汉娜，和哈提家谈判的时候，还是我去的。”

　　孔苏惊讶地看向了她。

　　冉正平感觉到这其中有些她没有注意到的内幕，沉默了一会儿：“恐怕，这件事我得回去再和阿里斯托商议一下。要知道，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丽玛甚至是汉娜，他们出事的原因看起来毫不相关，可是细想之下，里面有太多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关联。”

　　“平姨，艾琳顾问官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虽然我们家族很早以前就开始研究组织的系统，但我母亲和丽玛博士她们组成这个研究团队的事情，从我妈妈的记录中，这个团队还是在前任理事长的支持下组成的。而这批人，大概就是当年组织里最出色的团队了。”孔苏想了一下，说道：“而现在索芙洛妮娅也进入顾问团了——虽然艾琳顾问官她一直都说索芙洛妮娅适合进入顾问团，但我总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适合不适合的问题。”

　　“顾问团有她和鲁纳斯在，至少能保护索芙洛妮娅。而你和贝鹿鸣这边，是由冉家来保护的。塞伯罗斯和阿尔蒂娜已经为安娜筑起了防线，你有孔苏家族在背后，还有我在，所以阿里斯托才决定自己亲自去保护贝鹿鸣。只是贝鹿鸣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愿意去打听。但接下来恐怕不会这样了，她不会坐以待毙。”

　　“因为安娜……”孔苏笑了一下，“孔木正那边，杜蘅打算怎么做？”

　　“孔木正再傻，也会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杜蘅根本没有动心思。她只是通知了孔木正，如果他父亲再反对你成为家主，那么孔苏家就不止是重组那么简单了。”

　　“这件事得看孔明舒能不能听劝。我回收了之前他从我父亲那里拿到的权力，也多亏之前孔斯让我代理他，这才能完成布局。”孔苏摇了摇头，她最近真的是累坏了，“理事长她还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吗？”

　　“她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自己。你不仅仅是孔苏家的家主、孔苏实验室的负责人，更重要的，你是常仪教授的孩子。”

　　孔苏叹了口气。

　　阿里斯托接到了冉正平的报告。

　　“孔明舒跑得那么快，不奇怪，他就是去找孔苏打探消息的。而且他也知道孔苏被我们保护着，你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他当然不能再有任何的动静。”

　　冉正平点了点头：“阿然，还有件事。孔苏认为莉娜·哈提和曼杰特的关系很特别，不管反制与否，对我们都有重大的影响。萨克尔那边，是不是让阿尔蒂娜再多留意一些？”

　　“帕伊斯伯特已经联系了清理行动部。萨克尔现在就是在用莉娜·哈提的命来赌我们会不会出手。”阿里斯托答道，“这就和当年丽玛的事情一样，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但是，当年阿尔蒂娜要不是那么拼命，恐怕也不能让萨克尔就那样放松了警惕，这次和他一起的还有法拉尔德家……班那边，也是尤根执事长布置的吧？”

　　“你认为是尤根执事长布置的？”

　　冉正平听着阿里斯托的话，心下一沉：“难道是尤根家背后的那位？”

　　“冉家的队员算得上是组织最早的行动队，但尤根也很快就建立了他们自己的行动力量。”

　　“阿然，那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了。”冉正平沉下声。

　　“不用着急，正平。”阿里斯托笑笑：“尤根家也只是在试探而已。”

　　“你……”

　　“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