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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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上从御马厩里出来，转道又去了慈宁宫。
他今天心情十分激动，难以自持，自从有了神通，见谁都想炫耀，却又觉得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资格听他炫耀。
——下午在坤宁宫的产房门口时，他是想说的，可皇后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虚弱，仿佛光是站在门后听他说话，就已然耗费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被他又咽了下去。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来日方长，等皇后的身子养好了，还怕没有时间听他说吗？
——回到弘德殿，看见榻上软萌可爱，在玩手手的小珠儿，皇上也是想说的，但是说之前，他更想亲亲她，表达表达自己对她的喜爱，对她的感激。
感激她身为有福之女，愿意降临皇家，给他带来无上的神通，前段时间一个，今儿又来一个，以后只怕更是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却没想到，自己表达喜爱的方式过于激烈，一个不小心就把小珠儿给吓到了。
这还是小珠儿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白白净净的小包子脸，哭得如同一颗熟透了的粉色水蜜桃，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四行五行地掉，乱七八糟地掉。
“嗷嗷”哭得他一颗心都要碎掉了。
特别是小珠儿当时还一直高高举着两只被他含过而湿哒哒的小胖手，不停地甩来甩去……
怎么想都很心虚。
所以让小珠儿给自己取名这事还是暂且缓一缓吧，左右眼下距离满月宴还有十多天，不着急，等小珠儿忘记今日之事了再说！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正在拉着苏麻喇姑认真复盘。
——她总觉得今晨在御门听政上的发挥还不够霸气，不够飒爽。
“你说这一句……，要是换成……，说完了以后，我再把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敲，是不是气场会更强一些？”
“还有这一句‘我们满洲的姑奶奶不比任何男儿差’，要是换成……”
苏麻喇姑面上没有任何不耐，与太皇太后说得有来有回，不时还站起身，按着太皇太后设计出来的台词当场演绎一番。
可太皇太后还是不太满意，却不是对苏麻喇姑的表演不满，而是对今儿那个大臣说的话。
她沉着脸，把手里的佛珠串往桌子上一丢，“哼，大清才入关多少年，就学会了汉人最迂腐的那一套，什么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无才便是德……”
“我就问他，敢不敢把这话拿回去说给他家里那几个脾气暴烈的姑奶奶听……我不信她们不拿大棍子抽他！”
“我们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哎呀，老祖宗您就别再跟那几个蝼蚁鼠辈计较了，要是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那多不值当啊……”苏麻喇姑温柔地劝了两句。
皇上迈着大步往里走，恰好听见她在说什么“气坏了不值当”。
“什么不值当？”他好奇地问。
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连忙起身行礼。
皇上姿态闲散地将手一抬，声音淡淡，“苏麻姑姑起来吧，坐。”
苏麻喇姑没坐回原位，转身找了个小绣墩，规矩地坐在老祖宗的脚边。
祖孙两个知道她一向克己守礼，也不勉强。太皇太后神情柔和地看向孙儿，问道：“听说你下午去坤宁宫看过皇后了？”
皇上点点头，从榻上的小斗柜里拿出一根干净的叉子，扎了一块切好的果肉塞进嘴里，三两口囫囵咽下，又吃了几块点心。
慈宁宫的宫人恰好送上来一杯冷热适宜的六安瓜片茶，皇上端过来就是一口饮尽，于是宫人连忙添上新的热水，皇上又是一口喝完。
连喝了四杯，他才停下进食的动作，感觉肚子里没那么饿了。
他转过头对太皇太后说：“皇后如今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站在门后同朕说话了，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她想念两个孩子，时常愧疚自己的身子不好，不能亲自抚养，有些遗憾……”
太皇太后听得眉头微蹙，“她还在坐月子，如何能忧心这些？”
皇上表示赞同，“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就说，叫她与其思量这些，不如好好想一想要给小珠儿起什么名字。”
“皇后就说她早就想好了，定了六个，皇玛嬷你看看。”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字条，递到了太皇太后的眼前。
太皇太后接过来一看，“佛尔果春这个名字不错。”
既好听，又能代表灵瑞。
皇上就说：“可是朕却担心小珠儿会不喜欢这个名字……”
太皇太后乜了他一眼，“是不喜欢名字，还是不喜欢皇帝去看她，把她的两只拳头都塞进嘴巴里，跟要吃小孩儿一样？”
皇上没想到下午弘德殿里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入了老祖宗的耳朵里，一时之间有些坐立难安。
“皇玛嬷，朕又不是故意的……”
“这还能分是不是故意的？”太皇太后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皇上，眼神里仿佛在说，若是皇上不能给她一个合理解释的话，来自祖母“爱的铁拳头”很快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皇上挪挪屁股，坐远了一些。
太皇太后没有动，一只手悄悄摸上了倚在墙边的镶金拐杖。
皇上估算了一下拐杖顶端和自己的距离，麻溜起身，走到稍间的门口，趴在屏风后头，眼神警惕地看着太皇太后。
一如他三岁时候，刚被接到慈宁宫时的模样。
太皇太后忽而就心软了，把手从拐杖顶端抽回，笑着骂了他一句，“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皇上勾起唇角，表情得意地走了回去，“朕是当了十三年皇帝，却又不是当了十三年阿玛，而且，皇玛嬷，朕觉得不一样。”
“说不出来哪里，但小珠儿就是不一样。”
太皇太后旋即若有所思。
皇上凑近过去，把压在太皇太后手下的纸条一点点抽回，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袖中，才对太皇太后说道：“后日下午，朕打算让小珠儿自己挑名字，皇玛嬷来看吗？”
太皇太后倏然回过神来，“看！”
说完，又怀疑地问：“怎么不是明日？”
皇上轻咳一声，没作答。
那不是……为了让小珠儿忘记他今天所做过的事嘛。
*
如果芙嫦是个货真价实刚出生的纯洁小婴儿，估计还真能够如她便宜皇帝爹所愿。
然而她不是。
洗完手，喝完奶，睡过一觉再醒来，她还是很生气。
不是没见过人玩小孩，可是哪有人跟她皇帝爹一样离谱，把刚出生小孩子肉嘟嘟似没有骨头一样的小肉手嘎巴一下往嘴巴里塞？
塞完一只手不够，还要塞另外一只……
怎么，她是煲仔饭里面的仔吗？！
系统感受到她心头萦绕不散的怒火，悄咪咪化作光团飘出来，在她脸颊肉上轻轻蹭了蹭，又在她十根短胖的手指头上轻轻点了点，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嘛。】
芙嫦扭过头，不想看它。
系统又飘过来，【别气了。】
芙嫦把头扭过去，还是不想理它。
系统继续飘，【不气不气，宿主不要气了。】
芙嫦：“……”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人工。”
系统直接呆住，【人工是什么意思】
【宿主，我是代码，是程序，是机器人呀，我的身体里没有人的，我不是人，怎么转？】
芙嫦又：“……”
她道：“那你进小黑屋，别说话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好的呀！】系统说完，咻一声，钻回到芙嫦的脑海里面。
不远处安安静静看着的小保成眨眨眼睛，姐姐又不亮了。
不过姐姐还是很好看。
保成把两只脚脚伸到半空中踢了踢，嘴里“咦啊”叫了一声，表情带笑，十分可爱。
芙嫦看着他的脚，默默心想，下一回……不，等她长大了，六个月左右，能爬能坐起来了，一定要把保成的脚脚塞她皇帝老爹的嘴巴里。
这才是正宗的太子煲仔饭！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皇帝老爹没来看她。
……大约是心虚，不敢来。
第三日，他倒是来了，不过是拖着慈祥和蔼的老祖宗一块儿来的。
芙嫦不喜欢自己的便宜皇帝爹，对老祖宗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拿人手短——她出生不过半月，就已经从老祖宗那儿得到七箱珠宝赏赐了。
七箱！还不是那种一只手就能捧起来的妆奁小箱子，而是巨大的，能把三个她和三个保成绑在一块儿塞进去的那种超级无敌大箱子！
七箱！只其中一箱，就足够一个普通的官员拖家带口过上十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七箱！她有七箱！
并且这还只是个开始，她甚至还没施展出自己的金手指呢！
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芙嫦假意大度地原谅了皇帝老爹前天对自己做过的暴行。
面容乖巧地被皇帝老爹抱了抱，亲了亲，又摸了摸脚丫子，小肉脸，小肚子……等下，他是摸完脚丫才来摸脸的！
……怎么这样啊……
芙嫦又要生气了。
好在老祖宗似乎是读懂了她的心声，芙嫦还没来得及扁起嘴巴，发出哼唧哼唧的不满声，她就把芙嫦抱了过去，不客气地一脚踢在皇上的小腿处，“去洗手！”
说完，让人端了温水过来，打湿帕子，拧干，周到细致地给芙嫦擦干净脸蛋。
芙嫦这才高兴了。
洗完手回来的皇帝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不多时，弘德殿里的宫人被屏退出去。
大门一关，皇上立马从袖子里拿出六张纸，当着芙嫦的面儿，一一念出纸上的大字和含义后，揉成纸团，放在掌心里，捧到芙嫦的身前，“选吧。”
芙嫦：“……”
她低下头去看，这里面哪个是爱兰珠？
爱兰珠，黄金之女，她好喜欢这个名字啊。
她只要这个名字，别的都不想考虑了，所以……到底哪个才是呢？
芙嫦咿呀咿呀的叫了两声，太皇太后便把她稍微竖起来一点点。
皇上一手托着纸团，一手捉住芙嫦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说：“小珠儿选，抓到哪个咱们就叫什么。”
芙嫦在脑中问系统，“这里面哪个是爱兰珠？”
系统没说话。
芙嫦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把系统关了三天小黑屋，时间不到，无法解锁。
……只能靠自己了。
芙嫦抬起手，随便点了一个小纸团。
皇帝爹立时把被她指尖触碰到的纸团拣了出来，将其他的丢到桌子上，打开，念道：“嘎鲁玳。”
芙嫦“啊呜”叫了一声，嘟起嘴巴皱皱眉，很不满意的模样。
皇上瞬间心领神会，“小珠儿不喜欢这个名字？”
芙嫦继续“啊呜”“啊呜”地叫。
皇上就把手里已经展开的纸张一丢，把桌上五个纸团重新拿了回来，似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说过什么一样，“那小珠儿继续挑，挑到满意为止。”
芙嫦：“……”
她有些心气不顺，觉得皇帝爹有些笨笨的。
他就不能自己念么，他念一张，她啊呜拒绝一张，一直等他念到爱兰珠，她就不叫了，眉毛也不皱了，再笑一笑，抖抖手啊抖抖脚，表示一下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喜欢……
不就行了？！
芙嫦很气，但是芙嫦不说，抬手又点了一个纸团，皇帝爹铺平念道：“哈姬兰。”
我还哈基米呢……
芙嫦心里吐槽一声，嘴上啊呜啊呜地继续叫。
皇上懂了，皇上把手里的纸团一丢，继续捧起其他纸团放到芙嫦的眼前。
大约也是芙嫦的运气不好，一直念到倒数第二个，才是爱兰珠。
而最后一个没被念到的则是佛尔果春。
太皇太后抱着芙嫦很是满意，觉得自己与这个曾孙女简直心有灵犀，喜欢的名字都是一样一样的。
于是等皇上念完“爱兰珠”，芙嫦却没有发出熟悉的“啊呜”“啊呜”声时，她低下头，有点不敢置信地把芙嫦前后摇了摇，“嗯？”
“怎么不叫，困了？”
芙嫦：“……”
*
芙嫦选完名字的第二天，一道圣旨晓谕前朝与后宫。
“……咨尔荣靖公主，乃朕之女。毓秀紫微，敬慎居心，承深宫之至训，缅女史之芳规……是用封尔为固伦荣靖公主，锡之金册……”【1】
寿康宫，大公主姝和抱着彩色的竹球歪头一愣，“是公主呀！”
她问陪她玩耍的宫女：“我是大公主，她是固伦荣靖公主，我们两个谁大谁小呀？”
宫女小心翼翼地答话，“自然，自然是固伦荣靖公主比较大……”说完，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生怕大公主听完了会伤心难过。
却不想，姝和只是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她大，那下次见到，我是不是该管她叫姐姐呀？”
宫女一口气顿时噎在了嗓子眼里，姐姐？！
大公主在说什么呢！
……
钟粹宫，马佳庶妃怀抱着已满一岁的二公主哭得伤心欲绝。
同样是皇上的孩子，只因额娘不同，便命运待遇也截然不同。
皇后所生的三公主不到满月，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而她所生的雅尔檀，却是直至半个多月前的周岁宴上，才得皇上亲自赐名。
只是一个名字本也算不得什么。
册封固伦荣靖公主的这道旨意才真真叫她心绪难平！
马佳庶妃哭得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一岁的二公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边跟着哭，一边抬手去擦她额娘脸上的泪水，嘴里呜呜地说：“不敷，鹅鹅不敷……鹅鹅笑笑，呜，呜啊鹅鹅……”
马佳庶妃从悲愤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放松手上的力道，顾不得自己，先拿过帕子把雅尔檀小脸上的水迹擦拭干净，声音颤抖地说：“额娘不哭，额娘不哭了。”
“雅尔檀乖乖，也不哭了好不好？”
二公主的眼里还含着泡泪水，小小声地说：“好，不敷。”
……
延禧宫，那拉庶妃神情冷静地把董庶妃送来的帖子撕了个稀碎，而后对宫女听禾说道：“她若是来看我，你就说我受了风寒，太医让我静养，不得见客，让她把补品留下，人就不必进来了，懂吗？”
宫女听禾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
另一个大宫女听竹则是面露担忧，“若是董庶妃非要进来……”
那拉庶妃说：“她要进就让她进，进完你就直接带人去慈宁宫告诉老祖宗，是她非要强闯延禧宫，过错都在她一人身上，这个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听竹连忙低下了头，“奴婢知道了。”
那拉庶妃把桌上未喝完的药一口饮尽，旋即起身，“我去睡一会儿。”
……
乾清宫，弘德殿。
芙嫦抓着脚脚，表情很是得意。
不等她扭过脑袋朝旁边的小家伙炫耀，屋外忽然响起很多道脚步声，没一会儿，从嬷嬷冲了进来，脸上又哭又笑，“荣靖公主，固伦荣靖公主……”
“小公主，您有封号啦！”
“小公主，不，现在该叫您荣靖公主了，荣靖公主，您开心吗？开心的话，你就笑一笑呀。”
芙嫦还在发懵，樊嬷嬷也跟着冲了进来，一巴掌直接拍在从嬷嬷的后背上，“你悠着点儿，别吓着荣靖公主了。”
荣靖公主？
谁，她吗？
芙嫦还没反应过来，屋子里啪嗒啪嗒响起很多道脚步声，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到处站满了人，你推我，我推你，好不容易各自找到落脚的地方，从嬷嬷轻咳一声，“行礼吧。”
那些人便屈膝朝着芙嫦跪了下去，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芙嫦很是震惊，水汪汪的眸子都瞪大了。
却见那些宫人行完了礼，很自觉的一个一个排好队，从一个眼熟的，好像是伺候她的老嬷嬷手中按照顺序各自拿走了一枚荷包。
老嬷嬷的脚边有一个竹筐，很大，很深，上面盖着一层红布，底下好像全是荷包。
那些宫人拿完荷包之后，还记得转身朝芙嫦道谢，“奴婢多谢公主的赏赐，公主万福金安。”
“奴才多谢公主的赏赐，公主万福金安。”
“奴婢……”
一波人拿完了赏赐走人，很快又进来一波，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排队领取荷包，拿完荷包又屈膝道谢。
芙嫦躺在从嬷嬷的怀中，像是一个任人观赏的吉祥物一样。
她的表情麻木，从这些人的动作和话语里，她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她想不通的是，她皇帝爹之前不是说，要等满月宴的时候再给她册封吗？
怎么忽然提前了？
怪怪的。
……
乾清宫御书房，皇上也在思考此事。
他之前的谋划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失误。
原本是打算等到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上，他再宣布册封保成为太子，暂赐居乾清宫弘德殿，册封小珠儿为固伦荣靖公主，暂赐居乾清宫琼华殿。
琼华殿就是原先的昭仁殿。
因为前朝崇祯皇帝在此处砍杀了年仅六岁的昭仁公主，他便一直觉得这儿的风水不太好，不想给小珠儿住。
然乾清宫里也没有更合适的宫殿了，若是要叫小珠儿搬出乾清宫，那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与老祖宗商量过几次，勉强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后，他着人将昭仁殿重新装潢修饰了一番，又改名为琼华殿，打算让小珠儿在这里住到六岁，再回坤宁宫去。
——他知道，这两道册封旨意一出，定然会有众多大臣联袂上奏劝谏。
但他就是要一意孤行。
甚至还计算好了，等那些大臣开始进谏时，他要如何利用上天赐予他的神通，于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场声势浩大的祥瑞之景，叫那些大臣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前期的谋划都很顺利。
可是他却忘记了，此番上天赐予他的神通，是有时间期限的。
七日过后便会失效，故而根本等不到小珠儿和保成的满月之宴。
无法再拖，这才匆匆颁布了圣旨。
翌日一早，皇上表情凝重的上了早朝。
底下朝臣果然如他所料，一个两个之间眉来眼去，时不时便有暗潮涌动。
好容易商量完了正事，皇上掸掸袖口，表情一派镇定自若地说道：“众卿可还有其他要事启奏。”
底下一阵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从队列中走出来，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请固伦荣靖公主搬出乾清宫。”
说句实在话，他们对册封固伦公主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荣靖公主本就是皇后所出，早封晚封都是固伦公主。
他们只是对公主住在乾清宫里有意见。
那名大臣说完，神情激动地膝行上前几步，然而还不等他下一句话说出口，外头传来一道清亮短促的鸟唳，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阴影俯冲进来，尖利的爪子往那大臣肩头一抓——
“嘶啦”，是布料破裂的声音。
所有人瞬间瞳孔震惊，看清那道阴影之后，所有人都想问：这儿怎么会出现海东青？！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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