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女友再谈个恋爱》蓝若轩

16、第十六章

　　还没到医院，季如已经晕了过去。

　　到了地方，直接推进了急诊室。

　　脚伤倒还在其次，不过季如现在体温特别低，这才九月份，人怎么还能接近于失温状态。

　　姚玉把片场的情况以及季如的身体状况跟医生说了一遍。

　　“胡闹，拍戏再着急，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吧？”任何一个医生听到病人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都很难脾气好。

　　“之前都好好的，今天突然——”

　　其实做演员这一行的确是回报很高，但忙起来是真的忙。

　　之前季如也有生理期下水的时候，比这还冷的时候都有过，也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而且季如也没有痛经史，她跟姚玉例假期基本是重合的，那几天姚玉都特别难受，但季如照样一杯又一杯的冰咖啡喝着。

　　这次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季如还没从急诊室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还没醒过来，于双双先到了。

　　“怎么回事？怎么伤这么严重？”

　　姚玉摇了摇头，说：“脚伤挺严重的，但更严重的不是脚伤，如姐今天来例假了，又落了水，好像着凉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得好好养几天，双双姐，剧组那边进度赶得及，您看？”

　　“放心吧，剧组那边我去沟通，季如先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就行。”

　　人没大碍就行，季如在片场受伤的消息的确已经传了出去，网上现在已经炸锅。

　　有人说她脚受伤了，有人说她被砸到了，还有人造谣季如怀孕在片场流产的... ...

　　乱七八糟的假消息太多，于双双要辟谣，还要安抚粉丝，再加上关怀受伤的季如，接下来可有的忙。

　　于双双来得匆匆，打算去也匆匆的时候，姚玉拦住了她。

　　“双双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因为季如今天过于反常。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不仅仅是拍戏的时候。

　　好像是看了眼消息，又或许更早，她看到消息之后，还把手机给摔了，别人说什么，只当自己听不见。

　　还有脚伤已经那么严重了，季如却好像真的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她的手机呢？”听了姚玉的描述，想到今天自己做的事，于双双没由来有些心虚。

　　“有手机，没密码。”

　　其实看不看手机不重要，估计是顾惜曦找了个理由跟季如掰了，上一次她俩掰的时候，季如也是这么不在状态。

　　哦不对，季如今天还把戏拍完了，上一次可是非得要闹退圈不可。

　　“双双姐，你说会不会跟如姐金屋藏的那个娇有关系？”

　　姚玉是自己人，与其让她乱猜，还不如告诉她：“不错，我今天去找了顾惜曦。”

　　“她收钱走了？”姚玉很好奇，她属实想不到电视剧里的情节能发生在自己身边。

　　没想到于双双摇了摇头，说：“你不懂，她——她不是用钱能对付的人。”

　　“那双双姐你是用什么对付的她？”姚玉没见过顾惜曦，倒是听季如说过那是她的初恋，后来分手了。

　　当初季如一文不名的时候分手，却又选择在她功成名就的时候回来，哪怕季如再爱，在姚玉这里却打心眼儿里瞧不上顾惜曦。

　　“对付她这种人，用钱和名利都不好使，唯一好用的就是情义。”

　　如果不是念着当初的那点儿感情，念着季如未来的前程，给顾惜曦多少钱她都不愿意放手吧。

　　说来也真的怪，于双双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爱财的，见过爱权的，见过爱名爱利的，也见过这个圈子里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可以割舍的... ...就是没见过季如和顾惜曦这种玩纯爱的。

　　“情义？您的意思是顾惜曦对如姐未必没有情，那她当初... ...不会也是？”

　　“当初啊... ...”于双双没有说出具体的话，但她朝着姚玉点了点头，也就是承认了。

　　“所以当初顾惜曦跟我分手，也是你造成的，正如今天她不告而别一样？”季如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也不知道季如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们更不知道季如是怎么忍着脚上的剧痛愣是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出现在她们身后的。

　　总而言之，现在季如什么都知道了，不仅知道这一次顾惜曦离开的原因，甚至还知道了上一次。

　　姚玉看着心惊，忙上前去扶她。

　　但季如却甩开了她的手，死死地盯着于双双。

　　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她当年不明白现在也不理解但能让她知道真相的解释。

　　于双双心中很慌，但她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要是她先露怯，季如肯定会蹬鼻子上脸。

　　于双双往季如身边走了几步，离着她还有差不多一米距离的时候站定。

　　“你就这么走出来，这脚是不打算要了吗？”有哪一个站在娱乐圈顶峰的人是个瘸子的？

　　季如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那只脚,先是笑了笑，紧接着突然又疯了似地抬起那只受伤的脚重重跺了下去。

　　“快拦住她！”于双双知道季如疯，但她没想到季如会这么疯。

　　她是真不想要自己那双脚了不成？

　　好在姚玉就在季如身边，她直接抱住了季如的腿：“如姐，你干什么呀？”

　　季如并不想伤到姚玉，她再一次看向于双双：“拦着我？脚长在我身上，你拦得住我一次，还能拦住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明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于双双还真怕一个看不住她又发疯，只得耐心劝她，眼中也有了妥协的神色。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听你说话，你今天跟她说什么了？你当年跟她说什么了？”

　　季如明明记得，她和顾惜曦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明明前一天晚上她们还一起去吃了烧烤，可第二天，顾惜曦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分手信。

　　她不甘心，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抱着自己可以挽回的心态重新去找了顾惜曦，却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

　　顾惜曦请了个长假，学校老师也不知道她具体要去做什么，只说高考的时候她可能会回来。

　　季如满怀希望等到了高考的时候，却还是没有见到顾惜曦。

　　这么多年，季如看似已经放下，可顾惜曦却从来没有一刻从她的记忆中抽离过，她是真的放不下。

　　所以才会在见到那个名字，都不确定是不是她本人的情况下，义无反顾扎了进去。

　　她好不容易把人哄到了自己身边，哪怕只能透过监控看看她，季如也是愿意的。

　　她以为自己的时间很多，只要人在这里，她可以等到自己拍完戏，再去慢慢地把人追回来。

　　但今天顾惜曦又一次从季如的世界里全身而退，还爱上了别人，她真的感觉自己的全世界要崩塌。

　　于双双是真的担心季如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她把自己当初和今天跟顾惜曦的谈话能回忆起来的都说了一遍。

　　顾惜曦以前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性子，她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于双双刚找到她的时候，她想过把她和季如的事一股脑捅出去的，但于双双带她去了一个地方，一场酒会。

　　彼时季如是个刚进娱乐圈的小透明，在圈子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十九岁的小姑娘，见了谁都要恭恭敬敬地敬酒，能把自己喝到胃出血，脸上也要带着笑容。

　　即便如此，她还在这个圈子里坚持，因为她坚信，终究有一天她能在这条遍布荆棘的路上踩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顾惜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如。

　　“看到了吗？如果没有你，公司会给她更多的机会，她会早日摆脱这样的窘境。但有你的存在，她的价值会大打折扣。”

　　于双双没有多说什么，顾惜曦是个聪明人，那日过后没多久，两个人就已经分手。

　　“所以她没有什么别的喜欢的人，她都是在骗我对不对？”

　　季如忽然又生出了几分庆幸，顾惜曦她只是为了找借口吧，只是为了骗自己相信，骗自己死心。

　　于双双只是找了顾惜曦，要她们再次分开。

　　她根本就不知道今日之前，连顾惜曦都不敢确定季如的身份，而季如更是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

　　“什么骗你，她怎么跟你说的？”

　　于双双不知道季如在办公室安了监控，方便她有时间就可以看顾惜曦一眼。

　　季如这么快知道，她很难不怀疑顾惜曦离开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

　　可于双双在季如这里的信誉度已经没有了，季如又怎么可能告诉她。

　　“双双姐，我记得你说过，你带出来的艺人都是要凭真本事的，不需要媚粉，也不需要维持什么单身人设。”

　　“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要一而再再而三拆散我们？”

　　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这些年大众的观点也已经在改变，找个同性伴侣说不定还能增加时髦人设，于双双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 ...”

　　只是等了许久，季如也没有等到于双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