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女友再谈个恋爱》蓝若轩

15、第十五章

　　季如今天的戏份挺重，除了办公室里的一些文戏之外，还有一场跳游泳池的戏份。

　　上一个场景的戏份拍完，片场的工作人员布置游泳池戏份的道具的时候，季如的心脏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场景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该季如过去拍了，但她却走向姚玉：“手机给我一下。”

　　姚玉也没多想，以为季如是想趁这个空挡刷会儿手机放松一下。

　　季如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监控，今天周三，工作党上班时间，但办公室里没有顾惜曦的影子。

　　顾惜曦没来上班，为什么？

　　之前也不是没有请过假，这次没来为什么不请假？

　　会不会生病了？所以自己才这么难受。

　　季如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性，但唯独没想到顾惜曦以后不会再来。

　　她看拍摄时间还有一会儿，直接给她发消息：刚看了眼监控，你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呀？

　　顾惜曦走在大街上，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她将手机拿出来一看就见到了季如的消息。

　　她其实，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季如说辞职的事。

　　季如毕竟不是傻子，顾惜曦干得好好的，突然提离职就很奇怪。

　　于双双这厮上一次就是瞒着季如来的，这一次当然也是，她不敢叫季如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

　　她敢这样做，不过是拿捏了顾惜曦的弱点，仗着她不会跟季如挑明。

　　顾惜曦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有很多次，她也觉得把一切都说出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她不能说。

　　“老板，家里临时有事，需要我回家，所以我需要辞职了——”

　　“老板，我不想干了，这个月工资也不要了。”

　　“老板，我想辞职了，目前的工作内容不符合我的职业生涯规划，我想去更大的公司看看。”

　　“... ...”

　　一连想了好几条理由，可敲上去的字又总是被一个个删掉。

　　不行，这些理由都不行。

　　顾惜曦根本就是个没有家的人，季如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用家人当理由，季如不会相信的。

　　“老板，我不干了，喜欢的人要去一个新的地方，我想追着爱人的脚步一起走。”

　　最终，顾惜曦将这句话发了出去。

　　她已经知道老板是季如，但要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自己在热恋中，有一个亲密的恋人，自己要追随恋人的脚步离开这座城市。

　　这段话里没有一个生僻字，但组合在一起，季如根本看不懂它们的意思。

　　顾惜曦到底在说什么？

　　她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季如以为当初在医院里，顾惜曦只是假装不认识自己，难到她已经把她给忘了吗？

　　“季老师，到您的戏份了！”

　　姚玉去拿手机，看着季如的脸色很不对劲。

　　“如姐？”

　　季如把手机递给她，却根本没直接放在她手里，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啪”一声响。

　　姚玉被吓了一跳，可季如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机械地转过身去，跟着工作人员去拍戏。

　　“化妆师，补妆！”

　　季如的脸色突然很白很白，看起来虚弱得不行。

　　化妆师补妆的时候，季如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

　　没有人知道她这会儿用力攥着自己的双手，掌心肯定都被掐出了痕迹。

　　这场戏季如要抱着一摞文件经过酒店的泳池，结果突然听到了上司的声音，脚下一滑摔进了泳池。

　　道具组很给力，那摞文件夹乍一看很重，但其实轻得一比。

　　不过这样一来就很考验演技，表演者绝对不能露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

　　但季如的演技，全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很放心，她要是连这个都演不出来，也就不用在圈子里混这么多年了。

　　可季如的确是没有演出来，她的表情就代表她对手上的东西不是很在意，而且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轻飘飘的。

　　王良导演在镜头中盯着季如，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她根本没在状态。

　　刚刚还好好的，休息了半个小时，怎么状态一点都找不回来了？

　　他握着对讲机对执行导演说了几句话，执行导演去找季如沟通。

　　“季如，东西虽然拿着很轻，但你要表现出很重的样子。”

　　执行导演开始详细地给季如说戏，这在之前可没有发生过。

　　季如的演艺生涯也不短了，这种小事按理来说不必教的，今天她可真奇怪。

　　可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导演已经教了戏，再来一条，季如的表现还是不尽如人意。

　　连着NG了四五条，王导脸上的怒气值简直就是呈以倍增。

　　“道具组，给她换道具，上实物！”王良是真的怒了。

　　姚玉见导演真的生气了，连忙上去解释：“导演，如姐她这两天特殊情况，状态确实不对劲儿，要不再让她休息一会儿？”

　　特殊情况？女孩子的特殊情况也就那么一两种，但为什么不能提前说，落水的场景都摆好了，这可都是燃烧的经费啊。

　　王良还是挂脸，这戏也不是拍了第一天了，拍了几个月的，之前也没见季如这么麻烦啊。

　　“之前都没事，今天不行？是不是想找替身，那早说啊，何必NG这么多次？”

　　“不不不，如姐她不喜欢用替身！”

　　季如拍了这么多年的戏，除非实在是练不出来的技能，比如直接徒手作画这种，剩下的基本没上过替身，全是自己来的。

　　“那怎么办？为她一个人耗着，这场戏等几天再拍？”

　　“不用了，用实物吧，我能拍。”

　　季如显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用替身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不在状态，要想拍摄效果更加真实，就得用实物。

　　“不用道具了，直接用真实的文件吧，我搬得动！”

　　季如这次也憋了一口气，搬着一摞重重的文件，踩着“恨天高”，直接就往泳池旁边走。

　　几台机子跟着她一起走。

　　季如的状态还是不对劲，但身上压了重物到底不在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了，导演还算满意。

　　“再来一条连起来的吧，和下一场一起拍！”再拍一条差不多就可以过了，王良也体谅季如作为女孩子的不容易，打算先让道具组把泳池的水稍微加热一下，至少不那样冰冰凉。

　　但季如主动要求，那王良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身为导演，他很欣赏演员这种不怕吃苦的精神。

　　他挥手示意摄像组准备好。

　　季如重新搬起那摞文件，神色匆匆向前走。

　　经过游泳池的时候，她刻意踩在了泳池溅出来的水渍上。

　　季如的身体一晃，手上拿着的文件直接散落在地上，还有相当多的文件跟着季如的身体一起到了泳池中。

　　九月份，是天气渐渐变凉的时候，泳池里没有经过加热的水更是冰凉彻骨，一般人都不会直接下去。

　　更何况季如还在生理期，她的肌肤一接触到冷水，便感觉到小腹处仿佛有人拿刀在割一般疼。

　　季如的脸色也是一下子就白了下来的，不过不影响她的颜值，反而有种虚弱的美感。

　　“CUT！”王良喊了“咔”，这条可算是过了。

　　但本应该爬上岸的季如却久久没有动弹，她还在水里。

　　过了好几分钟，工作人员才发现不对劲，一群人下去七手八脚把人捞了上来。

　　季如浑身都在发抖，姚玉在她身上披了一条厚厚的毛毯，但人还是抖的。

　　看到她这副样子，导演也有点儿不忍心，反正今天最重的戏份拍完了，剩下的改天再拍也不影响什么，大手一挥给她放了假。

　　“如姐，我已经给小唐打了电话，他马上过来接你。”

　　季如明明已经冷得发抖了，可思绪却不知道飘往了何处，她歪头看着姚玉，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但姚玉只当季如是冻懵了，也没有多想。

　　小唐车停好之后，姚玉扶着季如要走，可两个人刚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季如却直接跌倒，这次扶都扶不起来。

　　片场虽然还有其他人在拍戏，但也有闲下来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亦是无用，人还是没有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冻傻了还是受伤了？

　　最后还是姚玉先发现季如的脚不对劲的，她蹲下去撩起季如的裤脚，才发现季如的脚受伤了，肿起特别大。

　　“你... ...不疼的吗？”肯定是刚才跌到游泳池的时候就扭伤了，可这么长时间季如愣是一声不吭。

　　看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脚上，季如才后知后觉低头。

　　原来是肿成了大猪蹄子吗？怎么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啊？

　　季如自己都觉得很诧异，她开口问：“我这样，是不是得去医院？”

　　“对对对，赶紧去医院！”姚玉叫了小唐来帮忙，把季如搬到了车上。

　　往医院走的路上，姚玉才打电话通知于双双。

　　“双双姐，如姐在片场受伤了，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片场有代拍，这会儿受伤的消息说不定已经传出去了。”

　　“别担心，先带季如去治疗，后续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