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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惊雷又醒梦中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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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笙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盯着她的人太多了。从前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员工，生死无太多人在意，可现在仅仅因为牵涉到一个集团的利益名声，我的生命便万众瞩目。
风尘仆仆赶来的寒熠凡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得到消息后，在医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记者们被他早已安排好的保镖拦住，最后停在了病房的门口，难以置信地望着凌笙。
周心雨皱了皱眉，似乎很快明白他的眼神不同寻常，不是作为朋友，也不是作为陌生人。也许是没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她烦躁地躺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
“裴垣呢？怎么他最好的朋友大难不死，也没见他来关心？”
妈对突然醒过来的女儿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欢喜地拿起手机，说：“是，是，得把这好消息告诉那小子，”随后拨通了裴垣的电话。
然而裴垣其实早已坐上了飞机，在日理万机中抽出时间回国探望挚友。
“你坐上飞机了？不枉你们一起长大，”妈妈一脸欣慰答道，脸上露出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
而我被隔绝在这份欣喜中，对周辰楠的恨意愈大。
同样失落的还有站在门口的寒熠凡，只见他双手插在兜里，心如死灰，转身离开。
我马上跟在后面，追了上去，叫住他。
“寒熠凡。”
他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眼神阴鸷，浑身散发一股冷气，我倒吸一口冷气，但还是继续跑到他身旁。
“你很伤心？”
“你想说什么？”他不予正面回答。
“向前看吧，除了她，世界还很大。”
将来我们两个都不在了，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没有念想了，可人生还要继续。
“如果我的世界是她呢，如果是你，你会向前看吗？别忘了你也是个殉过情的人。”
“轰！”外面突然打了雷，大雨哗啦啦地打下来，寒熠凡好似没注意到，径直往外走，越走越远……
目送他离开之后，我一个人也无力地坐到医院花园的木椅上，任雨水拍打在我脸上。
“小姐，你怎么坐在这？还不撑伞？回去老爷知道了心疼死，”曹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撑着雨伞朝我这边跑来。我却像丢了魂一样，被曹妈像摆弄木偶般地坐上车回到周家。
周翊站在楼梯间，俯视着我，随即摇头叹气，嘱咐曹妈照顾好我的一概细节，便回到自己的书房去。
回到别墅的房间，我换洗完全身坐在床边发呆，曹妈立马端着一碗姜汤进来，吹了几口，递到我嘴边，眼里满是心疼担忧，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道：“刚刚听到老爷埋怨那痞子回国，您就跟丢了魂似的，小姐，别怪我多嘴，那小子真不值得，若值得，就不会在你们感情结束的时候立马飞往国外，和另外一个人结婚，”曹妈看了看我脸色，见没异样又继续说下去：“我看那寒少就挺不错，今天他自己淋湿了，还差司机来，让我去医院给你送伞，原本也是叮嘱我不要说出去，可我不愿小姐被不值得的人蒙了心智，看不见其他钻石，只能相告。”
听到这我才缓缓抬起头，眼里又惊又喜，心中燃气希望，充满动力，可很快又克制下去，淡淡道：“知道了，曹妈，你先出去吧，我会把汤喝完的。”
隔天，我便马不停蹄地开启了和寒熠凡的合作项目。
可一到公司，立马就有人发难了。
副总经理的办公室亮敞无比，四周被玻璃门环绕，一面对办公室的员工一览无余，一面犹如站在濠湾之巅，对濠湾的美景一览无余，清澈大江没有尽头。这么极具权威性的办公室，唯一的办公桌上竟杂乱无比，灰尘布满桌子，文件胡乱堆砌。
明明我昨天已经吩咐公司的行政部门先收拾好办公室，即使今天我来公司无人在意无人欢迎，但也不该这么明晃晃地不听指令和蔑视。
在我震惊之余，几双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哟，是林小姐呀。”
我转过身，只见三个穿着女士西服的人齐刷刷打量着我，最前面的一个戴着黑色框的眼镜，涂着红唇，扎着丸子头，打量的眼神更甚，毫不避讳，另外两个手里捧着一堆文件。办公室外早已聚集其他员工，八卦的眼睛上下游走。
听曹妈说过林姓是周心雨母亲的姓，如今这么称呼我，摆明想告诉我，我并不是周家的千金，只是一个不被大众知道和认可的私生子而已。
“这是欧舒集团副总经理的办公室，林小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前的人见我没反应，又继续说道。
我冷笑一声，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她们三个人面前，拇指反复摸起最前面的人的工牌，道：“黄，舒，雅，原来你姓黄呀，据我所知，欧舒集团姓周，无论好坏，和它有关系的人，姓林，姓韩，”每说出一个姓，我便掀翻后面一个人手里的文件，继而说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黄姓？”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神灼烈，誓要盯出个窟窿来：“我看，你一个姓黄的，副总经理的办公室里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吧？”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林小姐，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上面的人姓什么，”眼前的人咬了咬腮帮子，眼神回以狠恶。
听见这句话，我看着玻璃外面，正好人都在，来个杀鸡儆猴，不再和她纠缠，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对面的三个人，以及办公室外面的职员，无不惊叫，黄舒雅疼痛地抓着我的手，无可反抗地被我扔到副总经理的座位上：“你不是说你上头的人姓周吗？那这副总经理的位置你来坐，我看看倒是哪个人想和你谈生意？”
“啪，啪，啪，”韩尘安鼓着掌从门口进来，寒熠凡也一步一步地在后面晃悠着走进来。
“真是一出好戏，没想到欧舒集团还搭了个戏台子，给我们解闷呢，”只见韩尘安不嫌事大地鼓着掌，一脸玩味。
我松开了手，双手环抱，头向着寒熠凡那边一撇，讥讽地对着狼狈的黄舒雅说道：“这是你副总经理的客人吗？你好好认清楚，也让我姓林的见识见识你是怎么越俎代庖的。”
韩尘安和寒熠凡两个人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盯着座位上的人，予以蔑视和警告，黄舒雅胆怵地站起来，收拾了下自己，怯怯地想离开。
“慢着，座位给我收拾干净了再走，”黄舒雅临出门却被我叫住，只得回来示意旁边的两人一起收拾。
“她们不是行政部的人吗？我进来还以为走错办公室了呢，”收拾的间隙，韩尘安打破安静。
“这不是人家说她上头姓周吗？我不该坐这位置，让她坐了，却又不知和谁谈哪门子生意，”我顺势又嘲讽了还在收拾桌子的黄舒雅几句，以前我只是个牛马打工人，遇到这种职场霸凌也只能忍气吞声，现在的身份，我可就无所畏惧了。
“该说不说，你是有领导的样子在的，不听话的下属就应该这样整顿。”
“不过你来干什么？这次好像没邀请你吧？”我突然想起，怎么好像哪都有这个韩尘安。
“噢～我送熠凡来的，怎么？我这么不受欢迎的？”韩尘安依旧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爱待哪儿待哪儿，不过商业机密你就不用参加了吧？”
“是，是，熠凡啊，请，”韩尘安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就先退出了，”而后退出办公室。
“这次来，我是想启动设计“L&H珠宝品牌”这个项目的，”看够了闹剧，韩尘安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知道，”我垂下眼眸，当初和他在校园的日子一点点地浮现在我眼前。
早晨我在斜阳下和他肩并肩，踩着他因为角度问题而变得廋长的影子，和往日一样一路玩闹着去看在校门口对面天桥下拉着二胡的老婆婆，我双手碰膝，仔细打量着那把二胡，听着忧郁凄美的旋律。
老婆婆一到冬季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弹奏二胡，是为了纪念她早已不在人世的老伴。他们在冬天相遇，也在冬天分别，相遇于天桥底下，思念于天桥底下。
我们曾询问起他们的爱情是什么模样，可是老婆婆守口如瓶，让我们两个人围着学校，一天兜一圈，兜够1095天，如果能再有缘寻找到她，她便向我们讲述她的爱情。
可我们还没兜够1095天，在第1065天，我们分开了，从那以后两人的人生路线没再交集。
六年后，我在欧舒集团接手“L&H”珠宝品牌外销项目，负责把品牌向国外市场推销打响知名度，无意中发现这个品牌的设计理念和背后的故事像极了我和韩尘安在天桥底下遇到老婆婆的故事，设计师甚至点名道姓地要求我接手这个项目，这个设计师是谁我便了然于心。深夜每次撰写推广方案，似是在放映我们过去生活的录像带，也一遍一遍地倾听着他的诉说。
等到我重生，在那次聚会了解到这个项目停止在我猝死的那一天，又重新启动在周心雨醒来的那一天，我对韩尘安的心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的心意，远比我想的要坚定的多。
“接下来你想怎么设计？‘L&H’一系列小主题在欧洲的市场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大家都在期待你接下来的设计，”我言语暗示着韩尘安接下来的路，始终要一个人走完，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
韩尘安走近窗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兜够剩下的30天，去寻找那个老婆婆，看看她是否还在天桥底下。”
“我随你去吧，这个项目的设计理念，我想我应该有权利参与，”我害怕他拒绝，用了权利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本来想与某个人完成剩下的路，可是这段时间，我看着是没机会了，剩下的路谁来走，”韩尘安耸耸肩，“呵，无所谓了。”
倒映在落地窗的韩尘安，自嘲地笑着。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心里堵得慌，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韩尘安，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