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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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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晨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歌词里写的那样: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在老母亲暴跳如雷的电话声中,鹿晨同学潇洒地拉着行李箱坐上了去往实习城市的大巴。
可惜远方虽美好,但奈何实力不济。
行程不过半小时,很少坐大巴车出远门的她愣是扛不过晕车这道坎,从起初的激动到无声直到无力,这一路可是体会什么叫真正的“晕倒”。
晕车晕的摸不着方向的她趴在半开的窗楞上,眼皮子无力地半耷拉着,时不时干呕两下,一旁的舍友兼闺蜜莫莞北担忧地皱着张脸,赶紧给她顺了下背。
这一动更是让她胃里愈加翻腾,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想要大哭一场,迎着把脸吹的生疼的风,心里开始后悔跑那么远。
“橙子,要不要喝口水?”
莫莞北小声询问着,打小跟着做生意的家人天南地北的跑,从来没见过这场景的她也有些无措。
“同学,给,晕车药,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吃点药会好受些。”
坐在前面的带队老师递过来两颗药片。
“她还好吧?”他关切地问道。
一直照顾着鹿晨的莫莞北瞥向伸过来的手掌,愣神了片刻,好漂亮的手!抬眼便扯出两弯俏生生的桃花眼,故作矜持地拈过药片,在老师疑惑的眼神中道了句“谢谢”。
鹿晨虽然晕得厉害,但眼没瞎,嫌弃地抬肘拐了拐有点贼胆的莫莞北,虚弱地张了张嘴,“药!”
这一句硬生生掐断了想霍霍别人的小莫同学。
莫莞北遗憾地看了眼已经回到座位的老师,转头就瞪了眼歪靠着的鹿晨。
“来,大郎,吃药药了。”
喝完药,鹿晨撑着张病若秋花的脸,在斜对面的男老师和莫莞北两人间来回瞧着,看得莫莞北直发毛。
“你瞅啥呢!”
“瞅某人好看,嗯,好看!”
莫莞北赶紧拍了下看热闹的某人,“这药怎么不吃晕你!”
说完心虚地瞄了眼那个人,脸上热热的,她想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忽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鹿晨眼皮沉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药片起了作用,靠着窗户不大安稳地打着瞌睡。
莫莞北侧头就看到鹿晨睡着的模样,晕车倒是让她显得恬静了些,跟平素那副跳脱的性子不大一样,或许人在脆弱时会透出另外一面吧。
但,她希望鹿晨一辈子都灿如朝阳。
五月的风带着开在这个季节的花香,弥漫在整个车厢,清甜地像一个美丽的梦。
鹿晨梦得正甜时被某人一巴掌给结实地拍醒,愤恨地对着肇事之人咬牙切齿。
“莫,我恨你!!!”
莫莞北扫了眼她嘴角亮晶晶的哈喇子,看来已经不晕了,她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刚通知还有十几分钟到达医院!”
没等鹿晨发话,突然凑到她面前,挑眉一脸坏笑:“怎么?梦见美男啦?啥样的?快,说出来让姐乐乐!”
鹿晨原本旖旎的粉红心思一下子被她击散,斜眼一翻便托着圆润的下巴望着窗外,莫莞北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乐呵呵地揶揄着。
鹿晨没理会她的小心思,她还在想着刚刚的梦境,梦里纷飞的桃花树下,隔着千重的时空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唯一真切的是还弥漫在心底的酸甜。
看着愁眉苦脸的鹿晨,莫莞北自然不会放过她,抬手在鹿晨眼前挥了挥。
“嘿嘿!小橙子?”
鹿晨一把拍开那只讨厌的“莫牌鸡爪”。
“去去去!一边待着看帅哥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起身准备下通知的带队老师听见,老师看了他俩一眼,抬手抵在唇边不自然地咳嗽了声,“同学们,马上到实习地点了,大家准备一下,不要落下东西在车上!”
带队老师言语简骇,像是原本准备了千言外语到嘴边只剩下一句“再见”,意达却未尽。
始作俑者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瞥开眼,两人同时低低笑了起来。
鹿晨胳膊拐了拐莫莞北,低声问道:“诶!你不找带队老师要个联系方式?这一送可就真的是一别两宽了!”
莫莞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别,您别乱用成语了,这话说的像是我跟他有啥,我可是要祸够十位美男的白骨娘娘,他虽可人,但隔着几百公里的路程,这……也忒撩人了些吧!”
说完遗憾地“啧啧”两声,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抱在胸前,苦恼道:“真愁人!”
鹿晨刚准备拧瓶盖的手抖了几抖,悄咪咪地探头看了眼前面的人,一脸的汗颜,“我说,你能不能收敛收敛,别把人给吓着了!”
“我又没说要追他,你急什么!”
鹿晨一脸担忧地望着前面的年轻老师,摇摇头为那人可惜,又看了眼还在打主意的莫白骨,只得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
莫莞北从来就胆大,从上高中追他爹给他请的补课小老师开始,从此在追美男的路上就一发不可收拾,大学四年里什么学长学弟,就鹿晨见过的都有一箩筐了,可也没见她真正对谁上过心,每个交往不超过一个月,但奇特的是她交往过的都对她恋恋不忘,甚至以死相逼的都有,也就那次后她便对谈恋爱再也提不起兴趣。
但,这回……
鹿晨有种不祥的预感,怜悯地瞧着此时稳坐如泰山的人。
坐在前面的栗阳突然打了个冷筋,抬手按了按后肩,扭了扭脖子,又安稳地坐着。
很快车子驶入一条不宽的水泥路,不同于鹿晨所熟悉的黑色沥青路面,这里应该是一片生活区,林立的矮高层,中间夹杂着生长多年的榕树和桂花树,茂盛的如同盘踞多年的见证者,宣告着这一切的悲欢离合。
不知为什么,鹿晨原本觉得的新奇瞬间消失殆尽,有种说不清的陌生充斥在心里,下意识地抓住莫莞北的手臂。
“白骨,我想家了。”
莫莞北诧异地低头看向被抓得微微有些泛白的皮肤,抬眼便看到鹿晨满是失落的眼神,她明白她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在一次次离开中淡忘那种陌生环境里的恐惧吗?
伸手握住那只不安的手,前一刻还在为追男人发愁的莫白骨,这一秒又为朋友抚慰离家的愁绪。
车子在一处楼栋前停稳后,栗阳起身吩咐大家拿行李时,视线扫向离他一个后排的鹿晨和莫莞北,跟正好抬眸过来的莫莞北对了个正着,两人眼神交错间,莫莞北慢慢扬起的嘴角晃得他一惊,赶忙移开视,紧张的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一旁的司机奇怪地看了眼栗阳,“栗老师?”
“嗯?”
“您先下车,不然堵到门了!”
司机是位年近五十的大叔,就那两女学生在车上的聊天全被自己听得个遍,他也不是故意偷听,那两人就坐在他后面,声音虽不大,但也传到了他耳朵,长途无聊,调侃下也无伤大雅。
栗阳红着脸尴尬地笑着,下车后又提醒道:“同学们,待会儿有实习接待的老师会带大家去住的地方,请大家紧跟接待人员,不要走散!”
一路上轮子的轱辘声在鹿晨耳边响个不停,她情绪始终提不起来,原来想着离开家离开父母的管制,但真正离开后反而又不安起来,一切都是陌生的,所有的都在提醒着自己你解放了,可自由后呢?她不知道!起码这一刻是迷茫的。
“唉,姐这回可是为了你丢了大好的机会啊!”
莫莞北一只手搭在鹿晨肩膀上,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
“可惜了就这两个多小时的缘分。”
鹿晨白了她一眼,“那可是老师。”
莫莞北眯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满面风情。
“我莫白骨可是十八岁就追了给我补习的大学生!时隔四年,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鹿晨一时语塞,她书读的少实在在情之一事上拿不出有力的言词来反驳。
肩上一松,鹿晨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她快步跟上了前面那人,看着矮栗阳半个头的莫莞北,从小跳芭蕾的身段配上白得发光的皮肤,还有那双看得人心软的桃花眼,的确很完美。
可鹿晨怎么看都觉得栗老师像极了唐曾肉。
啊,不对!
应该是已经送到她莫白骨嘴边的唐曾肉!
鹿晨眼睁睁看着栗阳和那只白骨精互加了联系方式,莫莞北等了鹿晨半步,随后扬起手机得意地一笑。
“呶,加上了!”
鹿晨扫过一眼,栗阳的名字取得挺别致,跟她莫白骨很搭——问心!
心头微微一动,脱口道:“莫,你不觉得你俩很般配吗?”
莫莞北怪异地斜了眼想拉配对的鹿晨,不屑地说道:“我莫白骨像是只蹲一个坑的人吗?”
鹿晨晃了晃眼眸,像是发现自己说了多大的错话似的,赶紧摇摇头。
“橙子,长路漫漫,总要遇到不同的人看一场不一样的烟火,这样人生才有趣!”
鹿晨笑了笑,她是不懂莫莞北的世界,但,谁不是在一次次遇见后一次次成长呢?谁又能预见这一次不是终点呢?
谁知道呢?也许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