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Acoconut

31、浩寒玉宙

　　虽然第二期没有姜寒和萧玉书表演的份，但作为需要给出reaction的背景板还是要出现的。
　　秦久唱的是原创rap，曲风刚劲激烈，编曲却用到大量钢琴和小提琴等古典乐器元素，充满了暗□□的味道。
　　他也有一米七八，但面相和萧玉书一样偏稚嫩，穿着朋克风的黑皮夹克和破洞牛仔裤，拿着话筒唱快嘴rap的样子有几分恶童的意味。
　　开场就上来一段这么劲爆的表演立刻炒热现场气氛，连周方海这样已经过了蹦迪年纪的“老人家”，都忍不住跟着一起high。
　　一曲结束秦久如愿加入杜衡的站队。
　　李益明第二个上场，作为唯一一个外国国籍的练习生，李益明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表演了一段原创的国风trap，主题自然是凤城的工夫茶，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加入了周方海的战队。
　　周方海:“老师和学生是相互成就的关系，你这么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我可以教给你更多的中国元素。我也希望能从你身上学习到不一样的东西，能够突破我现有是音乐风格。”
　　连川虽然心态没崩，但珠玉在前，他的表现只能算一般，因此和魏应舒一起待在待战区。
　　不过他比魏应舒好一点的地方在于，他没有像魏应舒那样挂脸。
　　一轮选队结束，接下来就是待战区第二次表演选队。
　　每个队可以十个选手，杜衡的队伍快要满员；周方海要求太高，战队只有寥寥几人；魏丹砂倒是频繁亮灯，可是但凡有第二选择的都不会选她。
　　原因无他，但凡站上来的都是为了以后有更多更大的舞台，魏丹砂很好，但大家暂时还没有演戏的打算。毕竟演戏和唱歌完全是两个行业，演艺圈又比歌唱圈复杂艰难得多。
　　而且比唱功、舞蹈和创作，魏丹砂确实不如其他两位导师，她更像是来为节目做喙头的。
　　魏丹砂在第二轮矮个堆里拔高个地选了三个，所有人看着魏丹砂身后的姜寒、苏林和魏应舒，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直到选择连川作为最后一个队员后，她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转头看姜寒:“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寒皮笑肉不笑道:“您以后就会知道了。”
　　录制结束又训练了一会，大家才回宿舍休息。萧玉书先去洗澡，姜寒躺在床上刷微博。
　　实时搜索两人的名字，竟然真搜到了几条有用的内容，不是说自己好看，就是夸萧玉书唱功牛逼和周方海关系好。又搜了其他练习生的名字，情况大同小异。
　　搜导师倒是多了很多更有价值的信息，不少导师粉丝已经发了现场repo，大部分都是在赞美偶像。
　　有一个人的repo引起了姜寒的注意，看上去不像是某个导师的粉丝，更像是被请来当观众的群演。
　　“周方海，我爸的男神，远远拍了几张发给我爸。成熟温柔有涵养的大叔一位，有爹感没爹味，有教导没说教。
　　杜衡，看出来是第一次当导师了，太真情实感了哥，怎么什么真心话都往外说，我看有几个选手都没把你的话放心里
　　会给出实际的意见，不管选手有多尴尬都能接住他们的梗，还会给他们圆场，我身边很多人被现场圈粉。
　　魏丹砂，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大满贯影后去选秀节目当导师干嘛，不过人间百灵鸟诚不我欺，这个唱功瑞思拜。今天这一身搭配很仙很温柔，可以期待一下。
　　趁节目还没播，大胆预测姜寒会是冠军。VCR刚放第一个镜头就满场尖叫，人一出场魏丹砂直接按灯。
　　宣传照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一骑绝尘的颜值，本来以为是精修捏脸，现在看到真人，只能说上镜毁三分，这是人类能见到的美貌吗
　　不管是古装还是常服都很帅，而且是完全不一样的帅，他有点近视，戴眼镜倒不会斯文败类，少年气更多
　　我已经关注他了（但是帅哥竟然不发自拍）表演的是刀舞，太专业的咱也看不懂，反正又帅又好看就完事，预感能出圈。
　　节目组也很用心在捧，不管是妆造服装还是舞台设计都很高级，就看后期怎么运镜了（毕竟国内舞台运镜是真的垃）
　　萧玉书肯定是大vocal，才十五岁已经是国家队的水平了，虽然跟周方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亲戚关系一点都没掺水份，而且小太子小时候超他妈可爱。
　　本嗑药鸡夹带私货一下，这一对CP很好嗑！萧玉书下台后第一个去抱姜寒，两人还讲了好一会小话，本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王京墨很帅，不愧是学法律的，我坐得远都能看见他底下和叶白青几个叭叭个不停。
　　元广白的中国舞好好看，人间仙子。
　　齐决明出乎意料地稳重，《海浪》那首歌是很好听，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主播会有点浮夸油腻。
　　秦久的歌跟他人反差好大好可爱！
　　本来还挺喜欢李益明，不过搜了他的ins，只能说快跑！塌房预定！
　　从10年开始追选秀的秀芬表示，这一届选手质量都挺高的，可以放心入股。虽然第一次看见solo比赛团体出道，但每个人唱功都很好，就是感觉没几个会跳舞的，别以后选出一个合唱团。”
　　网友围观各家repo后，表示自己准备追这个选秀了，奉劝蒋石燕和赵飞龙好好搞，不然就去投诉12315说他们诈骗。

　　***

　　中午四个人刚坐下来吃饭，姜寒和萧玉书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姜寒划开手机，微信消息已经堆了好几条，但基本都是一个问号，詹晴的消息直接解开姜寒所有疑惑。
　　晴：？？？
　　晴：姜哥，节目组不会把你跟萧玉书绑在一起炒CP吧？
　　晴：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立刻用小号做你的毒唯，一定把你和萧玉书拆开！
　　晴：我问了强哥，强哥说你俩真的是好朋友
　　晴：你和萧玉书的关系已经到了跟强哥报备过的程度了吗？
　　晴：你不是慢热吗？怎么这么快就跟萧玉书熟起来了？
　　晴：不过你在你们节目组的镜头下也太好看了吧！内娱神颜（比杜衡差一点版）
　　姜寒点开微博的时候还有点卡，闪退两次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粉丝量一夜之间突破百万，不管是艾特还是评论都突破了999+。
　　因为今天官博把主题曲MV，也就是节目宣传片全网发布，各大营销号都转发了。
　　食堂里其他人也应该得到消息，都点开MV播放。
　　开头没有任何音乐，只有几声海鸥鸣叫，镜头从一望无际的大海慢慢转移到滨海中学的教学楼。
　　一声锁扣打开的声音，姜寒拉开窗户，撑着窗台探出窗户眺望远处的风景。过了一会才注意到有镜头在拍，对着镜头缓缓绽放出一个恬淡的微笑。
　　姜寒发现镜头里的自己跟真实的自己完全不同，镜头里的自己拘束、淡漠，还有一丝腼腆的羞涩，而真实的自己却如此嚣张刻薄、锋芒毕露。
　　评论区都在问第一个出镜的男生是谁，一些视频网站刷满了“开场即高能”的弹幕。节目组趁热打铁，把“征星姜寒”这个词条直接推上了热搜榜。
　　食堂里有不少人对姜寒投来艳羡的目光，连一向嘴欠的王京墨都朝姜寒比了个大拇指。
　　这一波学员亮相带来的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紧接着网友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姜寒和萧玉书身上。
　　有个片段是萧玉书背着他在海边跑，虽然只有三秒钟的镜头，但当时紫红色的晚霞铺满天际，大海翻涌阵阵白色浪花，椰树在逆光条件下只剩一团阴影。
　　而萧玉书赤脚踩在水里，背着姜寒大笑着奔跑，连姜寒脸上都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的肆意笑容。
　　有剪刀手把他们所有的互动全部剪出来组合成十秒的小短片，重新配乐后仿佛变成某夏日甜宠纯爱剧的预告。
　　节目趁机放出之前就拍好的宣传照。
　　洒满金色夕阳的街道上车来人往，姜寒靠在电线杆上，臂弯里挽着制服外套，白色双褶领衬衫随风飘荡，风吹乱了额前的刘海，姿态闲适淡然，落拓不羁。
　　萧玉书站在一旁，制服倒是穿得板正齐整，但双手却孩子气地背在身后，看向姜寒的眼中溢满温柔笑意。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不短的距离，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但就是让人咂摸出了一股岁月静好的美感。
　　一段三秒钟的镜头和一张路透图，成功让浩寒玉宙CP空降超话榜第三十三位，成为《征星》第一对炒作成功的CP。
　　“悬溺一响，纯爱登场！”
　　姜寒和萧玉书已经坐在宿舍的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再去训练。
　　他当着萧玉书的面回到微信，把手机听筒放到自己和萧玉书之间，听亲朋好友们的语音。
　　葛：那个宣传片拍得真好，我们小寒长得太俊了。
　　葛：我最近开始学习用微博了，我看到你和萧玉书的宣传图了，你们两个都很帅。
　　葛：出一趟远门，交了很多好朋友【大拇指】好好相处哦
　　葛：加油！院长永远支持你！
　　刘建功：人看起来开朗很多了嘛，让你出去散散心是对的，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认识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刘：不要太在意网上的言论，坚持自己的本心，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勇往直前，不要害怕，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周强：你自己收敛一点，你和他要真出什么事，死的那个一定是你
　　萧玉书看见周强这条信息，眉头紧皱：“周强......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姜寒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萧玉书：“他有什么愿望，本阿拉丁神灯可以满足他。愿望满足后，小丈母娘就不许说我的坏话。”
　　一开始姜寒脸上只有些微笑意，后来实在忍不住，笑意逐渐扩大，整个人趴在萧玉书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

　　姜寒和萧玉书吃完晚饭，踏进小会议室时，里面人已经齐了，赵飞龙、徐雅妮、韩蕴枫和麦冬都在，最稀奇的是，投资方刘家成竟然也在。
　　麦冬坐主位，刘家成却坐在左下首第二个位置，他兴致缺缺地听完麦冬的汇报，转头看见萧玉书，下意识要站起来，被他一把按下。
　　萧玉书把五线谱卷成筒拍在刘家成椅背上，笑道：“坐前面去，有点金主的样子，我现在可是给你打工。”
　　刘家成：“别别别，不敢当。”
　　但也听从萧玉书的话，稳稳当当地移到第一个位置坐下，顺带偷偷瞄了姜寒一眼，没想到姜寒也在打量他，两人目光交错的刹那，点头礼貌微笑。
　　萧玉书和姜寒一起走到最下首的位置紧挨着坐下，今晚有关姜寒的公关方案研讨会正式开始。
　　宣传统筹徐雅妮也是此次公关小组负责人，觑了眼坐在上面的大老板和大金主，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萧玉书现在是选手，不喜欢越界越级，更不喜欢仗势欺人，所以选择借刀杀人，把刘家成喊过来，让他们看着刘家成，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每句话到底该不该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麦冬作为大老板，身先士卒第一个对姜寒说道：“你来之前我刚刚把你的事跟几位老师还有刘总说了，现在叫你过来，一是通知你，我们打算在第一期《新生日记》播出后就先发制人，把你的事当做一个热点炒出去。
　　你先别生气，我们不是要把你当炮灰。你看我们给你做的个人宣传短片，再看看MV，第一个镜头就是你的特写，现在观众第一个就记住你了。
　　今天早上我们还把你送上热搜，你要知道刷热搜贵的很。你再看看这些天大家对你的评价，学习好唱歌好，哪一点不是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这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优待，如果是对一个用完就扔的工具，何必花这么大力气？”
　　姜寒看着麦冬，笑道:“麦总可以直接进入正题，我既然主动坦白，那么该懂的道理都懂。”
　　“媒体已经定好几家，首发的是悟空传媒，这也是玉书替我们牵头达成的合作。其他也都是蒋总之前合作过，很靠谱。
　　所以今天找你和萧玉书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的想法，你们打算怎么回应这件事？你们的回应决定了我们的公关方向。”
　　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方案准备就来开这个会，姜寒看了眼刘家成，保守道：“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
　　萧玉书靠在椅子里单手支颐：“刘总的存在也让你觉得很拘束吗？”
　　刘家成立马喜笑颜开：“姜老师不必在意我，当我是个来旁听的路人甲就好，反正我今天在这就是个吉祥物，恰好我长得也不是很磕碜......不跟你比的话。”
　　现场气氛一松，姜寒看向萧玉书，用眼神说道：我一直以为刘总走精英路线。
　　萧玉书：金融男就是这样，年纪越大越油腔滑调。
　　姜寒转头对着麦冬笑道:“麦总，同性恋三个字很难说出口吗？”
　　刚松快的气氛骤然拉紧，所有人齐刷刷地注视姜寒。
　　姜寒仿佛无知无觉：“一个连同性恋三个字都说不出口的领导，真的很让人怀疑他能否处理好同性恋绯闻。”
　　麦冬做了个深呼吸，捏了捏眉头:“现在的情况是，姜寒你，在参加训练营前夕，跟这个男人、黑茶乐队的主唱温洱、一个同性表白。
　　好在温洱拒绝了你，好在你是在和顾总动手后跟温洱表白的。这件事站在网友视角，更像是一时冲动少不更事。
　　但真正难办的，就是和顾总动手这件事。
　　蒋总已经去和顾总交涉了，我也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解释你会出现在一家需要会员资格才可以进去的夜店？你又怎么会在夜店跟表白对象的现男友，大打出手？”
　　“等一下，”姜寒坐直探出身体问道，“你刚刚说蒋总去和顾子茗交涉，然后你们现在把顾子茗定位成温洱的男友，这是顾子茗的意思吗？”
　　萧玉书也笑不出来了，坐直身体转头看他。
　　姜寒解释道:“我不是在纠结温洱的感情问题，而是这决定了我要怎么回应这件事。
　　如果顾子茗是温洱的男朋友，我可以说我误以为顾总出轨，是在为朋友打抱不平。可如果顾总是温洱的金主是他的老板，那我就是在救朋友于水火，顺便还能给我自己塑造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形象和不接受灰色交易的纯良人设。”
　　麦冬：“你有胆子去跟顾总动手，是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不知深浅，我们要是这么踩着顾总洗白你，我们连跟总部都交代不了。”
　　“顾子茗都喜欢男人了还要什么正面形象？如果同性恋这个名头真那么光彩，我们现在坐在这商量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这个节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更是不成功便成仁。
　　既然这样，正经谈恋爱总比包养情人私生活糜烂来的好听吧？只要顾子茗没有世家的背景，网友们什么料都能扒出来什么瓜都敢吃。”
　　“你们这是要把所有错都推到温洱身上啊。”
　　不然他不知道，按照麦冬的想法，要怎么解释他会和顾子茗闹成这样不死不休的局面？
　　麦冬：“总要有人牺牲，你已经替温洱受过一劫了，还要再受一次，然后搭上我们这么多人的付出吗？”
　　姜寒气笑了：“顾子茗是不会承认温洱身份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权宜之计要跟他商量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顾子茗但凡脑子好使点我都不会跟他动手！蒋总跟顾子茗能商量出个鬼来我都跟她姓。”
　　麦冬还想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正是一身正装的蒋石燕。
　　所有人站起来往下顺位，顺到萧玉书旁边停住，重新加了一把椅子。
　　蒋石燕径直走到麦冬让开的位置坐下，没有任何开场，看着姜寒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