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Acoconut

27、有关导师的八卦

　　各大营销号纷纷转发官博的公式照，越来越多人开始注意到姜寒。
　　当然不只詹晴有姜寒的照片，他作为表彰大会的固定出席人员和四年运动会的举牌门面，被偷拍的次数只多不少。
　　“精修照或许是诈骗，但证件照绝对是裸奔”
　　“姜寒是狐狸眼耶，这种长相其实很容易变得很妖，但可能是年纪小还没张开，有一种清纯的魅惑”
　　“家人们我惊了！这人竟然是孤儿！！！”
　　“一下子不知道是这位哥哪里有问题，还是丢他的爹妈脑子哪里有问题”
　　“真的假的，造谣父母死全家哦”
　　“我不理解，他还是学霸，我刚刚看有人发帖，说他是从越中的初中部直接保送到高中部，还参加江省奥数比赛拿了一等奖。
　　那可是江省啊，前有宋城后有海城，什么时候轮得到越州？他要是继续往下考说不定可以保送京华”
　　“我还记得高一开学报道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过来，我做志愿者引导的时候直接把人带去艺术班那边，结果他说他是一班的，我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哈哈哈哈”
　　“他真的牛逼，在越中四年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第二，做第二的时候第一是他同桌，他俩做了多久的同桌年级前二就有多久没换过人”
　　“这点我作证，上次月考他去参加比赛了，他同桌第一，我们全年级的排名都往前了一名，希望姜寒能一夜爆红，不要回来考试了哈哈哈！”
　　“他乍一看他怎么这么眼熟，去翻了翻相册，发现前年我去越州旅游见过他！他是古城酒吧街的驻唱！”
　　博主评论完还在自己微博发了一段姜寒唱歌的视频，彼时阳关酒吧一楼还不是夜店，只是普通的音乐静吧。
　　落地隔扇窗外有乌篷船划过，台下的莲花灯连成一片星河，台上的姜寒站在昏黄的灯光之中，唱着潮湿冰冷的《苏州河》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碧空尽的深处谁也不曾存在
　　追怀追怀
　　还逃不过要置身事外
　　偶遇而来互相依赖，河上的船儿总不能永不离开”
　　视频像素有些糊，不过这并不妨碍看客们欣赏他的美丽。
　　“这张脸、这首歌、这个声音，也太有氛围感了吧，他光是站在那我就已经脑补了几百部疼痛青春小说”
　　“我之前做过越州的攻略，我有看到有人推荐这家酒吧，她说这家酒吧有一个驻唱特别特别帅，她在越州三天每天晚上都去这家酒吧，结果人家只在周末去。
　　我还在想是兼职吗，结果人家还真是学生兼职”
　　“我要是现在追他是不是就是在资助孤儿啊哈哈，第一次觉得追星也是做好事”
　　在所有人感叹姜寒美貌与优秀并存时，也有人扒出了萧玉书的家世。
　　“世界纷纷扰扰，我只在意豪门继承人都下海做艺人了”
　　在网上一片感叹富家少爷下海做艺人时，名校光环终于发挥了作用，这才让萧玉书不至于一出现在公众面前就是太子爷的刻板印象。
　　“太子爷本人也不是草包，华音附中都已经不好进了，他还是华音附小一路免试上来的，属于是全国琴童里掐尖的”
　　“本华音学子可以告诉你，华音的不如华音附中的，华音附中的不如华音附小的。”
　　“楼上华音的姐妹还是谦虚了，省第一都不一定考得进华音”
　　“搞笑，他读的是国际部，花钱就可以进。”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错觉觉得私校有钱就能上？你当有钱人傻吗？他们的考试更严格，能当国际学校管理层的都不是普通人，报名的家长一个比一个牛逼，差你那万把块钱吗？”
　　“华音附小从四年级开始，他之前读的寰宇国际学校，这个学校的小孩家长放外网上都有名有姓”
　　“他的老师是满含玉，师从中国第一代钢琴家史祯君教授，是华音钢琴系教授，华音附中副校长，世界十大青少年交响乐团之一满月交响乐团的创始人。
　　这种老师多少钱都请不来，除非是特别有权的，不然都是他挑学生来教。他既然选了萧玉书，就证明萧玉书真的有点天赋和本事在身上。”
　　“还有人记得去年很火一条新闻吗，一个青少年交响乐团滞留在俄罗斯机场，他们在候机的时候现场表演了一段交响曲，他就是那个弹钢琴！”
　　“哦莫哦莫我还记得，当时那个氛围绝了，窗外是来自西伯利亚的暴风雪，窗内是带着革命气息的圆舞曲，一场即兴表演仿佛是一场与暴风雪的决斗，可是我怎么记得弹钢琴的是个小孩子？”
　　“萧玉书今年才十五岁，严格算起来，确实刚刚结束儿童时期，步入青少年阶段【狗头】”
　　“听说他其实拿到了茱莉亚的offer，但是他拒绝了，选择来参加这个选秀，我等凡人不懂大少爷的选择”
　　“我听太子爷的同学讲，太子爷是觉得选秀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但是茱莉亚的offer他可以随时再申请”
　　姜寒和萧玉书看与对方有关的评论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互相求证真实性。
　　姜寒:“你真的说过选秀只有一次，但茱莉亚的offer可以再拿这种话吗？你怎么这么猖狂？茱莉亚立刻拒绝你的第二次机会。”
　　“我没有！我当时问了茱莉亚可不可以延迟入学，他们知道延迟的理由后婉拒了我，说茱莉亚钢琴系只接受一心热爱钢琴的人，跟我说可以想清楚下次再来，我哪知道传着传着就成这样了！”
　　姜寒大笑:“看见没，这就是流言的力量。”
　　萧玉书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这很像踩着茱莉亚这样的学校来捧杀自己，直接挑出那条评论回复道:
　　“不是哦，是茱莉亚拒绝了我，希望我能想清楚未来要坚持的音乐道路再来申请offer”
　　萧玉书的回复谦逊得体又礼貌亲和，很快赚到了一大波好感。
　　“好的！我也只是听说，那就祝小少爷出道成功，勇夺C位！”
　　“萧玉书这样的修养，可不仅仅是用金钱能堆出来的”
　　“所以我对萧玉书的优秀比较无感，如果把萧玉书出生就拥有的一切给姜寒，我觉得他能做的比萧玉书更好”
　　“姜寒和萧玉书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从苦难磨砺中脱颖而出的优秀，一个是资源堆砌下的必然结果。”
　　“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姜寒上辈子绝对造了大孽。”
　　“也大可不必，富二代那么多，挥金如土泡野模的那么多，刘阿斗出身皇室，身边还有诸葛亮，结果还不是烂泥扶不上墙，没必要因为出生就抹杀了他的努力”
　　“所以这才显得姜寒的努力倍加珍贵，生于黑暗而不向黑暗屈服，永远挣扎永远不屈，他是万千普通人的代表但他又没有普通人的庸庸碌碌”
　　“虽然但是，真的没有人嗑这一对吗（逐渐小声）”
　　“姐妹！我嗑啊！阳光开朗的富家小少爷和倔强勇敢的贫寒少年，某江救赎文的标配啊！”
　　“而且他们俩的颜值都好【可】啊”
　　“妈的最烦腐癌嗑药鸡了，什么都要嗑CP，这两个家世经历差这么多怎么可能有共同话题？当然，姜寒要是想舔富二代当我没说”
　　“要嗑cp还不如嗑萧玉书和秦久，秦久也是富家公子哥，前几天我看财经新闻，两家好像还有什么合作，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势均力敌不香吗？”
　　“想拉太子爷炒CP也得看他愿不愿意吧？”
　　“节目都还没播，姜寒就挂热搜这么久，一看就是内定皇族。萧玉书不用说，带资进组。
　　盲猜蒋石燕要把他俩艹成对家，搞个实力和资本的矛盾放热搜吵个三天三夜，要嗑也不是不可以，但先准备好一颗强心脏”
　　吃瓜网友们还在啧啧惊叹萧玉书的家世，香港蓝湾娱乐突然用蓝V账号发布了一条微博，正是上世纪艳冠全港的港星周彩芙给萧玉书录的加油视频，直接亲密地称呼萧玉书为“小表侄”。
　　网友们向来喜欢吃豪门、尤其是香港豪门的瓜。
　　“搞选秀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真正意义上的皇族。”
　　“我还以为表姑这种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可能不亲，结果直接用官号下场艾特，夫妻店了不起。”
　　“这种old money还是很注重血脉亲情的，像他爷爷那一辈还有人移民美国，刚刚有人扒出他大堂哥的ins，高中就投奔移民美国的伯公，现在在斯坦福读硕士。”
　　“什么血缘亲情啊，这种家庭利益至上。大房当年叱咤港岛威风凛凛，两个弟弟一个在大陆一个在美国都是她最硬的靠山，跟两边多来往总是没错。”
　　“都是夫妻店，怎么人家恩恩爱爱幸福美满，某导师就这么倒霉，摊上一个凤凰男”
　　“啥啥啥，大房怎么个叱咤风云法，让我听听。”
　　“会做人的三房四房，一个去澳门做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一个开画廊玩音乐，马上要去征星当导师。
　　至于不会做人的二房，连着两个孩子一起下去和周志申团聚了。”
　　“香港豪门那么注重子嗣，结果现在只有大房在管理家族的核心业务，要怪就怪周志申这个傻逼，为了面子硬要娶大太。
　　拜托，萧家祖上跟军阀干过，大太是京城名媛大家闺秀，嫁到谁家都是挑大梁的角色，谁千里迢迢嫁过去，是为了要给你处理三妻四妾这种破事。”
　　“以后粉太子爷给他打投的粉丝得是什么心态？白天给资本家打工，晚上给资本家的孩子打投哈哈哈”
　　“往金盆子里扔铜板。”
　　“笑死，粉丝拼死拼活割肉放血的钱，放在萧玉书眼里不过是掉在地上的十块钱。”
　　“这个节目还比什么？赞助商是外公，评委是表叔，直接送我们太子爷C位出道！”
　　“姜寒是寒门贵子，萧玉书是朱门骄子，如果萧玉书能赢，那这世道是真不给我们这些普通人活路”
　　叶白青和王京墨赖在萧玉书床上不走，刷到什么料就八卦一嘴，现在看完都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些事里的主人公会离自己这么近。
　　王京墨：“这什么豪门斗争是真的吗？”
　　萧玉书也不藏着掖着，反正当年港媒报纸还在家里的公共书房里放着，几乎连载了他姑婆的一生。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会被标题吓一大跳。
　　“周志申在五十多年前就带了百万聘礼，跨了大半个中国过来求娶我姑婆，还许诺了周氏的股份。她被打动了，千里迢迢远嫁周家，以为他是可堪托付的良人。
　　结果不过两年，周志申娶了二姨太，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我姑婆怎么说都是名媛望族，接受的是一夫一妻的思想教育。”
　　不过这种思想显然没有影响到她的后代，又或者是周志申的基因太强大了。他那位远房表哥，依然娶了两房太太。大夫人联姻，二夫人真爱。
　　姜寒问道：“虽然我不知道二房是怎样的人，但从三房和四房的境况可以看出，你姑婆挺有吕雉风范，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所以罪魁祸首周志申是……”
　　“四姨太是书香门第，她是被强迫的。两个女人一拍即合，让周董提前因病辞世了，从此过上了逍遥自在的寡妇生活。”
　　姜寒：“我以为香港豪门都很注重子嗣，不会允许这些事发生。”
　　“当权力站起来说话时，所有金钱和原则都将沉默。”
　　王京墨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TVB演得都是真的啊。”
　　姜寒注意到其中和魏丹砂有关的评论，问萧玉书：“魏老师和许总感情破裂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吗？”
　　萧玉书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看，惊奇道：“你们不知道吗？就去年年底发生的事啊。”
　　叶白青：“啥啊？我就知道魏老师和许总的公司简单传媒好像出了大事。”
　　“岂止是出大事，差点端掉半个娱乐圈。”
　　三人嘴巴张成O型，他们都知道萧玉书不是危言耸听的人。
　　“魏丹砂是童星出身，经纪人是她大伯母，这样的家庭作坊管她小时候还行，可是真要发展起来远远不够。但又都是亲戚，不好分家，所以一直拖着。
　　直到和许建志结婚后，许建志和她成立了简单传媒，魏丹砂是法人代表。
　　许建志表面上把亲戚都拉进来给了他们股权，但前年简单传媒刚和许建志的大学同学康泰控股的副总裁完成A轮融资，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股份被稀释了，最后只花了几十万就把股权全部收回。
　　本来事情到这都没问题，可是等亲戚都走了，魏丹砂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简单传媒孤立无援，而枕边人也不是那么可信。
　　于是她做了个局，找到另一个股东大顺地产，大顺地产有个短期项目的贷款迟迟批不下来，正是资金紧缺的时候，魏丹砂就怂恿那个股东用股权做抵押，去找许建志借钱。
　　魏丹砂又怂恿许建志绕过董事会和股东会，偷偷把钱借给他。许建志刚打完一场胜仗，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当然乘胜追击，最好能吞下大顺。”
　　叶白青和王京墨虽然听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还是听得两眼放光：“然后许建志被发现后就下台了？”
　　“哪那么容易，这么大一笔钱违规出借，必然有一部分项目要搁置，股东会很快就发现了。
　　许建志敢铤而走险肯定是有完全的准备，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股东也的确被他应付过去了。”
　　姜寒：“但是魏老师把高冉性丑闻的事捅出去了。”
　　萧玉书：“我就说你们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么大，就算信息茧房再封闭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这个事太恶劣了，那段时间詹晴一直在我后面痛骂高冉，我才记住的。”
　　叶白青奇怪：“我知道高冉诱 奸未成年这件事，但有什么关系吗？”
　　萧玉书：“他当时演的那部电影是简单传媒的S+级项目，春节档上映。当时已经拍好制作，开始准备路演，半年后就要发行了。
　　结果他出了这种事，演的男主角还是个正义凛然的警察，你觉得这样的电影能上吗？”
　　王京墨拍桌：“肯定不能啊，这不侮辱人民警察吗！”
　　“所以啊，这么大的项目出了这样的事，违规出借的那笔钱又收不回来，更多的项目停摆，这下简单传媒是彻底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困顿里了。
　　许建志为了填窟窿，这头刚去银行质押自己的股份，那头股东们看公司市值蒸发到只剩23个亿，申请拍卖部分股权。”
　　姜寒：“壮士断腕，及时止损。”
　　“对。25%的股权被拿出去拍卖，这个资产包也没烂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但神奇的是，只有一家刚成立半年的红心控股联合其他资本参与了拍卖，最后以起拍价拍走。”
　　叶白青和王京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姜寒直接说了出来：“魏老师？”
　　“对，魏丹砂自己成立了红心控股。许建志因为违约，没有被质押的股份也要被处置，他有很大可能会下台。
　　如果最后魏丹砂真的掌握了这些股权，那她真的就是货真价实的一把手。”
　　王京墨疑惑：“没买下吗？”
　　“京墨，你是学法律的，应该听过一个说法，如果夫妻一方出事，那首先被怀疑的，肯定是另一方。”
　　王京墨：“许总手上有魏老师的把柄？”
　　萧玉书点头：“最后魏丹砂把一半的股份又无偿赠予了许建志，还和他一起填这个她捅出来的窟窿。
　　不过魏丹砂也趁这个时候，对简单传媒进行人事大洗牌，两个人现在在公司分庭抗礼。”
　　叶白青八卦：“什么把柄啊？”
　　“我怎么知道？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新闻都有报。我舅妈又是时尚圈的，我听了一耳朵才拼凑出一个大概，就是我现在说的都不一定百分百准确。”
　　叶白青和王京墨对于豪门的猎奇心被极大满足，回宿舍路上还在讨论这些事。
　　等两人离开宿舍，姜寒还保持着刚刚的坐姿，萧玉书掀开被子躺下，突然姜寒说道：“萧玉书，你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嗯？干嘛突然这么说？”
　　“但是你刚刚，全程直呼魏老师的全名，就像之前对陈凯莉老师一样。”
　　萧玉书不说话了。
　　“不是因为你没礼貌，也不是因为你换了地方转变不过来身份，你和赵导就把彼此定位分得很清楚。
　　是因为即便到了这个节目，魏老师和你也仍然是合作伙伴，是吗？”
　　所以萧玉书才能非常坦然地说出只要他选了魏丹砂，那魏丹砂也一定会选他做学生这种话。
　　不是因为萧玉书有权有势，而是因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萧玉书也坐起来，和姜寒面对面说话。
　　“红心控股收购简单传媒股份时，联合的是天成佳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