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2、薛时欢 ...

  •   警笛破开盈满欢声笑语的万家灯火,呼啸驶向城郊山下的红梅雪。
      第二辆警车里一片死寂,陈西闻和谢红桦分坐两侧,警车不多宽敞,但两人硬生生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最后是陈西闻先忍不住了:“就一个问题。”
      “多一个人就替你多担一分责任,除了我,整个远山区分局谁担得起这种事?”
      陈西闻被顶了回去,窝在座位里不吭声。
      上个月蓉城公安就暗中抵达德县,控制住制毒团伙,捣毁了制毒窝点。有了陈西闻和萧玉书的暗中协助,他们很快查清以德县为首的贩毒网络。
      纪长治将德县的情况上报至公安部,公安部立马意识到案件的严重性,首先要求平京市协助德县侦办案件,接着要求平京全市展开扫毒活动,清查来自德县的毒品。
      远山区就是今晚展开扫毒行动,陈西闻已经查到了不少卖家,就等今晚一举抓获。
      然后再通过审问卖家,由点到面,打击潜藏于平京的交易网。
      可他手上始终缺少买家的证据。
      虽然他们都是秘密进行行动,但这一套动作终究太大了,萧玉书又无意隐瞒。结果就是赖钦那帮人早早脱手手里的毒品,洗白散局,还顺带把自家公司全都撇了出去。
      买卖同罪,而且赖钦很有可能参与贩毒,以贩养吸,他不可能放过赖钦。
      可就算毒贩愿意供出赖钦之流,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那辩护空间就无限大。
      他们的父母有的是钱请律师,随便辩护下,最多判个两三年。私底下再运作一番,完全可以申请保外就医。等刑满释放,再移民出国,又是一番新天地。
      而萧玉书为他提供了第三种又快又准的方法。
      “我是一定拿赖钦开刀了,不过开刀的时候,你可以旁观问一问这些天的疑惑。不一定要从因推导果,也可以用果反证因。”
      所以他待会要做的事,足以让他脱下警服开除党籍卷铺盖滚蛋,一旦被有心人拿住,郑局都保不了他。
      所以郑局让谢红桦过来和他一起担责任。
      只要谢红桦参与进来,不论参与多少,他都难辞其咎。
      陈西闻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又问道:“哎,你一直在查的那个拐卖案怎么样了?”
      陈西闻明显感觉到谢红桦呼吸一窒。
      当警察的,身上多少会有些痞气在,毕竟成天跟一帮罪犯打交道,再文雅的人面对那帮脑残都会忍不住爆粗口。
      但谢红桦是例外,他在警校的时候就是出名的翩翩君子,一副高高在上不与莽夫为伍的清高自傲。
      本以为毕业后会去宣传口干些台面上的工作,没想到动用家里的关系,只是为了调来了这么偏的区分局。
      小小的区分局来了这么尊大佛,人人都敬而远之。谢红桦也不纡尊降贵与他们亲近,只和刑侦大队的人来往。
      虽然他是为了从头彻查纪伯安失踪案才来到这里,但交到他手上的其他案子他也办得漂亮,很快他那股和一帮糙汉截然不同的文雅气度赢得了大半个警局的尊重。
      另外那一小半是禁毒大队。
      但就是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在查他表弟那个案子时会爆发惊人的怒火。
      有一次他误以为找到了线索,结果嫌疑人死不开口,当时要不是半个刑侦大队的人拦着他,他当场就要屈打成招。
      谢红桦今晚莫名心慌,身为警察的直觉告诉他将有大事发生,虽然这个案子也确实挺大的,但直觉也告诉他,应该跟这个案子无关。
      所以他破天荒搭理了下陈西闻这个莽夫中的翘楚。
      “我弟弟小时候,其实很笨,”
      “嗯......啊?”
      “他们都说我姑姑疯了,可我不觉得。那次我偷偷溜到她住的别墅,她很安静,也很美丽,满屋子都是她画的丹青,满屋子的梅花。”
      “哇哦,一定很好看。”
      非常生硬的附和,好在谢红桦也不指望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继续道:
      “她和我约定,定期在画室窗户下碰头,那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守卫,是她转了好久才发现的。
      是她让我去看弟弟的,说要悄悄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但是在我家,我可以瞒过父母爷爷去见她,到了外面,我却不可能瞒过他们去见伯安。
      好在他们也默许了,所以在伯安的放学路上,等到了他。
      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那么小的孩子,同学不跟他玩,家里人不喜欢他,所以很怕生,只跟一个哑巴保姆亲近。
      一开始他并不想搭理我,我问一句他答一个字,给他送什么玩具他都不感兴趣。
      直到有一次,我给他带了个巧克力冰淇淋,他第一次主动来牵我的手,还对我笑得很开心。”
      谈到和弟弟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谢红桦周身冰冷的气息都融化了不少。
      “后来孙理事怀孕了,他们一家回到了平京。孙理事对伯安很好,每天送他去学钢琴。
      我记着姑姑的嘱咐,没有再去打扰他,没让纪家人发现。
      后来孙理事快生了,不能再亲自送伯安上学,我才又有机会去看他。没想到才几个月,他就完全不记得我了,揪着书包带子,看到我迷茫了很久。”
      话是这么说,但谢红桦语气里没有丝毫怪罪,只有宠溺般的纵容。可很快,他脸色周身气温冷了下来。
      “我只是去英国参加了一个游学活动,只是一个月而已,结果我回来后他们跟我说,弟弟不见了,姑姑没了,那竟然是我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谢红桦想,那么小、那么可爱,又有点笨笨的弟弟,要怎么这么大这么难的世界活下去。
      这时候的陈西闻职业素养拉满,提出了该案疑点:“按照你们的安保级别,纪伯安应该有保镖二十四小时看顾吧?保镖什么都不知道吗?”
      过了很久,谢红桦沙哑的声音响起。
      “没有保镖。”
      陈西闻体贴地没有刨根问底。
      “当时是我妈,自作主张叫秘书把伯安带回来的,没有人知道。纪家以为我们会安排,我们以为纪家会安排。”
      陈西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红桦,所幸他们已经到了红梅雪外。

      ***

      地底下的那点动静没有影响到地面上的放纵,成排的警车冲击力十足,蜂拥而入的警察迅速控制住了场面。
      热闹的音乐停了,欢呼的人群窝在角落,小心翼翼打量发生了什么。
      谢红桦下车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自持,和陈西闻目不斜视极具目的性地来到地底深处。
      萧玉书刚和曹策明出来,看见来人,目光在谢红桦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撇开,对陈西闻点头致意。
      赵娜娜对陈西闻说道:“陈警官,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陈西闻嗤笑,他一个警察什么没见过,东南亚的毒枭他都差点撞上了……
      陈西闻无所谓的表情随着大门打开戛然而止,他和谢红桦瞳孔微微放大。
      一股冲人的血气骤然涌入走廊,之前在警局鼻孔看人的富二代们,现在变成了只会在地上扭曲挣扎哀嚎的废物。
      而在这正中央,姜寒单脚踩着赖钦胸膛上的伤口给他止血,拄着钉在他肩上的三尺苗刀,身姿颀长,但身影漆黑,好像和这无边暗夜融为一体。
      萧玉书又打量了谢红桦两眼,谢红桦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萧玉书对赵娜娜说:“待会一定要尽全力救治赖钦。”
      “是还有什么用吗?”
      萧玉书歪头:“印考卷算用处吗?”
      赵娜娜:“......也有可能是缝天堂伞。”
      戴德安跟上萧玉书,把萧玉书真正的手机递给他,萧玉书打电话给刘家成。
      “刘总,在哪呢?”
      “等悟空传媒放料,就要和曹总的人开始忙了。”
      “忙,忙点好啊。”
      萧玉书的声音逐渐远去,谢红桦没有再理这些商贾间的俗务,视线重新放回姜寒身上,发现姜寒竟然也一直在看自己。
      黑色口罩挡住了姜寒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整个娱乐圈盛赞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只有冷漠,没有任何天真懵懂或怯懦乖巧。
      陈西闻戴上手套踏进案发现场,赵娜娜的手下把这些伤员清理出去了,谢红桦说道:“你抓紧时间,我去料理其他人。”
      陈西闻挥挥手让他自便,谢红桦临走前贴心地把门带上。门缝合上前,他看见姜寒终于收回了视线。

      陈西闻低着头看赖钦这幅惨样,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即将大获全胜的得意,只有沉默。
      “姜寒,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当缉毒警吗?”
      “嗯?”
      “我以前也是纨绔子弟,还是很会作死的那种。十七岁那年瞒着爸妈,去云南一个偏远城镇旅游,中缅边境线就贴着那座小镇。
      我在路上好好走着,忽然一声枪响,整个街上都混乱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个毒贩挟持了,枪口就抵在我脑门。
      但我没死,不是因为命大,毒贩何其嚣张,就算我无辜,枪都抵在我脑门了,有用要杀,没用也要杀。
      是我们的卧底救了我,他在我面前被打成了筛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离东南亚的毒枭最近的一次,他就在离边境线八公里外的地方遥控这场特大毒品交易。
      我们的卧底把这个重要消息传了回来,于是公安联合多个部门,策划了这场特大抓捕行动。
      这次抓捕行动结束,就可以端掉他们在中国的老巢,卧底就可以结束任务回家了。”
      昏暗中陈西闻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声线还有些颤抖。
      “是交易途中,毒贩意识到不对,立马结束交易,随机从大街上挟持人质逃跑。
      那次行动当然成功了,也应该成功的,那样缜密的安排,不会因为我一个外人而被破坏,整个贩毒组织被连根拔起,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但是那个卧底死了。
      如果不是我,他会功成身退,毒贩不会把他打成筛子。你知道吗,他的尸体拼都拼不起来,最后只立了衣冠冢。
      他已经在缅甸做了八年的卧底,八年啊,他差一点点就能荣归故里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被我毁了,全被我毁了!他怎么能为了救我,救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葬送了一生!”
      姜寒:“因为他不能接受,在国境线之内,还要看着同胞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陈西闻愣住。
      “你作为缉毒警,不知道毒贩是什么样吗?在毒贩扎堆的老巢生活了八年,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折磨致死,甚至其中可能还有自己的战友,而他却只能表演无动于衷。”
      这些陈西闻当然知道,他当年跪在那人的衣冠冢前时,郑局就是这么安慰他的。
      郑局:“他不愿意再牺牲任何人了,我们会按照最高规格抚恤他的家属。”
      姜寒拔出长刀,赖钦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条件反射般抽搐了一下。
      “人有206块骨头,但我的老师身上只有199块,他说被剜出来的七块就当捐给国家了。
      诚如你的引路人,他也获得了最高规格的抚恤。他本该立刻退休安安度余生,但是他没有,他休养好后迫不及待返岗了。
      人只能被自己救赎,但又永远在为他人而活。”
      姜寒再度刺穿赖钦的肩膀,刀锋一转拔出,带出了一小块裹着血肉的白骨,赖钦的惨叫声格外刺耳。
      “所以我们活人,总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陈西闻蹲下身,抓着赖钦的脑袋说道:“我们开始吧,赖二公子。”

      ***

      半个小时后大门打开,陈西闻风风火火地往指挥车赶,手里还握着电话与各方联络。
      他刚刚从赖钦嘴里问出来太多太多线索,现在必须赶去现场和他师傅重新确定行动方案。
      电话那头鲁队沉默少许,没有问陈西闻线索哪来的,就问了一句。
      “你能为你找到的证据负责吗?”
      陈西闻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他师傅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在问他,你觉得你是站在正确的一方吗?
      警察追求的是程序和结果双重正义,所以证据来源必须合法、合规、合格,错一点,冤枉的就是别人的一生。
      陈西闻通过非常手段获得的证据,有可信度吗?准确吗?安全吗?
      是会为社会铲除毒瘤,还是让无辜之人蒙冤?是会带他们找到正确的结果,还是带所有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师傅,我做你徒弟的第一天,你就告诉我不要与虎谋皮,当时我还不以为意。我是富二代没错,可我身边这帮人哪有值得我去和他谋划的。
      可原来我站在这个位置,就会有虎主动来找我,而我没想到,这只虎会是我弟弟。
      是我没用,最后还是要靠这种方法办案。
      等这次行动结束,我会申请去蓉城,到了那里,我能依靠的力量有限,或许我更会知道,该怎么用合法的手段去追求正确。”
      鲁队笑了笑:“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行了,你没用,那我们这帮老家伙是什么?饭桶吗?快点滚来现场,兄弟们等着你呢。”
      谢陈西闻风似的往地面走,和带队下来的赵娜娜错身而过。

      ***

      薛时欢在新加坡野惯了,一回家哪里都不自在。大过年的和爸妈吵了一架,气不过,直接打飞的来平京找狐朋狗友们玩,他初中是在平京读的。
      原本狐朋狗友们是想带他来红梅雪开开眼界,结果的确让他大开眼界。
      一帮条子全副武装直接走进来,为首的神色倨傲凛然,径直走到DJ台上,一棍子砸碎DJ台,尖锐的爆鸣声引起更尖锐的喊叫,短暂的轰鸣后,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
      “请诸位,配合搜查。”
      扔下这一句话后,就带着一帮兄弟挨个房间检查,跟蛇精抓爷爷似的,抓出一串葫芦娃,全是□□的和□□的,让他们抱着头蹲地上。
      留在舞池里的警察却穿上蓝色防护服,让所有人排好队,现场尿检。
      他进来后啥都还没来得及干就碰到这种大场面,自认清清白白,昂首挺胸走过去领检测工具,结果警察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工具,让他先把身份证拿出来。
      “十五岁,未成年。”
      那警察跟他们那个头似的,一张死鱼脸,还阴阳怪气一般地笑道:“这个不用查了,面色红润精力旺盛,一看就是到处拆家的熊孩子,联系爸妈好好教育下。”
      连抱头蹲地上的都在嘲笑他,薛时欢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敢真对警察说什么,冷着一张脸跟在女警身后,待女警把他带到一旁联系他爸妈时,趁机偷偷溜走。
      开玩笑,让爸妈知道他在这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可是一出门,他就抓瞎了。
      他根本没来过这种地方,连基本构造都不知道,更何况他还是个路痴,转来转去,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丝光亮,试探着伸手一推,发现地下竟然还有秘密。
      然后他见到了此生难以忘怀的场面。
      一个个哀声哭嚎的男人被抬出去,刺目的血迹染红了大半肩膀,最后一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甚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气。
      穿黑衣服的保镖们提着消毒水鱼贯而入,显然是要清理现场。一个高挑劲瘦的身影如鬼魅般从他们身旁走出,手里还提着一把漆黑嵌银纹长刀。
      薛时欢躲在楼梯后,下意识举起手机,想要拍下这场犯罪。他要报警,这样的恶行不应该像这座地下室一样,被掩盖在地底。
      忽然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薛时欢一惊,把自己藏进更深的阴影里。
      从镜头有限的视野里,他看见男人欺霜赛雪的侧脸,很突兀地想,似乎是个美人。
      男人好像没有发现他,转过头径直离开,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片闪着金色星芒的钢笔笔尖对准了自己的大动脉。
      “手机。”
      是一道清冽的女声,薛时欢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这是犯罪!”
      “手机!”
      “我不会给你们的!给你我反而要死!我告诉你我都录下来了,你放我走,等我到了地面,我会......会给你的......”
      “三。”
      “警察就在楼上,只要我一喊,他们都可以听见!他们会来救我,你们会被绳之以法的!”
      警察当然听不见,他此刻的声音已经不小了,但在密闭的环境里也只听见了自己的回声。
      “二。”
      钢笔尖已经戳破表皮,渗出了血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已经觉得有点晕了。
      “我.....我不会看着你们犯罪的,法律......法律会制裁你们的......”
      “三!”
      “住手。”
      远处有声音和自己的声音同时落地,赵娜娜动作一顿。
      “三哥?”
      薛时欢的视线开始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来人英俊的轮廓。哪怕不认识他,但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还是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萧玉书拿出一方手帕按在他脖颈处止血。
      “娜娜,放开薛小公子。”
      赵娜娜放开他,薛时欢身子一软,差点跌倒,被萧玉书眼疾手快扶住。
      “会有问题吗?”
      “不是致死量,会有麻痹感很正常,去医院打个解毒血清就好。正常来说不会有事,但薛小少爷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可能要再多休息几天。”
      薛时欢有点晕:“你才.....你才弱不禁风!”
      萧玉书无奈:“薛小公子,你误会了。我都走了,是你爸妈打电话来,我才折回来找你。
      今天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等你醒来看新闻就知道,你父母也知道一点内情。
      我也不敢说我们在替天行道,但肯定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十恶不赦。
      娜娜是我的保镖,她不是要害你。如果你配合的话最好,不配合的话,只好先迷晕你再把手机抢过来。”
      薛时欢的脑子已经负载不过来这么多信息了,但听萧玉书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下意识想要信服,于是直接把手机交给他,然后整个人昏过去了。
      萧玉书把人和手机一起交给赵娜娜。
      “清理干净,把他送回家。”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