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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萧玉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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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女生震惊到捂住嘴,萧玉书哗地一下站起身。
姜寒把发射器别在后腰上,但是没有接通频道,而是上前两步走到萧玉书面前,抬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进旁边的弄堂里按在墙上。
姜寒一把扯下萧玉书的胸麦扔到一旁:“你是怎么跟你二哥说的?”
萧玉书很乖地回答:“实话实说。”
“没被打吗?”
“差一点点。”
“怎么不下手揍呢?你要是我亲弟弟我一天揍三顿。”
“所以你还生气吗?”
“萧玉书,我前天昨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开玩笑,更没有一句是口不择言。”
萧玉书咬住下唇,晶莹剔透的瞳孔里写满了无辜和无措。
“自己的事情处理不了就叫家长,是在欺负我无父无母还是你太幼稚?今天你哥哥疼你任由你胡闹,明天你爷爷觉得你就是欠管教该怎么办?
萧玉书,你哥哥还算守信用,可如果他出尔反尔,不是好声好气地劝我们和好,而是傲慢地跟我说既然你想玩我就得陪你玩,等你要抽身的时候我才能滚。
那个时候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和好的,还是来彻底斩断这段关系?”
萧玉书脸上的表情褪得干干净净:“他没有这么说吗?”
姜寒也沉默了,他松开手:“你的家人是爱你的,你哥哥只是觉得,现阶段我们只是闹着玩,他不当回事,也乐得来给我们调停。
你家人不会做坏人,他们只会让我来做这个坏人。”
“萧玉止有时候说话很难听,你不要当回事。他没有权力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要说服的,只有我的父母......”
“都过去了。”
萧玉书愣住:“你说什么?”
姜寒抚平被他捏皱的衣领:“你了解你二哥,也该了解我。他人的善意我会记很久,恶意我也记很久,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萧玉书还没反应过来,姜寒就又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道:“我倒是要看看,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你二哥会不会被我们气死。”
萧玉书还是没有笑,目光深深地看着姜寒:“姜寒,我们的问题不是这个。”
姜寒手劲一松,面色怔然。
萧玉书:“我是很自私,也很贪婪,总想站在道德高地上,逼你付出所有来证明对我的爱。
我改不掉的,但我会加倍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
姜寒闭了闭眼睛:“看你表现。”
“我要怎么表现?”
姜寒捡起地上的胸麦,拍干净要给萧玉书戴上,回到广场上。
女生还在跟执行导演热聊,见他们回来激动地挥手:“你们俩是和好了吗?我是亲自见证了历史吗?我可以先偷跑一下这个消息吗?”
到底是十八岁的追星小女生,说起八卦也是一股古灵精怪的鲜活。
姜寒拿起椅子上的那幅画:“等待戈多?”
女生眼神亮了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刚刚就是取这个名字。”
“《等待戈多》是一出现代主义荒诞剧,狄狄和戈戈代表的是战争后精神极度空虚的人,戈多也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那个时期每个人心里苦苦追寻却又遍寻无果的东西。
每个人都是狄狄和戈戈,都在寻找自己的戈多。有些人能找到,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只是在无望地等待。”
姜寒把这幅画递给女生:“这幅画的意境很好,但不适合萧玉书。”
“为什么?萧玉书坐在那的样子像极了戈戈和狄狄。”
“是吗?我倒觉得他像被等待的戈多。”
我的戈多。
艺术生的心思向来细腻,女生嗅到八卦的味道:“我是不是可以跟我的追星姐妹说你们和好了,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嗑?”
姜寒微笑:“不可以,我还没有原谅萧玉书。”
萧玉书:“你要怎样?”
姜寒指着那边广场上的射击摊:“你把那边的气球全部打下来,我就原谅你。”
女生激动地捂住嘴,姨母笑却从眼睛里跑出来。
萧玉书:“你说的?我全打下来你就不生气了?”
“我说的。”
广场上除了射击摊,还有射箭蹦床和旋转木马,正是周末,人流量很大,乍一看摄像机过来都下意识让路,然后好奇地拿出手机探头看是哪个明星在拍戏。
萧玉书问摊主:“老板,怎么算钱?”
“三十块十五枪,全中能赢取我们的特等奖。”
萧玉书对这种小摊位的特等奖没兴趣:“全打下来多少钱?”
摊主上下打量了萧玉书一圈,又看了看摄像机,觉得这小孩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病,应该是综艺套路,就说道:
“百发百中全打下来的话要一百八,送你五发,我再把我压箱底的宝贝给你。”
萧玉书知道这种摊位的枪都有问题,绝无百发百中的可能,正想花一千八拿一支好枪,但瞥见姜寒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扫码付款。
女生也凑过去看热闹,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周围踌躇不前的粉丝和路人都围过来看热闹,还有女生小声喊“玉书加油”。
萧玉书弹钢琴的手拿起猎枪来也游刃有余,毕竟他十四岁的时候就猎回了农场最狡猾的狐狸。
狐狸是所有狩猎活动里最难打的物种,美丽、狡猾而聪明。
彼时他面对原始丛林里的种种危险都面不改色,而现在,他握着劣质玩具枪,对着满墙的彩色气球,紧张到手心冒汗。
萧玉书侧过身子,双腿分开微微后倾,非常标准的射击姿势,第一枪就成功打爆一颗气球。
不得不说□□的感觉实在不如猎枪,这声音和后座力跟闹着玩似的。
萧玉书适当放松手臂,避免过度僵硬影响手指扣扳机的灵活度,整个人也逐渐适应了这支枪,命中率越来越高,周围不断传出叫好声。
萧玉书今天穿一件水蓝色拼色衬衫和白色牛仔裤,很温润的打扮,偏偏拿枪的姿势干脆利落,肩背舒展挺拔,流利的线条一路延展至一双长腿。小臂绷直,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贲张的力量感。
好几个女生站在外围紧紧抱在一起,眉宇间尽是克制着的兴奋。
转眼间满墙的气球只剩下角落最后一个,萧玉书罕见地顿了顿,回头寻找姜寒。这才发现他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满眼温柔地看着自己。
只是在视线相撞的刹那,姜寒眉头一挑,转瞬又变成往日的戏谑从容。
萧玉书也笑了起来,回过身,迅速扣下扳机,打爆最后一个气球。
围观群众爆发一阵喝彩,齐齐鼓掌,萧玉书扔下枪冲向姜寒,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往上掂了掂。
“我赢了!我赢了!!你不许再生气,也不能不理我!”
那么多人看着,姜寒难得觉得尴尬,手都抬起来了准备回抱他,最后还是拍拍他的背,安抚道:“行了行了,快去拿我的特等奖。”
老板很爽快地从自己的背包夹层里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萧玉书。
“这是我爸做的,我爸是个银匠,手艺特别好。”
说罢朝周围人拱手:“大家多来捧场啊,说不定哪天就又有好货加码,玩了不亏玩得高兴啊!”
萧玉书打开盒子,竟然是一枚梅花缠枝形状的银戒。姜寒直接拿起来戴上,嶙峋的树枝弯折缠绕在修长食指上,立体的梅花盛放在关节处,栩栩如生。
这个戒指显然重新抛光过,镀银表面依旧干净明亮,但这样的材质也不经戴,多戴一段日子就会掉色变质。
女生在一旁暧昧道:“送戒指哦。”
萧玉书和姜寒能这么随便玩,不过是假装直男演gay骗粉,粉丝也常说正因为是铁直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但萧玉书还是知道分寸在哪里,玩笑道:“CP粉请不要舞到正主面前。”
“那就请你们不要舞到我面前。”
“……我竟无言以对。”
姜寒看了萧玉书好一会,才问道:“萧玉书,手疼不疼?”
萧玉书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姜寒是在问那次在江城他剥小龙虾的事。
后知后觉的委屈不断翻涌,萧玉书抱住姜寒,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你以后不能这么对我。”
姜寒拍了拍他就立马推开,和解拥抱抱一下就好,太久了就有腻歪的嫌疑。
“别委屈了,你剥小龙虾的时候我即将被骂上热搜。”
说到这里萧玉书也不高兴了:“谁让你抽烟的?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姜寒嘲讽:“是,我抽烟跟你没关系,不是被你气的,纯粹就是我有病,明知道暗处不知道有多少镜头多少人盯着,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抽烟。”
萧玉书小声辩解:“也没有大庭广众……”
姜寒转身就走,萧玉书急忙追上揽住,哄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哎呀我也没说跟我没关系……”
***
晚上八点所有人聚在外滩上,以东方明珠塔为背景,分别拿着白天收集的东西讲自己对申城的印象。
李益明拿的是梧桐叶标本——他从美国回来偶尔会在申城中转,他一般会趁机在申城多逛两天,适应一下国内的时间,对申城的第一印象就是满城梧桐树。
元广白直接拿了一篮柴米油盐酱醋茶来表示申城就是他的生活,他未来安稳人生的尽头。
秦久选的是一个迪士尼挂件,因为他小时候第一次跟全家人出门玩,就是去迪士尼,那会他觉得迪士尼是全世界最好玩的游乐园。
萧玉书之前说了随便编一个,那现在绝对不能敷衍,所以他很有诚意地把和姜寒在申城历史博物馆前的合影洗出来。
“你们知道姜寒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申城历史博物馆吗?”
元广白:“我想知道!我带他转了那么多地方,连你哥都遇到了,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呢。结果跟你哥聊完,回来就说要去找你。”
“因为我有跟姜寒提过,我爸妈虽然是在美国相遇,但真正定情却是在回本科母校,在申城历史博物馆前重逢。”
王京墨:“所以你早就知道萧玉书在哪?你还遛了他那么久?他在太阳下暴晒了三个小时。”
姜寒:“啧,我没跟萧玉书和好的时候,你们帮着我骂他,现在和好了开始找我算账了是吧?”
萧玉书举着照片:“所以现在我对申城最深的印象也是历史博物馆了。”
王京墨之前和朋友来旅游过,打辩论赛时更是和申城政法大学切磋得火热朝天。
在他心里申城是兼容并包走向世界的学术殿堂,这里每天都会有新旧事物的更替,也会有新观点的碰撞。
姜寒伸出左手手背,纤细修长的食指上,套着一个梅花缠枝戒指,在白皙的手背上、在灯光直射下。
王京墨:“你这是今天才拿到的,可你又不是今天第一次来申城,怎么能算你对申城的印象。”
“我们的任务是谈谈心目中的申城,又没说是第一次来申城的样子,元元都说了,每个人不同阶段对一座城市的理解不同,所以,”姜寒微笑着指了指戒指,“从现在起,它是了。”
萧玉书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叶白青嘲笑:“嘁,果然只有姜寒愿意,这CP才炒得起来。”
大家早就习惯了节目尺度到了姜寒身上就会无限放宽,不由得笑出声。
叶白青拿的是一杯咖啡,纸杯上的logo掩在掌心下:“我第一次到申城,就是参加《征星》的二轮海选,当时我唱得怎么样其实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印象最深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姜寒的脸,二就是比赛结束后我去喝的咖啡。
当时我在后面排队,听到前面两个衣着时尚的男生在讨论什么蓝山瑰夏,什么酸度单宁,还有拼配啥的。
我当时就觉得申城不愧是国际大都市,路上随便遇到谁都是讲究人。
不像我,我喝咖啡只能喝出美式和拿铁的区别,再多我就会统一归类到咖啡味的奶茶上。”
而现在,叶白青站在万国博览建筑群面前,背靠申城金融CBD,穿着高奢做最耀眼的星光,享受无数鲜花掌声。
未尽的话语里,满是对魔都的感慨。
***
团综的最后一站是在美国,李益明提议先飞到旧金山,可以沿一号公路一直开到洛杉矶。
李益明在美国的习惯跟萧家差不多,就是到处买房买车。取了自己常用的保时捷后,又找朋友借了一辆阿斯顿马丁。
姜寒从上飞机就一直在睡,头等舱的椅子也没那么舒服,一到红桃酒店就瘫床上不起来。萧玉书赖在他身上好一会,才去找华立在美国的子公司负责人。
既然路过旧金山,那就得去拜访一下伯公萧瑜直,身在海外的华裔总是很想家。子公司的负责人已经收到了从中国千里迢迢寄过来的礼物,整理好后一起带去了湾区。
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只关心身体了,萧玉书看萧瑜直都快八十的人了,还天天去冲浪,可见身体十分健朗。
萧瑜直知道弟弟一切都好也很放心,只是劝他少管儿孙闲事,没事多去锻炼锻炼。
萧玉书没看见大哥,萧瑜直解释他目前正在迈德科技实习,和同学趁放假合伙搞了个科技项目,正满世界拉投资。
八月加州的阳光拂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掠过鲜红的金门大桥,从全景落地窗洒进来,经过空调处理后是舒适的温度。浅色家具反上来的光打在萧玉书骨相优越的脸庞上,洋溢着比阳光更耀眼的灿烂。
萧瑜直看这个侄孙,怎么看怎么满意,难怪萧玉立人在美国也常常惦记。
“小孩子长得真快,前年见你,你还是躲在哥哥后面的跟屁虫,转眼间都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哎哟,我们真是老了。”
旋转楼梯上走下一个女人,都快中午了还穿着真丝晨袍,头发是黑长直,眼睛却是冰绿色。
萧瑜直介绍道:“Donna,是你大堂叔的小女儿,你该叫她……”
“堂哥好!我们在纽约见过了。”Donna的声音是跟御姐脸截然不同的蜜嗓,中文也比想象中流利。
萧玉书点头致意,心里感慨美国人长得太早熟了,明明比他小两个月,看上去比他大了两岁。
Donna凑过来问道:“你这次来什么时候回去?Hannah到现在都还对你念念不忘。”
萧玉书想起那个热情到过分的白人女孩就头大,不懂为什么一个拉大提琴会那么奔放,急忙摆手:
“我这次是来工作的,过两天就回去。伯公我先走了,我同事都还在等我。”
“记得代我向Jason和Mary问好。”
萧玉书回头说道:“跨年我去Macao的时候会带到的。”
Donna看着萧玉书的背影撅起嘴抱怨:“为什么堂哥不喜欢Hannah?Hannah是柯蒂斯最优秀的大提琴手,还是最漂亮的女孩,性格又那么好。”
“中国人喜欢含蓄点的女孩,Hannah太热情了。”
“为什么爸爸就很喜欢妈妈?妈妈也很热情。”
“因为爸爸从小在美国长大,当然更喜欢你们美国人。”
“所以堂哥到现在都还没谈恋爱,是因为中国的女孩都太害羞了吗?他这样在我们学校很抢手的。”
萧瑜直对待宝贝小孙女有无尽的耐心:“我听你uncle说,他的职业不允许他谈恋爱。”
Donna瞪大漂亮的眼睛:“什么样的职业不允许谈恋爱?I cann't believe!”
说罢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地问道:“Maybe,Blithe is……gay?”
“哎!这种话不要当着uncle的面说。”
“Why?”
“萧家在中国是保守而得体的,不接受同性恋,so,don't say too much,OK?”
Donna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Henry还会跟男人调情呢。
***
夕阳中两辆敞篷车从金门大桥出发,这次李益明的车在前,叶白青的车在后。秦久坐在副驾,拿着DV机从左往右扫了一遍海岸线,最后对准姜寒。
紫色的霞光蔓延在海天交际线,将蔚蓝的海水都染成梦幻的色彩。雪白的浪花翻涌着拍打断崖,惊起一片海鸥。
车载音响放着美国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合成器音乐,空旷迷幻的音效弥散在太平洋的海风中,姜寒趴在车门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秦久看着画面里姜寒充满氛围感的脸,感叹道:“虽然已经对着看一年多了,但每次看都觉得,姜寒这张脸冲击力太强了。”
姜寒抬起手对着镜头比了个耶,表示谢谢秦久的赞美。
叶白青:“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有开阿斯顿马丁的一天,谢谢李老板。”
中控台上的对讲机传来李益明的声音:“客气客气,剐蹭到一点就把你送去缅甸挖矿,我朋友家在那有个红宝石矿。”
“我要是剐蹭到就说是姜寒弄的,你要是敢把姜寒送去缅甸我也服你。”
李益明怂了:“那还是我自己去缅甸吧。”
萧玉书来了兴趣:“你朋友家那个矿有无烧鸽血红吗?”
姜寒起身,露出左手食指上那个梅花缠枝银戒:“怎么?小太子想买?”
“没有,就问问。”
天色将暗,断崖上连绵的绿草地染上最后一抹余晖,黄色小花在风中摇曳。鸽点灯塔孤零零地矗立在堤岸上,在暮色四合中守望来往的游船。
饭点时分他们到了蒙特雷小镇的旧渔人码头,海豹挤在沙滩上,此起彼伏地叫唤着。五彩斑斓的房子间,一眼望去全是不同肤色不同面孔。
加州是舒适的地中海气候,白天最高温度不超过32℃,但昼夜温差大,到了目的地就把车顶遮上,姜寒下车是还多加了一家白色连帽开衫。
其他人去餐厅,他被打发去超市买白葡萄酒,结果从超市正门进去,从侧门出来的时候就迷路了,只能站在街边研究地图。
天空已经变成深沉的紫红,高大的棕榈树只剩下一团黑影。码头灯光连片亮起,姜寒在灯火深处的身影清瘦,是和满大街热辣浓烈风格截然不同的恬淡清雅。
一辆敞篷三叉戟停在面前,载着两男两女。驾驶座上的男人长了一双风流浪荡的桃花眼,满脸纨绔子弟模样,探出身子问道:“Chinese?”
姜寒一双狐狸眼在金色方框透蓝墨镜后若隐若现,打量了面前这位花花公子好一会,才点头说道:“中国人。”
“吼,同胞啊!听口音,江南人?”
“江省越州。”
“我是申城人,算半个老乡。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看你在谷歌地图,是不是不知道吃什么?这附近有家海鲜特别好吃,我请你,千里姻缘一线牵。”
姜寒嘴角勾起:“姻缘?”
“嗐,措辞不要这么严谨嘛。我们缺一瓶葡萄酒,你缺一个饭馆,正好配对。”
这下姜寒连眉头都挑了起来:“很不好意思,我是和洛杉矶的朋友一起来的,他在前面的餐厅等我。这样吧,我最近几天都会在洛杉矶,要不要一起留个联系方式?”
“可以啊,Instagram?”
姜寒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国产机:“不可以用WeChat吗?”
男人顿了顿,不动神色地看了姜寒一会才说道:“也行吧,我可是很少加人WeChat的。”
副驾驶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但开口也是中文:“就是看你漂亮。”
忽然一道低沉的怒喝自不远处响起:
“萧玉立!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