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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宣了御医进来请平安脉,御医因吃不准这位新君的脾气,一直小心侍奉。

      周文泰面无表情,御医便有几分忐忑,不知他在跟谁生气,会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直到他开口:“你在旁边学着点,下回你来换药。”

      时玥筝与御医平静对视一眼,才应了声:“我本来就会。”
      又问了句:“君上这手,可是很严重?”

      “回……”御医咬着自己舌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从前宫里的老人走了一批,作为新提拔上来的人,庆幸没跟这位前王后有什么过节。
      可毕竟不如军医,与王上亲厚。
      回禀道:“回夫人,君上这手伤得厉害,只怕以后不能提重物,勉强保下来。”

      时玥筝剜了他一眼,这一眼尽是心痛。

      周文泰感受到了她刀子般的眼神,试着替自己解释了一下:
      “我这双握刀的手,出剑必死人,刀下没有一个活口。这次是被你气疯了,侥幸还能留下这只手。”

      时玥筝不知自己哪里刺激他了,尤其看他这副死不知悔改的嘴脸,便很讨厌。
      顾及着御医在这,小声嘀咕了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周文泰手上疼得厉害,被御医摆弄了半晌,已开始不耐烦了。
      瞄向夫人:“下次,还是你来换药。”

      御医的冷汗往下滴:“是。微臣无能,不如君上营中军医。”

      时玥筝看出来了,御医不要前程,也想离了这瘟神,可见这煞神有多可怕。
      若御医真辞官归隐了,更不利于招揽贤士。
      没有大才辅佐的江山,就是一盘散沙,无需人推,风一吹就倒了。
      忙在中间做和事佬,瞄了回去:“你何时这般没耐心了?”

      “我一直没什么好性子,尤其耐心都给你了,对别人就包容不了,只剩苛责。”周文泰道。
      好在已换了药,没允许御医告退,吩咐道:
      “你给夫人瞧瞧。”

      “你倒是有自知自明。”只是时玥筝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
      就算这样想,也不用这样说。
      “我无恙,诊什么脉?”

      御医捏了一把冷汗,外面盛传,新王处心积虑,不是为着江山,就是为了王后。
      若自己触碰到王后肌肤,会不会被新王猜忌。

      但君上不发话,不给特赦,便不敢推辞,只能舍命诊脉。

      时玥筝没让御医在中间为难,乖乖伸出了手。

      只见御医的眉头越皱越深,周文泰意识到事情不对,找借口支开了她:
      “筝筝,我母亲大抵今晚就到,你去帮我看看太后寝宫打点的怎么样了。她在流放之地受了许多年苦,我想让她待得舒坦些。”

      “现在就去吗?”时玥筝自然愿意。
      不是为了让他安心,而是因为那是跟她母亲无异的叔母。

      周文泰“嗯”了一声,见她离开后,才让御医回话。

      “君上,夫人身体不太大。体虚、亏空大,系常年奔波劳碌、心火旺生、忧思过重导致。”御医斟酌着措辞,小心回禀道:
      “尤其……尤其在月信时行房事,更是落下了妇人的毛病。君上还需慎重,尽量不要在女子来葵水时宠幸。不然,会加重行房痛楚。”

      “月事时,临幸……”周文泰寒了一双眸子,周身散发冷意。
      心疼的几乎在滴血,快将后槽牙咬碎了。
      “可还有隐瞒?”

      御医冒死进言,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听君上这样问,立即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微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啊!”

      “你先下去吧。”周文泰没为难御医,只是很快将大内唤到跟前。
      看似无意地问起:“江氏现在如何了?”

      大内一头雾水,回话道:“君上宅心仁厚,恩赏江氏,江氏族人在江府过得很好,安稳度日,感念君恩。”

      “你又不是江氏族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感念君恩?”周文泰陡然发文。

      殿内殿外立即哗啦跪了一片,各个噤若寒蝉。
      “奴才不敢,奴才一介阉人,不敢高攀江氏侯门。”

      “是他们不敢高攀你才对。”周文泰负手而立,握了握带伤口的拳头,这点痛让他冷静。
      不去一道圣旨,将江氏全杀了。
      只声音冷冷道:“他们很好,寡人就不好。”

      静默一瞬,大内立即心领神会:“是。老奴明白。”

      “带上寡人的亲兵。”周文泰吩咐道。

      大内明白,君上是要动他们了。
      不管是敲打还是泄私愤,多带些甲士,总归安稳些,可防兵变。

      .

      江氏小侯爷被抓的消息,传到侯府,江氏族人震动。

      一群人齐聚江宅,以江家叔伯江远为首的长辈,居于上座,旁边是他的宠妾时瑜琼。
      自从夫人过世,府上大小事宜,便皆由这位妾氏打点。

      “老叔,您赶快拿个主意吧。贤侄打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罪。如今被下了狱,不是要他的命吗?”人群里,有族人站出来,催逼道:
      “老覃王留下来的子嗣不多,先太子一脉断了,先王一脉断了,若是老覃王血脉相连的手足的孙子也死了,那真是天要亡我江家啊。”

      “是啊!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君上一看就是要拿我们开刀。今日拿了贤侄,下次就是我们。我们若是没有动作,君王下一步就不是试探,而是直接将咱们一窝端了。”又一族人开口,向主心骨施压:
      “唇亡齿寒!大家不要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说咱们要的多吗?不敢歌舞升平,日夜谨小慎微。可就算咱们夹着尾巴做人,君上也容不下我们了。”

      女人们只有哭,江远愁眉不展,终是叹息了一声: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上要动咱们,咱们也只能受之。我做不好这个族长,谁有更好的法子,我愿意退位让贤。”

      “谁不知道这族长之位,现在就是块烫手的山芋?你以为你卸任,就逃得脱了?只要你姓江一天,你身上流淌着江氏血液一天,就永远逃不掉。”族人见他不为所动,直接将他架在火上烤:
      “还是说,族长真的失了血性,成了脓包。难不成,你暗中与周文泰勾结,早做了他的走狗?不顾我们这帮族人,只等他许给你的高官厚禄?你去吧,你去向他摇尾乞怜吧。”

      “这!放肆!君王名讳,岂是你能挂在嘴上的?你不要命,别连累我们。”江远将他训斥了一通,但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还在努力想着办法。
      很快将目光调转到了妾氏身上:“琼儿,我记着你妹妹,就是先王的王后。如今江家有难,她不能袖手旁观吧?”

      “慢着!我可是听说,敞儿就是这位王后杀的。”人群里,有人小声提醒道。

      “你也说了,是听说,那便做不得数。若真是她杀的,那你说,现在谁能去救侄儿?”江远将那人训斥了一通,才又看向爱妾:
      “琼儿,你说实话,我对你怎么样?我从未嫌弃你嫁过人,也没让江府其他人欺负过你。我对你,更是尊重有佳。”

      “我做人家正妻好好的,被迫跑来当你的小妾,都是拜江敞所赐,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有老人味儿。若不是我父亲从前身为相国,你会对我这样看重吗?只怕早将我搓扁捏圆了。就像我妹妹被江敞折磨一样。”时瑜琼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只想让他死了这条心。
      “犯不着你为我妹妹遮掩,好似卖给我多大人情似的。我妹妹好不容易过上安稳的生活,我绝不会去打扰。你们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

      “好,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得替我们的孩子想想。你别忘了,咱们女儿也姓江。若你像效仿你妹妹,让孩子缺爹少娘,我无话说。可你妹妹没有孩子,不像我们,我们有女儿。你让孩子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咱们家破人亡。江家好,咱们女儿才会好。不然若江家倒了,你与孩子也是罪妇。她出生就带着罪孽。”江远老成谋国,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妇人。
      恩威并施道了:“何况贤侄并无过错,只是君上无名火。若小侄儿真犯了错,将他下狱,我无话可说。可是这样无妄之灾,没道理啊。也不要你做些什么,你只要进宫去求求你妹妹,让她给君上吹吹枕边风。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为夫代江家十几口人,求你了。”

      满屋子的人就那么跪下去,将时瑜琼架在那儿。

      “我妹妹明确说过,与新王无瓜葛,想去过自由平静的生活。我怎可让她为我的事,去以色事人?她苦了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我不会再让她隐忍。”时瑜琼想起女儿,便一阵心如刀绞。
      可也舍不得妹妹:“江敞不做人,对我妹妹只有折辱。我不恨也就罢了,如何还能以德报怨?”

      “好,既然夫人不愿,我也不为难你。”江远脸色一沉,让众人起来。
      做了决定:“君上将我等逼上绝路,我们只有反了!去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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