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少林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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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这边出发去了天策，云易也说服了薇娘准备第二天就收拾细软离开洛阳，这趟柳啸风和李俭属实没必要跟着去，云易便建议柳啸风带一直想到处逛逛的李俭先去少林，待他回来再一同取洛道下扬州，两人听了都没什么意见。
等各自一上路，柳啸风却是提前跟李俭打好预防针，告诉他这里的少林跟现实的少林景致没什么区别，而白衣渡会与不老僧渡法也隐居后山不见外人，李俭听完差点就丧失了去少林的兴致，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来。
“万一这时候有人上门踢馆，那我们不就有希望看到两位高僧了？”
柳啸风嘴角一抽：“你是魔鬼吧，好端端地盼着人被踢馆？”
“我不盼人家就不来了？谁让少林自己名声在外，天下武功出少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李俭语重心长地总结：“还是吃皇粮的最舒坦。”
柳啸风：...你还真别说，等玄正上位之后确实就没听过谁再去把少林方丈当成就点刷了，感情这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说归说李俭也没真的指望有人去踢馆给他看，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他想着怎么着至少也得去渡如大师面前打个卡。
柳啸风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让他收敛点别像看到李承恩时表现得那么浮夸，李俭满口答应。
柳啸风现在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默习云易走前传授他的先天吐纳法上，此刻他已经摸到了一丝法门，自然不能让这道灵光转瞬即逝，于是整个旅途他都入定似的在马上练习着吐气纳气，倒是无意中将李俭的骑术锻炼了不少，起码他俩是顺利走到嵩山脚下了。
到了山门口，此后的路便须得徒步前行，李俭只能一路把形同木偶的柳啸风牵着走，还时不时得注意他别让脚下台阶绊个趔趄，等好不容易挪到半山腰供游客休憩的茶亭时，李俭只觉自己仿佛已经度过了千难万险。
“呼，累死了，先在这休息一下。”
李俭抹了一把汗，望着明显还在神游天外的柳啸风一脸无奈：“我说老兄，你能不能先别卷了？”
柳啸风呆滞了有足足五秒钟，眼睛才恢复些神采看着他：“嗯，你刚刚说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你继续。”李俭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随后咸鱼瘫在了凉亭的座椅上。
此时凉亭子中一位青年游客看到两人的互动，不由得展开折扇，挡住嘴边一抹浅笑：“此间香客倒是有趣。”
他声音本是极轻，又兼被扇子隔住，柳啸风的双眼却还是瞬间扫了过来，眼中隐有锋芒略过。
青年见状暗自称奇，想不到在半山腰还能碰见一位耳聪目明的好手，不过他此行志在少林方丈，没必要在此处横生枝节，于是起身便要离开。
熟料就在他经过柳啸风身边时，青年不经意间瞥见他腰间的佩剑，那刻进他脑子里的形制霎时如魔咒一般止住了他的脚步：“华铤？！”
“什么？”完全处于状况外的李俭一抬头，就见一个生得丰神俊朗的公子哥正一脸凝重地盯着他身旁，他顺着目光看向身侧，发现柳啸风也正深沉地望着那人，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扶在了剑上。
“此剑你从何而来？”
“你问这作甚？这是我的剑。”
“你的剑？”青年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因为听到了什么笑话：“此剑名为华铤，乃我师母当年遗失在苗疆的佩剑。”
“魏太子丕选兹良金，命彼国工，精而炼之，至于百辟，以为三剑：一曰：飞景，二曰：流彩，三曰：华铤，”柳啸风反唇相讥道：“怎么，你师母姓曹？”
青年一听他这般说话，面上顿时显露出怒色：“牙尖嘴利，不知你手底下有几分真本事。”
话说间，青年忽地并指如剑点向柳啸风胸口大穴，柳啸风横剑一挡，青年便顺手勾住剑鞘，柳啸风早已猜到他意在夺剑，脚下殷雷腿出其不意扫向其下盘，青年脸色一变，撒手退开。
“你是柳家人？柳风骨柳庄主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乃东海方乾，和柳庄主是旧识。”
“原来是天下第一奇男子，不过那又如何，”柳啸风面无表情地道：“你不会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把剑给你吧？”
方乾负手而立：“你既然是柳家小辈，今日我便不与你动手，但若我现在当真想夺剑，你以为你留得住？”
“留不留得住，靠的可不是嘴上功夫。”柳啸风指指身后的鞘刀：“而是这个。”
“好小子，倒是有几分狂气。”方乾的语中多了一丝欣赏：“我今日尚有要事待办，既然你执意要以武相争，不如我们明日再约？”
“天下第一奇男子上少林办要事，只能是挑战少林方丈了吧？”柳啸风挑了挑眉：“你今日战罢，明日便要与我约架？这个便宜我可不占。”
“便宜？你莫不是觉得我会被那和尚斗得元气大伤？”
柳啸风听出他语中的不屑，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恕我直言，您如此高傲自视，万一哪日折了戟，只怕是再难找回今日的意气风发。”
方乾只觉他仿佛在痴人说梦：“哈，方某自涉足中原始至今无有一次败绩，放眼天下，何人敢称能让方某折戟？”
“那你敢打赌吗？”柳啸风抱着手斩钉截铁地道：“我赌你以后一定会折戟，而且还不止一次。”
“绝无此种可能。”此话虽惹得方乾万分不快，但看在柳风骨的面子上，他还是给这个柳家小子留了些余地：“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么三日后方某便与你约战于灵霄峡，百招之内，你若能碰到方某衣角分毫，方某便将华铤让你。”
“百招？哈。”
“怎么，还嫌不够？”
“我只怕是太多了。”
方乾想不到他竟能狂妄如斯，不由冷笑道：“那么你以为几招合适？”
“十招，”柳啸风张开五指又合拢：“十招之内，我不仅能碰到你的衣角，还能让你见血，你信吗？”
“好，既然你如此坚持，便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是否能支撑起你的狂言。”方乾说完便拂袖而去。
待他走远，扮演了半天空气的李俭终于心有余悸地开口：“竟然真的撞上了...话说你干嘛一直挑衅方乾？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挑衅？”柳啸风瞥了他一眼，讽刺地道：“难道不是他要抢我的剑？”
李俭脱口而出：“可那剑就是他的啊。”
“谁说是他的？”柳啸风拿起华铤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粲然一笑：“我拿到了，自然就是我的。”
“你少来这些，”李俭推了他一下，气呼呼地道：“你老实交代，这剑怎么来的。”
“捡的啊，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屁，这剑明明就是在苗疆，你去五毒了是不是？”李俭扯着他的衣领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你这些年还做了什么，不要和我说你是跟云易一样觉得不重要，这不是你的人设。”
“我不就是一路旅游路过苗疆就顺便去打了个卡吗，”柳啸风把他的手扯下来，理直气壮地道：“许你来少林打卡不许我去五毒打卡？”
“我现在是问你还做了什么，你肯定不是纯去旅游的！”李俭说着说着，倏然瞪大眼睛指着他：“你刚才那么针对方乾，难道是因为你把魔刹罗泡了？”
“我有病吗我去泡魔刹罗！？”这话说得柳啸风差点原地裂开：“我是生怕乌蒙贵黑化的不够快还是苗疆局势不够乱？”
“那你泡了谁？”
柳啸风脸黑成了锅底：“我谁都没泡OK？别把我当方乾。”
李俭却是不信：“那你总是做了些什么吧？”
“就是捡了把剑走，免得方乾以后再去五毒搅合。”
“那曲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哪管得了那么多。”柳啸风一屁股坐回了座椅上，表情肉眼可见的烦躁。
李俭却还是不依不饶：“那乌蒙贵呢？他才是问题的源头，你没杀了他？”
柳啸风差点被他逗笑了：“你觉得我要那时候杀了他我还有命出苗疆吗？”
李俭：“倒也是。”
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
柳啸风平复了一会，倏然道：“不用担心，天一教不会出现了。”
“...你怎么做到的？”李俭问得很是犹豫，敏感如他能感觉到柳啸风现在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柳啸风没注意到他的小心翼翼，平静地道：“因为艾黎向我发过誓，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乌蒙贵踏足中原一步。”
李俭很是惊讶：“他怎么会答应你这个？”
“很简单啊，”柳啸风微微一笑：“因为我也向他发誓，只要乌蒙贵踏足中原一步，我一定会杀他。交换的条件就是，我这辈子也不能再踏足苗疆一步。”
李俭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背后听起来有好多故事。”
“没有故事，全是事故，”柳啸风合上眼睛，将双手置于脑后：“你还想知道什么？”
“没了。”
“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少林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