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台》青城一少

2、第二节，找宝贝

　　温江县有座上千年的古城，华阳县志上称为鱼凫古城，60年代市考古队探明此地是几千年前百姓生活与埋葬之地，出土的物品全都为历代先民生活器皿，极少出现贵重文物，国家也就没有对此地重点保护。80年代后国内古董买卖渐起，蜀州民间收藏家们总喜欢到这里收点小物件把玩交换。
　　叶知龙来到的太极村就在古城遗址范围内，敲铁门有老人出来迎接，叶定眼瞧去，师父老友七十岁上下，清瘦干练，身上有股特有的土腥味。两人几句寒暄后走进了四合院，刚进中庭一条大狼狗呲着牙几声狂吠，吓得叶知龙捂住胸口后退好几步，他从小就怕狗，这种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没事，它只会晚上咬人。”林富贵见年轻人惊恐表情安慰道：“刘大爷说你是代表他来收货，我提前准备了点，要不满意我们就去村民家里看看。”
　　叶知龙点着头与老人走进了中堂，铺满方形地砖的中堂空旷古朴，十几个纸包裹的物件就摆在正中等待开启。两人蹲下身子逐一开包查看，直到最后一个拿在手里叶知龙都没看上眼，他对老人言道：“林老师，你们这里有以前很少见过的东西，大小不论？”
　　老人沉思片刻：“你能指个方向吗？我们这方圆几十里都很少出金银，就是铜也是箭头，卖不了多少钱。”
　　叶知龙在家就想好，这两千元货款可不能乱用，一般的物件拿到京北根本没人瞧得上，自己连路费都赚不到得多丢人。
　　“只要怪点，奇异点都可以，如泡菜坛子外观奇特我都可以收。”
　　林富贵听他说完，皱眉微闭双眸冥想起来，过了好一会他睁开眼说道：“离这两站路的江安河边有家姓孙的渔夫，手上就有几件东西没人认识是何物 ，刘爷见过叫重新埋在土里，孙老头不愿意，那东西就放在他家柴房再没人理会。
　　叶知龙眼前一亮：“现在就过去，佣金少不了老师的。”林富贵见这年轻人懂规矩也不再算计，两人快步急走向江安河走去。
　　此时季节正是河水暴涨之时，两人还未走到目的地就听到哗哗流水声，不远处的一座瓦房的烟囱正冒着白烟。
　　林富快步走到木门前大力敲门：“孙头快开门，有好事！”
　　木门吱嘎着被开起，一位黝黑皮肤大眼塌鼻的小个子老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眼前两位，他的目光停留在年轻人身上：“老林你带的这位是.....”
　　"刘爷的徒弟小叶”
　　叶知龙忙接上话：“孙师傅你好！我就想来看看师父让你重新埋了的物件，有缘我就买下来”
　　老头双眸看向林：“你告诉他那东西了？我还说这几天把它埋了，”后面有位妇人的声音传来：“死老头还不拿给他们看，卖掉总比埋了好。”
　　叶知龙兴奋地心尖颤抖，收货的人最喜欢卖家嫌弃自己的东西，这样就可以已极低的价格收到自己手中。林富贵见妇人走了出来大声提议：“你俩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带路。”
　　四人齐聚在猪圈旁的柴火堆前，老两口小心翼翼搬开一侧的木柴，几个黑漆漆的好似大瓮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瓮口很小且有盖子封口。
　　孙头盯着黑瓮小声说道：“只从把它们挖出来，晚上我们老觉得屋外有动静，可出屋什么也没有，还好这些东西不害人。刘爷让我埋回原地，我又舍不得，毕竟其他人手里都没这东西，说不定能买个好价钱。”
　　叶知龙大步走到大瓮面前蹲下仔细端详，这是用雅安地区特有的沙陶土高温烧制的，材质一般，他双手抱住一个瓮抬到了太阳能照到的地面，瓮口的盖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个盖子与瓮身严丝合缝，它的特别之处是上面有只似鸡非鸡，似鸟非鸟的动物作盖头。叶知龙再往瓮壁看去，有明显的阴刻的水波纹，瓮口还嵌了三个海贝做装饰。
　　“你们挖出来时里面有东西吗？”
　　“孙头问你话，我记得你之前说只有白灰”林富贵问道。老婆子走到叶的身旁，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这几个罐子我们都看了只有白灰，我们把这些灰倒进田里怪事就没断过。”
　　孙头眼神里露出丝恐惧：“每到月圆之夜屋外总有一群人说话，其他时间就没这事发生，刘爷来看过说是不知什么朝代的冥器，让我们将罐埋回原地，可倒完里面的白灰洗过后还有点漂亮，我舍不得就将罐放在猪圈旁，镇上的阴阳师说猪圈可以镇压罐中邪祟。”
　　“能听清它们的话吗？”
　　孙头摇了摇头看向老婆子，妇人同样反应。
　　既然师父见过此物，叶知龙的胆子与好奇心膨胀起来，令众人将六个大瓮全摆在阳光下，他立即取出背包里的强光电筒打开盖子仔细检查每个瓮腔内部。
　　这是用陶制工艺中最基本的泥条盘筑法制作，800℃的高温烧制而成，工艺没什么特殊，
　　不过那个嵌有海贝的瓮吸引住了他，这个陶瓮明显比其它五个高一点，他走向前打开盖子，头几乎与瓮口平行地观察着内壁结构。瓮底有个凹形半圆映入眼底，这是在烧制前就做好的凹槽，就自己的知识储备来讲这明显是放了东西在里面，他转身将其它五个瓮逐一查看内壁，最后他断定两位老人没有说实话。
　　叶知龙抬手示意林富贵来看那口大瓮，林看完转头骂道：“你们两口子不地道有东西不拿出来，砸手里还想存钱娶儿媳妇不？”
　　叶知龙慢声问道：“什么物件拿出来看看，好我一块买了，晚上你们家周围也清静了不是？”
　　老两口躲到不远处嘀咕会，老婆子走过来小声试探：“本来是留给未来媳妇的，你可别说是我们卖给你的。”
　　叶知龙咧着嘴笑了，自己就是文管所的人买卖不犯法。他耐心劝道：“你们放心，我就代表政府，你们的东西好我多给点钱。”
　　老婆子与孙头对视一眼转身走进了黑漆漆的屋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花布包裹的东西，她小心翼翼摊开在众人面前，半块沁满红，黑点已现土色的玉壁出现在大家眼前。
　　林富贵眼珠闪着星光：“好你个孙头。”
　　叶知龙伸手去拿布上的玉壁，皮肤刚接触到壁身全身不自觉地打起寒颤，手掌握住玉壁大脑似有无数银针刺进，他痛苦地蹲下不一会竟倒在地上昏厥过去，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里已经没有那块玉壁。
　　“那玉...玉...”年轻人声音虚弱。
　　三位老人惊恐地围在床边，林富贵焦急地看着他：“太邪门了，太邪门了，这东西只能政府收走，孙头你也别喊高价卖给小孙免灾得了。”
　　两口子盯着刚醒过来的叶知龙连连点头：“小同志你随便开个价，这东西火头高我们压不住，就当送瘟神走。”
　　此刻叶知龙脑袋里还有银针乱刺，他艰难坐起来对老林说：“你去县政府打个电话给文管所，让他们派个车过来拉走这些瓮，至于玉壁给我单独押运。”
　　他从包里取出六百块钱递到孙头面前：“别嫌少，政府收东西这价算最高。”
　　老婆子睁大双眼，伸手抢过这摞人民币手指沾上口水认真数了起来，孙头感激地扶着叶知龙：“这玉就算我们送你的，老林我送你只鸡算封口费，别告诉其他人。”
　　林富贵三魂已吓走了一半，如鸡啄米般点着头：“这东西太邪门了，老子这辈子都不会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