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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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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体育课下课前,一场酣畅淋漓的排球赛刚刚结束,朱弦和陈江坐在一旁观战的小板凳上看的目不转睛。
说实话,这还是朱弦第一次对一项体育比赛有这么大的兴致,她之前不懂排球,自己半听不听的学排球老师教授的规则和打法,自己也不知何时竟有了兴趣,甚至自己乐呵呵颠了一节课的排球。
在一旁看比赛时,朱弦投入到陈江的指尖与她的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好多次才感受到,陈江一遍给朱弦讲解两人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
高三男排配合的极好,几乎是天衣无缝,扣球接二连三,打得对面自由人频频落空。
按理说,一高中的教学系统很严格,高三更是关键冲刺的时候,理应每天复习都复习不过来的状态,学长们竟有如此娴熟的球技,可见他们没少在排球上下功夫,朱弦心生无限羡慕和佩服。
人怎么可以有如此多的天分,可以在学习与兴趣上兼顾的如鱼得水。
朱弦歪头看向陈江。陈江学习这么好。排球也这么懂。
“诶,陈江,你们学霸怎么做到学习和娱乐兼顾的。”朱弦收回和陈江咫尺之间的指尖,“说实话,我这种自负的废物真的要羡慕死。”
“朱弦,下次排球课我们好好打一场!”
朱弦有些不知怎么陈江这句看似所问非所答的语句。
又加上她内心也确实十分同意陈江的提议。
她便懵懵的点头答应。
朱弦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陈江传球的身姿,她本人很高,拦网毫不费力,虽说目前大家大排球都还在探索适合自己的领域的阶段,但在朱弦看来,陈江打什么位置,都独有自己的一套风姿。
陈江扣球时身随风动,马尾摇曳,飒爽十足,腰腹处隐隐而出的力量感席卷手中爆发的排球,一阵猛风般,打得对面措手不及。
每每朱弦在陈江身后看到这般时,自己仿佛呼吸停滞般,脑海不自觉为陈江停格在这一刻。
“朱弦,走了。球赛结束了。”
“啊,好。”
也许是体育课打球耗费体力太多,朱弦今天下午又睡着了。
陈江也没有叫醒她。
自从月考之后,朱弦就发现陈江比之前更加关心自己的学习成绩和学习状态,每次朱弦要打瞌睡陈江都会默默叫醒她,还偶尔给自己讲题。但这次却没有,陈江就任凭自己睡到晚上放学。
“朱弦,一起走吧。”
“啊。随便。”
朱弦抬起头发现今天留的试卷作业已经被陈江一张张折的整齐,摆放在自己桌角碰不到自己睡觉的位置。
陈江和自己的初印象越来越不一样了。
天啊。
陈江现在是什么贤妻人设吗。
有点感动。
朱弦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一摞试卷,塞进了书包里,慌的她都没来得及拿一 支笔。
自己却忙解释道,“哎呀,没......没睡醒。”没等话说完就急急忙忙从后门溜了。
陈江见此也忙的加快脚步跟上了。
直到两人快到校门口,仍一路无言。
她们之间的氛围一直如此,虽是都不善言辞,朱弦自己也经常感觉别别扭扭,但她内心对陈江却是包容的,可接受的,不可或缺的。
也许是晚上,也许临近冬天,看见学校微黄的路灯照耀朱弦却觉得身上更暖了些。
朱弦抬头看见陈江马尾发丝也闪烁着金丝,根根分明。
“困。”朱弦实在是困,在两人一直沉默的一路上,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回去早点睡。别熬夜。”陈江说完慢走了两步,等着还没睡好的朱弦慢悠悠跟上来后,两人又并肩同走了。
“我没熬夜。”朱弦低头入迷的看着自己鞋尖随着走的一步一步交替前行。
“总之早点睡。”
“好~”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一句两句的说着,一起走着回家的路。
最近老街道电路破坏,路灯全部失灵,身旁两道荒地,荒草随风婆娑,飒飒作响。
也许是第六感,朱弦耳边猛地感受到一阵凉风袭来,当下立感不好。
每次走进回家的胡同里,朱弦都会下意识开启保护机制般,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回家这段路的环境实在是像人贩子常出没的场景。
实在是破败不堪。又错综复杂。
每次朱弦踏上这条路都会开手电筒照亮自己回家的路,但奈何今天手机电量告急,陈江上学又是经常不带手机,两人在此刻不自觉的依偎的更近了些,朱弦只听得见陈江冲锋衣外套与自己肩膀摩挲的声音,在这条没人的街道,声音仿佛放大万倍般,在朱弦耳边炸开。
朱弦刚才的困倦早已没了万分。只希望陈江拐弯走自己一个人走的路比看上去可以安全些。
朱弦心里盘算着,陈江也已经走到了和自己每日分开的分岔路口。自己没有一句多言,便转身要往家走去了。“再见。”这是朱弦第一次听到陈江主动与自己告别。
“明天见吧。”朱弦撂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此,朱弦觉得时间万物都安静下来,所有生物仿佛停止呼吸般,时间也就此停滞,朱弦感觉此刻自己所有感官被放大。接下来令她瞪大双眼的感触更是让自己此生都觉得厌恶。
下处身体的排斥的硬|5告诉她现在处境非常危险,自己几乎是全身汗毛林立,腿边下意识一软。耳边也传来急不可耐的喘息声,察觉不对,自己刚要挣脱,却被身后那人箍的更紧。
朱弦惊恐万分,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被色鬼缠身,身边急躁的喘息声伴着恶心的嗓音音调,极其变态,听者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朱弦想都没想,趁自己还清醒,用尽最大力气喊出陈江的名字。
“陈江!救我!陈江!”此刻所有的情况皆是未知,她不敢轻举妄动,怕对方对自己有更甚的行为。
她捂住胸口,捂住最后的底线,奈何自己力气不够,只得任凭那人在自己身间游走。
“陈江!”
“陈江!”
……
朱弦一次比一次喊得更加撕心裂肺,她现在绝望的要命,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她拼尽力气挣扎,感受到自己正被那色鬼拖走,感受到色鬼似乎是个跛脚,自己于是决定攒尽力气,再一挣脱!朱弦被自己猛地后坐力,直直的弹出十几米。
自己狠狠的摔飞在地上,胸口的阵痛直击给自己一个闷吼,剧痛无比。
自己可算是挣脱了,她忙抬头咽下一口刚才的疼痛问,道出的却是一句音量极低的嗓子内的轰鸣。
朱弦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的舌头断裂般疼痛。
她一咳嗽,吐出一块肉。
是自己舌头上掉了一块肉!!!
朱弦痛苦缠身,一句话都张不开口。眼前只有昏暗的世界,她能听到不远处陈江狠狠踹人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陈江说脏话,并且是满嘴脏话。甚至听得到牙根处爆发力带出的狠厉。
朱弦起身前往陈江那里走去,她双手捂住鲜血流淌的嘴巴,口腔内满是血腥,她走不了两步就吐一口的蹒跚前行。
周围漆黑一片,让人感觉抓得到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尽是一片迷茫。
朱弦低哼着喊着陈江,希望陈江能回应自己并告诉自己的方位。
哪知陈江那边却突然没了声音。
朱弦顿时慌了。
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自己的身体就被人拖住了。后背熟悉的触感告诉自己身边的人是陈江。
朱弦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陈江问自己怎么样。
朱弦摇摇头,又怕陈江在黑色环境中感受不到,又用带着语调的嗯嗯声代替刚才的回答。
“跟我走。”陈江声带满是激动与颤抖。
朱弦想问那变态是不是晕死过去了,奈何自己无法张口,只得不想,和陈江疾步离开了这里。
“去诊所。”陈江说着,突然感受到自己握着朱弦的手上低落了几滴温热的血液。
“朱弦,你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朱弦用嗯的语调表示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那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你就来了。
来的很及时。
陈江听后以微弱的气息舒出了一口气。
即使很小,朱弦还是感受到了。
如果没有陈江,自己会怎么样,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和陈江一起走回家的路,自己会是怎样。如果一开始就不会认识陈江,自己今天会怎么样。
仅凭自己那手无缚鸡之力,绝无可能得以幸免。
朱弦现在满心庆幸,满脑子庆幸。
幸好遇见了陈江。
到了诊所门口,朱弦看着眼前微弱的灯光就猜到诊所大概是要关门了。
因为现在实在是太晚了。
陈江还是敲开李大夫家的门,李大夫是一对夫妻,夫妻俩都姓李,两人是颇有信誉的老中医,这时李阿姨哆哆嗦嗦穿着一身保暖内衣裹着个薄外套就出来了。
见朱弦满口是血属实是给毫无预兆的自己吓了一跳。她忙开门示意让两人女孩进去,自己换了身更保暖的外套,陈江告诉让自己先进去处理伤口,随即出门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朱弦,李大夫带她进里屋,让她躺在里屋的床上,仰着头看向李大夫,上药过程疼的朱弦眼泪直流,浸湿了耳鬓的发丝。
“孩子,这怎么整的啊。”李大夫捡起地上浸满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里。
看朱弦眼角的泪花心里不自觉的为面前的女孩感到心疼,“费多大劲才能咬下自己一大块肉啊。”朱弦说不出话,只是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闭上了双眼,热泪肆流。
“行了,孩子,你躺一会吧,趁这会功夫等一会药效,一会感觉好点了来我这开点药,到时候回去自己上。”李大夫说罢也出门往陈江走的方向去了。
朱弦休憩了没多大一会,在这期间她一直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知何时自己的脸都已经完全湿透,耳朵里也进了不少眼泪。她听见桄榔声才将自己的即将昏迷的状态拉回。
外面怎么了?陈江怎么了?!
朱弦猛地坐起,起身找陈江进的另一间屋子。
透过门上的格子玻璃,她看到陈江弯腰捡起钢盆,她放在凳子上,对床上的人说,“一会到点我就来拔掉你的针。回家。”
“我不回家!”老太太在白色的病床上撒泼,蹬腿,晃脑袋的,陈江懒得看她,眼皮狠狠的沉下去,放完话,准备推门出去。
门推开了半条缝。
她和朱弦对视的那一刻,朱弦看到的是她满眼的愤怒和死气。
陈江眼底一潭死水,却又怒火中烧,看得出她在强忍。
屋内老太太仍在撒泼,“我不回家啊!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个都把我抛弃!都是你那个孽障妈!把我儿子害惨了!孽障!”
“行了!”陈江背靠着门,她甩开了门,把手里的烟紧紧攥紧。
烟丝在陈江的虎口处熄灭,最后一点亮丝的火光也消灭。
烟?朱弦有点惊,惊的不是她居然抽烟,而是她什么时候从哪儿掏出来的烟?
“再喊一句,我也不管你了。”这话听着想咬着牙根儿说出来的。
她看着陈江拎着书包,满面愁容,怒气缠绕走了出来 ,和自己擦身而过时她眼底全是红的,黑直的睫毛与眼底血红交至,眼里的冷气和狠劲让自己都觉得害怕。
“烟。”朱弦伸出舌头费劲说清了这个字。
陈江松开手掌心,烟灰稀稀落落掉落了一地,她拍掉虎口处残留的烟灰,对朱弦说,“你别张口了,疼。”朱弦点点头。
“那人是我奶。”陈江没等朱弦问她,就自由自说了出来。
其实陈江不说,朱弦也不会主动问,这种事情,当事人想说就说,不说我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朱弦点头。
陈江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人就这样一同沉默的买药,沉默的在诊所呆到了半夜。
李大夫也没有多管两人的去留。
当下的情况,两人确实都需要一个空间让自己缓一会。
屋内只留一盏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两人的轮廓,两人的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在墙面放大,朱弦找了个角落的电源给自己手机充上电。
陈江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刚要放到嘴边,想了想又放回了烟盒里。
嗯嗯嗯嗯嗯~【你怎么不抽了?】
“不想抽了。”陈江回答说。
朱弦没想到自己的语调陈江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