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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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早点回来，但顾絮寒到家时也已至半夜。自他们在一起后，他便将窗帘换成遮光性强的款式，现在窗帘紧紧闭合，看不出屋内人有没有睡着的迹象。
不过方楠秋说会等他，就不会提前睡。他不再耽搁，快步走进庭院开门，令他没想到的是，屋内一片漆黑，他打开灯，没在客厅见到方楠秋的影子。
楼上卧室传出些动静，顾絮寒不疑有他，脱掉外套，一边松开领结一边直奔楼上。
顾絮寒打开房门，楼下微弱的灯光照进室内，朦胧间他看见一道影子将他迅速拉进房内，关门。
“楠楠？”猛地被扑倒，顾絮寒还有些懵，好在地面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倏地坐在地上也不疼。
不一会儿，怀里钻进一个热乎乎的人，他下意识搂住，浓烈如蜂蜜的甜味钻进他的鼻尖，同时摸到细腻的肌肤，方楠秋什么也没穿。
顾絮寒喉结滚动，“我先洗澡。”
“不急，我有话跟你说。”方楠秋的声音闷闷的。
“嗯？”
地热和空调都开着，顾絮寒也不担心他冷，只抬高手臂摸索墙壁的开关，但在中途一只手越过他的，提前打开更为柔和的暖灯。
顾絮寒终于得空看到怀里的人，眼睛微微睁大。
方楠秋染了一头奶黄色的头发，刚刚闻到的味道就是他染发剂发出的，因为只洗了一次，味道还很浓郁。奶黄的发色衬得他肌肤像牛奶一般白皙，圆润的眼睛，再加上丝丝甜味，整个人像一块奶油蛋糕。
而现在这块蛋糕一丝·不挂，脖颈间套着黑色choker，更像狗狗戴的款式，牵引绳系在中间，另一端被方楠秋捏在手腕上。
“怎么想起染头发了？”顾絮寒惊喜地摸摸方楠秋的头发，他晚上陪萧情见客户时喝了点酒，那点酒量不至于他醉，但看到方楠秋这身打扮，却有一种飘在云端的醉意。
头一次做这种事，方楠秋还是有些害羞，整个人都镶进顾絮寒的怀中，“小雪说，你头像是以前捡的流浪狗，养了几个月，在真正的主人找过来时还给了对方。”
“其实你很舍不得它，所以才一直没换头像对吗？”方楠秋忍住赦意，将牵引绳的另一端套在顾絮寒的手腕上，“你别为它难过了，也不要再养其他小狗，养我可不可以，我不会离开，我只有你。”
牵引绳被方楠秋捏久了，皮质的表层都有一股热意，顺着顾絮寒的手腕一路烫到他的心里。
那只小狗是在他刚出院时捡到的，很乖很可爱，会在他落寞时哄他开心；夜深人静感到孤单时呜咽看他；在因为现实感到疲惫时给他揉肚皮，所以，当小狗的主人找上门时，他是不想还的。
但当他看到小狗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和主人相拥的画面时，还是默默松开了牵引绳，那才是小狗的家。小雪看他失落，曾问过他要不要再养一只，他也只摇摇头，再养也不是那只小狗了。
他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一直没放下过，就像他放不下方楠秋，每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又离开的事物，都会在他心底留下或深或浅的坑。
在方楠秋出现前，他都用理性将坑糊上一层坚硬的外壳，没人能看出其下柔软又糜烂的伤痕，方楠秋住进来后，他就像一个辛勤的园丁，小心地挖掉他掩盖的外表，再用自己的全部填满，让他变得完整。
他已经不需要那只小狗，属于他的小狗回来了。他叼着牵引绳，乖乖将控制权交于他，没有比这更好的告白。
顾絮寒反手抓住牵引绳，在自己手掌上绕了两圈，将方楠秋拉到自己面前，“好，我答应你，没有其他小狗，只有你。”
他屈起一条腿分开方楠秋的，另一只手搂紧方楠秋的腰，让他整个人坐在自己腰上，“那你知道小狗是怎么叫的吗？”
骤然缩短的距离，不禁让方楠秋闷哼一声，细细软软的，更像是撒娇。他感到顾絮寒呼吸的热气喷在自己耳边，浑身也因此泛起鸡皮疙瘩，心脏因他的承诺泛起密密麻麻的痒，屁股似乎压到什么，瞬间回想起这几天每晚的疯狂。
“叫啊。”顾絮寒抚摸着他，轻声调笑，“我的小狗是哑巴吗？”
方楠秋闻到顾絮寒身上的酒味，熏得他也面色潮·红，他圈住顾絮寒的脖颈，半是羞耻半是放弃地埋进他的怀中，从胸前软软地喊：“汪...”
“乖。”顾絮寒满意地笑了，挖出害羞的人，倾身附上。
......
翌日，顾絮寒出门的时候，方楠秋还缩在被窝里，他浑身酸疼，昨晚真是吃得饱饱，他大概有一阵子会歇了这些心思吧，像一具僵尸躺在床上的方楠秋如是想到。
一幕幕画面浮现脑海，方楠秋摇摇头，赶紧挥散这些带有颜色的画面。
早饭已经被顾絮寒放在床头柜，是他最喜欢的南瓜粥，他撑着腰爬下床，洗漱好后，才重新躺回床上，端起粥小口喝了起来。
嗯，很甜，和他的顾絮寒一样甜。方楠秋乐津津地想，他又开始怨念地看着窗外，明明顾絮寒才走了一小时不到，他就已经开始思念。
左右闲着无事，身体好些后，他便拿起相机出门。也该给自己长草的INS浇浇水了，不过国内貌似大都玩微博，工作室已经帮他注册好了，他一直没来得及看，也不知道顾絮寒玩不玩，等他回来问问。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方楠秋的思考，他拿出电话接起，苏薄的声音又急又慌：“楠秋，你在哪？”
“我？在家附近啊。”方楠秋看了看周围，为了拍摄，他选了离四季公馆不远的无名小森林，也就这两眼，他看到不远处树后的黑色人影，心中警铃大作，恰在此时，苏薄喊道：“快回去，方老爷子知道你回来了，已经去抓你了。”
在苏薄说完后，树后的身影也有了反应，瞬间朝方楠秋跑去。
“来了！”不作他想，方楠秋立即转身就跑。但方家保镖训练有素，又抢占了先机，他刚走没几步，就被追上，几人合力捂住他的口鼻，昏迷之前，他听到手机里苏薄在手机里不断大喊：“楠秋？楠秋？谁来了？楠秋，你怎么不说话了？”
“嘟——”电话被保镖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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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苏醒，方楠秋已经躺在一间堂皇的酒店之中，脑袋还晕乎，他刚坐起身，门被猛地打开，爷爷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回来也不说，你真是翅膀硬了！”拐杖敲击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在他身边，依旧站着明媚的关黛，再往后，竟是他许久未见的母亲。
现在再见到他们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触动，方楠秋无谓地看向他们，“还真是兴师动众，您忘了，我早就和您断绝关系了。”
“混账！”方闻博怒吼一声，“你以为在国外待几年就能摆脱方家了？方楠秋，我告诉你，你生是方家的人，死也是方家的鬼。”
同时，他不忘连带身后的方曼吟一起骂了：“看看你生的贱·种，你不要脸，你的儿子也跟着不要脸，整天跟男人厮混，方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方曼吟脸色铁青，她张了张嘴，终是咬住下唇，低下头。
方闻博当然不会因为方曼吟沉默就住口，他眉头倒竖，说的话也越发重：“做妈的和男人跑了，生的儿子也跟着男人，你们真是我方家的笑话，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还带回一个小贱·种整天气我——”
“爷爷。”方楠秋看了一眼母亲，沉声打断，“你现在的行为属于非法拘留，放我回去。”
“你还想回去倒贴那姓顾的乡下人？”方闻博果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种人怎么想的，无非是借此攀上高枝，他那结巴妹妹不就勾引到小苏，不愧是一家人，呵。”
方楠秋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沉声地吼道：“住口！你没资格说他们。”
“你敢跟我顶嘴？”方闻博气得撇开关黛，拄着拐杖就往方楠秋身上招呼，“老子打死你个吃里爬外的畜·生，我让你倒贴姓顾的那个穷鬼，让你尽丢方家的脸！”
这次方闻博是真的动怒，方楠秋挡脸，他就揍肚子，挡肚子就招呼其他地方，一点也不留手，很快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布满红痕，即便这样，他也一声不吭，闷声受着。
方曼吟不禁上前一步，又被关黛挡下，她看了一眼关黛，咬咬牙，退了回去。
这时，方楠秋猛地抓住方闻博的拐杖，他额头在躲避时被拐杖划出红痕，正往外冒血，血痕划过眼睑，脸颊，在脸上留下一道可怖的痕迹。
比起血痕，更恐怖的是方楠秋的表情，坚定、决绝，他赤红着眼紧紧盯着方闻博，眼底冰冷，再也没有方闻博印象中的懦弱，他不禁怔愣，竟忘了抽回拐杖。
“爷爷，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爷爷。”方楠秋面无表情，“您刚刚打了我二十下，就当还了二十年占方家的好处，往后，我和方家再无瓜葛。”
方闻博脸色通红，“你反了天了！”他欲抽回拐杖，却发现怎么抽都抽不回来，拐杖被方楠秋死死抓在另一头。
“方闻博，你老了。”方楠秋悠然地松开手，方闻博因为惯性后撤两步，关黛惊呼一声，赶忙接住他。
“反了，真反了！”方闻博胸口不断起伏，他推开关黛，抬起拐杖，却听见方楠秋说：“方闻博，再打，我就要还手了。”
方楠秋声音冷得像无机物，冻得方闻博遍体生寒，拐杖杵在空中不上不下，两人僵持在那，谁也不肯退缩。
关黛眼尖地拉住他的胳膊做和事佬，“老爷，没必要和孩子动气，小秋就是轴，等他想明白了，会知道你是为他好的。”
关黛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给方闻博顺气，方闻博有了台阶下，脸色好了很多，他打定主意要给方楠秋好看，但打也不敢再打，只能吼道：“你给我待在这，哪也不许去！看我管不管得了你！”
说罢，他理理衣服，带着轰轰烈烈的一大帮人，体面地离开。
屋内顿时变得冷清，方楠秋泄气般坐在床侧，他不怕别的，只怕顾絮寒又会以为他会离开，想到这种可能，心便闷闷地痛，许久没犯的癔症都有些压制不住。
好在他随身带药，连忙掏出几粒药吞下，现在不是犯病的时候，他得想办法出去。
“小秋......”
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方楠秋转过头，方曼吟居然站在门口没有跟爷爷离开。
方楠秋奇怪道：“你怎么还在这？”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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