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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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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朦胧的月光与前面主楼透出的灯光，朝阳仔细看向说话之人。
一顿鞭子挨下来，男孩额头布满汗水。
男孩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因为一直咬着嘴唇的缘故，双唇看起来倒是嫣红水润。
朝阳疑惑道：“你怎么在门外趴着？”
听到这话，男孩坐起身，汗水沿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到地板上。
她这才看到男孩衣服上满是被鞭打出来的破洞和血渍，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又问：“还有你这身上这些……是怎么回事？”
这里该不会借着开酒馆的名堂，背后干着是贩卖人口的勾当吧？
“咳咳……”男孩轻咳几声，低声说道，“我是……前几天被家里人……卖到这里来的。”
朝阳不解：“他们既然买了你，为什么又要打你？”
男孩低下头：“他们逼我去接客，我不肯，所以就……”
接下来的话男孩没说，看男孩身上的情形，二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朝阳从前只听说过有逼良为娼的，可眼前这明明是个男孩，居然也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她皱眉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不是男的吗？”
男孩解释道：“一些达官贵人好男风，不敢在家里养，也怕别人知道……就会选择来这里。”
朝阳突然想起一件事。
先前父皇宫里也是有几个男妃的，大概在一年前左右，有个不受宠的嫔妃生了个皇子，父皇喜爱得很，后来被爆出来是嫔妃与男妃苟且生下的野种。
父皇大怒，当场下令命朝廷上下所有官员不得将男人养在后院，以免混淆血脉，动荡朝廷。
怪不得这畅春阁里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男人。
也怪不得皇兄们不让自己来。
这里表面上是酒馆，实际与秦楼楚馆无异……
正想着，绿诺在一旁感慨：“公子，他好可怜。要不，我们带他走吧？如果我们不救他，他在这里一定会被人打死的！”
听到朝阳有能力带自己走，男孩猛地跪在地上给朝阳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求贵人为我赎身！”
男孩似乎是怕朝阳不要他，急忙保证道：“我吃的很少，而且会干很多活，我不怕累的。”
男孩拉住她的衣摆，仰起头，露出红肿的双眼，“我不想待在这里……”
朝阳性格本就和善，又经常与几个皇子一同出宫，见识多，又富有同理心，向来能理解普通人生活的艰难。
刚刚即使绿诺不说，她也是打算管一管这件事的。
正准备开口，突然，一束灯光照在三人脸上。
“谁在那里？”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脸男人朝三人走了过来。
“说你们呢！在这干什么？”
朝阳看向黑脸男人，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上带有畅春阁的标识，但材质明显比小厮要好很多，像是个管事的，因此直接开口道：“来得正好，今天我要赎他，开个价吧！”
这黑脸男人正是先前两个男人说过的来办了男孩的人。
见朝阳语气如此狂妄，黑脸男人连忙快走两步到得近前，到嘴的鸭子要飞，他心里本就有些窝火，结果发现说话的是两个毛头小子，黑脸男人睨着朝阳，语气不善道：“真他娘的晦气！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想赎人？你有钱吗？”
朝阳仰头看向黑脸男人，神情镇定：“多少钱，你直说就是。”
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让黑脸男人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五十两，你拿得出，现在就带人走。”
男人是知道父母将他卖了五两银子的，听说赎他居然要五十两，顿时心凉了半截。
自己这样，如何能值五十两银子？
他看向朝阳，对她能将自己赎走已经不报什么期待。
朝阳一听，却是放下心来，对她来说，五十两根本不算什么，她随便一件衣衫首饰，就不止这个价。
她招呼身后的绿诺：“把钱给他。”
黑脸男人没想到他们还真有钱。
旁边的烟雨见朝阳这种反应，心中大喜，他眼巴巴地看着绿诺，只等她掏钱出来。
没想到绿诺在袖口里掏了半天，浑身冒起冷汗，除了一锭三两的银子，装满银子的钱袋子不翼而飞！
时间长了，朝阳有些不耐：“怎么了？”
绿诺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干脆将朝阳拉到一旁，凑近朝阳耳边小声道：“公主，我们带出来的钱好像没了……”
朝阳吃了一惊：“什么？？？”
绿诺将整个袖口翻起来，展示给她看：“真的没了。”
朝阳：“你确定带钱出来了吗？”
绿诺皱眉思索了片刻：“确定，我记得咱们下车时我付过车钱的。”
进而无措道，“公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朝阳也有些懵，刚刚还大言不惭要带人走，这会就拿不出钱来了。
二人沉默的功夫，黑脸男人在身后催促道：“到底有钱没钱？没钱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朝阳冷笑一声，作为当今皇上最受宠的公主，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她转身看向黑脸男人：“谁说没有的？本公子忘带了就是，今天人我带走，明天自有人送来。”
黑脸男人被二人气笑了，心想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两人的邪。
他伸手推搡二人：“没钱就别充大款了，去去去，白耽误我这些功夫。”
朝阳冷声呵斥：“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脸男人：“你是皇上在我这都不好使。”
说完，就要伸手将二人推出房门。
男孩见自己马上就要跟黑脸男人待在同一个屋子里，想到之前那两个男人说的话，顿时急了，也顾不得满身的伤口，急走两步抓住朝阳的衣袖：“不要走……”
朝阳看到男孩的惨状，也不欲多跟黑脸男人废话，转身将男孩护在身后：“绿诺，将人带走！”
黑脸男人慢悠悠走到门口，拦在三人身前。
很明显并不把这三个弱鸡当回事。
绿诺见眼下这情形，三人恐怕难以成功脱身，小声道：“公子，要不……我先回去拿钱？”
朝阳摇摇头：“路途遥远，等你回来黄花菜也凉了。”
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急忙道：“烟雨，我叫烟雨。”
朝阳警告地看向黑脸男人：“我去拿钱，稍后自会点烟雨来伺候，你可不准再打他。”
黑脸男人笑了：“有钱什么都好说。”
临走前，朝阳转头对烟雨说：“你先在此处等着。”
烟雨：“嗯嗯，我等您。”
——
二人顺原路返回，来到正厅。
先前的大人物似乎已经被安顿好了，此时前厅又出现了很多小厮。
看到朝阳到处转悠，一个小厮主动上前询问：“看公子眼生，可是第一次来咱们畅春阁？”
朝阳点点头。
那小厮点头哈腰：“那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咱们畅春阁什么样类型的男孩都有，保准让您满意。”
朝阳示意身后的绿诺。
绿诺直接在袖子里摸出那锭银子，扔到小厮手里：“这里人太多，咱们公子喜欢安静的地方。”
小厮立马眉开眼笑：“那您往三楼请。”
随着小厮走上楼梯，朝阳不断观察着整个畅春阁。
皇子们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只会到这畅春阁的最高档包厢。
果然，经过一扇窗时，朝阳从一群人的哄闹声中精准捕捉到了二皇兄哈哈大笑的声音。
在她刚想再仔细分辨一下的时候，又听到三皇子说：“好，我喝！”
她停下了脚步。
见房间的窗户没关紧，伸手轻轻推开一条缝，探头看去。
果然是他们！
屋子里，她的三个皇兄每人身边都跟着一个伺候的男孩，其中三皇兄身边的男孩更是直接被他揽在怀里。
三皇兄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正拿着一杯酒仰头喝。
前面带路的小厮见二人停下，只能折返，恭敬地问道：“怎么了？”
朝阳摆了摆手：“没什么，继续。”
小厮训练有序，只在前面引路，不过多干涉客人的喜好。
走了一会，小厮将他们带到了走廊最里面的一间，这才推开门，请二人进去。
朝阳看了看房屋的装饰，跟皇宫里自然没得比，不过也算得上雅致了。
刚坐下，门从外面打开，七八个男孩一涌而入，站在朝阳面前供她挑选。
男孩们搔首弄姿，但不出意外的，都长了一副好皮囊。
还没等朝阳发话，绿诺先上前踹了小厮一脚，厉声训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拿这几个歪瓜裂枣来糊弄我家公子呢？”
小厮忙屈身道歉。
朝阳伸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叫他们都出去，把烟雨找来。”
小厮挠着头：“烟雨？咱们畅春阁有这号人吗？”
身后的另一个小厮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前几天刚收来的，确实有一个叫烟雨的，在后面……”
小厮恍然大悟，走到朝阳身前赔笑道：“只是这烟雨刚来，是个新人，还没有调教好，怕得罪了贵人。这些贵人要是不满意，小的再给您换一批如何？”
话没说完，一个茶杯顺着他的耳朵擦过去，摔碎到地上。
绿诺：“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唧唧歪歪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厮：“是是，您稍等。”
男孩们纷纷逃出门。
绿诺见小厮还站在原地，抬手欲打他：“还不快去！！！”
小厮一溜烟跑了。
——
后院。
小厮苦哈哈地低着头，对着中年男人说道：“实在没办法……”
中年男人：“确定是宫里的？”
小厮凑近中年男人的耳朵，小声说道：“有大人认出来，是那位公主。”
站在身后的黑脸男人附和道：“刚刚说要赎人的，也是她。”
中年男人笑了：“听说当今圣上只有一个公主，宠得是刁蛮任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厮：“要不让里面这个……”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身后几个人上前将屋里躺在地上的烟雨扶了起来。
他略微挣扎了一番，就被旁边的人紧紧压制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既然有人点名要你，这模样去待客可不好，你们给他收拾收拾，再换身新衣服。”
下人们齐齐声是。
中年男人走后，黑脸男人进门，站在烟雨面前：“是站着走过去，还是打断你的腿抬着你去，你自己选吧？”
男孩听闻，顿时不敢再反抗了。
等下人给他收拾好，送回屋子里的时候，黑脸男人满意地看着他：“别说，你这一收拾，看起来还真不错。”
他伸手抚进烟雨的腰里，烟雨一个瑟缩躲开。
黑脸男人冷笑一声，直接上手狠拧了他的侧腰一把。
烟雨一言不发，只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