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归》云鹤无归期

9、林竹，平安归来

　　工作以后两个人虽然很忙，但会调时间，攒假期。利用放假的时间去各地旅游，看各种风景。
　　他们的房子里挂着一张很大的世界地图，从在一起以来他们已经去了很多的地方了，地图上的照片订得密密麻麻。
　　出租房的照片墙上也挂满了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从前秦澄一个人住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冷清，但现在也算是充满烟火气息了。
　　从2009年开始，秦澄发现林竹总会时常出差，出差的时长也不成定数，也不会每天都会有联系。
　　刚开始秦澄问过林竹出差都在忙些什么，林竹次次都说在忙重要的案子，她知道他们的工作都是保密的，秦澄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秦澄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从事着怎么样的工作。他既不会说，她便也不会过问太多。
　　直到今年2011年开始，林竹不知怎的开始用不同的号码跟自己联系，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这一天秦澄休息没上班，她想打电话问问林竹什么时候回家，但她打了很多次都是关机。她仔细回想起林竹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回家了，她内心开始不安。
　　秦澄有些慌乱地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去了他工作的地方。
　　到京城公安局的时候，秦澄内心忐忑不安，她揣紧挎包的绳子，吐了一口气，紧张的走进去。
　　走到公安局大厅，秦澄东张西望的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找谁。因为平时工作忙，她从来没有来过林竹的工作单位，也不认识他单位的同事。
　　一位女警察看秦澄一个人在大厅站了许久，她走近看觉得有些熟悉，但还是没能想起来，便走上前跟秦澄打招呼：“您好，是要报案吗？”
　　秦澄摇头：“不是。”
　　“那请问你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
　　秦澄努力压住心里的不安，看着眼前的人，紧张的问：“我是…我是林竹的未婚妻，我想见……见他的领导，可以吗？”
　　林竹的工作对外都是保密的，警局里除了专案组的成员和局长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工作内容。
　　那位女警官不咸不淡的说：“林竹出差了，他没跟你说吗？”
　　秦澄：“说了，他这次出差的时间太长了，也不怎么能联系到人，我想见他领导问问情况，可以吗？”
　　穆青想起了林竹办公桌上摆放的相框，照片里的女孩好像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她能理解作为他们这个职业的家属的心情。“你跟我去林竹的办公桌坐着等一下，我去队长的办公室请示一下。”
　　秦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谢谢你。”
　　穆青：“不客气。”
　　秦澄跟在后面，她仔细的看着林竹平时工作的环境，这是她第一次来，原来这里也不大，和他们的办公室差不多。
　　穆青带着秦澄走进来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都很好奇。
　　穆青咳了两声，办公室的人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上，“这里就是林竹的工位了，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下。”
　　秦澄：“好的，谢谢，辛苦了。”
　　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看，但他们的群里已经爆炸了。说得最多的就是林竹这小子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温柔的老婆。还说让队里的女孩们都学学，但立马就受到了女同志们的挤兑。
　　林竹的办公桌很整洁，很像他的性子，干净利落，给外人总有一些冷清，不近人情的感觉。他办公桌上摆放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她向他求婚时的照片，是他的好兄弟拍的。
　　你们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一人穿婚纱，一人穿警服，牵着手，林竹向所有人敬礼。
　　不一会儿穆青就回来了，她声音略显沉重：“秦小姐，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廖队和顾局。”
　　秦澄淡淡开口道：“好。”
　　秦澄跟着穆青来到顾局长的办公室，穆青跟她介绍办公室的两位领导，介绍完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她见那个廖队很是眼熟，她没多想，大概是在林竹的手机里见过。其实在他们上学时期他们就有过一面之缘，命运就是这么会捉弄人。
　　顾局长笑着看她，让她有平易近人的感觉，而廖队长很热情的给她倒茶，“来，小秦，先坐着喝杯茶。”
　　秦澄走过去，礼貌的道谢。
　　顾局长给廖队使眼色，廖队长双手紧张的轻拍着大腿。
　　“额……刚刚穆青跟我说你是来找林竹的是吧。”
　　秦澄看着廖队长，眼睛里透露着着急， 语速不紧不慢：“嗯，他已经出差近两个月了，我打他电话也是经常有打不通的时候，我很担心他。”
　　廖队长思虑片刻，淡淡的开口道：“林竹没有骗你，他确实是出差去了。他目前在做什么我们不方便透露给你，但他跟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不太方便联系你，还请你能理解，也请你放心。只要不出事，那他就是安全的，你作为家属的担心我们也理解。”
　　顾局长把话接过去：“是的，希望你能理解，林竹每次出差都很担心你，担心你会多想。”担心你会遇到危险，后面这句话他没说，说了估计也会让秦澄更加担心。
　　两位领导都这样说了，秦澄也不好再多问，“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平安就好，谢谢你们。”
　　秦澄的冷静和平淡让廖队长和顾局长很惊讶。
　　廖队长拿出手机，语重心长的说：“小秦啊，你要是担心，你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你联系不到林竹，有什么事可以问我，遇到什么困难也都可以找我。”
　　秦澄脸上依旧还是礼貌的微笑，“好的，谢谢廖队长。”
　　加上联系方式后，秦澄起身，“那我就先回家了。”
　　廖队长：“好，路上慢点。”
　　秦澄走到门口时，又转身，眼神里透露着的情绪，在场的人都看懂了，却还是只见她微笑着说：“廖队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次可能会很危险。但还请你们告诉他，让他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他答应要娶我的时间快到了。”
　　廖队长声音有些哽咽：“好。”
　　秦澄得知他是平安的，她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一半。也就只有一半，因为他还没有回来，他不回来，这半颗心就落不下。
　　接下来这些天，秦澄把她能做的工作都揽过来。她每天都在值班，超负荷工作。她把自己泡在医院，泡在值班室，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张鹤见她突然这样，也是格外的担心，他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只是说没事。
　　为了看着秦澄不出什么意外，张鹤只好在他的科室也每天值班，用这样一种方式陪她。
　　终于，秦澄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在下手术台的时候晕倒。
　　也是在这一天，秦澄终于有了林竹的消息，不过算不上是很好的消息。
　　秦澄昏迷期间，廖队长带着穆青打听到了秦澄在哪里，却听到她也病倒了，廖队长心里又多了一份担忧。
　　张鹤看见他们进来的时候问他们是不是有错病房了，廖队长只是说他们是林竹的同事，听说他的未婚妻病了，来看看。
　　一开始张鹤是怀疑的，秦澄这才病倒没多久，除了医院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们一直没有走，脸上又透露着紧张和焦急，张鹤心里有些猜测，但不敢往下想。
　　到了下午，张鹤见秦澄眼皮在动，便着急的唤她：“澄澄！澄澄！”
　　秦澄缓缓睁开眼，看见病床旁边的是张鹤，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人。
　　“张鹤。”秦澄说话的声音沙哑，没有力气。
　　张鹤：“我在。”
　　秦澄望了一下周围，声音微小：“我怎么躺在床上了？”
　　张鹤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生气：“你一下手术台就晕倒了，何主任很生气，他说你这回得亏是下手术台才晕的，要是晕在手术台上，那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期了。”
　　秦澄能意识到自己犯了有多严重错误，心里也是愧疚的，“我心里有数，这次是我做错了，回头我会写检讨交给院里的。”
　　张鹤：“这回是得好好检讨。”
　　秦澄做势要起来，下床。这刚起来一点，头就有些胀痛，她扶住自己的头揉了一下。
　　张鹤大概是猜到她不想躺在这里，又立马把她摁回到床上，“你就好好在这里躺着吧，好些了再出院，何主任给你批了一周的假，让你好好休息，状态调整不过来就不能返岗。”
　　一旁的廖队看此情此景，轻咳了几下。
　　“那个小秦啊，你感觉怎么样了？”
　　秦澄才反应过来，站在一旁的是廖队长和穆青警察，她转念一想便激动了起来，顾不得那么多就强撑坐了起来。
　　“廖队长，是不是林竹有消息了？”
　　张鹤也终于想起这个病毒里还有两个人，他心里有些怀疑，“林竹？林竹怎么了？什么叫是不是林竹有消息了？”
　　廖队长犹豫了，“林竹这段时间一直在执行秘密任务，他现在确实是有消息了，但是……”
　　秦澄紧张又小心翼翼又紧张的问：“但…但是什么？你们快说啊！”
　　穆青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就说了：“他受伤了，很严重，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张鹤用力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语气愤怒：“他不是出差吗？怎么会在抢救？你们是怎么保护自己同伴的？”
　　张鹤的三连问让廖队长和穆青哑口无言。
　　而听到抢救两个字，秦澄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她拔掉插在手里的输液针，慌乱的下床，却不料摔了一跤。
　　张鹤：“澄澄！”
　　秦澄想自己起来，但她没有力气，她的嘴唇发白，“张鹤，你扶我起来，我要去见他。”
　　张鹤又温和下来：“好。”
　　张鹤扶起秦澄，语气中充满不悦，“麻烦你们带我们过去。”
　　廖队长：“好。”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夜，张鹤陪着秦澄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夜，还有几位警察同志也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
　　在等待的期间，秦澄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在心里无数次的祈祷，希望佛祖能让这个善良的人活下来，让她的爱人活下来，她愿意拿自己的所有去交换。
　　她自来到手术室外就比任何人都表现得冷静，也让所有人都担心她的状态。
　　秦澄知道这样的事不能瞒着林竹的父母，便让张鹤打电话告知，她声音太沙哑了，不想让他们还担心她。
　　林竹父母一夜未眠，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赶到时也是上午了。廖队长让人一早就去机场等着了，拿着张鹤给的照片，林竹的父母一落地就把他们接来了医院。
　　到了医院，林竹妈妈看到秦澄穿着病服在外面等着，整个人脸色苍白，要是没有张鹤搂着，她都怕秦澄会倒下去。秦澄这般，让人很难不心疼。
　　林母：“丫头，团团。”
　　张鹤听见声音最先反应过来，“干妈，干爸。”
　　林父：“辛苦了，孩子。”
　　张鹤：“不辛苦。”
　　秦澄抬头，看着前面是林竹的妈妈，她笑着说：“干爸干妈，你们来了，林竹就快出来了。”
　　“好，我们一起坐在这里等。”林母走过去坐在秦澄旁边，握着她的手，眼睛看向手术室，眼泪不自觉的逃出眼眶。
　　林竹爸爸在路上也跟警队的人了解了情况，他的内心很骄傲，他的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儿子生死不明，未来儿媳病倒了，老婆也悲痛至极，他不能倒下。他要是倒下了，这个家就没人撑了。
　　终于，手术灯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行人跑过去围着医生。
　　林母着急的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手术很成功，但患者中的枪伤离心脏太近，身上又有两处不同程度的刀伤。现在还在危险期，我们还需要再进一步观察，只要他能挺过这24小时，就可以脱离危险。”
　　林竹爸爸颤抖着握住医生的手，“谢谢，谢谢你们。”
　　“不客气，尽全力救助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们的儿子好样的。”
　　接下来的24小时里，警队里时常会有人过来看林竹，张鹤没事的时候也过来看过几次。
　　在林父的劝解下，秦澄带着林母回他们一起租的房子里洗漱，休息了一下。
　　秦澄回到房间无声的痛哭，大概是哭累了，后面就睡着了。醒来后，秦澄就下楼去超市买了些菜回来。
　　林母睡醒的时候，看见秦澄在厨房里煲汤，煮菜。
　　她仔细一看这个家，她的儿子有这样一个女孩是他的福气，是他们家的福气。
　　这个家很温馨，秦澄打理得很好。墙上的相片全是他们两个人的，可以看出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秦澄从厨房出来，看见林母正在看他们的照片，她走过去。
　　“这张是我们刚在一起那年去西藏的时候拍的。”
　　“这张是去年我们在武德寺里拜佛的时候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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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张，是我在学校向他求婚的时候，他好兄弟拍的。”
　　林母握住秦澄的手，脸上依旧泪痕斑驳，声音哽咽：“你是个好孩子，林竹有你是他上辈子集的福，是我们全家的福。”
　　秦澄笑着说：“是我上辈子集了福才对，他从来都没有凶过我，对我说过重话，也没有欺负过我，他一直都很尊重我，对我很好……很好。还有干爸干妈也一直对我很好，总把最好的……都给我”
　　说着说着秦澄就忍不住哭了。
　　林母拍了拍秦澄的手，“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秦澄擦掉眼泪，“干妈，我们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医院看看林竹，让干爸回来休息。”
　　林母也擦掉脸上的泪，微笑着说：“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