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归》云鹤无归期

10、林竹，平安归来

　　秦澄一回到医院就碰到了廖队，正好不用她去警局找他了。
　　秦澄让林父回去休息，她和林母留下来看着就好了。待林父走后，她发信息给廖队长，又示意他看手机。
　　【廖队长，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林竹那日的情况。】
　　廖队长：好
　　秦澄与林母打了声招呼，说和廖队长有些话要说，离开一会儿。
　　随后二人来到医院天台。
　　廖队长看着眼下这座安宁的城市，“你还记得你与林竹有一次被一起带去警局做笔录吗？”
　　秦澄思考片刻：“记得。”
　　廖队长：“那你还记得你当年遇上的那两个要你一起喝酒的人吗？”
　　秦澄回想了一下，点头，“记得。”
　　廖队长：“那两个人是毒贩。”
　　秦澄的心咯噔了一下，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廖队上前扶住她，“你还好吧？”
　　秦澄平复了一下，“我没事，您继续说。”
　　廖队长：“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秘密查一件重要案子，遇见你们在酒吧那年，我们的同志传出消息说那里有一伙人正在进行交易。与你们发生争执的那两个人，他们是故意掩人耳目，后来林竹为了你打碎酒瓶，引起了里面正在交易的人的注意。我们不得已提前收网，但还是逃了一些人。与你们发生争执的那两个人当时因我们掌握的证据太少，没判多久，在08年年底刑满释放了。出来后，他们两个通过各种关系，又重新联系到了他们的上级。自从那次之后他们的行动少了。但我们也一直没有放弃找他们，可他们不行动，我们的人很难传出消息，能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林竹有一天在酒吧查□□的时候，遇上了他们，不小心看见了他们的交易，在他们交易结束后。那两个人看见了林竹，上前挑衅，揍了林竹一顿。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让同伴上前帮忙，继续按兵不动。待他们泄愤后，林竹又请他们喝酒，给他们好生道歉。后来他们频频找林竹吃饭喝酒，年初我们商议决定重启十年前的11·1案件，成立专案组，并决定让林竹作为卧底潜入他们的组织。林竹也不负众望，在这两年里不断尽量深入他们的组织，给我们递出了很多的线索，帮助我们端掉了多出窝点。这次在我们准备破坏掉对于他们来说这几年较为重要的交易的时候，他被人察觉了，被对方的人在审问的时候刺了两刀。在我们准备端掉那一处的时候，他为了获得对方的信任，替那人挡了一枪。我们以抓他为由，带了回来，后面的你就知道了。”
　　秦澄听完这些，她仔细回想起今年来林竹所有的举动。每天很晚才回家，经常出差，还有一次一身伤的回家……她应该再上些心的，应该多问几句的，不该那样被他几句话就糊弄过去，是她对他的关心太少，太少了。
　　这些往事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向她砸来，好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秦澄蹲下来，不断捶着她的胸口，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她的眼泪在不停的流。
　　廖队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蹲下来摊开手，手上躺着的是用银色项圈串吊着的一枚银色素圈戒指。
　　秦澄认得它，那是她向他求婚时送他的戒指，戒指内侧刻有秦澄名字的首字母，秦澄手上的戒指内侧也刻有林竹名字的首字母。
　　廖队长淡淡开口：“这是林竹的东西，发生斗争时掉了出来，被我们的同志处理案发现场的时候捡到了。我认得这枚戒指，他一直随身携带。你们的求婚……我也在现场，很浪漫，他很幸运。”
　　秦澄接过项链，她紧紧的握着它。“谢谢您把它要了回来，谢谢您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没想到……把他推入局的人……是我。”
　　廖队长见她这般难过，安慰道：“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人吧。你放心，我们的行动还在继续，我们一定会抓住那些人的！”
　　秦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向这片国土，“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
　　廖队长也随着她的眼光看去，为了这片国土上的人平安，这一座座城市能长久安宁，他们只能奋不顾身。
　　廖队长：“希望。”
　　秦澄让廖队长先回去，她想一个人静静。许久之后她才回到林竹竹的重症监护室外，她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人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没有术后并发症，伤口也没有发现有感染，但就是不醒。
　　她拿着戒指去消毒，找了林竹的主治医师，也是她的老师。
　　何主任看着办公室门前的人，瘦了，本来就瘦，经历这事之后更瘦了。“你来了。”
　　秦澄：“老师。”
　　何主任叹气：“瘦了。”
　　秦澄坐在何主任面前，“老师，学生有事想拜托您。”
　　何主任：“你说。”
　　秦澄把手里的项链递给何主任，“老师，我想让您把这枚戒指带进去给他，他应该能感受到的。”
　　何主任思虑片刻，把戒指推了回去。
　　秦澄双手捏紧衣角，“老师，这是？”
　　何主任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我不是拒绝的意思，我带你一起进去。”
　　秦澄抬头看向何主任，只见他笑着点头。
　　何主任带着秦澄进了病房，“去吧，时间不多。”
　　秦澄不知道该说什么，何主任笑着点头，告诉她，她想说的他知道。
　　秦澄走到病床跟前，她仔细的看着林竹的脸，他瘦了。秦澄不说话，她把消毒过的戒指慢慢的穿进他的中指，她笑着说：“林竹，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快醒来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何主任见此情景也是甚为感动，“林竹警察，你要是听到小秦说的话了就快些醒来吧。”
　　24小时过后，林竹的生命体征平稳，但依旧没有苏醒的意识，还需要在ICU观察。
　　在第四天的时候，护士发现他戴戒指的那只手动了，立马叫来了何主任。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林竹醒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和一天的监护，他终于无碍了，也脱离了危险期。
　　第五天，林竹转入了普通病房。
　　秦澄给他擦拭身体，用棉签给他润嘴唇。
　　林竹缓缓睁眼，看见他心爱的女孩正在给他修剪指甲，他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她的手。
　　秦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这些天用力在外人面前忍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林竹的声音有气无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澄不说话，哭得越来越大声。
　　“别哭了，再哭你的同事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到时候张鹤那家伙又该啰嗦了。”
　　秦澄抽噎着说：“你就是欺负我了，还有张鹤才不会啰嗦，他担心你还来不及，这几天都是他陪着我，陪着干爸干妈。”
　　林竹抬手，替她擦眼泪。
　　“算他还有良心。别哭了，我心疼。”
　　秦澄擦掉脸颊的泪痕，认真的看着林竹，“林竹，过了年我就三十了，我们结婚吧。”秦澄看着林竹，她知他有话说，故意生气道：“这次不许再找理由拒绝了。”
　　林竹内心复杂，他还不能给他这个承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澄澄。”
　　秦澄俯身吻住他的唇，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她不想听。“不要说，这次我不想听答案了。”
　　秦澄的眼泪掉落在林竹脸上，林竹的眼角泛红，待一吻过后，他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林母走了进来，秦澄慌乱的起身，“干爸干妈。”
　　林母笑着应了一声，林父则意味深长的看着林竹。
　　林竹看着眼前似乎苍老了十岁的父母，心像是被一根针狠狠的扎了进去，“妈妈。”
　　林母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诶。”
　　林竹又看向林父：“老头。”
　　林父：“嗯。”
　　林竹努力挤出笑容，“这回让你们担心了。”
　　林父生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你知道就好。”
　　父子两个人，嘴一个比一个硬，明明很在意对方，一说话就掐。
　　林母把桌子弄了上来，打开保温盒，“来，你爸爸给你熬了粥，做了小菜。医生说你这些天饮食要清淡些，你爸一大早就去你们楼下的超市买了菜回来做。还做了澄澄爱吃的菜，你在医院这些天倒是辛苦澄澄了，不仅要照顾你，还要照顾我们两个，你以后可要对澄澄更好些，要是让我们知道你欺负了澄澄，妈妈和爸爸可是会替澄澄教训你的。”
　　林竹：“好，我知道了。这才几天，我就彻底成了个孤儿。”
　　林母：“胡说，只是比起你……我们更爱澄澄了而已。”
　　秦澄在旁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谢谢干爸干妈。”
　　林母：“跟我们不用客气，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林母好像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林竹打破这丝有些尴尬的气氛，“老头你这果然是太久不下厨，这手艺退步了啊。”
　　林父配合他，没好气的说：“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上了。”
　　“就是，真不该给他做这饭，就应该多饿饿他。”张鹤走了进来。
　　林母：“团团来了。”
　　张鹤开玩笑道：“干妈，我这都多大了，你还叫我小名，要是被我同事知道了，该笑话我了。”
　　林母笑着说：“怎么会，你在干妈这里可以永远做小孩。”
　　张鹤又看向林父，“干爸。”
　　林父：“忙完了？”
　　张鹤：“嗯，来看看我这好…弟弟。”
　　张鹤故意加重了弟弟两个字，林竹立马就上钩了，“张鹤，你要不要脸啊，你才大我几天。”
　　“呦，都有力气打架了，看来是好了，干爸这饭他不吃我吃。”张鹤欺负他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势要拿过桌上的吃食，但被林竹护了过去。
　　病房里欢声笑语，也算是打破了这些天来的死寂。
　　接下来这几天，病房里都格外热闹，林竹的朋友有时间就会来看他。
　　林母正好也没得事做，就打听他们的情感状况，说要给他们介绍对象，各个都是她那些好友的儿女。
　　秦澄见林竹在慢慢好起来，她也调整好状态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在医院也是一有空就来病房看他，陪他说话，但他们默契的谁也没提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