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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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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君凝还不知道谢煜的打量,她好困啊,困意席卷上来的时候下意识抬了抬衾被。
捏着被角的手指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他的语调轻而缓:“不许睡。”
虽困意席卷,但他动作太快,江君凝还是微微抬了抬眼,怔楞片刻,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谢煜,我好困啊,我要睡了。”
隔了一会,就当谢煜将画册压下放到了塌边的桌上,熄了一些欲意后,怀中的脑袋缩了半个到衾被中,连眼都没有再睁一下,半梦半醒间,微微蜷缩了几下身子,嘴巴憋了憋,嗫嚅道:“谢煜,你有需要就看着来,我睡了...”
这是在侮辱他吗?
顿了顿,谢煜道:“你给我起来!”
江君凝勉强抬了抬眼,最终也没说话,她习惯性翻了身,但很快就被翻了回来。
这晚和昨夜的困顿不太一样,她想起了方才的酒,和昨夜的有些像,但她喝的不多,肩头还落着男子的手,那只手肆意向上至下巴,男子温热的呼吸席卷而来,捎带混沌的声音在耳畔低垂:“我看着来是吧?要给我调理身子?”
她能感觉到男子从无到有的经验,从生硬到熟练,他学的真的很快,他的喘息与话语,无不凸显出他昭然若揭的欲意。
谢煜的声音带着喘息,动了动身子,吻还落在她的眼角一路向下,含住了她的耳垂 :“我身子用调理吗?”
混沌中,江君凝肩膀都在发抖,只能扶着他结实支在旁边的手臂,一脸恳求:“轻点对我。”
眼角落下了滚烫的眼泪,但旋即眼泪被吻卷走了,只留下逐渐轻柔而缓慢的雨势,溪流仿佛也停了下来,她看到阳光冲破了雾霭,溪流潺潺与暴雨重重来回在眼前激荡,江君凝在困顿和清醒中来回撕扯,泪眼朦胧。
谢煜的嗓音低沉:“还睡得着吗?”
江君凝小声呜咽,纤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动:“谢煜,你真讨厌。”
谢煜喉结滚了滚,看着烛光下潋滟又饱含雾气的眼睛,重复问:“还睡得着吗?”
江君凝用手将如云似瀑的乌发拨弄到面容上,遮住了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你能不能把灯熄了?”
“不成,有些东西要清楚些,才能铭记,否则会让人以为尚在梦中。”
江君凝额间渗着热汗,潮热在空气中交织不歇。
那时间分明很漫长,困意全消,但抗拒不了,可能是因为浑身娇软乏力,又或是那种奇妙之感,仿佛上了云霄又仿佛坠入云海。
开始虽然很痛,后来变得很微妙了。
江君凝在痛中恢复了些意识,她看到了窗纸上映着桂花树清晰的影子,树枝在风中左右摇荡,枝与叶纠缠,桂花簌簌坠落。
不管风是轻柔还是粗狂,那纯白色的花瓣始终风裹挟而起,一直到了后半夜,那风才肯停歇下来。
***
日上三竿江君凝才勉强醒了过来,房内空荡荡的,听张嬷嬷说,谢煜天不亮就走了,江君凝真佩服他的体力,她现在整个身子散架一般,动一动哪里都觉得痛。
书本上说,两日可能下不来床,她感觉她现在,再给五日也不一定能行走自如。
谢煜人在休沐,公务却一直缠身,江君凝可不敢再招惹他了,也不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接下来的休闲时候,就将铺子的设计图简单画了画,然后去玉景堂与祁氏分享。
她这才得知,谢昶入宫了,而祁氏的头疾又犯了,江君凝诧异的看着祁氏的模样,有些不忍:“我给母亲研制的药,可食三,五次,主要以调理为主,按说头疾不当再犯了呀。”
翠喜看着祁氏的模样,如实道:“开始是这样,但老夫人将药粉给了林氏一些,她见你这身子也不适,没忍心叨扰你,更不敢知会小侯爷和侯爷。”
“我在忙,也能抽出时间给母亲治病,侍候母亲。”江君凝无奈的摇摇头。
翠喜听了也是无奈叹息:“老夫人说从前都是这般过来的,忍忍就好了,老毛病了。”
江君凝听了心里更是难受,她拂袖擦去眼角的泪,这么多年了,除了母亲,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药粉还剩一些,让孙嬷嬷去取了,孙嬷嬷折身而返的时候,一脸懊恼:“方才我回来的路上,后院有个下人着急忙慌的,不慎将药粉弄撒了。”
江君凝沉默不语。
她看着榻上脸色煞白的祁氏,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揉着额头,就要坐起来:“我真没事...”
江君凝坐下给她把脉,用手背探了探额头,几许寒暄后,她才判断,这哪是头疾犯了,而是受了风寒,当即开了方子,让翠喜姑姑熬去了。
当晚,祁氏果然发了高热,江君凝一直侍奉在侧,谢昶回来后,他这夫人一向身子硬朗,除了头疾,没曾生过什么病,得知祁氏病了,急的直跺脚。
在门外一脸焦急。
屋内的祁氏看着外头转来转去的谢昶,朝窗外努了努嘴:“这场病既然来了,就让它多来几日吧。”
江君凝慢慢从塌前站起来,见她面色红润了不少,说话也利索了,这才放下心来,她将针放回了盒中,又开始给祁氏喂了药。
“你小小年纪,这医术着实精湛,就拿我这头疾而言,御医来了也束手无策。”
这些东西也是她上一世仔细揣摩才得来的,后来还得到了小老头的一些真传,想起这事,江君凝眸光微闪,这时,外头的又映着两个人影,听声音是王氏和赵氏来了。
祁氏本想称病为由不想见,但这几日府上的事都是赵氏一个人操持的,怕她有什么事不当做主,见了赵氏,这王氏也不能拒之门外吧。
都进来了,那谢昶自然也进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塌边,挽起她的手,一脸担忧,:“夫人,没事吧?”
祁氏哭笑不得:“妾身没事....夫君能否帮我煮碗面?”
煮面?
和还真是他唯一能拿出的手的东西了,谢昶三言两语就被她打发了,王氏见状也笑了:“别看侯爷外头一副硬汉的模样,这在家里,还不是对嫂嫂言听计从?”
“哪能呀。”祁氏想了想:“侯爷这是心疼我...”
要不是她病了,这人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
唯一让她头疼的是,这王氏在,赵氏很多事都不方便说,只是三言两语交代了这两日府上的事,还有后日新人回门礼的事。
回门礼,祁氏早就准备好了,遂直接和赵氏说了,赵氏听了,觉得极是妥当,不会有损镇北侯府的脸面,遂转身要去准备着去了。
王氏说不出什么感受,王氏听了,心中不舒服,那小门小户的,配的上这么大的礼?
但她不能明说,但这两日王氏操持中馈她看着也不舒坦,要是这事交给她,她定能捞到不少银子。
但这赵氏做的天衣无缝的,她也查不出端倪,只能暗中揶揄,给赵氏一些危机感,临走前,朝祁氏道:“大嫂好生养着病,我瞧着凝儿也是个聪慧的,到时候帮着大嫂操持中馈。”
赵氏算什么,这妯娌的关系能抵得过婆媳的关系?
人家才是一家人。
王氏这句话无疑暗讽赵氏的中馈马上就要被抢走了,赵氏听了这话,脸色突然一变,这话变得尤为刺耳。
她脚步放缓了不少,在等着听一个结果。
祁氏也察觉到王氏说话的夹枪带棒,但是一边是儿媳,一边是妯娌,怎么选择也得得罪一个。
江君凝抿着唇,伸手为祁氏压了压被褥:“母亲赠我城西的铺子,日后铺子中的事定会让我分身乏力,这府上的中馈,还是得麻烦二奶奶。”
王氏是什么样的人,江君凝岂能会不知,自然不会让祁氏为难,但她心底对镇北侯府的中馈着实没大的兴致。
她现在只想,好好经营那个铺子,那个她上一世,看上了,却得不到的铺子。
王氏没想到她能对镇北侯府这么大的油水差事不要,还想着小铺子中的那点蝇头小利,瞬间觉得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还带着一股子傻劲。
当真是又蠢又傻。
祁氏面色一怔,借由身子不适,等屋里的人都走了,才坐起来:“好姑娘,你当真是这般想的吗?操持铺面,可是最累的,何况还是一个新的铺面。”
江君凝早就下了主意,也自然知道万事开头难,但难,不代表不成。
“母亲肯把那个铺子给我,儿媳已经感激至极了,既可以为别人做点什么,又可以回私宅探望母亲。”江君凝笑了笑:“如今凝凝有两个母亲,可断然不敢再贪心了....”
祁氏沉默了,她心里五味杂陈的,又懊恼又高兴,心中自是很满意这个儿媳,但那个铺面还真是谢煜授意的,于是道了实话。
江君凝应了声:“夫君肯给自然是夫君的好,但儿媳抛头露面也是要母亲首肯,儿媳心中明白。”
这儿媳还真是个通事理,明是非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她都明白。
能有这么好的儿媳,祁氏也是喜不自禁,不由拉住了她的手:“日后有什么短缺,就来告诉我,煜儿欺负你了,也要告诉我,母亲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