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女 树》樱灯小

2、甘霖与喜欢

　　【瘴气会无限放大人的阴暗面和欲望，足以让一个纯善之人犯下大罪】
　　【被瘴气感染的人类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隔离进隔离所，如果想出去就要交钱买蕾伊的道具】

　　次日上午，顾小迟和夏霖开始了她们的第一个任务。昨天晚上顾小迟恶补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和设定，但看了前两页就累得睡着了，为了以防万一，她把千叶昨天晚上传给她的文件打印成册随身带着。
　　这个世界存在魔女和人类，魔女能使用魔法，但是会散发令人发狂的瘴气，并且身上会爬满丑陋的黑色斑纹。瘴气具有传染性，一旦出现被瘴气传染的人类，反魔女协会就会开始进行对魔女的追查和捕猎。而被传染的人类统一送进隔离所。但不得无故捕捉魔女，如果没有出现五个以上的感染者不得擅自认定与魔女有关。
　　狐奉社是处理与魔女有关事务的机关，千叶是那里的首领。自己的失忆大概率跟魔女有关，所以现在有求于千叶。
　　好，先记住这些基本设定。虽然册子很厚，里面杂七杂八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东西，但也不能指望自己一下子全记住，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拿出来看吧。
　　虽然自己给千叶发了微信询问任务具体是要干什么，但千叶回答得很暧昧，只说是要处理魔女与人类之间的纠纷。顾小迟又去问比较了解千叶的夏霖，夏霖也只是露出了意味深长不明所以的诡异笑容。
　　看来是个艰巨的任务呢，魔女的瘴气为人类散播灾祸被人类视为仇敌，而没有选择权力的魔女只能被迫远离人类社会，想必积怨已久了吧……两者互相仇视却又势均力敌，矛盾越发尖锐，关系越发紧张，各地冲突不断，好一出价值观与立场的矛盾碰撞！顾小迟仿佛能看见空气中的火星子。怪不得夏霖笑而不语，怪不得千叶不愿多说，夏霖想必是在嘲讽我没能力解决这种难度的问题，而千叶不肯多说是怕我知难而退吧……
　　但没关系！为了给千叶留下好印象，为了满足夏霖的愿望，也许是时候迎难而上了！顾小迟给自己打气，看来我无趣人生的转折点在这里啊，也许从此以后，我就会找到人生的热情与终身事业，说不定我还会成为改善魔女与人类关系的大英雄，千叶也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
　　夏霖当然看得出来顾小迟在想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一路上意外地沉默不语，表情也不太自然。
　　任务的目的地是反魔女协会总部，设立在远离城区的地方。有了狐奉社工作证就可以直接用传送阵了，顾小迟九点从床上爬起来都不算晚。
　　面前的是一座气派的高楼，看上去至少二十层的样子。
　　不愧是能和魔女分庭抗礼的组织，连总部都这么豪华。顾小迟张着嘴连连点头。
　　夏霖无慈悲地看了一眼满脸钦佩的顾小迟，把她的身子往旁边一扭，漠漠然地说，不是这栋楼，是旁边。
　　可旁边只有一家两层楼的肯德基啊。还有郊区为什么会有肯德基啊。
　　夏霖：“反魔女协会的真正总部就是这家肯德基哦。我们要来这里接任务哦。”
　　顾小迟听到了一丝理智碎裂的声音。
　　“那，旁边那栋高楼是什么？按地址走不应该是那栋高楼吗？”
　　夏霖冷笑一声，“那栋高楼只是挂名给反魔女协会，实际上是蕾伊的私人财产，也是魔女的庇护所。反魔女协会之所以还有个肯德基当办公场所，也只是沾了蕾伊喜欢吃汉堡的光而已。”
　　被雷得外焦里嫩的顾小迟本能地掏出手册开始哗啦啦的翻，蕾伊，现役最强精英魔女，也是魔女势力的权力核心，专属能力是印记魔法，垄断多种关键技术，无论是财富还是实力都深不可测，在她的庇护与治理下，现在魔女的人均GDP有望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这都什么玩意？
　　后面这一页花花绿绿的广告是什么，瘴气削弱吊坠妇女节促销？少女粉外观，镶钻外壳，纯银链身，旗舰版吐血价499999，奢华版骨折价899999，免费试用七天，出事后无条件退款，已有奢华版的老顾客可享受优惠价以老换新活动，半价享受升级黄金版服务……？
　　这么贵真的有人会买吗？她是希望人类和魔女打起来还是希望两者和平相处？出事之后再退款是不是太迟了点？
　　“等任务结束了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你那本册子，我们今天有任务在身。”夏霖才不管顾小迟还没接受现实，直接拖着她的衣领把她拉进了肯德基。
　　顾小迟还在垂死挣扎，不过其实仔细想想肯德基也没什么幻灭的，反魔女协会这种组织地址肯定是机密中的机密，以肯德基为伪装，大隐隐于市，不然很容易被魔女找到报复……个球啊！周围都是荒郊野岭，方圆几里地就这么两个建筑，大隐隐于个锤子市！比起莫名其妙出现在郊区的高楼，很明显高楼旁边的肯德基突兀得多吧！
　　为什么反魔女协会总部会建在魔女的老巢旁边啊？为什么魔女的老巢会建在反魔女协会总部旁边啊？
　　这一切一定可以解释的，一定可以的。连恐龙灭绝都有科学解释，为什么这件事没有。
　　反魔女协会内部并没有什么跟肯德基不一样的地方，一般人要是进来只会觉得在这开分店的人有病而不是怀疑这里是什么秘密组织，甚至真的可以点餐。夏霖给顾小迟点了一个新品牛蛙汉堡，而自己点了土豆泥和玉米棒。
　　顾小迟嫌弃：“你不是很了解我？我才吃不下这种两栖动物。”
　　夏霖：“我就是知道你吃不下才给你点的。”
　　顾小迟：“……”
　　吃饭归吃饭，夏霖并没耽误正事，她在点餐的时候顺便把任务也接了，顾小迟看得清清楚楚，既没有对暗号也没验证身份，夏霖只是非常随意地说把委托给我吧，然后戴帽子的店员也非常随意地把一个信封交给了夏霖。真是大道至简，以不变应万变。
　　夏霖拆开信封看了看，切了一声。
　　顾小迟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霖扔下没吃完的早饭，直接把顾小迟拎起来，走出肯德基，打车，说目的地，一气呵成。目的地是貌似是某栋大楼的会客室。
　　——夏霖。这是去哪？
　　——这次的委托人要求上门，这是委托人提供的地址。
　　——夏霖，你今天话好少。
　　——……
　　——夏霖，你今天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
　　——……
　　一个小时后，两人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门里传来震耳欲聋的争吵声。
　　门口站着一位唉声叹气焦头烂额的少女。
　　夏霖：“黎明，你怎么在这？已经缺人手到这种程度了吗？”
　　被唤作黎明的少女：“是啊，实在抽不出人手了，只能来抓我加班。原来委托部的人成天干这些啊，我要是委托部的我也跳槽。幸亏你们接手了，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了，再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替我向千叶问好。”
　　说完，穿的严严实实，有着紫色披肩长发的少女便一溜烟飞奔而去了。
　　顾小迟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跟广告上一模一样的项链吊坠。
　　黎明……顾小迟翻开手册查看起来。现役顶级精英魔女之一，传送阵的发明者，第一位空间魔女……原来就是她守护了我的睡眠吗？顾小迟肃然起敬。
　　“我########！老子说了多少遍我不是魔女！我身上那是纹身，纹身！”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跟踪你们好几天了，就是你天天和我儿子待在一起，我儿子已经魔怔了，成天盯着电脑屏幕念念有词眼都直了，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我*！老子他妈是女同，我对你儿子屁兴趣都没有！是你儿子成天倒贴我甩都甩不掉！”
　　“我儿子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小混混！他一直以来品学兼优，名列前茅，如果不是你施了什么妖术，我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他已经高三了，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你儿子看不看得上我关我屁事！你儿子是不是高三关我屁事！我只知道你莫名其妙举报我害我错过和美女见面！你再敢拦着我我就给你儿子下药，我到时候看看高中就跟小混混上床还把人肚子搞大的人哪个大学要！”
　　“你敢？不管你是不是魔女，我老婆死后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你现在害我儿子整个人丢了魂儿一样，你必须负责！”
　　不止是争吵声，还有摔打东西的声音，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家具碰撞的声音一齐传出来，顾小迟捂上耳朵，而夏霖似乎完全没受影响。
　　这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是半毛钱关系不沾啊。夏霖是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那么无语吗。千叶你管这叫魔女和人类的纠纷。狐奉社为什么这种委托都接。难不成狐奉社只是一个民间调解组织。
　　顾小迟世界观重建中……思考能力缓冲中……顾小迟思考能力缓冲中……缓冲完毕。
　　夏霖，夏霖，顾小迟做着口型，咱们要怎么办？
　　夏霖：（看戏）（抄手）
　　夏霖，夏霖，咱们现在就进去，还是，再等等？
　　夏霖：（你看着办）（转移视线）
　　顾小迟一边忍受噪音冲击一边冥思苦想，这种八点档狗血电视剧才有的争吵最恶心人了，基本上十有八九都是狗咬狗，又无聊又想吐。干脆放弃得了，回头跟千叶磕头谢罪。
　　可如果按照漫画的套路来说，如果这时候放弃，自己和千叶大概就没机会了。
　　顾小迟受不了了，她一咬牙，拉拉夏霖的袖子，以赴死的决心说——
　　——老……老婆……
　　夏霖：？？？？
　　——亲……亲爱的……
　　夏霖：？？？
　　——求求你帮我一下，我对付不来……
　　这么突然她肯定没录音，没问题的，只要能让她动摇就行。悲壮的情怀满盈顾小迟的胸膛，对不起千叶，我这不是花心，我这只是战略，战略！为了完成你给我的任务，我愿意出卖灵魂！
　　夏霖：……
　　顾小迟看着夏霖震耳欲聋的沉默脸，内心一万个后悔，我怎么这么没骨气，以后夏霖肯定会成天提这事的，再也没法在她面前做人了。
　　突然，夏霖扑哧一声咯咯笑了起来，她笑得起劲，用手捂住嘴，眼睛眯成一条缝，但能听出来不是嘲笑。夏霖笑够了，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你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就那么不情愿吗？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仇家呢。”
　　顾小迟别过脸去，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事实上，顾小迟对夏霖的感觉确实很复杂，夏霖有的时候太直接太热情让顾小迟有些难以招架，但和夏霖相处其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虽然没有了在一起的记忆，但和夏霖拌嘴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令人舒适放松。
　　做朋友是很合适的，恋人么……
　　夏霖叹了口气，摸了摸顾小迟的头：“真是的，以后需要我帮忙不用那么别扭，只要你开口，无论是什么事情，我永远愿意帮你。这次就交给我，你可得学着点。”
　　说罢，夏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轻巧地推门进去，顾小迟随后跟上。
　　“你们二位，能先暂停一下吗？”
　　夏霖一进屋就提高音量，虽然声音没有那位大叔粗犷，语气没有那位非主流中性打扮的女人凶恶，但语气有种不容让步的气势。
　　顾小迟看着夏霖的坚定的背影，居然生出几分感动。看来她说自己靠谱没骗人啊，泪目了。
　　非主流女人和中年大叔哪里见过如此美女，两人眼都看直了，瞬间就把吵架忘到九霄云外。原来这就是夏霖的终极武器吗？真是小看她了啊。
　　“这位美女，你想说什么呢？”这是非主流女人。
　　“姑娘，我们结婚吧。”这是中年大叔。
　　夏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顾小迟也很好奇夏霖会说什么来缓解矛盾。能当神使的人，想必有两把刷子吧。
　　“事实上，是我身边这位有话要对你们说。”夏霖故作深沉原地转了两圈，反手把矛头推给顾小迟。
　　“啊？”这是那位非主流女人。
　　“啊？？”这是那位中年大叔。
　　“啊？？？？？”这是顾小迟。
　　刚才是哪位说“这次就交给我”的？
　　刚才是哪位说“我永远愿意帮你的？”
　　顾小迟一边内心默默吐槽，一边心虚地迎上三道咄咄逼人的视线。快想，快想，必须说点什么，不然就完蛋了，千叶肯定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呃……”
　　非主流女人：……
　　中年大叔：……
　　夏霖：（微笑）
　　顾小迟：“……那个，那个，你们先别急，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眼见为实，这个女的经常和我儿子厮混在一起！她肯定是魔女！”
　　“都说了是你儿子倒贴我！”
　　“停！听我说完！“顾小迟大喝一声，夏霖很配合的随手拿起订书机往桌子上一拍
　　顾小迟常年摆烂的大脑第一次如此高速运转，不行了，到极限了，必须说点什么……
　　“那位，不可能是魔女，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因为，呃，她，他是男的！男的不能当魔女！”
　　……
　　……
　　……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夏霖，她刺耳的笑声穿破天际，不知道为什么给了顾小迟底气。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的？”
　　“我他妈说了我是女同，我喜欢女的！”
　　正当顾小迟快被两位成年人气势压倒时，夏霖轻飘飘地出现，露出了招牌标准微笑，没有免疫夏霖的美貌攻击的两位瞬间被迷住，不吱声了。
　　“先听她说完，好吗？”
　　“好，好……”
　　“嗯……也行吧……”
　　顾小迟松了一口气，开启cpu超频胡说八道模式，开始颠倒黑白。
　　“这位大哥，你看这位，TA的打扮一点都不像女孩子，又是挑染短发又是皮衣破洞裤，哪有正经女孩子这么穿的。”
　　“好像是……”大叔陷入思索。
　　“卧槽你别摆出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老娘是铁蹄才这么穿！你能不能尊重少数群体！”
　　顾小迟继续瞎掰：“不仅如此，你看这位还没有?。就算是A也不至于这么平吧。”
　　非主流：“卧槽你是傻逼吗？你自己长了一张小学生脸好意思说我？再说了，老子也没有喉结啊！”
　　中年大叔：（沉思）
　　顾小迟：“就算退一万步讲，你的生理上是女性……”
　　“退你妈退！我就是女的！”
　　顾小迟：“就算生理上是女性，也不能代表心理也是女性。现在美国以及好多发达国家已经认可跨性别者的存在，就是生理上是女性，但心理的自我认同是男性，这种人在法律上也会被认为是男性的（这是顾小迟随口胡诌的，小朋友不要轻易相信啊）。”
　　中年大叔：这……
　　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夏霖想。
　　顾小迟：“大哥你看啊，这位呢外表也看上去也是男性，内心也是男性，只有生理特征是女性，二比一，总的来说，还是男性啊！”
　　大叔：（恍然大悟）……!!
　　非主流：（五官乱飞）……!!
　　夏霖也来拱火：“是你自己说要尊重少数群体的。”
　　非主流崩溃了：“卧槽，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给你们道歉，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让我走，我现在就要走！”说罢，一边哀嚎一边逃出了会客室。Pia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了，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中年大叔：“就算我姑且能接受那人是个男的，但我儿子和他在一起又怎么说？”
　　这根本难不倒顾小迟：“大哥，你从小到大，你关心过你儿子吗？你是不是只关心他考多少分，从来不在家陪他，也从来不和他聊心里话？”
　　大叔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顾小迟占了上风，越说越来劲。
　　“大哥，你看，你都没和你儿子好好交流一次，你哪里有资格随便断定他的性取向？大叔，要知道缺乏父母陪伴，原生家庭有问题的孩子因为内心孤寂，缺乏引导，所以更容易出现被同性吸引的现象（此乃顾小迟瞎编）。”
　　夏霖继续拱火：“大哥，要知道现在整个世界的同性恋占比高达13%（这是夏霖偷偷现查的），也就是说十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同性恋，这其实是很普遍的现象，并不是洪水猛兽，您得正确看待这个事。”
　　大叔：………
　　大叔：“我明白了，我回去和儿子好好谈一谈。”
　　到此为止，这件事姑且，大概，圆满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夏霖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顾小迟有点恼火，要不是她，自己会被迫胡说八道吗？
　　“喂，别笑了，明明是你的锅吧。”
　　夏霖不再发出笑声，她背对顾小迟，停住脚步，迟迟不说话。好久，才用平静的语调说：“你啊，你真的对千叶一见钟情了吗？”
　　顾小迟没有撒谎：“说实在，是不是一见钟情我不敢说，但我对千叶确实……大概会发展成我喜欢的人。”
　　夏霖没有回头：“其实我今天之所以一直不搭理你，是因为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我太过分了。在你的角度来看，我真的就只是个陌生人而已，而我只是莫名其妙让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给你灌输你只能和我在一起的想法，说不定，我做得太过分了，我应该不再干涉你，让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顾小迟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明明应该顺着夏霖说下去，这样自己就可以自由追求千叶了，也不用有负罪感。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夏霖此时转过身来，露出灿烂的笑容，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头顶上的花环好像一道绚丽的彩虹。
　　“但我才不要那么做！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喜欢了你那么久，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时间，我才不会放手！没有记忆就陪你找回来，你不愿意我也要强行拉上你！找不回来我就再追求你一次，总之，我绝对不会输给千叶，我不会输给任何人！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
　　说完，夏霖就唱着歌跑开了。
　　“Nothing can separate us?……Time proves our love?……”
　　风把歌声送进顾小迟耳朵里，顾小迟的脑子里不断重复那句话
　　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没有什么……
　　顾小迟回过神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以后有机会再叫我一次亲爱的吧？以朋友的身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