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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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阁里，灯火如昼。
随州候夫人云氏今日心情不错，满桌菜肴，山珍海味，不足为奇。便又让人上了几盅珍藏的佳酿。方特地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女儿。
见顾凝星起身来替自己斟酒，魏煊先一步让聂清将酒盅接了过来。“不必劳烦表妹了。”
顾凝星止步在桌旁，方又只好折回了云氏身旁坐下。
云氏面色稍稍滞了一滞，只等女儿回来，又狠狠盯了她一眼。顾凝星乖巧着回了一个眼神，却是几分无奈。
云氏方与魏煊道，“侯爷不必拘谨着，便当我这里也是自己家中一样。一路过来，路上可辛苦了？快用些酒菜，也好松散松散。”
“多谢姨母款待。”魏煊只道，“孤行军日久，并不觉得疲累。只是祖母也多惦记着姨母，特地让孤与您带了一盒安神丸来，好叫您多多养身。此药方，用酸枣仁、茯苓、黄精等的多味精选的药材熬制而成，养神而安心。是祖母多听闻姨母睡眠不好，方特地替您预备的。”
魏煊说罢，聂清方将那只锦盒送去云氏面前。
“老太太真是有心了。”云氏将锦盒接来，“也多谢了侯爷。”
“姑母不必客气。”魏煊道是，“方一行过来，明月与随州侯去了别处叙旧，便也由孤替她与姑母道一声安好。”
云氏面上笑意不减，“她也是有心了。”说罢，亲自与魏煊夹了一块肉送去碗里，“便不多顾着说这些人情了，快用膳吧。侯爷。”
“好。”魏煊应付着，随意用了些饭菜。待过了小半个时辰，便也寻了着次日要与随州侯议事的借口，先行出来了葳蕤阁。
一路往客院去，魏煊问起身旁聂清，“可知道夫人与随州侯去了哪里？”
“便也未多听闻他们说起。”聂清道，“左右这是在随州侯府上，侯爷也不必担心，只先回去客院修整，随州侯许是不久便将夫人送回来了。”
“也罢。”
客院装点一新，比之三个月前，更有过之。因入秋寒凉，厢房自通风的东侧，安排去了南面的正位。
魏煊行回来此处，还未见明月回来，想他们父女多日未见，到底是人之常情。只唤聂清打水侍奉梳洗，换好寝衣，方寻着一本闲书读了起来。
直至过了亥时，淅淅沥沥的雨声打落在窗纸上，沙沙作响。魏煊这方放下手中书本，起身去了屋外。
“侯爷怎出来了。”聂清候在门外问起。
“你去预备两把雨伞，孤去寻一趟随州侯。”
聂清拿了伞来，正要撑开，“侯爷，好似不必出去了。夫人回来了。”
魏煊顺着聂清的视线望去，方见许嬷嬷撑着伞，将明月搀着回来。雨水重重洒下，将那把油纸伞打得有些不大稳当，魏煊自聂清手中接过伞来，快步过去，将明月自许嬷嬷手中扶回来怀里，“与你父亲说了许久的话？”
明月未敢看向他眼里，只低头称了一声是。直至被他扶来檐下，聂清收了伞去。方又被他打横抱起，送回了房内。
秋雨寒凉，明月鞋袜都湿透了，却还沾着些许在铭贞阁门前染上的泥泞。她不觉几分心虚，忙喊了许嬷嬷去衣箱中取干净的衣衫来。正弯腰要去取鞋袜的功夫，便见魏煊先一步蹲身下去，拖起她的脚踝，替她取了鞋袜。明月自觉有些不妥，可他手中活快，便也没来得及阻止。脚踝上的足铃被他触动，叮铃一声响。她方将双脚往回收了收。
“怎么？”魏煊察觉她几分不自在，“不过连日在路上，便与孤生疏了些？”
方在铭贞阁与楚渊重逢的情形，还未在明月心中挥去。少年瘦削了不少，本就不大康健的身体，仿佛更虚弱了几分。便也全然是因她出嫁，为与他道明，少年话中藏着些许怨愤。待她将他扶回去榻上坐下，本是要回身去端门前放着的饭菜，却被他狠狠拉住，额心贴靠过来。
“这回不要再丢下我。”
“求你…”
“顾明月？”魏煊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你在想什么？”
“没有……”明月连忙收敛了精神，只见许嬷嬷送来干净的衣服，又让聂清端来热水，明月只忙起身过去接了过来。“侯爷可要避一避，我想梳洗一下。”
魏煊这方起身，重拾起方撂在桌上的书，在桌旁坐下，“你我早是夫妻，无需如此见外，孤便就在此等你。”
明月拿他无法，只与许嬷嬷走去一旁，背对着他退下身上打湿的衣物。方让许嬷嬷替自己擦身，而后换上贴身的寝衣。待许嬷嬷退了下去，明月自行坐去妆奁旁卸下几只发簪，又顺了顺长发。方在镜子里见魏煊走了过来，明月自也起了身，与他一福道，“该休息了侯爷。”
她本想过去床榻上休息，却被他一把捂住了腰腹扣去了胸前。温热的鼻息流连在她发丝之外，浮动在脖颈之侧。明月也不知怎的，今日提不起来丝毫的兴致，只好寻着理由道，“连日来奔波，我身子乏累得很，侯爷。今日可否便将此事免了？”
“累了？”魏煊声音沙哑，带着些许挑、逗，在她耳旁问起。
“嗯。”明月轻轻作答，只望他今日能够放过自己。
“正是连日路途奔波，孤都未曾动过你，怎就累了？”
“……”明月脚下一轻，已是被他抱了起来送去了床榻上。
床帏被他挥袖落下，腰枕也不知是何时预备好的，她竟十分顺理成章地靠了上去。如此身、位，到底十分中规中矩。明明行军十余日方到了随州，明月尚且乘坐马车，魏煊却是骑马，便也不知他哪里剩下的气力。她着实有些乏，草草应付了几下亲、吻，直至小被闯入，方一点点敏、感起来。
与往日那般重、欲的魏煊不同，明月只觉今日，他表现得十分之中正，气力不紧不慢，却是多了几分厚重与深度，只等她情绪渐渐饱满了，方又吻来她脸侧，悄声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被问及这个，明月心中不觉紧了一紧。他该还未知道楚渊的存在。
“可是因害怕面对姑母？”
明月只微微“嗯”了一声，当是应付了过去。
“此回你已是北都侯夫人，不必太过在意旁人。”
明月身子已是暖了，见他目光灼灼，便知道他是有心庇佑自己，她却是心有愧疚，只好寻着他唇上吃、咬一番。
被女郎如此吻了吻，魏煊心中几分暖意，于是愈发卖力了些。想她尚且还未发觉那避子汤被调换了，不妨生米成粥，若是早些有孕了，待孩儿落地，便也无需再计较什么解蛊和离之事…
一夜缠绵，明月只觉浮浮沉沉。每每都是要睡沉了过去，便又被他揽着醒来。如此也不知是多少回，直至见天色渐渐放明，魏煊方算是放过了她，许得她睡了小会儿。
临至晌午的时候，聂清在门外传话。
“侯爷，随州侯派人来请您去书房，道是想要先议论一番战事。”
魏煊只沉声应道，“你先去通知老师。孤梳洗好与他一齐过去。”
明月还未清醒回来，便晓得魏煊已迅速起了身，扣好中衣，簌簌几声穿好外出的锦袍。她这方支撑着身子，想一并起身了。却被他扶了回去，“好好躺下，多休息一会儿。”
一夜操劳，她身上自还未有多好，便也随着他意思躺了回去。
只听他出了门，明月合眼继续休息一会儿，却还未等她睡沉过去，方又听许嬷嬷来传了话。
“夫人，葳蕤阁来了嬷嬷传话，道是随州侯夫人，想请您过去讲讲话呢。”
明月警醒回来几分，便也知道不能再睡下了。嫡母此时传她过去，似是特地避开了父亲和魏煊，又因那议亲之事尚有余温，她便也知道此去多是为难与屈辱，于是与许嬷嬷道，“劳烦嬷嬷替我回了那位传话的嬷嬷，道是侯爷将才走时留了话，让我稍后去书房一趟，只好晚些再去与母亲请安了。”
门外，许嬷嬷应了声，方往门外回话去。却见那位葳蕤阁的李嬷嬷不知何时已自行走入了院子。
李嬷嬷停在庭院中，看许嬷嬷过来，颐指气使问起，“这位嬷嬷，还未去喊醒夫人么？”
许嬷嬷虽觉得有些不妥，可此行毕竟是为主家的客人，便也不好当面点出，只将明月的话告知。
“还得请随州侯夫人宽谅一些了。将才侯爷走时与夫人留了话，让夫人起身便去一趟书房，好与侯爷会面上。我们夫人此下正起身梳洗穿衣呢，便是不好叫侯爷久等了。于是，只好晚些时候再去与随州侯夫人请安了。”
“哼。”那李嬷嬷冷嗤着道，“诸多借口。她胆敢待嫡母不敬。”
“……”许嬷嬷听此话，打量着那李嬷嬷的脸色，心中暗忖一番，这随州侯府的婆子竟敢如此数落主子。只面上依旧本着体面，笑道，“既是我家侯爷吩咐过的，只好请嬷嬷多走一趟，与随州侯夫人告假一声了。”
李嬷嬷乜了一眼紧闭的屋子，方道，“那也只好先如此了。与你们主子说，她母亲还在葳蕤阁中等她过去问安呢。”
“……”许嬷嬷低眸应了声，方目送着李嬷嬷走了。
只如此，方也替自家主子咽不下这一口气，正回去屋子，打算伺候主子梳洗，却见明月已起身穿好了衣物，只披散着长发，还未梳妆。
“嬷嬷过来，替我梳头吧。我是真得赶着去书房一趟，才不好落人口实。”
许嬷嬷几分心疼主子，走去扶着主子往妆奁前坐下，边与她梳头边几分怨愤，“一个婆子罢了，怎敢如此编排了您？”
“她们到底习惯了，许还未转念得过来。便暂且，不和此等的人计较了。”
许嬷嬷叹气一声，方继续手上的活计，无心留意到明月脖颈上的红印，想昨夜里侍奉在门外，便也听屋里动静一夜未停，水也不知叫了多少趟。“这连日奔波，您又操劳得紧，侯爷且知道疼人，走的时候吩咐了，让您多睡一会儿，不让叫您起身的。怎非要叫您走来走去…”
“此处轻重与北都侯府不同，嬷嬷待久几日，便就知道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