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还我鸡汤

2、名扎

　　肃市的几所高中要联考，考场分散开。
　　庄书雅握着准考证感慨“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踏进肃中”
　　张谦如猴般的窜来窜去，他一一过目每个人的准考证号。
　　角落里，胡怀溪坐在那儿，像坐僵化的石头。她望着准考证上的考场，心里过了一万个草泥马。
　　看着发了半天呆的李同秋，她拿起李同秋的准考证号，看到相同的字眼。“卧槽，你和我一个考场啊”
　　李同秋手里转动的笔顿了一下，他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那张白纸——肃中高二a班

　　夜晚下了点雨，李同秋打着伞，在街上慢悠地晃着。
　　荧光的广告牌倒映在雨面
　　他握着手机看着十几分钟前的信息
　　李扶青：生日快乐
　　李扶青：【微信转账】2000
　　凉薄的雨丝细细飘进他的眼里，抬起手敲下字。
　　a11：不用你的假心假意
　　他把手机扔进兜里，自从母亲去世他就没庆祝过生日。
　　胡怀溪老说要给他过生日，可他的嘴比钢铁还硬，一直不说自己的生日。胡怀溪只能每年不定时给他买个蛋糕，算是他的生日。
　　肃市有几条巷子特别静，偏僻。李同秋溜达着顺路拐到了红甫巷子口，他拎着一袋水果，披着雨雾敲响了一扇漆红色的大门。
　　敲门声在雨中响了许久，隔壁倒是开了门。
　　老太太站在院内看向他：“小秋啊，老詹今天被他闺女接去检查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坐会吧”
　　老式屋子亮着灯，许婆婆给他倒热水暖身。他给许婆婆剥着水果，许婆婆在一旁笑意莹莹地问他：“小秋，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许婆婆从口袋里掏出，细长物体，镌刻着名字，笔画已有些模糊不清。
　　是肃中的名扎
　　李同秋看了一眼：“奶奶，这是名扎。就是我们学生每天要带在身上的。”
　　“哦，这是我今天扫南大街时捡到的，你们每天带着的应该很重要吧，小秋，你认识这个人吗，我得赶紧还给人家”
　　李同秋想起他明天的考场在肃中，顺便应下了这事。
　　夜已深，李同秋揣着名扎回家。
　　黑暗中，细腻的触感扼住他的喉咙。
　　他从床上惊醒，梦中的余影挥之不去。黎淼笑着摸着他的头喂他吃蛋糕，外婆载着他还有一车的红薯回家。
　　他捞起手机数条消息
　　鸭脖我只吃爱鸭的：李同秋，你他妈是不是今天过生日”
　　鸭脖我只吃爱鸭的：我就知道
　　鸭脖我只吃爱鸭的：合着我这几年给你送的蛋糕一次都没送对过日期
　　亮眼的屏幕刺痛着眼睛，他愣住，胡怀溪怎么知道他生日的。
　　那边的信息一直轰炸着，陆续有人给他发生日快乐。
　　外面轰鸣地打雷，像是烟花。
　　次日，李同秋又顶着个黑眼圈去考场。胡怀溪咬牙切齿地盯了他一路，“好啊，你以后再敢瞒着我什么事儿，我就把你头发上的毛薅了”
　　发泄完后，胡怀溪哼着歌走他前面。她今天随便套了个卫衣来，要不是不允许她就差穿睡衣来了。
　　肃中比他们学校大了两倍，李同秋四处张望着，寻找着政教处。
　　不多时，他们都被推进考场。李同秋顺着座位找自己的名字，在某个座位处，他停下。那张座位上的准考证号标记着名字——向和甫
　　就在他的座位前面一个位置，是许婆婆要找的那个人。
　　李同秋坐在座位上，托腮等着那个座位的人来。他把笔拿出时，匆匆忙忙的人终于来了。
　　简单地拿着文具带，胸口处没有名扎。
　　抬眼，才发现是公交车上的那个男生。他的眉目染上了几分颜色，眼睛像潭灰褐色的湖底。
　　原来他叫向和延
　　考完一场后，李同秋随手把名扎扔在前面的桌子上。
　　向和延盯着桌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伸手握住，前面的人走远后，他闷声道：“谢谢”

　　考完试后，李同秋在家睡了一下午。傍晚，他绕到红甫巷子。巷子两边坐着老人们，脚下的几只猫晃悠着。
　　他找到其中的许婆婆，上前去“奶奶，那个名扎我已经找到失主了，还给他了”
　　许婆婆笑着夸他，街边的老人与他闲谈着。这边没有路灯，路面是夕阳的紫色。李同秋蹲在地上，逗着其中一只猫。
　　猫不时跳跃起的影子映照在一侧墙壁，李同秋掏出手机，对着墙影拍照。
　　按下快门时，一道修长的影子闯入画面。照片变成了一人一猫，他放下手机，看着不速之客。
　　向和延和老人们一一问好，脸上挂着淡然的笑。他从李同秋旁走过，去向巷子的另一头。
　　李同秋看着他的背影
　　向和延住这吗，他从小和奶奶走街串巷地卖红薯从来没见过他。
　　“小秋，那孩子是刚和他妈妈搬过来的”李同秋回头，“刚搬过来吗，怪不得没见过。对了，奶奶您上次捡到的东西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