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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乌鸦学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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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片刻的雪,又接连下了一个礼拜。
苏有歆接连做梦,梦里大雪压塌好几个人家,醒来就唤村长李有福开大会,家里如三堂会审,王飞和好几个健硕的男儿,拿着长杆,齐站两排,中间李村长一脸肃穆坐在高台,旁边一侧苏有歆书写着不知何物,押忘看到这场面,已经开始喊威武了,审犯人都没有这么正式。
押忘说话的时候,村长李有福和他外公苏有歆齐齐看着她。抱着她的李青衣抓住她的嘴,押忘顿时无语眼转向房梁,她只是一只弱小无助的乌鸦,用得着这么对她吗?而且他们明明听不懂乌鸦叫的。
屋里聚集了很多人,村长开始发言:“各位乡亲父老,我今天叫大家过来是为了最近的大雪。雪已经下了一个礼拜了,村口杨柳都被压塌了,这是一种预兆,大家做好防护工作,将屋檐上的积雪都铲光,路面也及时清理,雪夜地上滑,大家不要看天不黑就出门遛弯儿,前日花婆就在这样滑倒闪了腰。”等等长篇大论,押忘听到花婆闪了腰就觉得定是贼贼干的,贼贼最近很是神秘,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不在家。
这时的贼贼确实在干坏事,报复花婆。只不过前天花婆摔倒是纯意外。
乌鸦的天性就是报复心,即使变成人也改不了乌鸦魂。
贼贼休整的期间,在缕自己变成人的原因,没空搭理她,只是昨天她出门找小孩子玩时,听到花婆在与村里人说她白吃白住,闪了腰的人一边扶腰一边铲雪。
贼贼虽然知道,但是不认,她直接踩着花婆铲着的铁锹,另一只脚踢旁边的木盆,扬长而去。
花婆之前,没有在她身上得到好处,现如今的自己铲雪化水吃的木盆被踢倒在地,碎成一片,心里更是又惊又恨,对着贼贼背后跳脚,一不小心,又摔倒在地,脸一僵,她好像颈椎歪到了,她身边的几个民妇都是一惊,找郎中,找板车,送回家,一条龙。
贼贼走到村边一破落处,土墙漆得院落仅剩一角,屋梁空悬半空,屋顶消失不见,雪都盖不住的破败。只是屋顶一角的一大坨橘黄色分外显眼,她好奇的望着屋角处的狸花猫,从未见过的胖乎乎,狸花猫的声音传来:“她看我干嘛,又想捉我回家逮老鼠,别看我了,我逮不住。或是像王飞一样捉了宰了?”橘猫说着背毛一炸,又跑到远一点一角,肥胖的身子却如狡兔身法敏捷。
贼贼发觉自己能听懂猫语了,很是惊喜,她之前只能听懂鸟语。变成人后,村里,因为之前的灾害,全宰了牲畜,牛不能宰,被官府收缴,所以村里连只狗都没有。她开心地道:“肥猫,我不捉你回家逮老鼠,也不让凶神宰了你。”说着就踩的滋滋的雪地,迈入院落,只是脚下一空,掉入积雪下隐藏的枯井中。
枯井未盖,她埋在雪里,望着井口,大雪还在下,井口到她头顶、目测有六七米的高度,井内雪清理不到,到她胸口。她周围的雪松松散散的环绕四周,让她掉落有所缓冲。她扭动一下,身体还在往下沉,得想办法出去。橘猫头探下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啊?你能上来吗?我找人救你。”说完转身就走。
贼贼觉得找人救?人又听不懂猫语,押忘也听不懂猫语,找人相救不自救,她应该就冻死在雪里了。她躺平,在雪里来回滚了会儿,雪已经压实。她起身,刺眼井口投射在一处雪上,雪边光亮渐渐消失不见,往深处走,漆黑一片,适应片刻,发觉枯井,井壁,年久失修,有许多裂缝,也适合攀爬,不一会就爬了上来。爬上来后拍拍手上泥土,望了眼四周,有不见猫身,想起押忘的收尾叮嘱,蹲下看了眼井口,起身将破败的房屋砖块填入井内。
此处现在已经是一马平川仅剩一门口。
贼贼站在门口,她现在心里很是好奇,自己竟然懂猫语,又想试探自身懂不懂其他兽语,只是不见橘猫,打算等猫归来,再走。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
村里人开完会归家,有些已经较勤快把屋顶积雪铲开,人烟稀少的雪地上的猫脚印已经消失不见。王飞路过,惊觉一日不见,房屋消失,看贼贼靠在门上,问:“你怎么不回家,这是怎回事?”贼贼睁眼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才发觉王飞在与自己说话。心下一紧,凶神大哥,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就闭上眼装死,想着就闭上眼,王飞见她不答自己,挠挠头,嘴上嘀咕道:“村长家的人,都有些奇怪。”
远处橘猫身后跟着一个身影,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竟然是之前被棕狼咬死的少年的小妹。贼贼也注意到踩雪之声,睁了一只眼,撇撇嘴,找个小个子救我?猫果然没有乌鸦聪明。王飞也发觉来人,走上前道:“小妹,你怎么这么晚跑这边来啊?”
小妹不理王飞,跟着橘猫错身走到贼贼面前,王飞一愣,又走到两者之间,笑着说:“你们认识啊,这么冷的天,天黑不好走,我送你们回家。”
王飞靠近时,贼贼已经像血管倒流,悄悄挪到橘猫边,低语:“我就不该等你。”橘猫过来蹭着她的腿,喉咙噜噜噜的叫,小妹望着比自己高很多的二者,退了几步道:“飞哥,你先回家,我与贼贼姑娘一同回去。”
破门在三人分别时碎成一块,身后的王飞道:“这门不结实啊。”说完就清理了一下残门。
小妹边走边对贼贼道:“姑娘,你已经在村长家住了一个月了,你不回家吗?”贼贼听不懂小妹的言外之意,与橘猫互动频繁,也记得押忘叮嘱,道:“我和丫丫的家人都已经去世,我们的家现在丫丫回不去,我要等丫丫长出羽毛再回去。”
小妹不理解贼贼说的山崖上的家,押忘飞不回去,只以为之前天灾人祸,她不是也是如此吗,家中只剩下自己,她每天都去给自己哥哥扫墓,就是觉得家里空荡荡,不如墓地有哥哥长眠。她抬起头对贼贼说:“姑娘,你没有家可以来我家,村长家不合适。村长家有两个男人,你生活都不方便。”
贼贼拒绝了,因为押忘说整个村里只有村长能养的起她的胃,而且村长胃与自己差不多大,家里有很多存粮,离开村长家,她倒是可以养押忘,雪一直下不停,会弄湿袄子,但是没有村长的袄子,押忘秃秃的,无法活过冬天。路上贼贼不忘询问花婆一家老小的情况,贼贼的报复虽迟但到。
在火边烤火的押忘丝毫不担心贼贼安危,穿树力气之下,危险都会消失不见。不过她得给贼贼物色武功师傅,还有扫盲行动,这不知道何朝何代,这么久让贼贼套话,都对官家闭口不谈,她真的很好奇在什么历史背景下,先刻不容缓帮贼贼找夫子吧,贼贼现在的记性非常好,整个村里见一面就能就能认出,村里几个脏兮兮的小孩,面容不清,都能分辩。
押忘想起今日在全民大会时看到的苏有歆的字,就觉得村长的外公来头不小,那字她这个不懂书法的都觉得很有风骨。
押忘前世的工作可以说遍布各行各业,服务员、销售、柜姐、厨师、护工、保姆、工矿生产。她父母离异她就辍学了,经历各种工作的她才刚二十岁,一事无成的投身香港,在香港也认识了好闺蜜,并互相努力,学了真正的技术,她之后在培训班当数学老师,收入很是不错。也因为在香港,她熟悉繁体字,也会写点,只是练字功力不行,字有些软趴趴。她想让苏有歆教授贼贼,只是老寿星老了,欺他年老,良心不安。
贼贼回来时押忘已经睡着了,贼贼从李青衣怀里抱过押忘,发觉桌子上的都纸张,她有些生气,道:“青衣,这不是有纸,怎么还让我用竹片擦屁?”
李青衣想起贼贼刚到她家,将家里的纸拿到厕所,她还以为贼贼是觉得纸张贵重,藏厕所为了安全,只是祖祖觉得纸张会熏臭又交给她保存。现如今已经清晰明了,贼贼以前定是千金小姐,在她家真是委屈了。
将纸张拿到厕所是押忘的主意,她教贼贼日常起居时发觉贼贼很多的不良习惯,比如上厕所不擦,被子不叠,门不关,她纠正了许久,才教会贼贼卫生问题。这厕纸就是押忘让贼贼拿首饰兑换的银两买的,裁到十公分左右,放厕所的。结果没放一天就没了,纸张消失后,她想起购买的价格,就觉得后悔,当时考编没有细细观看造纸术,只知道皮毛,她想让贼贼二天实验下,第二天一醒贼贼出去玩了,事情由此搁置至今。
李青衣拉着贼贼坐到火边,对着贼贼很是心疼的道:“贼贼在我家,受委屈了,家里不丰,无法用纸张当厕筹,我家只能拿纸张书写,你手里拿的是祖祖的字,你看看我的字,我的字也是祖祖教的,只是字体不一样。”说着就跑进自己屋舍,拿几张纸,放到贼贼面前。
贼贼正拿着苏有歆的字倒着看,好奇的盯着上面的一团整齐黑影,押忘在李青衣出门时醒来,看着贼贼的模样无奈的说:“你拿反了。”贼贼翻了一面现在纸张反了。李青衣进门看到吃惊的道:“贼贼,你竟然可以背着看字,你真是才华横溢。”
押忘对李青衣的神奇脑回路,屡次都更惊奇,少女,贼贼压根不识字。灵光一闪而过。张口道:“贼贼你对青衣说,你被家人不喜,关在家中,不识纸张上的字。问青衣能不能教你。”
贼贼复述道:“青衣教我识字。”
押忘心里暗道:竟然还会言简意赅了?
李青衣早已经自行脑补,贼贼虽然生在富裕家庭,但家就像个牢笼,将她关在三寸之地。她现心里已经泪流成河,面上不显:“贼贼,你之前身在牢笼心在蓝天,都已经过去了,我会教你的。
贼贼被青衣手里熟悉的纸张吸引,那是她剪的,当时不适应双手,剪的很多毛边歪歪斜斜。抬头望着李青衣道:“原来就是你拿我的厕纸练字的啊?”
只见那字体在不整齐的纸上,整整齐齐,押忘看到字很怀疑现在是五代十国,之前听老寿星苏有歆说各大政权对立,分裂战乱不断,又时有灾害。李青衣的字形体方正,规矩严谨、是秀丽的楷书。村民女子,头顶发髻,上穿衫子,下着裙,足套鞋,男子扎幞头。外穿圆领外袍,足套靴。这不是有些明显了吗,只是她和贼贼没点本事,在这乱世怎么活啊。
然而押忘想多了,她所在之处是,平行空间,另外星系的一处行星上,这个地方有一个如同年号的存在“夏朝”。行星上分布着百个国家,百个国家都割裂般抢夺夏朝封号,基本上是群魔乱舞,战事不断,只是几月前,大旱,休战。而现在所在的国家与押忘学的历史不同,万年来,这些国家都称自己为夏,称其他国为乱七八糟称号,诸国用特殊衣着和图案分别彼此,传书时,都称自己为正统夏国,诸国都是垃圾等等,这些国家互不相让,稍有停歇的打了万年,所以,所有“夏国”都相对落后。押忘现在所在的地方,因为这代帝王不想争夺一个称呼“夏国”,改名为“周”。然后被各“夏国”群殴了十年,高堂上的帝王就是不改回来,大周的国旗,昂扬斗志的屹立,周国被诸夏国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