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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飞升之劫 ...

  •   岁时安看着那瓶中晃荡的灵露,内心实在是无语。,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委婉地劝道:“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换个方法。”

      不远处独自赏梅的步浥尘,不爽地看着看着眼前密切交谈的裴子野和岁时安两人,眼神幽怨。

      就这还没完,泠安堂地界上民风开放,不少姑娘见得步浥尘生得俊,又是独自一人,纷纷往上贴,没有例外地都被步浥尘推拒了。

      姑娘甲:“哎呀,那个小郎君可冷了,都不愿同人说话的。”

      姑娘乙:“可不是,我看他光瞧着那边那两个俊儿郎了。”

      姑娘丙:“嘶,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他看那两人的眼神很不对劲呀,怎么看着像是怨妇一样。”

      姑娘丁:“……我觉得,我们发现了华点。”

      几位姑娘窃窃私语着,还不忘将自己的发现讲给新来想搭讪的姑娘听,一时间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

      步浥尘也不知道为何原先缠着自己的姑娘突然四散了开去,看自己的眼神也变了个样,但他乐得清闲,正巧不用推开人便可以去找自家师尊了。

      不知是不是天象也感觉到了步浥尘不爽的心情,黑云忽地从东边弥散了过来。

      “哎呀,怎么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现下忽地就这样了。”前来赏梅的人群嘟嘟囔囔的。

      岁时安见状,却是心下一紧,裴子野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连一旁的商辞避着他们的商辞都主动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你的第二道天劫吧。”裴子野压低声音问道。

      岁时安点了点头。虽然天劫不至于伤及无辜,但岁时安的天劫毕竟特殊,裴子野也拿不准那天劫强度会是如何,更何况天劫虽然不会伤及普通民众,渡劫者施展的术法却依旧会对普通民众造成伤害。

      恰巧此时商辞也到了两人近旁,她虽是没理睬裴子野,却是向岁时安行了一礼说道:

      “公子请随我来,我方才同那花魂询问了一番,他们告诉我近旁有一处灵力充沛的山脉,可助公子渡劫。”

      岁时安点点头,不疑有他,一众人便随着商辞前往了那处山脉,身后的黑云也越聚越多,咆哮着向众人袭来。

      待得岁时安到了山顶时,黑云已然笼罩了山头,步浥尘见得态势不妙,立时就像往岁时安身边跑,可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弹开了。

      那屏障逐渐扩展着自己的地界,连带着商辞和裴子野也弹出去了一些。

      屏障外虽还是风情云淡,屏障内却是电闪雷鸣,天劫仿佛裹挟着漫天恶意,向岁时安袭来。

      岁时安已双手结印,画出金府,可那天劫来势汹汹,金印虽是抵御了大部分攻击,余力却仍旧将岁时安向后压去。

      “师尊!”步浥尘焦急地大喊,双手也奋力垂打着防护罩,内心升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哎,孩子,别白费力了,天劫只能一人扛,旁人是帮不了的。”裴子野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步浥尘何曾不明白,可当如此惨状在他面前铺陈开时,他只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天劫一道碎成了裂片。

      忽地,防护罩中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赶忙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那罩内的黑云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不,那不是雨,分明就是一柄柄闪着银光的匕首。

      缚春剑应声而起,在岁时安的手间与那些匕首搏斗。

      漫天刀光剑影,可毕竟身单力薄,岁时安只能奋力护住自身重要部位,背后因着疏漏,早已被匕首擦伤了不知几次。喷溅的血水被寒风卷起,在空气中旋转腾飞。

      步浥尘微张着嘴巴,千言万语凝结在心脏却无法抒发而出。

      又是一把匕首从天而降,这次岁时安没那么幸运,被狠狠地扎进了肩胛骨。

      那一瞬间,步浥尘只觉得心底的疑惑怨念全都四散了开去,只剩下他对师尊的担忧和爱慕。

      “也许,那天密室里是我身受重伤意识不清造成的幻觉呢。父亲对师尊这么好,师尊没理由那么做的。我不要复仇了,我不想复仇了,我不愿复仇了,我只要师尊活着,好好活着就好……”

      可就在这时,商辞的一席话又将步浥尘打入了冰窟。

      “我怎么瞧着,他这飞升之劫要比寻常之人难上许多。”

      这话自然不是问步浥尘的,便只能是问裴子野的。

      想到商辞已然好久没和自己说话了,虽然内心也担忧着岁时安,裴子野还是几乎本能地立刻就要将岁时安拖延飞升之事全盘拖出,却在瞥见步浥尘的时候赶忙刹住了话头。

      终归又不想骗商辞,犹豫了半晌,他只能含糊地说道:

      “哎,时安他这飞升之劫有些特殊,反正,是和我们常人不太一样,会难上那么一点。”

      那一刻,步浥尘脑中方才搭建的幻想轰然倒塌,深埋于地底的小恶魔应声而出,在步浥尘的心间缠绕道:

      “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诱惑人却把自己搭了进去。那日密室,你听得分明,怎可是幻觉。现在连裴子野都说了岁时安那飞升之劫非比寻常,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地哄骗自己他没有为了飞升之石杀了你爹吗。还有你娘,更是被此事间接害得难产而死,青棠更是一生下来便没了父母。你还要因为你自己的心志不坚,去放过岁时安吗。”

      一时间激荡的情绪使步浥尘头疼欲裂,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直直地望着受天劫的岁时安,眼中从痴迷变成仇恨,又轮转过迷茫,最终终是定格在了坚定上。

      约莫一个时辰,岁时安的飞升之劫终于结束了,步浥尘立时冲了进去,扶起全身是伤的岁时安.

      裴子野替岁时安检查了一下伤口,见得都是皮外伤不致命后便留下了几瓶灵药。

      放下灵药后,裴子野正准备同商辞要一下她们花妖一族治疗效果极好的花容绷带时,却发现那绷带不知何时被商辞放在了步浥尘的另一侧,而商辞本人,已然没了身影。

      知道商辞怕是还没消气,裴子野长叹了一口气,见着友人无恙,便让步浥尘好生照顾岁时安,自己则继续苦逼的灵露收集大业了。

      待得裴子野走后,步浥尘便将裴子野和商辞给的灵药放进了虚鼎,将岁时安背了起来,向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许是耗费了太多力气,岁时安一直处于一种半昏半睡的状态,直到朦朦胧胧间贴上了一处温暖的脊背,才终于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子时,榻上的沙漏的滴漏声在暗夜里分外鲜明。

      岁时安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与腿部,发现几处渡劫时受的重伤已然好转,想来裴子野还算靠谱,知道给自己留点好药。

      可旋即,他发现胸口有些痒,低头一看,却发现衣服不知何时已被更换。

      而那惹得他发痒的东西,不是旁的,正是心脏左侧的一截纱布。

      “师尊,对弟子的包扎手艺可还满意?”一道低沉温厚的声音从旁侧响起,少了少年的清亮,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岁时安侧头一看,却发现步浥尘不知何时竟睡在自己旁侧,他暗沉沉的双眼在烛火的映衬中只映衬着一人的身影。

      步浥尘睡眠一向浅,此番又心系岁时安,那人一动,他便也就醒了。

      一时间,岁时安只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合适,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怎么不开两人间,咱们泠安堂还没到破产的程度吧?”

      步浥尘轻轻笑了一下,也学着岁时安的样子半支起身子,只是他一贯不喜着寝衣,今遭虽是无奈,寝衣依然寄得松松垮垮的,这么一动作,赫然露出了大片肌肤。

      “你……好生穿衣服。”岁时安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淡淡地说道。

      步浥尘却似浑不在意,一把抓住岁时安的手,任凭那人怎么摇晃也不松开,直直地按在自己前胸心脏处。

      “师尊。”步浥尘低低地开口,“你一贯教导我要公平待人,方才我替师尊清洁了身子上了药,若是按师尊所说,是不是也要将我的看回来。”

      岁时安继续抽了抽手指,还是没抽动,心脏反是愈加迅速地跳了起来。

      步浥尘也感觉到了岁时安的挣动,叹了口气,只将人握得更紧,沉沉地说道:

      “师尊你真是好狠的心,偏巧挑我过生日前一天渡天劫,难道这就是师尊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这一下倒是戳中了步浥尘的软肋,他这段时日事务繁多,这给步浥尘的生辰贺礼倒也不是没挑,只是选来选去没什么中意的,本来是想今日出来若是步浥尘喜欢什么自己便给他买了,哪成想又碰上了天劫,让人受了惊吓不说,自己更是因着损耗过大昏了过去。。

      现下醒来,又至子时,这生辰贺礼,看样子确实是没法在生辰前送出去了。

      到底是自己理亏,岁时安所幸不再挣扎,只由着步浥尘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掌下蓬勃的血肉说道:“是为师的错,今天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里你想去哪儿要什么,师尊都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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