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辩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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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
所以当他提起当年那件事时，原本应随着时间一并模糊的回忆迅速清晰起来。
那其实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晴天。太阳一如既往地挂在天穹，超市里人潮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直到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举着木刀从大门冲了进来。
那人血红的双眼瞪如铜铃，额前青筋毕露，激动地大呼着：“把你们的钱都交出来！”
店内像是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寂静了一瞬间，旋即骤然爆发出嘈杂尖锐的惊呼。
萩原千速果断地把萩原研二拖到了偏僻的角落，避免被过于惊慌的人群误伤。
他们在角落里看到了另一个蹲着的小孩。
黑发少年有一双漂亮灵动的金色眼眸，他显然也听到了动静，非常迅速地无声挪开了两个身位。
萩原千速同他对视了一眼，当机立断断地把弟弟往那点死角一塞，自己坐到了外面。
黑发青年怀中抱着一个小包，抿着唇缩成小小一团，歪着脑袋凝视着远处跪地求饶的瘦高男人，口中默默数着数。
“一、二、……”
萩原研二从姐姐怀里探出头来，怯生生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青年，刚想开口询问便被那边的声响重新吸引了注意力。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当初伊达航讲述的一样，气上心头的歹徒用木刀疯狂敲打着警官，伴随着“砰砰”的木刀碰撞骨骼血肉的音，响起了孩童的哭泣之声。
萩原千速将他牢牢抱在了自己怀里，而他们旁边的黑发青年却垂下眼眸，再也没有做声。
“姐姐，警察会救我们的，对吧？”
那时尚还年幼的萩原研二紧紧抓着姐姐的衣服，因过于用力甚至挠破了本不厚重的布料，留下了一道道堆叠的褶皱。
“对的！”萩原千速小声的允诺道，“如果不是那位警官……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
“……不会的。”
他听到了身旁温柔的声音，黑发金眸的小孩弯眸轻笑，分明眼眶红红的，眼底也蓄着一层晶莹之色，整个人却像是一株闪闪发光的向日葵一般。
那双金色的眼眸干净又耀眼，像是蜜糖色的猫眼石般。
“你们不会有事的……警察回过来的。”
他的掌心团着两颗包装花花绿绿的糖，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
“虽然可能会稍微晚一些，但是他们一定会来的。”黑发青年压低了声音，拉住了因恐惧而不断发抖的两姐弟的手，不动声色让他们的视线从店门口惨烈的画面中转移回来。
三只小小的手叠在一起，黑发青年的掌心散发着宛如冬日壁炉般的暖意，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眨了眨眼，小声道：“所以……不要害怕。”
“我、我会努力保护你们的。我的老师也是警察！”
然后在萩原千速和萩原研二诧异的目光中拉开自己黄蓝配色的卡通小狗小包，从中掏出了一瓶防狼喷雾和两个小型电击器……
看包的容量，里面应该还有别的。
他给两人一人塞了防狼喷雾一人塞了电击器，顺手把糖果的包装撕开递到他们嘴边，趁他们嚼糖又蹲回去继续数数了
“一、二……”
在他数到十五时，警方到了。
“奇怪，明明那样漂亮的小孩我不应该忘记才对……而且那颗糖好难吃的！我明明当时记得很深刻，为什么之前没有想起来过告诉你们？”
萩原研二紧紧皱着眉头：“而且就连见到小千鸣后我也没有联系起两件事！金色的眼睛明明很少见才是……”
月关长辉没有再开口，松田阵平却语气平静地道：“所以，hagi你也不觉得那家伙会变成组织里的什么代号成员，对吧？”
萩原研二却迟疑了。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眉心紧紧皱起，连话语都急切起来：“开什么玩笑？hagi，他……”
“他对警察的印象，大概来自他老师吧。”降谷零道，心底也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幼年时那么相信警察，却目睹了那一件事，你觉得他会认为自己的老师错了，还是警察错了？”
“何况，如果萩原没有记错的话，他当时说得是虽然来晚一点，但一定会来——他当真一点也不对警方的迟到抱有情绪吗？”
“何况那个案子不仅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真相公之于众，还在层层保密协议和信息封锁下尘封许久……”
“松田，这或许本身就是一场复仇，他很可能会因而感到失望而投靠组织！”
降谷零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如果鹤见千鸣是因为失望或者信仰崩塌才加入组织，那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告诉他警方变得可靠了？还是干脆装作不知道进行利益交换？
这些恐怕都不如查出当初的真相有用，可当初的事情真的有隐情吗？如果上川厉阳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地做了那样的事情呢？
“那就把证据摆出来说话。”松田阵平定定看着降谷零，语气沉静冷硬，地一如幼时他向着旁观者辩解自己的父亲并非杀人犯一般。
平稳的，缓慢的，不容置疑的。
他不是要妄议是非，颠倒黑白。
他只是在竭尽所能地维护一个可能无辜的人辩解的权利。
因为如果月关长辉判定了鹤见千鸣的确是组织代号成员，那么就是他有再多委屈，再多无奈，再多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哪怕他是其他机构的卧底，哪怕他是潜入调查的侦探，也绝对不会再有站在法庭上申辩的机会了！
他当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月关长辉布置好了陷阱，只在犹豫要在陷阱中填入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还是温和无害的麻醉针。
可他们的目的是剪除组织羽翼，尽可能瓦解组织势力，还有什么比一个代号高层的死亡更能震慑组织，更能挑逗起组织的内乱？
他们在犹豫要不要取走鹤见千鸣的性命！
松田阵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站在你们这边，但是至少告诉我，他无恶不作的证据。”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
野间翔太的死是鹤见千鸣一手操作，但他毕竟不是直接动手的人，至于其他的……大多都是组织传言。
尽管他知道此时告诉松田阵平野间翔太的事情，卷发警官也会认可，但他……
半晌，金发警官才缓缓开口：“好。”
“我去找。”
月关长辉却缓缓道：“何必？”
“何必为一个将死之人奔波争吵？”
三人的瞳孔猛然缩成针尖大小。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辩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