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30、第 30 章

　　齐衍笑了笑，嘴角轻轻吻了吻呼唤的发顶，手上力道加紧，快步往室内走去。

　　呼唤往他腋窝顶了一下，不瞒地说道：“走慢点啊。”

　　齐衍：“嗯？”

　　呼唤委屈巴巴地说：“颠得脚痛。”

　　齐衍：“那你还逞能？”

　　呼唤闭嘴，没声了。

　　齐衍虽是嘴上说着狠话，脚步却缓缓地放慢了。

　　室内温度很高，呼唤被齐衍按在病床上脱下外衣，手又不老实地在呼唤身上摸索着。

　　呼唤一边躲闪着众人的目光，一边尽量配合齐衍的动作，不想太抗拒他，免得他在大众广庭之下又做出什么令人咋舌的事情。

　　男医生逐个帮呼唤检查了一遍，边检查边和站在一旁的齐衍报备。

　　“右脚腘窝有轻微的纽带拉伤和淤青，24小时内建议冷敷伤处，24小时后建议热敷伤处。”

　　“双手手腕内侧有扭伤，但并不严重，也可以先冷敷处理。”

　　“脸上有轻微擦伤，需要先处理一下。”

　　齐衍冷脸点点头，眸色越来越深。

　　女医生拿过生理盐水和消毒用品，轻轻地给呼唤清理创伤口，伤口其实不大也不深，只是伤在脸部这种敏感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痛感地。

　　呼唤微微侧头，忍着痛不出声，毕竟，他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喊痛。

　　女医生看着呼唤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笃定这人肯定是不希望自己脸上留下疤痕的。

　　处理完，女医生递过来一瓶生理盐水，和一个类似创可贴的东西给呼唤，轻声说：“你好，这是人造皮贴，平时可以用生理盐水清理过伤口后，将皮贴贴到伤口上面，这样会保持伤口的湿润度，减少结痂的次数，会大大减弱后期留疤的概率。”

　　呼唤接过，真诚地道谢：“好的，多谢。”

　　女医生接着嘱咐：“后期若是留下了印子，也可以去美容院进行一个后期修复，不用担心的。”

　　呼唤点点头，微笑回复：“好的，谢谢你。”

　　虽说他是个大男人，身上的小伤小痛不需要那么在意，但如果脸上留疤，对于他来说，确实还是难以接受。

　　好在那女医生认真细心，说得很详细也很具体，呼唤又再一次道谢。

　　那女医生有些害羞，腼腆着站到一旁。

　　一边的男医生在给呼唤量血压和心跳，确认了没有其他的问题，但还是负责地对齐衍说：“暂时能检测的身体指数是正常的，但是毕竟检测不出患者是否有有无内伤，建议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齐衍依旧是冷脸点点头，却不动声色地将那名女医生隔在身后。

　　女医生：“？”

　　男医生收起了仪器，问呼唤：“请问，还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呼唤指了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感觉后脑勺有一点痛。”

　　医生了然，直接示意呼唤低下头，扒开呼唤的后脑发缝一点点地检查，才发现后脑的头皮被扯掉了一块，血流出来粘在发跟黏糊了一片。

　　又是漫长且痛苦的清理过程，头皮上的伤口有些大，伤口血液也凝集了，痛感直传大脑。

　　被告知要剃掉周围的头发进行包扎的时候，呼唤伤心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感觉心里的疼痛比身上的疼痛要重得多。

　　呼唤看着医生手里的刮刀，又艰难地开口问：“医生，那我被扯掉皮的地方，是不是以后都不能长头发了？”

　　医生虽然很想说安慰的话，但眯着眼睛还是很遗憾地说：“概率可能会比较大。”

　　呼唤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瞬间荡了下来，低着头扣手，难以消化被医生告知的结果。

　　这种半似不肯定的话最是磨人，结果都需要靠个人的理解，呼唤直接就理解成不会长头发，但事实也确实如此，一般被扯掉的头皮没有了发囊，是不会再长头发的。

　　呼唤瞬间又伤心又气愤，心里火烧火燎的，无比后悔为什么不把李益明的头也薅掉一块。

　　齐衍将呼唤的不对劲都看在眼里，心里心疼不已，自觉地挪到床边坐下，附上呼唤的手背把人往怀里拉，呼唤怕是伤心到极点也不反抗，任由齐衍做着出格的动作。

　　等呼唤回过神来，感受刮刀在后脑勺的动作，萎靡地没有力气再推开齐衍，趴在他的肩头自顾自地伤心。

　　一切都弄好，齐衍拉着呼唤去餐厅吃晚饭。

　　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人不多，齐衍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拉着呼唤坐下点餐。

　　呼唤顾不了其他，一直开着手机前置摄像头，一会看看脸上的伤，一会看看后脑上的伤，脸上阴郁一片。

　　又被齐衍抢去手机，用冷毛巾包住双手放在冰袋上冰敷，瞪了一眼齐衍没说话，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去理齐衍，秃了一块头皮的事足够他伤心两天两夜了。

　　齐衍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想到这样子是为了一小头皮，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还嘴贱地扇风点火道：“下次还敢逞能不？也是李益明手劲小也就扯了那么一小块，没事，用旁边的头发遮一遮就看不到秃的地方了。”

　　呼唤现在根本听不得秃这个字，齐衍还故意说出来给他听，红着眼睛怒视着齐衍的笑脸，无耐于餐厅里还有人，骂人的话停在嘴边。

　　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脚，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齐衍的膝盖，大概搞清楚位置，直接往齐衍两腿之间踢了过去。

　　呼唤看齐衍的脸瞬间菜了，甚至低头闷哼了一声，确定自己踢准了，出了口恶气般傲岸地看着他。

　　齐衍牙根咬紧，看着呼唤的眼神染上了浓厚的雾气，清楚地懂得了一个道理，不要故意惹男朋友作死。

　　呼唤头一偏，让齐衍看后脑勺，抱着冰袋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不多时，菜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子。

　　齐衍在一旁忍不住道：“别气了，你不也还回来了嘛，再说伤都伤了，难过也没用了，先把肚子吃饱。”

　　呼唤撇撇嘴闻到了饭香气，摸了摸瘪囔囔的肚子，真的饿了，反正也没必要为了齐衍和好吃的过不去。

　　坐起身瞥了一眼齐衍，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齐衍也不动筷，就抱胸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呼唤，也不帮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感觉能隔空戳伤人。

　　呼唤自顾自地安静吃饭，抓着筷子扯得手腕疼，只能用勺子慢慢地舀着饭往嘴里送，有时候会扯动脸上的伤口，痛得眯眼。

　　偏偏有一道菜是丸子，呼唤拿起一根筷子，手上没力，丸子一直从筷子尖溜走，戳半天都戳不上，又像是自己对自己生气般地猛戳那个丸子的头，戳得碟子叮当地响。

　　偏偏一抬眼又看到齐衍看戏一样地看着他。

　　越想越气，不知是因为没有戳中丸子而生气，还是因为齐衍在一旁嘲笑他而生气，还是因为齐衍没有上来帮忙而生气，反正就是很生气，莫名其妙地生气。

　　感觉今天受的所有气，借着那个怎么都戳不进的丸子，一股脑地全部涌了上来，有种无处发泄的沉闷感。

　　齐衍挑眉，一眼就读懂了呼唤眼里的心思，傲娇的猫猫在求安慰呢？

　　抬脚往呼唤身边一挤，一把把炸刺的呼唤搂进怀里使劲顺毛捋，一手制止他乱动的手脚，一手将丸子夹到碗中，合着米饭喂到他嘴边。

　　呼唤脸憋得通红，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唯恐有人发现他们不对劲往这边看，想打掉齐衍的手挣脱，但没挣开，反倒被抱得更紧。

　　呼唤压低声惊忽，慌得眉心紧皱：“有人啊，有人啊，你要干嘛？”

　　齐衍掐住呼唤的腰不让他乱动，小声说：“你动作越大越会被人看到，你安安静静地吃饭，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其实他们坐着的沙发靠背挺高的，餐桌位置也很靠里，又是背对着坐的，不是故意上前来看，基本上做些小动作没人能发现得了。

　　呼唤挣不开齐衍的手，又看了眼四周，确定不会有人会上前来。只能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齐衍的投喂。

　　齐衍看着乖乖等吃的呼唤，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可怜，趁着喂饭的空挡，腰身一寸一寸地往前顶。

　　呼唤终究是个男人，明明白白地知道齐衍那个动作的意思，羞得耳根通红，又开始要扑腾着起来，一不小心后腰撞到了一个硬物上，顿时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死流氓啊你，公众场合发情？。”

　　齐衍有些挑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不是多亏了你那一脚，踢得正正好，感觉很强烈，一下就起来了。”

　　呼唤无语，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衍手拦过呼唤的肩，轻声警告：“别再乱动了啊，我年纪轻，克制能力不行。”

　　呼唤憋了个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臭流氓。”

　　齐衍差点开怀大笑，呼唤很迅速地在那之前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呼唤再一次对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