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29、第 29 章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呼唤终于能累倒在车内的靠椅上，闭上眼睛差点可以直接睡过去。

　　脸上传来有些火辣的疼痛，呼唤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右侧脸颊有一些大大小小被石子隔出来的印子和血条，有一些石子刺破皮肤，渗出一些小血珠。

　　感觉到前排有视线投过来，呼唤在后视镜内与江余成对视一眼。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感觉江余成有话要说，但又一直等不到他开口。

　　呼唤想了想，还是要道声谢：“江秘书，刚才多谢你了。”

　　江余成又从后视镜看了呼唤一眼，轻轻点头接受道谢，但没有说话。

　　呼唤十分好奇，又问：“江秘书，打那通电话人的是谁？”

　　电话那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物，至少是能让李益明惧怕的人，要不然按照李益明的个性，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离开，更不可能轻易地放过自己。

　　江余成专心开车，目视前方淡淡地回答：“李益明的哥哥，李益讳。”

　　李益讳！他之前就有听时透说过，李益明有一个亲生哥哥，名叫李益讳，早年是接他爸爸的班，一直做着黑线的生意，积累丰厚的资产后，慢慢生意转型就做到明面上来了，算是H市非常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益明特别怕哥，但是他哥哥又是最宠李益明的人。

　　遇事给他哥打报告这个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什么李益明会用口型和他说话，问他是不是勾引了齐衍，除非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齐衍，要不然李益明不会那么问。

　　呼唤有些疑惑，尴尬地开口问道：“那李益明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齐衍的名字？”

　　江余成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我只是和李益讳说，你是齐总的人，而他弟弟，正在欺负齐总的人。”

　　什么？呼唤差点两眼一黑，没想到自己左捂右捂不想让人发现的事，被江余成几句话就给捅出来了。

　　难怪李益明会认为自己勾引了齐衍，难怪李益讳会打电话让李益明住手，难怪李益明会就此罢手选择离开，原来全都是看在齐衍的面子上，看在他是齐衍的人上。

　　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沮丧，觉得靠着齐衍的面子要比靠着齐衍这个人让他感觉到压力大，他情愿是齐衍本人来和他一起对抗，也不想只是因为齐衍的面子才得到尊重一样。

　　但又不得不多亏了齐衍的面子，若没有这个面子，自己估计要和李益明同归于尽了。

　　他已经没脸去问江余成究竟是怎么和李益讳说的，能让李益明离开的原因，绝对不止是（齐衍的人）这个话表达的表面意思。

　　都是千年的狐狸，细想想都能猜出来他和齐衍的关系。

　　呼唤疯狂挠头，就这样自顾自地拧巴了半天，才有些不甘心地问：“江秘书，你还没和齐衍说刚才这个事吧。”

　　江余成当然看到了呼唤在后面的动作，不觉察地笑意挂在嘴边，淡淡地回答：“还没有，需要安置朋友的事您也没和齐总说。”

　　呼唤被噎住，其实是有些后悔没和齐衍说，但没说就没说吧，干脆都不要告诉他好了：“那刚才发生的事也不必和他说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知不知道也不重要。”

　　其实呼唤是害怕齐衍知道这个事情的，他不知道齐衍若是知道了今天这个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齐衍这个人平时表面上看着正经，但越是冷静自持的人，发起狠来就越疯，根本有点不敢多想。

　　呼唤觉得，齐衍对着别人发疯让他很烦，更烦的是对着自己发疯，或者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发疯，想到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巧等红灯，江余成停好车，转身从上到下看了呼唤一眼，没说话又转身坐好，但那眼神非常浅简易懂，大致就是你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身上淤青一片，脸上还有这么明显的伤痕，你觉得你能瞒得过吗？

　　呼唤有些丧气，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说自己摔倒了都很牵强，或者只能说他是从山上掉下去会比较贴切一点。

　　绿灯还没有到，江余明直接在呼唤的注视下，按动汽车显示屏，拨打齐衍的电话。

　　呼唤眼睛睁大，嘴角抽搐。

　　那边很快接通了

　　车载音响里响起齐衍深沉的声音：“嗯。”

　　江余成：“齐总，李益明带了人把呼先生堵在地下停车场，企图将呼先生掳走。”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呼唤能感到气压低到极致。

　　江余成一直目视前方，嘴里冷静地说：“他们开了两辆面包车，一辆黑色里大概有八人左右，另一辆有两个职业保镖和李益明与一个司机，车牌号我已经拍照。”

　　音响里又传来齐衍深沉的嗓音，像是问在呼唤的耳边：“伤？”

　　江余成：“右脚和手腕有扭伤，脸部有擦伤，可能头部也有伤，可以联系庄园的医生准备好，我们二十分钟以内会到。”

　　齐衍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气，努力克制的情绪，用呼唤从未听过的声音说：“知道了，把电话给他。”

　　江余成往后排看了一眼，呼唤暮得跳起，摆摆手，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着：“别别别，这不等会就到了嘛，不说了不说了。”

　　单独和齐衍打语音已经够让人窒息了，这次还有外人在场，呼唤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齐衍那个嘴里根本就没个把门，况且他现在估计正在气头上，若是在外人面前教育自己，他丢不起这个面子!

　　齐衍那边听到动静，很重地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地叫了他一声：“呼唤。”

　　呼唤根本禁不起这样的刺激，一巴掌拍到大腿上，直接不管不顾地对着屏幕喊：“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要休息。”

　　齐衍又是很重的一声叹息声，实在拿他没办法，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呼唤倒回沙发，脑子里一直想着等会见到齐衍该怎么解释这个事，但主要是担心他会在人前发疯，惹人笑话，他羞都要羞死了。

　　江余生开车很平稳，经过一个类似古老建筑的大铁门后，眼前的一切让他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呼唤知道这里，之前新闻上报道过的朝思暮度假庄园，建成不过半年，之前时透有提议过来这边玩，打过电话想预约，却被告知订单已经排到了一年开外。

　　原来这就是齐衍说的（很漂亮的地方），确实很漂亮。

　　没想到齐衍居然能订到这边的房间，不过也见怪不怪了，反正齐衍有钱有势的，什么办不到？

　　呼唤心里又开始不得劲了，莫名的烦躁。

　　大概往里开了十多分钟，庄园里景色宜人，但呼唤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欣赏了，因为他老远就看到齐衍正背着手站在一栋老式城堡的路边，老远都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还有凌厉的目光。

　　呼唤撇撇嘴，有些不知觉地害怕缩头，掩耳盗铃般地往下滑。

　　等车子开近了才发现路边还有站了许多医护人员一旁，准备了医疗箱，甚至地上还有担架。

　　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阵仗？

　　江余生从外打开车门，呼唤往车门边挪了一下局促地下车，对着立刻赶过来提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不需要担架，谢谢了。”

　　医护人员有些疑惑地问：“确定可以走动吗？”

　　呼唤头皮发麻，有些手足无措：“可以走，可以走，真的不用担架，多谢。”

　　呼唤擦擦脑门的汗，这个阵仗看着比李益明还要吓人。

　　齐衍透过人群，站在草簇边冷冷地看着自己，轻轻对着医护人员摇摇头。

　　呼唤看他没动作有些尴尬，以免齐衍忽然发疯，对着齐衍一伸手开口道：“那你...你过来扶我一下吧。”

　　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还是选择麻烦齐衍了。

　　齐衍盯着他的眼睛深沉灰暗，脸色极其可怕，手斜插在口袋静静地站着，根本不动作。

　　看着呼唤一身灰头土脸的，像只被按倒地上踩过的洋娃娃，怒气瞬间达到顶峰，嘴里的柠檬片已经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味道。

　　呼唤自讨没趣，也不恼，手往江余成那边伸：“那江秘书，你扶我一下吧。”

　　江余成平静地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恐，身体都忍不住往后倒了一步。

　　手还没碰到江余成的肩膀，呼唤忽然脚底一轻，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齐衍整个面对面托着屁股抱在肩头，一阵清新的柠檬香铺面而来。

　　呼唤小声骂了一句：“我草，你干嘛。”

　　这疯子又开始发疯了，呼唤猛得挣扎，扯到脚上的伤，嘶的一声痛得抽气，被齐衍一巴掌打到屁股上。

　　齐衍冷冷的说：“老实点，身上不够痛了是不是。”

　　呼唤被这一巴掌扇得脸通红，这比揍他一拳还难受，顿时想从齐衍怀里挣扎下去。

　　齐衍楼得更紧，手上用劲竟然开始揉着呼唤的屁股，吓得呼唤完全不敢动。

　　这个动作齐衍是没什么尴尬，尴尬的是呼唤可以看到身后所有人的表情。

　　但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没那厚脸皮去观察他们的眼神，气的呼唤把头往衣领里缩，又一头扎进齐衍的腋窝使劲钻，整个脸埋得严严实实的。

　　若是没人在场，呼唤敢保证，齐衍的脖子一定会留下自己的牙印。

　　呼唤手隔着衣服掐了一把齐衍的胸前，说着并不像警告的警告：“再打我，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