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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那以后各凭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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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在齐家听到最多的就是‘你敢’二字,一个私生子敢在他头上为非作歹,一个人见人打的小三敢指着他鼻子臭骂,一个不配为父亲的人敢对他指手画脚摒弃唾骂,甚至连保镖和佣人都敢对他指指点点,这般威胁具有上位者对低位者的完全掌控感,像是一下子捅了齐衍的马蜂窝。
我从前该是有多么低下与卑微,能让你们人人都觉得我好欺负,人人都要来踩我一脚!
齐衍起身将吊瓶擦着辛微的脸颊砸了过去,玻璃瓶被砸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水花四溅。
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辛微的脚踝,她甚至都来不及尖叫,就看见齐衍拔掉针头大步走到她面前,这瞬间她连呼吸都忘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跑到我面前来说我母亲的是非,你哪里来的脸和自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咄咄逼人,废品回收站都得掂量着要不要的垃圾货色,还能跟我母亲扯上关系,也是便宜你们这些不三不四恶心人玩意了!”
齐衍的声音沙哑又沉闷,语气里戾气十足,紧盯着辛微的眼睛让她毛骨悚然。
辛微吓得不敢动作,瞪着眼睛又害怕又觉得岂有此理,伸出精致的指甲指着齐衍,哆哆嗦嗦地说:“你...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齐衍欺身向前,吓得辛微步步后退,一脚踩到身后的玻璃碎片差点摔倒。
也懒得和她废话,随即转身抓起另一瓶吊瓶猛地往门上一砸,大吼道:“给我滚!”
两人闹出的动静十分大,齐鉴在书房办公都听到了,赶到的时候辛微正哭着跑下楼,看到齐鉴后更是哭得凶:“老公,你儿子,你儿子居然敢打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齐鉴也不管此事对与错,或许根本就不在意,喊来齐衍好一通教育。
齐衍也只当做耳旁风,冷冷地说:“关了我这么久,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去吧,回去收拾一下。”齐鉴冷哼一声:“过几天就送你去国外读书。”
齐衍不以为意站起身往外走:“不去。”
“没本事就不要学你母亲乱放狠话,去与不去不是你能决定的。”齐鉴端坐着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齐家不可能出一个你这样的怪物,既然让我丢了人就给我滚远点,别在我面前讨嫌,至于你母亲,安分点我还能给她口饭吃。”
齐鉴冰冷的语言将齐衍刺个对穿,或许在这一刻,他与齐鉴仅存的一点父子情分,已经全部都被焚烧地无影无踪了。
齐衍冷漠地留下一句:“行,那以后各凭本事!”
齐衍跌跌撞撞地回到他母亲住处,江叔在门口洗车,立刻甩了水管跑了上来,眼里满是关切:“小衍,你终于回来了,快进屋休息,老婆啊,小衍回来了,快去准备饭菜过来,焕笙今天不值班,我去把他喊过来...”
齐衍看着江叔一顿忙活,莫名其妙地红了眼眶,江叔看着他难受心里也不落忍,擦了把眼角,安置好他便出门喊柳焕笙去了。
“妈,妈,二哥回来了。”江余成第一个冲下楼,嗓门又大,喊得全家上下都能听到:“哥,你没事吧,齐家有没有为难你啊...”
齐衍摇了摇头便看到跟着下楼的梦姨和柳若芸,顿时什么都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地落泪,哭得好不伤心。
有家的感觉真好。
一家人吃完饭,齐衍坐在沙发上被柳焕笙检查,梦姨坐在一边拉着齐衍说话:“好孩子,终于回来了。”
齐衍歉意一笑:“让你们担心了。”
梦姨用手绢擦着眼角的泪,看着花园里柳若芸孤独的背影:“自从你被齐家带走后,你母亲恨自己不能为你出头,每日都在家里默默流泪,最近病情也时常反复,这一个月里基本没睡过一个整觉,其实你母亲还是很在乎你的...”
齐衍万分愧疚:“都是我无能,让你们受委屈了。”
梦姨顿时鼻头一酸:“好孩子,别说这样的话,该是我们没有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
经次一事,齐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与无能,原来没用的人不止是守护不了自己爱的人,连爱自己的人也保护不住。
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
如果再照这样下去,只能为人鱼肉永不能翻身!
他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齐衍肩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之前心情一直郁郁寡欢又不思饮食,身体技能不佳才好得比较慢。
柳若芸平时喜爱养花弄草,屋子后院的花草树木都是她一个人打理的,尤其钟爱小雏菊,平日里也爱背着画板在花园里写生,一呆就是一下午。
八月末天气太过闷热,好在花房里配备了恒温系统,倒也十分舒爽。
柳若芸手持一把山水画的小团扇,轻缓均匀地扇动,总是披散的齐腰长发也梳理地一丝不苟,但瞳孔散焕思绪早已飘远。
齐衍端了把矮椅在她身旁坐下,算是从前十分少有的温馨画面,淡淡地开口:“母亲,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身体上的伤可以愈合,心里的伤岂能那么容易好,我知道你受苦了。”柳若芸像是灵魂回位般,眼神闪烁地晃动了一下,缓缓才转过头:“是我不好,对你一直言传身教都是教你恭敬有礼隐忍克制,却从不教你逆境反抗勇敢坚毅,落到现在这般被人凌辱的地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给你做好榜样,没有教好你。”
齐衍鼻头一酸,将头埋低狠狠地摇着头,喉咙发紧哽咽着:“都是我不好,做错事连累了你。”
柳若芸将手轻轻伏在齐衍头顶轻笑一声:“你做的都没错,是他们做错了,是他们承受不了做错事的后果,所以才说是你做错了。”
柳若芸越是面上平静如水,内心越是满目疮痍:“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与我父母都是识人不淑信人不善,全都是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葬送了我们的一生也赔了自己的青春,其实人有时候真的很可笑,如日中天的时候唯恐一星半点破坏,悲凉凄惨的时候又全心全意心向美好,都忘了其实当下才是我们更该值得珍惜的,我不希望你再重倒我的覆辙。”
柳若芸手指修长干净整洁,带着些许燥意,摸在脸侧温暖柔和,齐衍只能听到她无比轻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为了其他事而放弃你所爱的人,你除了世俗的身份外,首先是你自己,我已经放弃了许多,别再像我这般后悔莫及...”
夏季总是漫长,但能静等花开,也不失是一件风雅之事。
齐衍简单地询问了呼唤的消息后,便再也没多问过一句,甚至呼唤出院回A市的当天,柳焕笙特意来告知过,他都是无动于衷地躺在床上,闭目不言。
齐衍即将被齐鉴强行送出国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柳若芸这里,齐鉴意欲何为其实不言而喻,她还想劝说几句,但齐衍去意坚决,他心里十分明白,如果他闯不出自己的天地,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受辱的事会再次重现。
这天江余成不知从哪里彻夜鬼混回来,怀里抱了一大叠的资料,一大清早就开车溜进柳焕笙的住处,还没下车呢,大门便从里面开了,齐衍早已穿戴整齐地站在门边等他。
“哥,我查到了。”江余成急不可耐地举起资料扬了扬:“我查到齐缔什么时候走了。”
齐衍将大门两边都打开,手一挥:“先进来吃完早饭再说吧。”
距离齐衍出国的日子只剩下还不到三天的时间,他们所有的计划需要片刻不停地筹谋。
齐鉴为了袒护齐缔,将齐缔与白钥在酒吧犯的罪证消抹地无影无踪,又为了避人耳目再起波折,将齐衍和齐缔一同送出国去,好在两人去的地方不同,齐衍的学校不算知名管理也松散,齐衍私底下用了钱准备找人替自己在学校上课,自己则只要乖乖出国后便可以随意走动。
齐衍将所有计划事无巨细地全部与江余成和柳焕笙说明,这几天几人忙得晕头转向,齐衍与柳焕笙不太方便出面,几乎所有对外的事都是交给江余成出去处理,累得他小小年纪黑眼圈都出来了。
现在这会正趴在餐桌上大口吃粉,活像是饿急了的小狼:“齐鉴对他那傻逼儿子也是真的好,专门给他买的资质,进的还是M国大学校,在周围买了独栋的别墅给他住,这他妈合理嘛,就那傻逼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齐衍将一旁的小菜推了过去,平静地问:“他什么时候走?姜涛一起去?”
“大概还有半个月,听说他自己本人也不想去但又拗不过他爸,我查到他们的航班了,里面有姜涛和另外两个保镖的信息...”江余成一边吃着面,一边在资料里面翻翻找找,找到一张航班的资料:“喏,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