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白书]雪下潮汐》帝国首席战姬

4、第四回

　　“散会了？”来到会议室外面，合梓和灵儿已经出来了，可可便问灵儿。灵儿轻点小脑袋：“是的，可可姐姐。”
　　接着，迪娜从会议室里冲了出来。这个水妖，又这么风风火火，柔情似水这个词在我看来与她还真搭不上关系。到底是雷禅的女儿，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吧。无论对方是邪恶、正义，或是无辜，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手中的感觉，一定不好受。杀戮使人坚硬，磨炼使人坚忍。迪娜的心已经足够硬到在魔界嗜血生活，但是她的心智不够成熟，有些表现还很幼稚。不过，她终会成长起来的，希望在那时，她给我的印象可以有所改观。
　　目前迪娜面对的最大磨炼是来自黑贵族的挑战。这不是迪娜愿不愿接受的问题，而是她有没有能力来应对。有能力，一切还好说；没有能力，那么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死。
　　魔界势必要掀起一场经久不息的血雨腥风。暴风雨最猛烈的地方，一定会有沾满猩红色血液的迪娜。
　　风大人是最后一个出会议室的，她看看我们，只是默不作声的摇头——没有铭的消息。
　　风大人似乎对刚才的回忆很不满意，她一言不发地就径直回自己房间了。可可觉得无聊就回房间睡觉来补充消耗过多的体力。我看见可可的疲劳状态才觉得自己也累了。总是这样不太在意，要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不在状态。但是……我好想没有地方去啊……可可那里么，打扰她太不好意思了……
　　尽力维持的清醒意识也在被淡淡却不断的倦意撕扯，身子一个趔趄，有些重心不稳，赶忙幻出银耀撑在地上以免摔倒，但一下没有固定好，在米色的瓷砖上，细细的手柄有些打滑。
　　“汐雪小姐小心。”鬼崎不知何时出现了，他迅速伸出手握住了银耀的手柄，却又马上触电般的缩回手。失去扶持的银耀连带我就要摔倒，鬼崎及时张开手臂挡在面前，于是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臂，重新站正，让意识清醒过来。
　　我看向鬼崎：“鬼崎君，你的手，请给我看下一下。”刚才鬼崎之所以缩回手，因为他碰到了银耀。银耀是有灵性的，认主人，而对于陌生人，则会实施攻击，所以运气不好的话，鬼崎的手，快被冻伤了。
　　鬼崎犹豫地摊开手掌。还好，冻伤不是很严重。
　　我有些紧张，吸了口气。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为异性疗伤。
　　我吩咐道：“鬼崎君，请先去把手洗干净。”鬼崎一脸莫名，但仍顺从地去洗手。残留的水珠滴滴答答，我双手抬起鬼崎的手，轻轻贴向了自己的脸颊。
　　嗵！我清楚的看到鬼崎的脸红了！我没有笑，因为我知道我的脸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脸颊微冷，鬼崎的掌心温热，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水分不知道如何是好，忍受不了这温度差索性全变成水蒸气逸走。没有水的冷却，我的脸颊也开始热了起来。
　　感觉到鬼崎的手掌已经温度均衡，我赶忙松开手退后几步，语气有些不大自在：“冒、冒犯了。这是家传的治疗方法，银耀的冻伤除此法，无方可解。”鬼崎的脸还红着，只是淡了些，他温柔一笑：“谢谢汐雪小姐。这样说来，汐雪小姐又第二次救了我呢。”
　　第二次？我略微惊讶的扬起眉毛，鬼崎只是微笑道：“你们确定要决战吗？如果决战的话，你们凶多吉少……”还未等鬼崎完全把话说完，我就抬起手打断他的话：“鬼崎君，我绝对相信风大人的决定。”我并不想和他多解释什么。我和风茄儿相遇的那天，自己的那份心情是不可能有人能够体会的，那天风茄儿邀请我成为她的同伴兼心腹，我提出了除非她战胜自己的条件，结果，风胜了。风茄儿足够地强，强到让我心甘情愿的服从。
　　“是嘛……我会暂时离开城堡，合梓殿下就拜托你们了。祝你在琉璃城愉快！”鬼崎说完后就不再多说什么，向我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来，从右侧衣袋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钥匙：“我不在琉璃城的时候……我的屋子，你就去住吧，这是钥匙。”他温柔的蓝紫色眼瞳中的神色让我无法拒绝，只好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攥紧在手心。鬼崎满意地嘴角上扬，向我道了再见，旋身沿长廊向外走去。
　　这真是夕阳最醉人的时候。光线从前方照射而来，辉煌的夕阳给鬼崎离去的身影镀上明亮温暖的光晕。长廊两旁装饰的彩色琉璃瓦反射着光芒在我的眼中闪耀，美丽的不可思议。他酒红色的飘逸发丝，深棕色的宫廷装束，此时的鬼崎，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帅气、可靠。
　　尽管我的表情毫无变化，而心早已“砰砰”猛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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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城外。
　　鬼崎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忽然他说话了：“这女人，明知道战争危险还那么听那只狐狸的话。”语气非常冰冷，完全不像在章汐雪、在众人表现的那样温和。
　　可是下一句话语气温柔：“不要这么说，她这份忠心很可贵的。”
　　然而立马又冷酷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人，可是说话的还是鬼崎：“嘁，两个都是蠢女人。”
　　随即语气又变了：“她们都很不错，不过真没想到汐雪不肯让我帮她去掉黑贵族气息。这好像是第一个吧，被你吸过血没有死的。伤口居然在手指上，怎么，不从脖子下口了？”
　　另一个音调也困惑起来：：“天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冷静。”
　　温和的语气再度出现：“我累了，休息会儿，你出来。”说罢顺势一躺，闭眼似要睡去。另一个语调想拒绝，可还是妥协了。

　　树下的少年开始变化：酒红色头发渐渐变黑，泛着冰冷的光泽；忽然睁开的眼眸也由平静的蓝紫变成了炽热的火红；温柔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冷。
　　这个少年，分明是在假山后吸章汐雪的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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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城内。
　　我走到鬼崎的住房前，犹豫片刻，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咔哒”。钥匙顺时针转了两圈，门打开了。鬼崎的住处和皇家招待所相去甚远，大门向东而开。面对大门的不远处也有一处住所，大门紧闭。两处住房的北面是一座向南的住宅，其实和规模比这两座宏伟庞大许多，看起来鬼崎和对面那家的主人应是大宅主人的手下，且关系较为亲近，可能担任护卫的职责。
　　虽然见过鬼崎的长剑，我也不觉得他如此温柔的人有多厉害，不过人不可貌相的古训毕竟是真理，就像很难想象南野秀一的形象后，原始状态是一只妖狐。
　　进屋审视完这个干净的地方便去开窗。唰的推开窗却听得一声轻轻的惊叫，昏暗的暮色中隐隐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同时一个蓝黑色的身影携着火光一跃而起稳稳站上窗台，带我反应过来伸手开灯才发觉时琉璃城的夜兰大将军，手持燃着火焰的短剑一脸警惕。
　　夜兰的双瞳有些红肿，似是哭过。她为什么哭？以前冰羽不是说，夜兰若能嫁得合梓，她做梦都会笑的。可是夜兰她现在，明明不开心啊。
　　“是你啊，吓我一跳。”夜兰收起火焰，把剑放回剑鞘，疑惑道：“咦，你怎么在这里。这儿是鬼崎的私人住所，你是如何进来的？”我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算是解释，撞上她研究的目光只得开口：“鬼崎君不是要离开贵城一段时日么？房间不够，他将自己的住所借宿于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夜兰点头：“是这样啊。那说一下，我呢就住在对面，有困难尽管来找我。那边那幢——”夜兰咬咬牙，说道，“是王子殿下的住处。王子殿下此番回城，必会招来些麻烦。若王子夜间遇上不测，还望汐雪小姐多多相助。可能有些冒犯，但是鬼崎和我，本来就是直属王子殿下的第一护卫。”我点头应允。虽然我服从于风大人，但毕竟我住在鬼崎的屋中，无论如何这个人情我是欠下了。
　　夜兰舒心地笑了，银蓝色的眼瞳流光溢彩。情不自禁地，我脸上为了礼貌而牵起的淡淡微笑也加深了几分。
　　夜兰忽然一拍脑袋：“啊，我说怎么来这里。晚饭准备好了，我正找你，快来吧。从御花园走，近些。”我点头，跑向大门，锁好，跟等候在那儿的夜兰会合。
　　正是魔界的温暖时节，受到特殊照料的御花园内更是争妍斗艳。但是我和夜兰都没有心思驻足观赏。我是想着今晚能不能睡鬼崎的床，夜兰想的是——我觉得应该是她看到了合梓强吻迪娜的那一幕。
　　有人说，妖气代表了人的心情，那么现在夜兰的心情呢？
　　妖气在她周身紊乱的涌动，影影绰绰的火焰在剑上跳跃，她双拳紧握，低着头所以看不清表情。她应该是在努力克制，否则那些火焰就不只是无害的透明形态了。
　　我抬手压住她的肩膀，夜兰却轻轻拂下我的手，一步一顿慢慢走向合梓和迪娜，还有突然出现的藏马。
　　这复杂的关系。
　　觉得不管我什么事，就凭着感觉绕道离开去找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