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
-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那姑娘有了怒气道:“庞世清,你跟我装什么,你认识我大姐,还不能认识我?”
庞世清切了声,不理这声认识,“当然不认识啊。”
“况且,你大姐要是再晚点见,我也会忘了她是谁。”
言下之意就是爱咋咋地,她就是不认识。
翠荷偷偷的笑出声,挪着小碎步往庞世清耳边凑,小声介绍道:“姑娘,你忘了吗,这是右丞相府的那位三姑娘路柳蓉。”
“你们之前见过的。”
何止是见过,在路柳蓉想着要打理好关系主动上前来交谈时,庞世清还不理会她,导致她在众贵女面前丢了脸,以至于有怨气郁结在心里,甫一见了面就恨不得把之前丢的脸找回来。
庞世清像是想起来了,对着路柳蓉长噢一声,眼神微妙道:“是你啊,我是真忘记了,也怪不得我记性不好,我平时就鲜少出门,认识的人很少。”
“这些,你大姐没告诉你吗。”
她说的都是真话,在能记得上名字的还真是正室嫡出子,而庶出的就没时间去记了,或多或少都是不愿意主动去认识人,更主要是见不得会带庶女出席宴会的。
不知道路知温安的什么好心肠,要带就带着这庶出妹妹,行为作风莽撞不说,脑子还不是很聪明。
庞世清像是知道了什么,放下抓起来的白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来就是为了衬托你大姐的,我说难怪呢,她竟然还愿意带着你。”
“少胡言乱语!我大姐是你能胡攀的!”一句嫡长女就戳痛了路柳蓉的心间坎。
她就因为是庶出身份就得不到重视,往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表示着庞世清对她这人没甚存在感的不计较。
“三妹妹还是少说两句吧。”路知温出来打圆场了,她望向被风吹开一角的白纱,见到了少女的脸,想到了种种被夸的盛名,以及宴会上那人的倾慕,为了不露出破绽缓了缓心情。
她还是道:“世清妹妹请谅解,我想妹妹是误会了什么,有些话还是要说开点的好。”
“我自小和三妹妹长大,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倒是妹妹你言重了,我想妹妹是不会对三妹妹说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我说我非要放在心上呢,是你们想找我麻烦的。”庞世清心烦了,忽然不想跟她们有任何的交谈了,“你们姐妹情深我知道了,别有来往了。”
“翠荷,我们走。”
隔这儿说久了,都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回来。
眼见庞世清带着身边的丫鬟就要走,路柳蓉不甘示弱的哟了声,“还以为你在京城是什么好名声,我们都对你这般友好了,你竟是半分情面都不给。”
“我们哪里能得到你的认可啊,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持着冷漠的样子给谁看。”
“哼,我就是没想到啊,你都这么惨了,你身边还有丫鬟留下,可真是主仆情深,唯实让我刮目相看。”
说了这么多,就是最后一句让庞世清看向身边的人,然后道:“不主仆情深点,你都看不到,要是身边没有忠心不二的丫鬟,可以换了,不用往我们这里说,我总不能把她给你吧。”
翠荷还点评,“确实。”
路柳蓉噎住了,这庞世清怎么刀枪不入的,说何事都是云淡风轻,她难道就是屈服于下嫁人了?
那怎么行!
凭什么她就是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还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丝毫的慌乱。
路柳蓉亲眼看着她们走开,还是不甘心的跺跺脚,向着路知温道:“大姐,你都不知道庞世清都快爬你头上了吗,管她日子好不好做什么,在平时都是她在宴会上压你一筹。”
“好不容易不在了,还是有人拿她和大姐做比较。”
“三皇子他还…”
“够了!”听到了三皇子,联想到宴会上表达心意被拒绝,让路知温不顾标上的姐妹情深脸面大声呵斥道:“她走就是了,你还说来做何用处,没看到她连眼神都不分给我们!我带着你是要长长见识,为何到现在还是这般模样!”
路知温心里堵得慌,望见被吼的人吓到了,还是丢下一句话来,“三妹妹自己好好想想。”
“大姐…”见着了路知温转身就上了马车,路柳蓉连忙跟上,“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
马车的车轮声又响起,等彻底的消失在街道,有人从街道的巷子里走出,他看着那辆马车远去的方向沉思,片刻后就走向另一个方向。
而那方向正是庞世清主仆俩所走的方向。
庞世清刚回来就见着了五日未见的人,不知怎的就愣在原地了,久久都不能回神。
待翠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拉着她的衣袖两下道:“姑娘,是姑爷,他真的回来了。”
庞世清回神了,方才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夫君近来可好?”
这话就跟没有说一样,好不好一看便知了。
刘元裕一身常衣,他靠在大门前,束起来的墨发随风逸动,神色是让人看不懂的隐动,怕她等久了,开了口,“我不好,你这是去了哪里?”
庞世清微惊。
这是问她去了哪里?
前几次他回来的时候,要见不到她都是找找,都是没有问她去了哪里。
庞世清对他反常的行为没有多想,以笑置之,简言道:“就是去见见我的一位朋友。”
“我想夫君也是如此的。”
在她以前的身份上,怕不好解释,还是不说的好。
有朝一日,要是分开了,找不到彼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想祝他再找良缘。
可这份祝福不知何时才能说出口。
庞世清说完,就没有再说了。
他们看着对方都没有出言了,氛围可见的低落。
庞世清想吩咐些事,转头就见翠荷没了身影,不知道又溜着去了哪里,想着她是为他们两人留着说话的空间,还是不免地弯唇笑。
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吹得少女的白纱乱飞,正想负起手来拿下,前方的人走至身前,将将抬手为她摘下斗笠,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的脸色。
庞世清对他的行为感到了惊奇,抬眸迎到了年轻男子的目光,手中拿着就是她的斗笠,为此一笑而过,他问:“说了你去哪里,你就不问问我去了哪里?”
自嫁给他,她当真是什么都不问,要么是叫他为夫君,要么就是在练字。
庞世清道:“没什么好问的,我不想知道。”
她倒是清冷,对于他的示好都是不见,可又会在他要是回来看不到人就会找,改了主意,经常性的等到他回来。
刘元裕无奈的笑了,拉过她的手就开始进门,“很晚了,有什么事还是进去说。”
手被他拉着,庞世清身子一颤,还是没有甩开,而是随着他的脚步进了房门。
他们都坐在桌前,他给她添了一杯茶。
庞世清抿了口就放下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衣袖垂下露出来了皓白手腕,连带着还有玉白质色的翡翠手镯。
“夫君可是有事和我商量。”
“你就放心好了,你要是还走,我不会说你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牵着她的手走,要是没有事要说,庞世清还真想不到旁的道理能让他做此行径。
就连想他要说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刘元裕一直盯着庞世清的手腕处看,把人看得不自在后,说道:“你还戴着这呢,我以为你会放着不动。”
庞世清被问得不知怎么回答是好,低着头拨弄着手镯,再抬起头来就是笑着开口:“你送给我的,我为什么不戴着?”
要在她留着府上的首饰里,是挑不住的。
可是日子是要过下去的,在父亲没有回来前,她总归是要珍惜这份心意的。
“这不是最好的。”刘元裕听后意外的沉默了,他看清楚少女在对着这手镯是藏不住的欢喜,连话都是自顾自的期盼,“那时是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以后会换新的来。”
“不用换了,夫君送的。”庞世清不再拨弄手镯,对着男人的眼睛,认真道:“我觉得甚好,以后都没有你当时送我的那份心意了。”
刘元裕看着庞世清,睫毛轻颤,虽是无话可说,可心底里依旧是对她的触动。
他想,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下去了。
那这样也好。
他们都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会知道简单的一言竟是会成真。
这一夜,他们都无眠,只是在快要天亮前小憩一会儿。
庞世清坐在镜前想自行梳发,当拾起木梳还没有动手,就让身后人夺了去,想恼着拿回来,就被他用手盖住了她的双眼,清朗的声音悄然在耳边响起,“我来即可。”
窗外的风吹进室内,刘元裕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微动,还是没有拿开手,用余下的一只手来给她梳发。
庞世清仰着头,视线全是黑暗的,很是不安,“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让我来吧。”
男人没有回答,庞世清也只好接受了。
风灌着大了,刘元裕看向镜子,落到了一闪而逝的刀光,在黑衣人没有砍到他前,他先行移开一小步,没让手中的少女看到任何的不对,再就是用手肘狠狠的往后撞上。
黑衣人被这力度重得撞到墙面,胸口一阵疼痛,吐出来了一大口瘀血,撑着剑站起来,就看到了要刺杀的对象正冷冷的看着他,无声地给出了一个字。
“滚。”
黑衣人知道打不过他,自知落败只好咬着牙,败下阵来翻墙出去了。
庞世清看不见,还是听到了很大的动静,下意识的想抓开眼睛处的手,忙问:“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刘元裕没让庞世清抓到手,反而是拉下她乱动的手,放开后就是为她梳头,“没有事,只不过是跑来的野猫发出的声音罢了。”
庞世清将信将疑,还是道:“是这样的吗,我没见过野猫,闹得声音还挺大。”
倒不是她信了他的话,有些时候还是不问为好,以免要介入到别的事情去。
他给她梳完头发,才拿开了手。
庞世清眼里朦胧得很,一时之间看不太清楚,她还听到了男人温柔的话语声,“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庞世清跟着念出声,眼睛忽然睁大,之前他所说的话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你问这来做甚。”
她不知道他怎么变了样,和第一次见面有所不同,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要知道,他以前笑得很是温和。
现在笑是会笑,就是不经常间会看着她笑了。
刘元裕放下木梳子,扳正她的身子,眼神里全是她,如果说前一刻还不能确定什么,这一刻是确定下来了,“半个月前我看书时,你问我你怎么着都是我夫人,看这么多书是做何打算。”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想考取功名堂堂正正娶你。”
“我知道的…”庞世清不想直视他的眼睛,要说这话第一次听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点的感动,认为他不会是那些人口中传言那样好吃懒做,无所事事。
哪怕作为左丞相嫡女,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在父亲走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对她说话的人。
“你能再等等我吗,我有些要紧事抽不开身,等处理完了,我回来接你走。”刘元裕给再次道:“我应该是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我要是不说出来,你就不等我了。”
在回来见她前,他早就和人交代过了会晚些时候到,就是为了再多看看她。
之前种种的相处,以及他在失忆对她所说的承诺,刘元裕理不清楚对这位妻子是什么感觉。
生在皇室,他从小到大就只有对权势感兴趣。
如果不是失忆…他不会有这不理智的行为,更不会娶妻。
“啊?你说什么?”庞世清更不敢看他了,他这样子让她很难办的,依她算下去,不出两月父亲就能回来了,倒不至于和他走。
她想了想,没有多做迟疑,善言道:“我都嫁给你了,我虽然了解不到夫君家世如何,但是胜在日子清贫,我已经很满足了,不管你今后如何,我会等着你的。”
“那你是不会和我走了吗,是想着在这里了。”他问道。
“我为什么要走,不瞒夫君,我还有父亲在,只是他赌光了家产没有脸来见我。”庞世清抿嘴笑,她总感觉他们不在一个频率上说话,可该说的要说,该说不了的还是要编一堆话。
“我要等着我父亲来见我,可能和夫君去不了任何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