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春华》手里

12、红蜻蜓①②

　　里布文那家伙提前把老婆孩子安置到了南海的一个比较偏僻混乱的小岛，小岛被整齐的分为四个街道，作为世界政府的非加盟国，这里是不同于斯提木的另一种混乱

　　打压抢烧，枪鸣火炮，混乱异常纷争不断，而我要找的，是一对母女

　　维多利亚.杜思以及女儿维多利亚.希尔桐，上一次见到他们是我刚刚带着萨博来到南海不久，里布文的女儿比萨博大五岁，但那脾气暴躁的小姑娘明显对萨博感官非常良好，经常把自己的机器人送给萨博玩

　　自己儿子非常受欢迎什么的…我完全不会觉得非常有优越感就是了哈哈哈哈哈

　　现如今，萨博四岁，我带着他，重新要找到那对母女，里布文塞给我的纸条里，详细的记载着她们的地址信息

　　“傅雷街，55号…”我对着纸张看楼的排号，一些楼有，一些没有，找起来非常困难

　　“你确定要一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回过头向后望去，贝罗蒙特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他看着四周，模样有点不耐烦

　　“这俩人你杀不得”我把踩到的易拉罐随脚踢到一边，拉着萨博的手，让他别跑太快

　　希地兰岛，天空都是暗沉沉的灰黑色，我看着贝罗蒙特，压着眉毛看他，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毕竟这人在怎么说也不是个好人，说他过来忏悔，开什么玩笑，下我的船后没几天他就吃好喝好了

　　这是个狼崽子，我给他口吃的，可没打算让他为我做什么，他不反咬我一口我都烧高香了

　　贝罗蒙特抬眼睛看我，棕色的眼睛和昏暗的天空合成一片，脸上带着不耐的烦躁，说话的语气也相当不好

　　“用不着你管”

　　他一脚狠狠地把四周的杂物踢开，滚落的烟尘呼起又重重落下

　　“这他妈什么烂岛”

　　OK他被我扳着不让骂人的话又爆出来了，我懒得理他，低头又看见萨博回头看着我俩，我蹲下身把他一把抱了起来，随口嘱咐

　　“这个不能学，做人最起码讲礼貌”

　　站在一边的贝罗蒙特下一秒自觉把嘴闭上，本来看着萨博的眼睛不自觉的移开，他身上小动作不停，像是到了这座岛后身上便爬了虫子，现在马上要到了，整个人就变得更焦躁

　　最后人果断转身，头也不回的往港口走

　　我看了他两眼，凉凉的放风凉话

　　“小心回去路上被人把兜掏了个干净”

　　他像是没听见的果断忽略了我的话

　　我差点被他逗笑，脸颊蹭了蹭萨博的脸蛋，他抱着我的脖子，眼睛被烟尘吹得微微眯起，把他脑袋上的防风镜叩了下来，他的眼睛圆圆的，每天笑眯眯的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我喜欢这样的萨博，也恨不得他一辈子都没有烦恼，他这样温和的孩子，我完全无法想象他原本的人生轨迹

　　当然，他再也不会重复那样的轨迹

　　……

　　里布文的妻子是个性格温柔的女人，她甚至很胆小，更是完全不适合在这个岛屿生存，在我来看，她九岁的女儿都比她更适合这个岛屿的生存环境，且，完美融入

　　维多利亚.希尔桐是个火爆脾气的小姑娘，有着很里布文一样的深棕色发色，皮肤并不白皙，却能看出来是非常明显的晒痕，面庞上有着小小的雀斑，眼睛却灵动得非常可爱

　　我在她家门口遇见她刚从外面回来

　　她明显还记得我，却仍旧对我抱有警惕，头发很短，穿着个裙子却更像个男孩子

　　非常伶牙俐齿

　　“你是谁？”她站在门口，非常警惕，明明认出了我

　　“我是迪迪特，来自斯提木，受里布文所托…”我抱着萨博，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姑娘

　　“滚出去！！”

　　没等我说完话，面前的小姑娘如同一只炸起毛的猫，我刚刚提起里布文的名字，她就轰然矗立起背脊，尖叫着要把我们赶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我们也不需要帮助，更跟里布文没有任何关系！”

　　没等我再次说话，面前的身后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有着黑色头发的女人猛的冲了出来

　　“小桐！”

　　她大声叫了她孩子的名字，随后拉过孩子向我鞠躬，被我连忙躲开，笑话，我可是还没打算帮她，怎么可能受她的礼，我开始有点后悔带萨博过来，因为我看着他鼓起了脸

　　“实在是非常抱歉，最近家里这边来访的人有些多，小桐也是为了我才…”

　　希尔桐的手臂被她的母亲死死的抓着，也并不打算向我鞠躬道歉，她拼命挣扎，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成不可置信

　　“妈妈？你明明知道，这群人来这里都只有一个目地的…为什么要我道歉？”

　　她的眼睛很大，顷刻间便注满了泪水，整张脸憋的通红，也没把眼泪掉下来

　　所以，里布文不仅仅是给了我一个人的地址？还是说她们的地址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我退后一步，又猛的向前一步把人一把扶了起来

　　拽着这两个人一同进了屋，小丫头还在我去拽的时候猛的向后躲开，下一秒又去抓她的母亲，被我毫不犹豫的拎着后领子的衣服一把提了进去

　　我把萨博放在地上，转身在窗台打量了一下外面

　　“你别被人骗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里布文”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叹了口气，把兜里的信封放在桌子上，百叶帘被我抽了下来，遮挡住外面的全部视线

　　“你是笨蛋吗，我要是来要挟你们的怎么可能抱着孩子来”

　　小姑娘看着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小孩，明显噎了一下，小小的人走近桌子，捞过上面都信封递给自己的母亲

　　“这是什么”她平静得问

　　百叶帘分割了的光线散在我的脸上，我看着她，表示自己并没看过信

　　“里布文留给你们的”

　　信纸被打开，哗啦啦的声响起伏又平息，许久许久，才传来女人的哭声，她捂着嘴，泪水打湿了袖口，瘦小纤细的小姑娘并没有眼泪，这对她来说可能不如刚刚母亲的训斥更让她委屈

　　我带着萨博打开门，打算在门口透口气，在递给两人的纸条上，我后加了一句话，也算是给两人一个心里准备

　　贝罗蒙特.嘉文已经被迪迪特收养。

　　我不知道里布文是否把自己死亡这件事讲清楚，但他的家人，应该也都或多或少知道贝罗蒙特的名字

　　袖口被轻轻拽了拽，我蹲在萨博身边，拄着下巴看他，戳着他的脑门教育他

　　“萨博君，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情债，欠不得”

　　刚抵达南海的时候，我们母子曾受到了里布文的帮助，后来我出海，每次到他任职的岛屿，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一些交集，那天我去拿东西，也是看好里布文并不任岗的日子才去的

　　就是为了多少别连累到他，但这人一心求死，本是排查人员的任务，他又在后场自己走里进去

　　我不知道人是否会被愧疚心杀死，就像我怎么也不能明白里布文的想法，他明明知道贝罗蒙特偷了东西，却仍旧要保他

　　可能他并不知道贝罗蒙特偷了什么，贝罗蒙特也没想过他只是偷了把刀便把这个人杀死了，当然可能他也是想把他杀死的。

　　这一切都是一场巨大的巧合

　　因为那天，最重要丢失的压根就不是贝罗蒙特所偷的东西，大人物无故死亡，收藏品被盗，防守者恐惧责罚，把所有罪责都赖在了这个莫名其妙又不知好歹的人身上

　　而里布文，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把信和地址交给我的

　　人是会被愧疚心杀死的吗？

　　里布文会。想要用死亡逃避一切的人会。

　　在里布文死后，多心人发觉到他在早一步就把家人转移，便察觉可能是他早一步就把东西给了自己的家人

　　便一步步的查到了这对母女的门口，才导致希尔桐的过度警惕，毕竟为了钱，别说是陌生人，就算是亲人，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什么朋友，都会成为吞噬人血肉的恶魔。

　　我把贝罗蒙特带回来，也并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可怜和愧疚，我就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满口毒汁的少年，到底活下来是什么样子。但我没想过他一直到现在都这么消停，除了背着我搞的一些小动作…

　　说到底这是他和里布文的恩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做到这步，已经仁至义尽。

　　里布文杀死他的父母，他又利用里布文的愧疚杀死了他，若是贝罗蒙特在狠一点，若是，维多利亚母女的地址信息本就是他放出去的呢…

　　萨博拍了拍我的手臂，我顺着他的视线投向巷口

　　脏乱嘈杂的巷口站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赤红的头发锋针般耸立着像个刺猬，圆圆的红色防风镜挂在他额头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这个年纪该有的婴儿肥，他的脸上，手臂上，腿骨上基本都是伤

　　有些地方缠了绷带，有些地方裸露在外面

　　拿着一个破旧的机器人玩具，另一只手拿着对他来说过于大的扳手

　　衣着破烂，上衣大洞小洞的基本上都是被撕裂的痕迹，裤腿一长一短，破破烂烂的一个瘦小乞丐

　　他看起来年纪真的太小了但完全没有一个孩子看大人的眼神

　　我看着他，向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看着我，也向我裂开唇角。

　　……

　　那样的笑容，直到很多年后我也仍旧会想起来，一个如此平凡，肆无忌惮，天真恶意的孩子

　　在希地兰岛，我第一次遇见尤斯塔斯船员，每当我在之后的那段时光突然回忆起他的时候，我都会感叹，竟然真的有人的性格可以始终如一

　　那里属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共四条街，作为政府的非加盟国，那里混乱，烟尘滚滚，人们浑浑噩噩，缺胳膊少腿的人每路过一个巷子口都能看得见

　　我曾看见斯提木西面的山坡，那里每到春日的时候会淅淅沥沥的开着黄的白的花，这种花没有名字，却是我们来到这座陌生岛屿的时候第一位迎接我们这对母子的主人

　　主人家很好，在风中摇头晃脑的欢迎我们，萨博藏在包袱里，我把花握在手里，没有把它从茎上掐断，蹲俯在地上轻轻嗅着里面的味道，遗憾的是这里面太干净，我只闻到了青草与土地的气息

　　黑猫的尾巴扫过青草，我仰起脑袋，看见远方圣洁的白色圣女高高矗立的白石雕像，它布着细纹的面庞上温柔的微笑，举着巨大而美丽的酒瓶

　　我很庆幸，我来到了音乐与美酒的故乡，鲜花与舞蹈的天堂，遗憾的是我并不会热辣的舞蹈，无法给这座岛屿给予感谢的回馈。

　　在希地兰岛的西面是老旧街道上沉默暮霭的青灰色天空，我差点觉得这里并非是夕阳下落的方向

　　易拉罐，报纸，火炮枪鸣中重重落下的一块又一块陈旧的污渍，麻木的人疯狂的笑着，狠狠撞过行人的肩膀抢夺东西，逃窜时还破口大骂

　　海贼王罗杰的死刑过后，为无数人引发了前往大海的狂潮

　　我在维多利亚门口，与一个孩子对上了目光，他拿着巨大的扳手和机械玩具，火红的头发刺啦啦的炸着，看起来和萨博差不多大，却非常的瘦

　　他的拿着的那个机器人脑袋都快掉了下来了，眼睛里的弹簧在空气中弹动，我看到他的身后漆黑的巷口，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孩子

　　我向他笑了笑，他也丝毫不见怕的回敬给了我，他抬步就要向这边走，身后的巷子口深处就发出一阵乒乓作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人撞倒了，男人的破口大骂声传了过来，刚刚还露出嚣张笑容的孩子露出阴沉的表情

　　他想往回走又被金发的孩子拦住，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快步走出巷口向街道的另一边跑去

　　过了一会儿，几个男人从巷子口骂骂咧咧跑了出来，四面八方的张望，然后四散跑开分路追赶

　　我第一次见到基德，那年他应该五岁，是个在混乱岛屿野蛮生长，也确实从小就绝对不好欺负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