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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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是琼华掌门的私生女，你若是杀了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有玄霄的灵力挡着妖虫，夙瑶只是害怕。一怕起来，就开始威胁人。
“你且休息休息，别吼了。私生女又如何，我不也是私生子么……”玄霄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受妖虫噬咬，痛不欲生，面上仍一片云淡风轻。生死关头，别的做不来，唯有调侃两句，分散一下注意力，免得让自己死得太痛苦。
夙瑶却是不解其意，呜咽道：“我当真是太清真人的私生女……”
夜空中一道流光，一个苍老却飘渺的声音传来：“我哪里来的这许多私生儿女。你们两个，少在外边败坏我的名声！”话音刚落，一个修长的身影落下，宽大的斗篷在空中鼓动。兜帽落下，太清雪白的长须四处飞扬。
长臂直指向天，剑落入手中。随意舞了几下，剑气凛然。疫妖知道遇上了厉害的角色，却偏有那么一种飞蛾扑火的觉悟，上前扑来。
太清纹丝不动，手臂蓦地往下一划，疫妖便碎成了几段。
“不自量力。”太清嗤笑。一道华光从袖口溢出，瞬间将妖虫覆灭。
玄霄神色凝重地观察了整个过程，更觉自己学艺不精。待那道华光袭向自己的时候，才想起要护住心脉。可惜已来不及，妖虫的毒太过厉害，他径直晕了过去。
一旁的夙瑶眼疾手快地搀住，一探脉便知情况不妙，恐怕撑不到回琼华的时候。
夙瑶忙道：“师尊，师弟他……”
太清淡然问道：“还能活多久？”
“恐怕撑不了一炷香的时候。”夙瑶如实回答。
太清将信将疑地伸手探了一下玄霄的脉搏，“果然……按他的修为，不应伤重至此……难道……”太清打量了一下夙瑶，抓过她的手腕一探，脉搏平稳有致，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心下了然，原来是为了救夙瑶。这个孩子，献媚果真不遗余力，肯豁出命来赌一次。既然如此，就让他多吃点苦头。
“师尊……”夙瑶不禁提醒道。
“救人要紧，抬到附近的民居先。”太清沉声命令道，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夙瑶百般不情愿，但还是架起玄霄，拖到了民居。
太清事务繁忙，留下瓶药丸就匆匆回琼华派了。对这个女儿的出走意图，太清不是没有发觉。于是趁着夙瑶不注意，对昏迷的玄霄一通指令，勒令他留下夙瑶，否则就跟夙瑶一起滚出琼华派。
夙瑶不在乎琼华派，可玄霄在乎。太清这么做就是把责任全部转移，让女儿完全脱罪，不可谓不高明。只是可怜了玄霄，身受重伤还要受人威胁担此重任。
夙瑶面上一派纯良，欢送掌门回山。太清更是嘘寒问暖表面上一无所知，只是交代好好照顾玄霄，还有意无意地提到“本来弄成这样的应该是你”。说完，太清御剑直飞琼华，把烂摊子交给玄霄收拾。
夙瑶见毒蔓延得甚是可怕，取出金针来封了玄霄几处大穴。拿过药瓶，里面装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护心丹，不禁泄气。自己虽然精通杏林之术，但少了药，救人便难了千倍万倍。像玄霄这样身中剧毒的，这护心丹只能吊一吊命，吊得久了，照样会死。
话虽这么说，这药却是眼下保命的东西，虽治不了根，好歹能跟阎王拖会儿。
夙瑶拿出金针，封了玄霄几处大穴。倒出护心丹，正欲给他服下。思及现在他动弹不得，便寻了药杵，捣碎了溶在水里。扣着玄霄的颌骨，给他灌下。
玄霄正昏迷，感觉到有人给自己灌药，自小训练出来本能便将喉道封闭，药水硬是喂不进分毫。
眼见玄霄情况危急，夙瑶也顾不得这许多。端起碗自己饮了一口，又俯下身来，用口将药水渡给玄霄。
玄霄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一片柔软覆在自己唇上。心念一动，竟不自觉将药喝了下去。待意识到不妙，想要运功逼。却发现自己被封着，无法运功。心下暗道不妙之时，鼻间萦绕的香气却又让自己心安。
奋力睁开眼，正对上夙瑶如同点墨一般的眼，面上一红，又晕了过去。
夙瑶忙将金针取了，扶起玄霄，用灵力帮玄霄逼毒。
玄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金针一解，立即运功护住心脉。待夙瑶发力之时，便倚仗这股灵力，将毒逼了个大概。
本以为胜利在即，哪知夙瑶实在不济事得很。平日里什么都不做，灵力自然没什么用。觉得用不上，本来就少的修炼时间变得连效率都低。于是，说到夙瑶的灵力，说半桶水都是抬举她。
此刻二人灵力交融，玄霄这才肯定，夙瑶果然灵力浅薄。自己所怀疑的一切，实在是没有道理极了，不免懊悔。
毒力的反扑实在要命，玄霄孤军奋战，病情反反复复，好几个时辰后才成功把毒逼出来。夙瑶也帮不上忙，索性不看。这期间，夙瑶也就在旁边扇扇风，弄点吃的弄点水，堆在一边，旁的也帮不上。
玄霄把毒逼出来后，彻底脱力。夙瑶眼疾手快，把饼子揉碎了，蘸了水塞玄霄嘴里。
玄霄咽起来也不大费力，饿了一个晚上，早就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夙瑶塞多少他就吃多少。
夙瑶把手里的饼子都塞完了，看玄霄还没吃饱的样子，拿了桌上的羊奶，给他灌了下去。
玄霄差点给淹死，勉力推开夙瑶。夙瑶抱着个坛子，重心不稳，好容易才站稳了。“你吃饱了？吃饱了说句话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吃饱了。光会推人！”
玄霄白了她一眼，闭目养神。
“什么态度这是……”夙瑶不满，端出自己平日的架势，“玄霄师弟，你可知道……”话未说完，便想起玄霄的伤大半是因为自己。将气生生咽了，好言道：“你好好休息。”
甩下这么一句话，夙瑶到外间的摇椅上躺了一宿，隔天起来，发现自己跟玄霄睡的地方掉了个个儿。
夙瑶是个聪明人，有些东西就是察觉了也不用说出来，能拖则拖。
逼出毒来，总得调养几日。上山固然方便，只是上去了难下来。夙瑶既打定主意要走，当然不会自投罗网。好吃好喝养着玄霄，一过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夙瑶清早就出去找吃的，打家劫舍犯不上，上山弄两只小妖怪，威胁一下，吃的就有了。玄霄日日练功，一直在斟酌要怎么开口。夙瑶的心思他看得透彻，自己若是强留她，只怕吃亏的是自己。夙瑶那点灵力当然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只是靠山强大，这么一来，未免有点投鼠忌器。
山下的人感念夙瑶和玄霄的救命之恩，对他们是感恩戴德，所以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蛮滋润。夙瑶跟左邻右舍的姐姐妹妹们打成一片，闲下来就家长里短。
玄霄刚开始是惊讶夙瑶也会放下自己那种仙女般的高傲，跟一些山野村妇谈得不亦乐乎。有时还爆两句粗口，让玄霄呆滞许久。时间一久，就开始鄙夷。鄙夷了几天，开始思考人性，倒有几分喜欢她那性子。没事的时候也不跟个木头一样杵着，讲两句话应应景，让夙瑶对他的冰块形象也有了一点改观。
这天夙瑶刚从外面找吃的回来，玄霄看准时机，随口问道：“师姐在琼华住了十余年，怎么这会儿有了离家出走的打算？”
夙瑶不语，陷入沉思。
玄霄再接再厉，“难不成是山上清苦？”
别的弟子或许会，但若是换了夙瑶的生活模式。别说想要离家出走了，不乐不思蜀已经不错了。
玄霄自己也觉得这个答案不过关，沉吟片刻，说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难不成是为情所伤，想要离开那个伤心之地？”
“唉……”夙瑶唉声叹气，“告诉你也无妨。为情所伤是真，不过却不是为了逃离。”
看到夙瑶这幅样子，玄霄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有点抽动，“哪位师兄如此……有幸。”
“我并非水性杨花之人，平日里与我走得近的不过那几个。我看上的，自然是人中龙凤，”说罢，瞟了一眼玄霄，“这你还猜不出来？”
玄霄暗自揣测，莫不是在说自己？心下惴惴不安。
“自然是……玄震师兄。”
玄霄犹如被人浇了一瓢冷水，心中呐喊，有眼无珠，最优秀的分明是我！
夙瑶自顾自道：“修行看重的是清心寡欲。师父对我再好，我与玄震师兄的事也不会被答应。所以，我要跟玄震师兄私奔。”
玄霄了然，“那么说师姐是和玄震师兄一起私奔？可玄震师兄去哪儿了？这么久都没见着他。”
夙瑶垂下眼睑，“玄震师兄与我两情相悦，只是碍于这凡尘俗世。他忧心下山以后无法生活，故而对我说出绝情之语，让我死心。所以，我要下山去，证明自己在山下也能活得很好。”
玄霄一张万年冰块脸，勉力压下心中的不屑，用最平淡的口气说道：“勇气可嘉。”
夙瑶翻脸向来比翻书快，“师弟，莫要忘了尊卑长幼。”
玄霄这才回过神来，“言辞恳切”道：“望师姐三思。师姐若是下了山，与玄震师兄必定从此天各一方。但是若此时回头，是非成败还未可知。”
“师弟这么说……莫非师弟有何妙法？”
玄霄不过是哄她回山，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为了自己的前程，玄霄硬着头皮道：“妙法称不上，雕虫小技罢了。可现下，若是师姐一走了之，恐怕……”
“师弟既有办法助我，我又何必剑走偏锋，明日即随你回山去。”
玄霄松了口气，深知下面的麻烦绝不会比现在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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