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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要当我的情人吗 ...

  •   赵葳蕤与陆期坐在餐厅里的时候,又一次感叹了缘分的奇妙,她啧啧两声:“你竟然还在墨尔本,我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缘分这种东西真奇怪啊。”

      陆期看着葳蕤的脸,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子,没有接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赵葳蕤其实一直觉得陆期是一个弟弟类型的人,他今年应该也就22岁吧。或许是看不习惯如今他这种矜贵的感觉,又或许是讨厌他这种明明就是个小孩,还要假装深沉的模样,她率先打破沉默:“看我干什么?看菜单啊大哥。”

      陆期眼里有探究,开口道:“郑弈呢?为什么两次见你,你都一个人?”

      赵葳蕤无奈道:“他太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呢,不过我觉得他不来挺好的,我想干嘛就干嘛。” 说完便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陆期看着葳蕤逞强的样子,喝了一口红酒,试图压下心里泛起的一阵苦涩。

      赵葳蕤发现今晚陆期似乎一直在喝酒,以前她见识过的,这家伙酒量可不好啊,她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喂,你喝这么多怎么回家啊?你别喝了。”

      陆期却似乎没听到一样,继续给自己倒着酒,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红晕。葳蕤眼见着情况不对,赶紧买了单,拖着陆期走出了餐厅。

      站在餐厅门口,赵葳蕤打算给陆期打一辆车送回他家,她问陆期要地址,发现陆期正盯着她看,似乎要把她的脸盯出个洞。

      葳蕤看着他,心里感叹“还真是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啊”,继续问:“听到我说话没有,给个地址,我给你打车。”

      陆期依旧没有回答,黑暗中他的眼睛亮亮的,让赵葳蕤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陆期也是这样看着她。

      赵葳蕤有点不耐烦,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说:“哑巴了?能不能快点说,我着急回...”

      陆期突然向前一步,松松地抱住了赵葳蕤,他能感受到葳蕤的肚子,他知道他与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姐姐不会再有未来了。

      赵葳蕤愣住了,虽然她不太清楚陆期怎么了,但还是回抱住了他,她的手轻轻地放在陆期的背上。

      即使马上要步入夏天了,墨尔本的晚上依旧会有莫名的寒冷妖风。风吹起了赵葳蕤的裙摆与发丝,她感觉有点冷,轻轻推了推陆期,没推动,于是放缓语气:“起风了,回家吧。”

      赵葳蕤突然感觉到自己脖梗处的衣服湿润了,心想“难道他哭了?”。

      然而赵葳蕤是个思维跳跃的人,下一秒她就突然觉得陆期好像以前朋友家养的边牧。

      葳蕤刚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就听见陆期轻轻说了一句“姐姐,我好想你。”

      赵葳蕤的笑声硬是梗在喉咙没笑出来,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小陆啊,我结婚了,姐等不了你了。”

      陆期执拗道:“我知道,就抱一下,求你了。” 他说出口便察觉了自己卑微的语气。

      是啊,这么久以来,他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个。赵葳蕤开心了就带他一起玩,不开心了就不回消息,偶然见面也当作不认识。

      赵葳蕤轻笑了一下,附在陆期耳畔轻轻说到:“那你要当我的情人吗,小陆?好刺激哦。”

      陆期如梦初醒般,猛得放开赵葳蕤,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风吹起了他的白色衬衫,显得人更瘦弱了。

      男版林黛玉,真是我见犹怜啊,赵葳蕤心想。她试图用开玩笑的方式打破尴尬,她摊了摊手道:“我开玩笑的。” 又说:“但是你要真的愿意,我也不介意。”

      陆期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葳蕤,脸上的红晕逐渐转为惨白,他咬牙切齿的说到:“你拿我当什么?你赵葳蕤的玩具吗?你知道现在追我的人有多少吗?我给你当情人?你做梦。”

      赵葳蕤笑而不语地看着陆期因为一句玩笑而破防,想着,果然还是那个小孩儿,根本经不起一丝逗弄。

      墨尔本的妖风又一次吹起了陆期额前的碎发,吹醒了他做了多年的梦。

      最终陆期自己打了一辆车回了家。

      夜晚的墨尔本突然下起了雨。陆期一回到家就洗了个澡,换上居家服,坐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闭上了眼,可脑海中却不断交错着闪过赵葳蕤高中时期对着他笑的样子,和今晚她站在风里,被风拨乱的长发,风中摇曳的裙摆和她的孕肚。

      他感觉头有点疼。

      赵葳蕤其实一直不知道,他喝酒会上脸,但并不是一个容易喝醉的人。

      只是因为很久以前赵葳蕤随口夸了他一句喝醉酒脸红的样子好可爱,他就在赵葳蕤面前演了这么多年纯情弟弟。

      陆期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急风骤雨,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

      初中毕业,他被父母送进了一所国际高中——枫蓝国际学校。高昂的学费决定了里面的孩子一定都是来自富贵人家。陆期的家庭虽然也能让他担得起一声富二代,但比起赵葳蕤的家庭和她高中时期的男朋友——陈最,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陆期的父母貌合神离,他自小没有感受过很多来自父母的爱。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独自在家迷上了打游戏。他在家和朋友们一打就是一个日夜,毫无节制,人日渐消瘦。

      就这样,陆期潦草地过完了他初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假期,到了高中开学的日子。

      陆期的父母终于在他去高中报到的那天同框出现了一次。

      在父母告知陆期,他们俩会一起陪他去报到的时候,他表现的非常平静。

      但去学校报到的前一晚他根本没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是因为要去高中了,而是因为终于能和别的孩子一样,爸爸妈妈陪着一起去学校了。

      那时年少的陆期不知道,这时的父母已经计划着离婚了。

      第二天,陆期的父母带着陆期准时到达了校门口。门口来迎新的志愿者学姐,正是当时准高三的赵葳蕤。她穿着校服,也就是白色衬衫搭藏蓝色的西装外套,格子裙和领带。

      赵葳蕤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的陆期和他的父母,她一路小跑着迎来上去,笑着说:“叔叔阿姨好,同学你好,我叫赵葳蕤,也可以叫我Ella,请问你是高一的新生吗?”

      陆期点了点头

      赵葳蕤又问到:“你知道自己哪个班级吗?我带你去吧?”

      陆期轻声说到:“A班。”

      葳蕤了然地点点头,“好的同学,跟我来,我带你和叔叔阿姨去教室。”

      她问了陆期的名字,随后带着陆期和他的父母一路走向教室,一边走一边介绍学校的设施。

      不得不说,这所国际学校绿化做的非常好,像在公园里一样。

      就在快到教学楼时,陆期的母亲看了看手表,抱歉地对葳蕤和陆期道:“不好意思赵同学,打断一下,我有点事,现在可能需要走了。” 陆期的父亲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赵葳蕤和颜悦色地对陆期母亲道:“没事的,您先去忙吧!我带着陆同学去教室就行了。”

      陆期母亲感激地道谢,并嘱咐陆期要与新同学好好相处,他依旧沉默地点点头,没有言语。他知道母亲能来就已经很好了,虽然还是会有点失望,但至少还有父亲陪着。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陆期的父亲也被一通电话叫走,就剩他和赵葳蕤在教学楼里参观。陆期对于父亲的离开也没有很明显的反应,他已经习惯了。

      赵葳蕤看着眼前少年落寞的背影,竟然感觉有一丝心疼,而后又暗骂自己这该死的共情能力,人家父母这么忙,不知道要赚多少钱,还是心疼心疼被班主任抓来当志愿者的自己吧,这大夏天的。

      没有陆期父母的跟随,赵葳蕤也不再装着好学生的样子,她边走边随意地跟眼前的少年搭话:“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好自闭哦,你有什么爱好吗?”

      陆期没有回答。

      葳蕤不理会陆期的沉默,将他带到来高一A班的教室门口,最后说了一句:“到了哦。你记住,我叫赵葳蕤,你如果后面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来高三C班找我。”

      陆期看着面前笑的明媚的少女,轻声道了句谢谢。

      赵葳蕤心里吐槽:“原来长嘴了啊,这半死不活的,还以为哑巴呢。”

      在葳蕤打算告别陆期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喊了声赵葳蕤,她转头一看发现是陈最和他妹妹陈语来看她了。葳蕤笑着对他俩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彼时的赵葳蕤和陈最还是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陈最一过来就自然的搂上了赵葳蕤的腰。

      葳蕤自然的靠进陈最的怀里,她向陈最兄妹介绍陆期:“这是陆期,我刚带完的新生。” 说完又转头看向陆期,像□□大姐般开口:“小陆同学,这是陈最和陈语,你有事儿就尽管找他们,他们能罩着你,别不好意思哈。”

      说罢,赵葳蕤就和陈家兄妹走了。

      此时的陆期只以为刚刚葳蕤说的玩笑话。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虽然这所学校校风严明,绝对不会允许有霸凌的情况出现,但小团体的现象还是非常普遍。

      尤其是到高三时期,会有一批人被选入学校的“惟清会”。

      这个惟清会只吸收高三年级那些成绩好,背景好的学生。这个效仿的是耶鲁大学的骷髅会,旨在为这些精英们提供校友中顶级的人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互助网络。而所谓的“圈子”与“阶级”也随着一个个小团体的出现产生。

      赵葳蕤和陈最则属于高三最顶层的”小团体”里,陈最是这届惟清会主席。这些家境相仿的孩子们会更有共同话题。

      开学后,高一的小团体也在极速成型,而陆期由于清俊的眉目与沉默寡言的性格,似乎无法融入到任何一群人里,然而学习成绩又好,因此被班里的女生誉为“高岭之花”。

      虽然听着很像言情小说里的高冷男神,但其实在这种人人都自视清高的班里,没有人真的会愿意主动去和一个看上去不好相处的人搭话。

      陆期再次见到赵葳蕤,是在混年级的篮球课上,她依旧和陈最粘在一起。

      外教篮球教练要求分性别站队,再五人一组。陆期不出意外的找不到人组队,他不是很在意,这种情况他一般会等教练来帮他归到某个队伍里。

      赵葳蕤注意到了这个落单的少年,联想起了报到那天他接连离开的父母,一下子就起了怜爱之心,这是一种类似母爱的东西。

      陆期就看到葳蕤跑到陈最那里,跟他耳语了几句,又对着自己的方向指了指。陈最便举手,主动跟教练要求他们组加一个人,也就是把陆期加进去。

      陆期知道是赵葳蕤不想看他难堪,主动帮他。

      赵葳蕤回到了她自己的组里,陆期看了她一眼,只见葳蕤对他朝陈最他们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去。陆期只觉得赵葳蕤真的是个很爱笑的人,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

      陆期感觉心里好像有棵小树突然发芽了,只是年少的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是那种连绵三月的阴雨天突然出太阳的感觉;抑或是溺水的人见到了一个游泳圈。

      他对赵葳蕤笑了一下,只是转瞬即逝,葳蕤愣了一下,仿佛是错觉。

      就这样,陆期在别人的窃窃私语中站到了高三的队伍里去,他们似乎都很诧异这个闷声不响的男生竟然认识高三那群最顶层的人。

      陈最那些朋友其实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难搞,他们好奇地问陆期叫什么,和赵葳蕤是什么关系,陆期一一解答。课后还喊陆期一起去吃饭,陆期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陈最的一个朋友戏谑地问陆期为什么这么高冷,是不是觉得这样好钓妹子。陆期刚想开口反驳,就看见赵葳蕤皱了下眉,道:“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只是比较自闭,你别乱说,他只是个高一的孩子。” 那个朋友识相地闭了嘴。

      这会儿的赵葳蕤似乎真的只是把这个瘦弱的少年当作一个母爱泛滥时排解的工具。

      自此之后,陆期在班上的人缘似乎好了一点,总有同学主动来问题,也会有男生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打球。当然,也会有一部分人看不惯陆期这副高冷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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