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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囚禁 ...

  •   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四周安静得只有心跳声。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这么久,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段寻难以接受。

      但面前这个还是让他不敢去相信,比知道武黎是霸凌者还不可置信。

      终于,有人先打破了这种僵局。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关渊说。

      段寻是想说,(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是你?)像这种瞎话。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说了,因为说出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你一直知道我在调查些什么?”段寻问。

      “是。”关渊很迅速地回答。

      这点倒是让段寻心里一震。

      “那些事,都是你为了让我停止调查才做的?”

      “对。”

      好了,问到这里,段寻已经完全了解整件事了,也没必要再问些什么。

      见段寻低下了头,没有再打算问下去的意思,关渊也慢慢站起来,走到段寻沙发背后。

      “悦悦,我们有着血亲关系,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更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段寻被气笑了,眼珠也一点点地低落在放在双腿上紧握的双手。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来我办公室,是有人在指使你,对吗?”关渊双手放在段寻背后的沙发靠椅上,在她耳旁,还是温柔地语气。

      段寻没有回答,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而且即使那人不让她来这里看看,早晚,她自己也会来到这里。

      “好吧……”关渊说着,右手拿着一块手帕,慢慢靠近段寻,然后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瞬间,段寻睁大了眼睛,但下一秒,浑身开始发软,瘫倒在沙发上。

      等她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在关渊的密室之中,而自己双腿和双手都被铁圈禁锢在椅子上。

      她试图挣脱开,但都是无用的,绳索还好,可铁圈可怎么办。

      “你醒了?”

      在段寻前方门口处,正站着关渊,背对着她。

      关渊转过身来,慢慢走到段寻面前,一步步靠近,段寻心跳也一点点加速。

      他看着她,还是标志性的笑容,曾经看或许感到温馨,但现在更多的是恐惧。

      “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暂时关你几天,我会安排人按时送饭,这里也有卫生间。”关渊蹲下来,“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你又要去做什么?”段寻很严肃地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说罢,关渊站起来准备离开。

      “那我应该知道什么?”段寻稍微提高了音量质问他。

      关渊沉默一秒,转过身,“好好生活。不要管别人的事。”

      “别人……”段寻整理了一下情绪,“那不是别人,是我朋友。”

      说这话,她有些心虚。

      事实上,她原本目的也不是为了他们,更多的是为了妻子,只是她又怎么能直接告诉他呢。

      而且到了如今地步,也算不上完全为了妻子。

      听到她的回答,关渊紧皱起眉头,猛地将双手放在椅子两边的把手上,弯着腰,充满着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段寻。

      这一举动,吓了段寻一跳,但段寻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压制住的怒气。

      “朋友?郑婉婉真的是你的朋友?没有见过面,更没有说过话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更何况那是人命。”

      关渊无奈地笑了一下,“真的吗?那我表妹呢?”

      段寻被这句话问懵了。

      “你不是秋悦悦吧。”关渊一种将人看透了的眼神,看得段寻心里直发毛。

      但更让她发毛的不仅是眼神,还有这句话。

      他又怎么会知道她不是秋悦悦的?

      “我表妹,考完驾照后,我经常带她出去遛弯,而不是经常在家练车。”

      这时段寻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怪不得之前一直感觉哪里不对劲,却一直想不起来,原来是那次她去郑婉婉家里偶遇关渊时,开车一起回家路上,他又问起她驾照的事。

      说起来,也不算是偶遇,说不定也是他故意的。

      “不过,既然你用着我表妹的身体,那就好好的爱惜。”关渊站直身体,双手插着裤兜,而这时,眼神则是无比的冷漠,更是段寻第一次见到。

      关渊继续说,“你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所以你也好好的配合我,至少看在我表妹的份上,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说罢,关渊离开了房间,而就在他离开后,束缚着段寻双手双脚的铁圈也被打开了。

      解除了禁锢,段寻活动了一下手脚腕,虽说还没完全从刚刚关渊说的话内容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但现在看来,也都不重要了。

      她被关在了这里,该怎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像大多数被关着的人一样,段寻开始在屋内寻找着出去的希望,但结果可想而知,这里完全是一个四方盒子,除了椅子对面的门,没有其他出口。

      就连卫生间都没有窗户。

      她甚至推开了房间里的书架,也是一面白墙。

      整一套搜寻工作下来,段寻有些疲惫的站在椅子对面的桌子前,倚着桌子,看着面前这幅巨大的画。

      一个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整个房间最鲜艳的颜色。

      段寻就这样站着,看着,慢慢地眼神也失了光。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怯懦,逃避就像她的代名词一样,总是会在不该的时候,萌生这种想法。

      即使知道是不对的。

      可昨天与秦白警官见面后的坚定,似乎也在此刻消散了。

      事实上,她来到表哥这里,也是在见过秦白之后更加确定要来一趟。

      她知道秦白在调查文创律师事务所,而表哥也是律师,她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想着来了一定会发现什么。

      因为关渊说过,处理学姐案子的律师是他的同事,可何文俊告诉她,那个律师是文创律师事务所的。

      果然,她来到这个房间后,就发现了文创律师事务所的名片,与她在事务所偷拿的一模一样。

      她本不想让警察调查出关渊与学姐案子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她希望是自己先发现的。

      在这方面,她的确是自私的,也并不是帮助关渊逃离法律惩罚,她想关渊可以自首,这样处罚也能轻些。

      人就是这样,在面对熟人和陌生人时,总会下意识的偏向熟人。

      时间滴滴嗒嗒地来到清晨,她还是站着不动。

      直到……

      门开了。

      段寻耳朵动了一下,离开了桌子,但也没有转过身去。

      听着脚步声,一点点地靠近她。

      她竟闻到了饭香味,很熟悉,是表哥做的。

      段寻转过身,却看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端着饭菜。

      这人看起来应该与关渊同岁,外貌身高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该吃早饭了。”那人说,然后把饭放在了桌子上。

      段寻以为那人放下会走,但事实并没有。

      “关律说,要我看着你吃完。”那人继续说。

      段寻只好坐回椅子上,用一旁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馒头开始早饭。

      而那人果然如他所说,真的是看着她吃饭。

      段寻偷瞄了一眼,又立即收回视线。

      尴尬充斥着整个房间,为了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段寻咳嗽了一声,想着要说什么词。

      说不定通过这个人,她还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你……你是我表哥的助手?”段寻边喝粥边说。

      那人嗯了一声。

      “吃早饭了吗?包子我还没吃,也没碰,要不给你吃吧。”段寻甚至挤出笑容来。

      “吃过了。”

      回应段寻的却是十分冷淡地回答,好似他就是个机器人似的,只为了来送饭,看监督她吃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段寻不放弃地继续说。

      “叫我小峰就行。”

      “不好吧。看着你应该比我大,要不叫你小峰哥怎么样?”

      那人没有回答,算默认了。

      “小峰哥是什么时候认识我表哥的?”

      “大学。”小峰有些局促。

      “和我表哥一个专业的?也是律师?!”段寻心里突然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搞得像和朋友热情交流似的。

      “饭凉了。”小峰干脆忽视了这个问题,催促段寻吃饭。

      段寻只得暗自咬牙,吃了一大口馒头。

      待小峰端着东西离开后,房间里又只剩得她一个人,再次陷入死寂。

      段寻面对着门站着,胳膊耷拉着,像是要枯萎的花,失去了活力。

      好像刚刚与那人的谈话就已经让她耗尽所有力气,而此刻也只想哭丧着脸,颓废着,呆滞着。

      在这里,她不知道时间,因为没有时钟,更没有能看到太阳的地方,反正时刻都是亮着。

      只是,小峰会按时送饭,只有通过这,她才能大概推测出当时的时间。

      第二天,小峰还是端着早饭送进来,放在桌子上。

      段寻十分没劲地看着粥,用勺子来回摇着,突然脑筋一动,喝了几口粥,然后面露痛苦的捂着肚子。

      “嘶,这……这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我喝了怎么肚子开始不舒服了。”段寻偷瞄了一眼那人,观察他的反应,她想如果计划顺利,他肯定会立马出去找表哥,或者打120,那么她就有机会逃出去。

      可是,小峰伸出手,放在段寻手腕上,他……在把脉。

      “粥没有问题,是关律亲自做的,你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小峰十分镇定地说。

      “你学过医?”段寻带着慢慢地疑惑和震惊。

      “家里祖辈从医,从小就会把脉看病。”

      “……”段寻一脸无语,迅速地抽回胳膊。

      “既然没事了,就赶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她吃过的第四个早饭。

      这段时间,她装过病,奈何小峰会看病。她也拒绝吃饭,来要挟放她出去,可是小峰直接端走了饭菜。她甚至拿椅子砸过门,可门却不伤分毫。

      小峰像个人机似的,送饭,站在那里,等着她吃完,然后又端走。

      全程一点话,甚至一个字都不会说。

      不仅如此,关渊也没来过,这也是段寻最好奇的地方。

      还不知道他关着她的目的是什么,而现在又在做什么。

      段寻吃完第四天早饭后,在小峰准备拿走餐具时,突然按住盘子,“我表哥在哪?”

      “他在工作。”小峰回答。

      这不是段寻第一次问关渊在哪,可得到的结果每次都是在工作。

      “在办公室吗?”段寻追问。

      小峰没有回答,端着东西转身离开。

      段寻白了一眼,她心里想着,不知道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希望一切都好,但她总是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

      但她也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必须尽快出去,无论用什么办法。

      段寻想着,如果不是什么危及到生命的事,估计关渊是不会出现的,那个门也不会被打开。

      她本不愿意伤害妻子的身体,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在心里不断默念抱歉。

      段寻走进洗手间,拿起牙刷,从中间掰断,让其一端变得锋利。

      她故意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伸出左手腕,将刚刚掰断的牙刷,最锋利的一端从手腕上划过。

      塑料比不过铁块,她划了好几道都只是变得红肿,不过最终结局还是如她所料。

      鲜血逐渐从划痕中流出,嘀嗒嘀嗒地落在地板上。

      此刻的段寻,已然有些头昏,嘴唇也开始发白。

      她知道这是最愚蠢,最糟糕的办法,但也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出去的办法。

      所以,她也在赌,赌这个房间里有摄像头,赌他在看。

      也是在赌他会不会,至少心疼一下妻子的躯体。

      不知多久,地上的血滴成为了一小片血滩,段寻也虚弱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放在地上,支撑着自己。

      呼吸声越来越小,可她却感觉越来越大,每一次呼吸也开始费力起来。

      咔嚓一声,门……开了。

      她望向那边,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两个人,首当其冲的是关渊,而后面的应该就是小峰了。

      直到关渊抱着她,她也终于松了口气,倒在了他的怀里。

      都说人死前,最后丧失的是听力。

      此刻的她,也信了这话。

      段寻的耳朵紧紧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还有他急切地叫喊,喊着妻子的名字。

      “悦悦!”

      段寻用尽最后力气,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太小了,小到或许只有她能感受的到。

      如果这就是死亡,她希望醒来就可以见到,她一直寻找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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