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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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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晚，段寻进入睡眠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几乎没有一点发呆的时间，她一躺在床上，便瞬间坠入悬崖般，失去的全身的知觉，沉重的身体几乎要嵌入床内。
隔日她扶着脑袋起来，回想着昨晚躺下之后的事，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感觉到，昨晚她做了一个梦。
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梦是怎样的。
段寻拿起床头放着的手机，打开来看，果然，关于昨晚的零点发生的事，已经被洗刷的看不到一点儿了。
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真是可笑啊，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在零点的时候送给大家一个看似很精彩的大瓜，而没过多久，便会烟消云散。
事实也真的如此，那么做过的那些努力又算是什么呢？
也仅仅让大众记住那么一刻罢了。
其实也不是很努力，对吧，段寻这么问自己。
她的确是只能做到这了。
只希望没人能发现，只希望发现的晚些。
段寻没有让自己停留在伤感中过久，很利索地放下手机，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没什么能比睡觉更让人放松的，至少在她看来。
直至正午当头，她才再次睁开眼睛。
充足的睡眠，使得她感觉身体每个细胞都舒服至极，精神也上涨了不少。
她瞄了一眼手机，看到表哥在八点多给她发的一条消息，说他工作室有事，先走了，早饭留在厨房微波炉里，打开开关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段寻这才发觉，为什么会觉得家里这么安静。
只不过早饭现在也变成午饭了，她简单解决好饿着的肚子后，也开启了自己的路程。
今天，有个地方，她必须去一次。
段寻这次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自己独自前去那个地方。
新年的这几天，总是很热闹的，无论是去哪，都充满红色的喜庆，段寻也想趁着过年这个机会好好在家享受生活。
像是大灾前的宁静，格外的让人珍惜。
只是……总会什么事推动着她，让她没办法彻底说服自己停下来享受。
她开着家里一个小车，来到一个商场里，买了些礼品之类的。
走亲戚似的，她也真是第一次体会。
也幸好，妻子在此之前有拿到驾照，否则出门又是一个问题。
段寻将车停在这家人门前，惦着东西，走到这家人门口。
这是一个较偏远的地区，一个小平房加一个小院子，标准的乡村住所。
段寻敲响了门，但首先回应她的竟然是一阵狗吠声。
这家什么时候养起了狗？
随后，来迎接她的是学姐的父亲。
这个住所是段寻在年前，准备计划期间为学姐父母找的。
她知道，一旦学姐的事被再次爆出，那么她的家人肯定会被那些人再次找上门。
不可能只爆出真相，而不管她父母的死活。
但这个房子并不是直接通过她买下来，而是通过何文俊。
她出钱，他找房子。
学姐的父亲还是拿着扫把有些担惊地走了出来，他先是在门口朝大门望了望，看见段寻有些困惑，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学姐的父亲问，实际上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房子是谁给他们的，搬家的那天只见过何文俊和一些搬家公司的人。也是知道除夕那晚才知道自己被迫搬家的原因。
“叔叔你好，还记得我吗？”段寻微微扬起嘴角，“我是秋悦悦。学姐，郑婉婉的朋友。”
“嗯。先进来吧。”学姐父亲连续点了两下头，视线也一直低着，倒不像之前，多了几分胆怯。
段寻随着他走进屋子，学姐母亲也正坐在椅子上收拾着衣物。
“阿姨好。”
学姐母亲也点了几下头，也在怕些什么。
“这些是我带给你们的新年礼物。”段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你们在这住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谢谢你，很好，你先坐这，我给你倒杯水吧。”学姐母亲抬起头，又是惊异又有些感激，好像是才知道这些都是她安排的。
段寻有提前嘱托让何文俊对学姐家人保密。
果然，他是真的什么都没说。
“住的适应就好，你们放心，事情都差不多了，以后你们都住在这里就行，不会再有人来找你们的。”段寻坐下，手握着杯子，里面的水热气腾腾。
学姐父母坐在她对面，都低下了头，沉默无声，段寻瞥见学姐母亲又哭了。
几乎每次，段寻见到她的每次，她的脸上都挂着泪。
“其实，我来，是想问一些事。”段寻说。
“你尽管问，我们一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学姐母亲说，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感激。
好似这一刻开始，她就是他们的恩人一样。
“谢谢。”但认真说起来，她也并非真心帮助，也有自己的目的。
“你们之前，在我第一次来找你们前，认识武黎吗？有……见过她吗？”
学姐母亲叹了口气，“见过，但不认识。”
“什么时候？”
“我女儿还在的时候，在我家附近有见过。”
“没来过家里？”
“嗯，只是有次，我女儿去上学，也看到过她，当时以为她们是朋友。”
“就那一次？是什么时候？”段寻有些慌了，武黎竟然在很久前就来过学姐这里，但是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见过一次，也是前段时间火灾的事，我才想起来，什么时候的话，应该是年后……三月份吧，开学的时候吧。”
三月份？学姐被欺负的视频是三月多，刚开学没两天的时候，这么巧？
是巧合吗。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真的都是她做的。
对了，还有……
“叔叔，我第二次来的时候，是和武黎一起的，那次你态度突然变了，是看到什么了吗？你认识武黎？”
学姐父亲，低着头，满脸愁容，犹犹豫豫的。
学姐母亲在旁边干着急，“怎么了？你还知道什么吗？你说啊。”
“你闭嘴！”他搓着手，压着嗓子。
院中小狗突然狂吠，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段寻他们看过去，竟然是表哥，关渊！
“表哥？”段寻看着关渊一步一步走过来，明明是熟悉的人，却在此刻产生了陌生感。
“我看屋外的车那么眼熟，看车牌也是家里的，以为咱家的车丢了呢，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你在这。”他走到段寻身边。
关渊转过身，看到学姐父母，又说，“你们好，没想到你们住在这？什么时候搬的？”
学姐父母看了看段寻，说，“差不多年前。”
段寻问，“表哥你认识他们？”
“当然啊，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他们女儿的案子还是我朋友接手的，而且有次你来，我不是也陪着一起来了吗？”
段寻点点头，但眉前的困惑仍在。
“你还没回答呢？怎么来着这了？”关渊又问。
“来看看，怎么说都是我朋友的家人，过年来看看。”段寻回答，“叔叔阿姨，我也该走了。”
说罢，拉着关渊离开了这里。
来到门口，段寻看着门口的车，只有她开来的一辆。
“表哥你没开车？”
“不是，我车今早出门的时候坏了，因为时间急，打车来的。”
“不过，我还真是没有见过你开车，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关渊看着她问。
“去…去年暑假啊，我拿了驾照后经常在家开车练手的。”
关渊笑容僵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仍旧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那今天我就让我看看你开车技术怎么样。”
“好啊。”段寻果断回答。
随后，他们一人在主驾驶，一人在副驾驶。
“对了，我还不知道呢，表哥怎么在这，今早你说工作室有事，难道就是来这办什么事吗？”
“对啊，见一下我的当事人。”
“律师是真的忙，新年第一天也有工作。”
“意外是不会挑日子出现的，官司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
而在这时，关渊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随后挂掉。
但下一秒，电话再次响起，他再次挂掉。
又响起，他直接关掉了手机。
“是……工作上的事？没事吧？”段寻小心翼翼问。
“没，当然没什么事。你可要专心开车啊，我们的命可在你手上。”
“嗯，你放心吧。没问题的。”
很快他们回到家里，忙活半天，已经接近傍晚。
“没想到你车技这么好，真不像去年拿到的驾照，到像是一个老司机一样。”关渊说。
“啊？哈哈哈，说不定是我有天赋呢。”段寻尴尬笑笑，“你一会儿也要出门工作吗？”
“嗯。”
“那好，我先回卧室了。”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段寻忽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刚经历一场过山车一样。
总觉得关渊出现在那里太突兀了。
她打开手机，点开与何文俊的聊天框。
［接手学姐案子的律师，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
该死，她想到应该问一下学姐父母，他们肯定知道。
［但是我知道是文创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你怎么知道？］
文创律师事务所可以说是他们这里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律师费不是一般的贵。
［听说的，好像是学校帮忙找的。你可以去问问王栋老师，是他安排的。］
［这你都知道？！］
［怎么了？律师出了什么问题吗？要不我去找老师问问？］
［没事，不重要，只要昨晚上的事不被爆出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嗯，这你放心吧。而且吧，那些人现在可是忙得不可开交，涉及到的学校主任也暂时被停职了，另外一些人的爸妈公司也被对家钻了空子。］
［王栋老师他家住哪？］
……
这边段寻刚和何文俊结束聊天，她就看到朋友圈里，莫灵发的朋友圈，是她和段寻二号，还有段寻二号妈妈的合照，应该是吃年夜饭时拍的。
说起来，她也想见见妈妈，这个世界的妈妈。
像是被读了心似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悦悦，出来玩吗？］
是段寻二号发的。
［我们在融汇广场，包括我妈，还有莫灵，这里现在还挺热闹的，听说晚上七点多会放烟花。］段寻二号又发了一条。
［好。］段寻也没犹豫过久。
段寻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正好赶到妻子父母回来。
见她出门的架势，妻子妈妈问，“都要天黑了，你要去哪？”
“额……我约了朋友，但很快就回来了。”
“我们才回来啊，对了，你表哥呢？”
“他工作室有事，老早就走了。”
“这大过年的，这么忙啊，要不要我们送你，远不远啊，去哪？”
“就附近的融汇广场，路上人很多的，很安全。”
“那也要小心点啊，早点回来。”
段寻背着身子挥着手，向他们拜拜。
不过十分钟，段寻来到这个热闹非凡的地方，到处摆放着的小摊，各种喜庆的装饰，仙女棒也被人拿在手中挥舞着。
“你来了！”段寻转过身，看到段寻二号和他妈妈。
“阿姨好。”段寻说，有些贪婪地看着妈妈，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自己也感到幸福非常。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们再先在这逛会。”段寻二号说。
“哎？莫灵不在吗？”
“她啊，刚刚说去趟厕所，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过没事，反正我们就在这，等她回来也好找，应该也快了。”
段寻点点头。
段寻二号拿出一杯热奶茶，递给段寻，“喝点，暖和，少糖。”
“谢谢。”段寻接过，打开喝了一口。
“莫灵发消息了，说她在马路对面。我们先过去吧。”段寻二号说。
三人刚来到马路边，就看到对面站着莫灵正像她们挥着手。
两秒过后，绿灯亮起，马路两边的人，走着斑马线向对面走去。
莫灵在人群中跑的最快，几乎绿灯一亮起，就开跑，像是要百米冲刺似的，把后面也过马路的人甩得远远的。
可……她刚跑到路中间，突然出现一辆失控的车子，精准地撞向她。
莫灵一瞬间被撞飞，身体狠狠地从天空中落下。
人体落地的沉闷声，穿刺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
而在落地那一刻，莫灵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的雪也被染成血红色。
而失控的车子也撞向了一旁的花坛，被迫停了下来。
人们开始乱窜，几乎都开始往身后退去，想尽快远离这一地方。
但是，段寻二号疯狂地往莫灵方向跑去，尽管面前有多少人跑来。
段寻二号的妈妈险些被撞到在地，段寻紧紧扶着站不稳的她。
他们置身于混乱的人群中，段寻视线没有离开过莫灵，像是失了魂一样，嘴里刚喝的奶茶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第几个了？
第几个她身边的人出事？
先是爸爸，又是秦依依，再是段寻二号出意外，然后是武黎在她眼前……
而莫灵……这是意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