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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坠崖 ...

  •   悬崖边缘,魏宁安带了大批人马正急切赶来,马蹄声声震天响,打破了这片密林以往寂静的夜,惊的山间栖息的动物发出尖叫,四处乱窜。

      魏宁安驱马奔驰,抓着缰绳的力道不断加深,跟着马下疾驰的动作不断挥着,身后浩浩荡荡一群部下统一穿着一袭黑衣,也同样驱马跟随,但远比不上魏宁安的速度,被甩的老远。

      气氛肃穆而冰冷。

      驱马的速度不断加快,经过的空气不断倒退,呼呼作响,刮过魏宁安的耳边,将他鬓角的发吹得纷飞,往日温润的脸庞现在只剩下急切,温柔的眉眼间带着怒意,一直伪装的对一切波澜不定的他在知道魏殊失踪后,顷刻间完美的假面裂为碎片,心里的不安感一直压迫他名为冷静的神经,后悔和自责等负面词不断涌入,后怕的感受一直占据着他大脑的主导情绪。

      魏殊失踪的地方很快就到了,魏宁安翻身下马,本想吩咐身边的人打探,可被受冷气刺激的喉咙,在这翻身的大动作影响下,嗓子一痒,哇得一口,空气又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带的往地上吐了口血。

      空气里,原本的血腥还未散去,又增了新鲜的血液气味。

      地面不止有乱七八糟的踩踏,现在还多了一口血,就连披在用作保暖的纯白狐裘也萎靡地垂在地面,沾染上泥污,不复往日的光彩。

      心腹阿衍看到主人吐血,直接从魏宁安身旁上前,双手捧着对主人递出锦帕。

      魏宁安拿起锦帕擦拭了唇角边残留的血迹,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他现在根本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只想要找到有关魏殊的踪迹。

      上下扫视一圈,周围冷清清的,打斗的痕迹明显,地上还有滑步后被翻动的泥土。不远处躺着半死不活正在昏迷的太子,还有一个活着但也奄奄一息朝着他们伸手的太子党。

      魏宁安注意到那人,挥挥手,吩咐下去命令,对着还瘫在地上的太子随意扫了一眼,露出嫌恶的眼神,“阿衍,去看看那人,再把我的好皇兄给叫起来。”

      时间刻不容缓,魏宁安打起精神,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地上血迹一片,早已干涸,马蹄踩踏过的痕迹比他们来得早,还有些许掉落的虎毛。

      魏宁安直接蹲下身子,用葱白的手指揉搓着地上的泥土,想必魏殊应该没有离开太久,泥土带着腥气,还有丝丝的阴凉,水分也还在。

      那魏殊现在会在哪里?

      魏宁安心下疑惑,用着鸟语问询刚刚来报的鸦群,却是支支吾吾嘎不出,只是含糊不清地表示魏殊失踪了。汇报完这一消息以后便急匆匆地成群飞回密林里。

      魏殊本就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也讨厌自以为是的人,现在多了一个最讨厌的,就是二者合并在一起的人。

      以前的她以为最蠢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没想到就在刚刚,出现了,还合并出现在她的新收的狗身上。

      ……她已经愤怒到拒绝说话,谁会在人跳崖的时候也跟着下来,除了面前瘫着石块上,还大口大口吐血的沈确。

      对于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她甚至都不想回忆,就在刚刚,一个身穿桃色缀嫩鹅黄的宫女服,突然在她坠落到半空的时候大喊一声主人……于是利索地也跟着飘了下来。

      “主人。”沈确偏过头来看她,嘴里又哇地吐出大口的鲜血,顺着唇边一路流到石块上,形成一个小血洼。

      “……”看在是刚吐了血的份上,魏殊抽了抽嘴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脚边的花连根带土地踹了出来。

      “你跟着我干嘛!神经是不是!人家跳崖你也跟过来!”魏殊刚刚为了缓冲沈确的极速坠落,又抽了根鞭子把他卷了过来,本能承受她一个人就绰绰有余的短刃,因为突增一人,害得她得插了两把用作陡崖上缓冲。

      好在,快要落地的时候,魏殊及时抽出短刃,先一步跳了下来,留着沈确一个人像落叶一样飘零,对着地上铺满的石块自由落体。

      落地的声音很响,还带着沈确骨头的断裂声,至于为什么没有叫出来,因为他痛到喊不出来。

      魏殊估摸着应该是断了三根骨头,但回头看向那个还瘫在石块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沈确,想着下次再烦,就直接打断他的三根肋骨好了。

      悬崖下还有瀑布接来的河流,上游的更湍急,飞溅的水滴把两岸打的很湿,刚硬的石头也比起寻常的软了不少,不然沈确当场可不止是断三根骨头的程度。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合适的过夜处,魏殊抬头望天,头顶的月光反射到悬崖间的瀑布上,又顺着水流向下,导致整个谷底亮堂堂的,清澈的水面也波光粼粼,泛着迷人的色彩。

      附近也有树,比起悬崖上的算少,这个时候本该狼群出没,她侧耳倾听,林间没有,但上面悠悠扬扬地传来一致的狼调,她估计是魏宁安出手了,因为狼调没有往日的压迫力,只有痛打落水狗的惨叫。

      “喂,沈确,还能动吗?”魏殊斜眼,向下睨了他一眼。

      “主人……不能。”沈确回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幽怨,他知道自己药人有无限再生的能力,但是直接不管他,由着他在地上坠落,翻滚,骨头断三根……

      “唉,算了,你先振作一下。”魏殊满脸嫌弃,蹲在他的身侧,她拉着沈确的手臂,没管他一直低低地喊疼,一个用力,沈确被迫鲤鱼打挺,一个翻身直接趴到了魏殊的背上。

      悬崖下的气温没有上面的那么冷,沈确趴在魏殊的背上,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话,配合着林间的蝉鸣,这声音也不算太吵,话里话外都是在问魏殊为什么要跳崖。

      魏殊白了他一眼,虽然背后的沈确看不到,但迫于沈确一直念念叨叨的问,模糊不清的应付回去“你神经病啊,谁会没事跳崖,你以为谁都跟你沈确一样?”

      魏殊很奇怪,为什么居然还能有人不怕她,明明之前自己差点杀了他,这个沈确却还能安心地趴在她的背上,像其他宫女一样,对着她聊天扯家常。

      自己虽然不受宠,但是由于皇姐的缘故,宫里的奴才都会对她毕恭毕敬的,再加上她性格冷淡,更不敢在她面前胡来。一次在回自己宫里的情况下,她神色冷淡地看着两个宫女在互相调笑,这是她从未看到过的。

      现在趴在她背上的这个,说话的语调不止没有初见时的生硬,反而拿腔拿调的,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皇姐和她撒娇时也是这样。

      夜凉如水,天上的星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行路缓慢的两人,这里虽然温度比上面的高,但越往里走,身上越觉得潮湿,感觉全身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

      “!”魏殊呼吸一滞,脖颈间的皮肤被吹得热热的,她突然不敢动了,僵硬地回过头看,却没想到只是沈确趴在她背上睡着了,带着她腰间上系的三只狐狸,已经睡上四只了。

      魏殊的运气不错,眼力也很好,经过半个时辰的找寻,她看准了一个洞穴,正对风向,空气流通好,还处在高位,地面的潮气上升的慢,洞穴内部应当是干燥的。

      魏殊挥着长鞭,从沈确的腋下穿过,固定好他的腰部,防止他掉下来,在确认好无误以后,魏殊两手握着短刃一步步地往上攀爬,汗滴渡过她的面颊,点点滴滴打湿了她鬓角的发。

      在登上洞穴的时候,魏殊大概环视一圈,里面的情况和她大致推断的一样,干燥,还能感受到空气的流通,她小心地把睡熟的沈确卸下,放在一块空地上,确保他还在熟睡。确认无误以后,她翻身爬到岩间,慢慢下去,打算捡拾过夜要用的柴火。

      不过在这之前,她有自己的要事,是要刻不容缓的去做。

      魏殊树林间,感受着空气流动,估计自己的声音大概能传出多远,在做完预备工作以后,她两指交叠,闭着嘴巴,从两唇间的缝隙吐出空气,经过两指,发出尖锐的鸟叫声。

      林间也很快地回应着魏殊的召唤,一群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朝着魏殊的位置来袭,在空气里形成类似三角形的队式。

      西戎一族以母族为尊,其中最擅长的就是驭兽,不管是地上跑的马,还是天上飞的鸟,又或者是湖里游走的鱼,只要她们想,一切都能为她们所用。

      在八岁以前,魏殊的母妃就会偷偷教她如何驭兽,魏宁安因为当时势力低微,也跟在她母妃手下学了点皮毛,代价是要永远保护魏殊,作为凭证,每月必须服下魏殊的血才能活下去。

      所以魏殊一直对他的好嗤之以鼻,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明面上做好了交易,任何都是可以交换的。

      对着在地上偏着脑袋瞧她,等着派下任务的鸽子,魏殊面露温柔,她蹲下身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系在鸽子的脚上,里面的内容却骇世惊俗:尊敬的玛拉太祖,孙女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着称帝魏国,请您助孙女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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