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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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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嘉时发烧了。
白血病人治疗期间发烧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但再常见,陶嘉时每次发烧陶嘉颂都会特别心疼担忧。
给他量了体温,又把常备在身边的退烧药喂给他吃了,陶嘉颂才紧揪着眉头把弟弟抱进怀里坐在沙发上。
方玉回原本打算饭后稍坐会儿就离开的,但陶嘉时突然发烧,陶嘉颂的身体也没好完全,他不放心把两个病人独自留在这里,跟林之珩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待一晚看看情况。
“你呢?”方玉回问谢怀瑾。
“待呗,”谢怀瑾耸肩,“我这里有四间房呢,住得下。”
他大言不惭地分配,“三胞胎一人一间,还剩一间,嫂嫂我们住一起吧?”
四人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拒绝,都在神色复杂地看着谢怀瑾。
陶嘉时趴在陶嘉颂的怀里,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林之珩说:“什么三胞胎,你有没有文化?要硬分的话,你才是该被分出去的,懂不懂?”
“你再说一遍?”
“先观察一晚,”方玉回收起手机,对旁边的吵闹置若罔闻,“明天还没退烧的话就去医院,我已经帮你们约好医生了,你们随时去……怀瑾,给嘉时请个假。”
“好,”陶嘉颂感激道,“谢谢你。”
方玉回习惯性地笑了一下,像一抹和煦的春风,带着浓郁的慰藉意味,“带弟弟回房间休息吧,别想那么多。”
陶嘉颂没再多说,颔首示意过后,一手搂腰一手托住陶嘉时的屁股,把人抱回了房间。
“一人一间房吧。”方玉回说着,往双胞胎相反的地方走。
四间卧室分别在客厅两边,双胞胎住在稍小一点的侧卧,旁边是主卧,隔着一个客厅,对面是房型一样的另外两间客卧。
谢怀瑾是单线程生物,一次只能做一件事,他刚发完信息,思绪跟不上,反应过来时林之珩已经把嫂嫂隔壁卧室的门锁死了。
谢怀瑾大喊:“林之珩你给我出来!”
“哗啦”一声,白色的房门打开,方玉回歪头说:“家里有病人,你小声一点好不好?”
“嫂嫂我想住你隔壁。”谢怀瑾放低声音。
“你是主人,你要住主卧,不然我们可都不好意思住下去了,”方玉回哄道,“你最懂事了,对不对?”
谢怀瑾噘了下嘴,勉强懂事,“那好吧。”
房子静了下来,七点多的时候方玉回叫了晚餐,蔬菜比较多,方玉回盯着谢怀瑾吃了不少,还额外给陶嘉时点了海鲜粥和山药蒸蛋。
陶嘉颂摇头说:“嘉时睡了,大概不会再起床喝粥了,给谢少爷吧,他好像没吃饱。”
“他又不是猪,怎么可能没吃饱。”林之珩说。
方玉回拍了他一下,“温着吧,起码要有点饿了能随时入口的东西。”
慢条斯理的一句话落在耳朵里,陶嘉颂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发觉眼眶有些酸。
孤独挣扎太久的人真的很怕别人下意识的关心,哪怕这只是别人的习惯和礼貌,但那种窝心的感觉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开出向阳的小花。
美好得像是回到温暖安全的羊水里,闭着眼,轻轻晃。
这时候就有人轻轻开口建议了,“那我买点零食?吃辣条不?还是薯片?我最近在我嫂嫂的零食车里发现了一包鸭舌,好吃得要命……”
“你偷了我最后一包鸭舌?”林之珩打断他,“谢少爷?”
谢少爷一哽,“本少爷在自己嫂嫂家吃包鸭舌能叫偷吗?说得那么难听做什么?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我回房间了,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谢少爷乱七八糟地跑走了,陶嘉颂忽地一笑,揉揉眼,“谢谢小回哥。”
“嗯,”方玉回说,“不要总是说谢谢,大家都是朋友。”
陶嘉颂听话地点头,“好。”
深夜,方玉回再一次确定过陶嘉时的情况后才准备休息。
床边的玻璃窗轻轻响了起来,方玉回听见第一声的时候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第二声响起,他神色一凛,在床边坐直了。
什么东西?
风?
鸟?
鬼?
他一向不怕传说中活在文学影视作品中的鬼,但要是深更半夜真的有鬼来敲他的窗户的话,他觉得他还是可以适当地、没见过世面地惊叫两声的。
更何况下午的时候陶嘉颂刚跟他说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预知能力真的存在的话,鬼神不存在就有点不合理了吧?
悄然握紧手边的保温杯,方玉回眼一闭牙一咬,“唰”地拉开窗帘。
林之珩一伸脑袋,“嗨!”
方玉回:“……”
“吓死我了,”方玉回连忙放下杯子打开窗户,手探出窗外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抓住林之珩的手把他拽进来,“你怎么在外面,多危险啊。”
林之珩爬进来,软软地笑着说:“我想你。”
“你疯了吗?这可是二十六楼。”方玉回心有余悸地往下看了眼,漆黑的夜晚只有几户人家依旧点着灯,一个个或亮或暗的小格子窗互相交错,像是赛博游戏中触碰就会消失的关卡,不小心掉下去就会碎成无数个小颗粒的像素点。
他连忙拉紧窗帘,责怪道:“下次想见我直接敲门就是了,不会不给你开的。”
“我怕被其他人看见嘛,”林之珩笑得见牙不见眼,身上得寸进尺的味道都要渗出来了,脱了鞋就往床上爬,“你要记住哦,要随时给我开门哦。”
方玉回揪住林之珩的衣服,“下来,谁让你上我的床了?你这睡衣在外面爬来爬去的脏死了。”
林之珩一顿,站在床边了然地点头,“知道了。”
说完,伸手“唰”的一下脱了上衣,又“唰”一下脱了裤子。
方玉回整个人都呆住了,瞪着突如其来出现在眼前的年轻肉.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说他又不是没见过林之珩脱掉衣服的样子,严格说起来见过的还不少,光成什么样的都见过。
但你要说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对方翻上二十六的窗就为了“唰”那么两下,方玉回觉得这真的很没有必要。
虽然他们每天已经很亲密了,但再亲密的关系也是需要一点点、一点点私人空间的。
方玉回的嗓子痒痒的,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你干嘛?”
“我来找你睡觉,”林之珩丝毫不知何为羞耻、何为边界,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湿巾飞快擦了一遍脚,理所应当道,“我一个人有点睡不着,害怕。”
说完,安详平躺,满脸幸福地盖好被子,两只手拿出来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上,歪头眼巴巴地等着方玉回。
方玉回一脸懵逼地瞪着眼前鸠占鹊巢的人,看了半天,忍不住有点想笑,抬抬下巴问:“你在家也这么钻你爸的床吗?”
“哥哥你忘记了吗?”林之珩时刻保持人设,“人家是留守儿童来着。”
“……不好意思。”方玉回沉重道歉。
“没事,”林之珩笑得让人心软,“我习惯了。”
方玉回一条腿跪在床边,倾身摸摸他的脸,“可怜死了。”
方玉回睡相不算太好,睡到一半就会变得横七竖八,林之珩一开始还会把自己缩在一边尽量给他留足发挥空间,发现方玉回其实并不会真的把自己踹下床后就变得胆大妄为,睡觉前把人往怀里一搂,方玉回有个大活人可以攀爬,梦里就不会太为所欲为横行霸道。
方玉回把手搭在林之珩光裸的腰侧,触感细滑,稍微不注意就要抓不住似的。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换了好几个姿势,胳膊从腰移到肋,手抬太高嫌酸,又出溜着滑下来。
“哥哥你在干嘛?”林之珩忍不住问。
“林之珩你……”方玉回顿了顿,手顺着刚才的路线又摸了过去,“腰练得不错啊。”
林之珩睁眼,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一言不发地睡正了。
柔软的手落在微微绷着的小腹上。
“哇!”方玉回感叹一声,眼睛兴奋地亮起来。
他一直都觉得林之珩的体脂刚刚好,线条鲜明漂亮,该有的都有又不会特别夸张,一切比例都完美得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
在方玉回最开始的计划里,他成年以后的身体就该练成这样。
可惜,他的计划一直都没机会实施,要么就是太忙了没时间去健身房,要么就是去健身房的路上被新开业的蛋糕店勾走魂……
方玉回迁怒道:“你自己都知道给自己练一副好身材,为什么不想着给小回也稍带着描写一下?”
林之珩静了几秒,诚实道:“这个真跟我没关系。”
方玉回矜持地搓了两把林之珩的小腹,问:“我摸摸行吗?”
“你不是已经上手了吗?”林之珩欣然,“别说摸摸了,你亲亲都行。”
“小流氓。”方玉回对着他的小腹抽了一下。
抽完就立刻激动地随即挑选一块顺眼的腹肌轻轻戳了戳。柔软的,富有弹性,方玉回无意识咬住嘴唇,一脸认真地沿着肌肉线条将林之珩的小腹上恰到好处的六块腹肌依次勾勒。
他凑得很近,湿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扫过敏感的皮肤。林之珩半躺在床上,眼皮微微垂着,这么看下去,真的很像方玉回在一脸虔诚地……
林之珩很坏地抬了下腰,“哥哥。”
温热的小腹差点就要擦过方玉回的鼻尖,他抬头,脸颊有点红,水亮亮的眼睛弯着,毫无防备地“嗯”了一声。
“你看你现在,”林之珩伸手拖着方玉回的下颚,“哪里还有半点直男的样子。”
方玉回困惑地眨了眨眼,手还摁在林之珩的小腹上,细长的手指下意识往下抓。
那一下简直比猫抓得还痒,林之珩仰起头,轻轻咬牙,压抑地喘气。
“你怎么了?”方玉回问。
林之珩的眸色变得很深,像一片深邃的漩涡,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
不明所以的方玉回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问:“你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方玉回的视线一晃,眼前像是有斑驳的亮光闪过。身体一凉一热,他被林之珩很紧地压在身下。
方玉回惊愕,下意识伸手抵在林之珩的胸膛上,两条腿也不断挣扎,“你好重,别压我。”
“别动,哥,让我抱抱。”林之珩身体发颤,不由分说地埋首在他肩窝里,可怜兮兮地蹭他的脸颊。
“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一会会儿。”
“你又发什么疯……”方玉回扭头,瞥见林之珩隐约泛红的眼尾。
“你怎……”
方玉回开口正想追问,盯着他看了两眼,突然顿住了。
他好像,不,他确信。
林之珩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