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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奇遇 ...


  •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年的小偷也有丢人的时候)。那个和尚坐到天明,期间小解都没有。清晨的微光洒过去,那个和尚外形形似一个枯木朽株,不似活物。

      烈云弯彻底被古寺惊到了。
      归元养那么个玩意,是养妖修炼吗?今日弄不明白,来日一定探个清楚,等着吧。

      她白守了一夜,杨启夏也白守了一夜,出门在外,杨启夏端着身份不搜查烈云弯,可不代表她不蹲守,捂被窝里揍!

      就在烈云弯离开后,另一棵树后出现归元和尚的影子,一双眼睛含着万古愁肠,氤氲徘徊,眼角收了收,压制极大的情绪。
      二十年了,她的气息生成了,只是自生还便两厢离别。悲从中来,丹田翻涌,眼中逆光,人坠落山崖,周身燃起了透明的火。不多时,山间大火横生

      晨曦下的五道禅寺。
      鹤舞云海,鸟鸣山寺间,灵气奔涌,真是画卷里的山川。

      烈云弯盘坐在杨启夏休息的厢房顶上,对着霞红一片的天打坐念经,模样十分虔诚。应付杨启夏的擒拿,烈云弯最能装,气氛拿捏得死死的。

      “烈云弯你下来。”屋下传来杨启夏的极力压低的怒吼。

      “娘,那儿发生森林火灾了?”烈云弯指着五道禅寺后的山崖下,只有居高者可看见,一片火海。
      “胡说,仔细你的皮。”

      “不信拉倒,烧也是烧五道禅寺,烧不到我。”烈云弯表示无所谓,嘚瑟地“叽里咕噜”摔下来,卖惨,博杨启夏同情。
      烈家的仆人吓一跳,摘星冲过去做人肉垫子。

      “谁都不许接她。”杨启夏掐着腰,看着孽障作。
      众人立即背过脸去,当作没看见。

      烈云弯听得清楚,自己娘亲强制别人不救,自己也不能真摔了,就在落地的时候一个旋转,脚尖着陆,然后稳稳地倒下。
      “哈 ↑哈↓,寺的灵气就是盛,只是吸收几个时辰,身子受了仙法一样,摔不着。”烈云弯嬉皮笑脸地说道,但是看见杨启夏的黑眼圈,即知晓她昨夜彻夜蹲守,担心烈云弯惹怒了神佛而彻夜祈祷。可怜一个老母亲的心。

      “听说夜晚站在五道禅寺的屋顶能看见池海,池海妖邪霍乱百年,您知道的我一直想灭了它,所以我在屋顶上观察池海。”
      “没想到,那些囫囵的传说!骗了我一夜的青春!”烈云弯立即解释,顺表达一下自己的诚心。
      “我跟你去祈福,我一定认真叩拜,诚心求神佛赐爹娘平安,赐烈家上下平安,赐弯弯美好姻缘。”

      这些年关于池海妖邪作乱的各种囫囵传说越来越多,烈云弯对神秘的池海充满好奇,多次要闯荡池海,这个借口可以说得通。杨启夏信。
      这些年发生接二连三的祸事,世人皆说是池海诅咒惹的。可是烈长岚私下告诉她,不是什么咒语应劫,是人为,德行丧失的人妄想通过杀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孽障女儿没头没脑地闯上去,可能会陷入人的圈套。

      “你说得最好都是真的,不然回去你等着。”
      “随我去大殿烧香拜佛。”杨启夏吩咐。
      烈云弯做出温柔的姿态说:“是,我的亲爱娘亲大人。”
      这是杨启夏叫这混账玩意说的话掘得脑门突突的。

      烈云弯按照娘亲大人的吩咐吃斋净身,然后去了大殿烧香祈福。

      卯时刚过,寺里的香客已经拥挤上来,多是衣衫褴褛之人求生存的,很多朝不保夕的人期望通过捐献香油钱获得神佛的庇佑。

      烈云弯与这些人擦肩而过,进了大殿,学着娘亲的样子焚香祭拜,然后“虔诚”地奉上自己的额头,烈云弯祈求两样。
      一是寺里的和尚蓄发还俗,二是向难民撒钱。

      杨启夏见女儿虔诚的样子,仿佛心愿达成。这些做完了之后,杨启夏拉着烈云弯求姻缘签,然后寻大和尚解签中之谜。

      求签的人较多,等待解签的人也不少,其中有几位贵人命妇,排场身份端得很是派头。杨启夏面熟,一时辨不清身份,一定是居住在京城,对烈云弯的风评大概是知道的。那么此时母女俩把气质拿捏得死死的,至于什么风评,都是虚传的。为此杨启夏生怕孽障又做出什么事情来,亲密地拉着烈云弯等待。

      黄布帘子里正在解签,听愉悦的声音应是好签。

      解签的地方被一道黄布帘遮着,黄布帘距离地面2尺高,从缝中看见里面站的都是脚,瞧那鞋面的式样和衣服的边角十分华美,十分讲究。

      烈云弯企图缩短自己的身高,看看里面是什么和尚在坐镇解签。
      杨启夏保持自己贵妇人的样子,眼神提醒烈云弯注意影响,在这里等着解签的都是身份不凡的人,说不定那日在京中相见,若能结得善缘也是好的。

      只是身着一身华服的烈云弯只关注和尚,暴殄天物。

      帘子被掀起,里面的人鱼贯而出,他们个个派头十足,杨启夏忍不住地观摩。

      一个富贵圆润的老太太(张老夫人),两个带着珍珠翡翠的妇人(大媳妇李氏,二媳妇周氏),两个娇艳的姑娘(张忠娇,张忠艳)还有个俊哥儿(张忠翳),他们面带红光,难掩脸上的开心,抽到上好的签。

      “烈夫人。”张老夫人被两个妇人牵着,看见杨启夏眸光一亮,记起来了。当年在群芳斗艳中她靠着偷奸耍滑嫁给了烈长岚,二人育有一“子”,叫什么玩意,总之养得顽劣不堪,杨启夏是粗鄙不堪的,她养的玩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母女是污泥活了水,所过皆留痕。
      张老夫人端着袖子捂住嘴巴,笑了笑,张家是不屑与这样的人家接触的,奈何今天求得好签,心情好。

      “……”杨启夏不认识张老夫人,听这一声喊,表明人家认识自己,于是客气地笑脸相对。

      “张忠翳,张忠娇,张忠艳见过烈夫人。”大媳妇李氏居高,她知道杨启夏,杨启夏不认识她,粗鄙之人都是见识短的。因此不屑于介绍,只是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作为提示,能明白就明白,不能明白说明真的粗鄙不堪,今日一别,依旧是云泥之差,无什么交集。
      “烈夫人。”张老夫人身后的儿媳和孙儿孙女齐齐问好。

      杨启夏秒懂,在天成眼高于顶的只有宰辅张支椋张家。

      杨启夏不由的挺直了脊梁,拉着烈云弯回礼,笑脸落在张忠翳身上,小公子气质如兰,和她夫君烈长岚有得一拼。可惜啦,人家是宰辅之家的长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玩弄权术驾驭人心那都是一把好手,这些年把张家经营成了第二个皇宫,京城没有谁不臣服的。对于这个张家继承人,张宰辅投入极大的心血,小小年纪已经小有成就。
      烈长岚曾说过一嘴,张忠翳不似张家人玩弄权术,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后生可畏。

      张忠翳看向杨启夏微笑回礼,谦谦小君子一枚,瞬间让杨启夏觉着自己被抬举了被尊重了。真真应了那句话集美貌与智慧为一体,若是脱离张家那个大染缸,小公子是最完美的人儿。

      张忠翳本是春风和煦,看见杨启夏身旁的烈云弯后,瞬间怔住了。世间竟有那么美的女子!

      “五道禅寺最是灵验,老身带着儿孙在这里吃斋念佛三日,诚心感召神佛,赐一个上上签。”张老夫人容光焕发,她的虔诚是摆在众人面前的里程碑,杨启夏应该效仿。
      张老夫人眼角的余光落在烈云弯身上,她思量这个穿女儿装的女子,眉如远黛,眼若星辰,柔中带着英气,窈窕中有几分昂扬。相书上说此种刚柔并济的面相,万众无一,好……好是好,就是眼神撩拨她的孙子,没有一点端方的行为,莫不是传说中男不男女不女的烈云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哎,相书也有不对的地方,张老夫人眼神划过一丝鄙夷,笑问:“烈夫人带女儿来求姻缘?”

      烈云弯极不喜欢张家看自己的眼神,偏生的一副倔强的性子,因此腿抖得跟筛子似的,在张老夫人眼里,抖的不是腿是女子矜持,是地位身份,更是金银财宝。

      杨启夏被问最敏感的话题,脸上的笑容僵住,神佛面前撒谎也不好,说出来又让人笑话,捏紧手中的姻缘签,干干地笑几声说。

      “呵呵,我家女儿姻缘是天定好了的,早晚要来的,我们不求,我只是问问姻缘线可拴紧了,不行的话我请求用牛缰绳扣一扣……”
      “……”张家人皆忍俊不禁,尤其是两个娇小姐笑得花枝乱颤,还扭捏着官家子弟的傲慢做派。
      那张小公子笑得好看,纯是被杨启夏逗笑的。

      烈云弯内心几个白眼,腿抖得更盛,杨启夏暗戳戳地掐烈云弯几次,提示无用。

      “呵呵,烈夫人最爱开玩笑……”张老妇人被逗的笑呵呵,嘴上说的更加带劲。拉着烈云弯开始长者对小辈的教导。

      烈云弯那里有耐心听教化者的虚词,半句多的时候眼神玩味地撇向老太太的身后,两个温柔如水,双目含羞的孙女,烈云弯不由得打断张老夫人滔滔不绝的话,赞美几声,又看向俊逸的张小公子。
      我地个乖乖,面如冠玉,英姿翩翩,扶袖间都是风华霁月。与那个和尚一比,那个是神仙伏笔,俊的冰冷遥远,这个是茶香书案上一幅垂手可得的佳品。那种温文尔雅、气质如华像极了烈长岚的气质。

      京城竟然有烈云弯不知道的美男子?!
      抓妖蹉跎了岁月,可惜,可惜!

      张家夫人见着烈云弯的痴相,脸上一阵不悦,当下胳膊肘捣捣张老妇人,张老妇人心爱的宝贝孙子被一个女癞蛤蟆惦记了,脸上笑容陡然消失了,瞬间懊悔自己不应该高兴太早。

      “烈夫人,五道禅寺求签一定要诚心,刚才老身说,老身吃斋念佛三日才赖着老脸祈求的,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半点虚假不得,烈夫人做了多少准备?”张老夫人问的时候瞟向烈云弯,眼神中的轻蔑早把烈云弯品性气质,量的只剩下分毫,还是成色不佳。

      流氓女子还给她的宝贝孙子挤眉弄眼,这是多么没羞没臊的,恨得张老太太怎么提示都没用,彻底领教了,烈云弯的脸皮是多么厚。

      “哦,准备得仓促,只带了点香油钱。”杨启夏真的是虔心求佛的,能把烈云弯抓来,已经是难的了,形式上忽略了。
      “这怎么行,老身听说抄经书最宜打动佛祖了,《心经》抄千遍,《礼佛大忏悔文》抄五百遍,那个《静心咒》抄五百遍……”张老夫人传授杨启夏心得。

      杨启夏真真的听进心里去,眼睛放光,真打算如数抄了奉上去。

      烈云弯心里怒骂一千遍,你老虔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为何陷害我。
      “哦,烈云弯佩服张老夫人,张老夫人诚心可感动天地,想来你家未来的孙媳妇贴身的嫁妆是《心经》一千遍,《礼佛大忏悔文》五百遍,《静心咒》五百遍……”

      “呃……”张老夫人心悸,手指着烈云弯说不出话了,然后白眼一翻,人晕过去了。
      “娘。”张家媳妇紧张。
      “奶奶。”张家的孙女和孙子紧张。
      “张老夫人。”杨启夏紧张,自己的女儿她……怎么就那么孽障。

      “你赶紧走开。”张家的媳妇推开杨启夏,立即为张老夫人捶胸顺气,忽得慌做一团。

      寺里的小和尚立刻引着张家人把张老夫人送去厢房,请懂得医术的释文和尚救治。
      厢房外杨启夏拉着烈云弯等候着,满眼满心祈祷张老夫人安。

      见张家三个小辈出来,杨启夏紧忙上去问:“张老夫人可安好?”
      “……”张家两个神仙样式孙女白眼翻上天,避瘟疫一般避开烈家母女。

      张仲翳温和有礼的说道:“烈夫人不用担心,我奶奶已经转醒。”
      “哦,阿弥陀佛。”杨启夏安抚一下自己的心脏,没气出病来就好,没气出病来就好,张支椋不会过多计较烈长岚,单是气晕这一点的仇,计较少一点,委屈夫君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或多或少有些不适,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切不可强耍性子,切不可太过劳碌,抄经念佛的事情,吩咐年轻的小辈去做,老人家天天守在家里吃斋念佛享受天伦才是……”烈云弯非常不客气地揭露现实,身子骨弱气度又小还像孩子一样出来耍,烈云弯不陪。

      “闭嘴!”杨启夏发狠。
      烈云弯抿抿嘴巴,控制自己的音量,小声道:是她先设计我的!

      “烈姑娘所言不无道理,烧香祈福念的是诚心,只是,诚心达成比一时的安逸来得要好。”张忠翳不徐不疾,明明是反击,话却如春风一般和煦。

      烈云弯闻言不由地打量张忠翳,张忠翳大方地与烈云弯对视,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闪烁欣赏的目光,对,是欣赏的目光,烈云弯甚至能捕捉到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惊喜。
      呵,烈云弯雀跃了。这人看着挺精明的,也不像是中邪,品味倒是别具一格,不过烈云弯不讨厌。

      “张公子今天求的是上好的姻缘签,应当恭喜的,只是本姑娘夜观天象,今天祈福一概不灵,天大的诚心也不灵的。”
      “你不说话能臭吗?”杨启夏低吼。

      “哥。”张家两个姑娘上前一左一右拉着张仲翳远离瘟神,。

      烈云弯笑嘻嘻地摆摆手表示再见,然后站到杨启夏的身后。

      释文大和尚为张老夫人诊治之后离开厢房,有小和尚送来凝神去火的汤药,张老夫人服用后情绪稳定了。杨启夏再三道歉之后带着烈云弯去解签。

      一路上杨启夏面色威严。

      大殿前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祈福之人,一个个伏地叩头,神态紧张。

      威严肃穆的大殿传来低沉的木鱼声,炉鼎里的香火忽明忽暗,似是承载了不祥的预示,最终审判来临一般。

      肃杀压抑的安静,诡异一般地牵引杨启夏跪下,不忘了拉烈云弯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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